第347章:大結局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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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江,元帥府

    楚鈺正在跟駐軍將領議事,便聽秦羽風過來回報,守城將士手持睿親王府令牌,在府外等候,似有要事稟告。

    他微微抬手,示意眾人稍等片刻,墨瞳看向門外,“叫人進來。”

    曲哲眼珠一轉,“王爺,可是奏折上的請求得了回應,陛下派人送來了糧草?”

    話落,眾人心中一喜,麵上皆是帶上了喜色。大軍跟薑國作戰也有半年之久,雖說兩國勢均力敵,敵國更是有敗北之勢,可眼看著我軍糧草短缺,不僅將士們吃不飽,便連那戰馬都是饑一頓飽一頓的,得不來一餐整食,又哪裏有力氣打仗。

    楚鈺眼簾微垂,心裏也有些吃不準,按說奏折和密信同時進京,成與不成五哥都會給他一個回複,可這次的事卻有些耐人尋味,甚至可以說是來的詭異。

    守城將士跟在秦羽風身後進來主殿,撩開身下衣袍,單膝跪在了楚鈺的身前,“微臣叩見元帥。”

    “起來吧。”

    “謝元帥。”守城將士後退兩步,從袖子掏出令牌,恭敬的遞給了子隱,“元帥,這是城下來人出示的令牌,自稱是洛寧睿親王府中人,微臣不敢大意,特來請示!”

    子隱接過令牌,餘光一瞥,頓時睜大眼,“爺,是王妃的令牌。”說完,抬手遞了過去。

    一石驚起千層浪……

    眾人快速的圍了上來,盯著那金燦燦的令牌瞧。

    楚鈺掂著手中的令牌,似有千斤重一般,死死的盯著,不放過任何的蛛絲馬跡。瞧著令牌的樣式和規格,幾乎與府中一般無二,可現在是非常時期,兩軍對壘,誰又能夠斷定不會是敵軍刻意仿造的呢?

    曲哲暗暗觀察,狐狸眼緩緩眯起,“去,打開城門,把王妃接進府裏。”

    楚鈺轉頭,雖說心裏已經篤定,但卻不敢大意,“曲將軍……”

    曲哲笑的得意,伸手指向令牌的邊角,“看這裏,這裏有我們曲家專用的聯絡暗號。”似乎害怕眾人不信,抬手解下腰間的令牌,放在楚鈺的掌心,讓他傳給大家看。

    監軍孫誠抬眼望去,捋了捋胡須,“看來不假,城下之人,定然是王妃無疑。”

    楚鈺暗自欣喜,不動聲色的望了秦羽風一眼,見他會意點頭,適才繼續剛才的話題。

    曲悠等的不耐,遂下了馬車,在城門四處閑逛,看到蹲在城門口的百姓,頓時起了惻隱之心。她轉頭看向幻珊,剛想開口命她取些幹糧,就見靈佑衝她搖頭,眼中帶著大寫的‘不’。

    “主子,現在是戰亂之時,我軍將士尚且食不果腹,哪有時日管這些他國的百姓,再者說,要是其中混入奸細……”

    “你又如何得知,這裏麵就有他國的百姓?”曲悠疑惑的問。

    靈佑眼底帶著小小的得意,“主子瞧見那個頭戴青布的婦人嘛?”

    曲悠抬眼望去,輕輕點頭。

    “她那種紮頭的方式,可是薑國百姓獨有。”

    “你是怎麽得知的?”幻珊好奇的問。

    靈佑調皮一笑,和幻珊一左一右的攙著曲悠往回走,“這些可都是閣裏的必修之課。”

    牽扯到錦衣閣的問題,幻珊哪怕在多好奇,也不在繼續追問,她點了點頭,淡笑著把曲悠扶上了馬車。

    活潑的楚祥麒想要下車,幾番掙紮,終於還是被薑雲沫跟代柔哄騙在車裏,靜靜的等待著城門的開啟。

    ‘轟……’

    巨大的鎖鏈橋下落,激起了陣陣煙塵,曲悠掀開車簾的一角,看到從城裏湧出的大片人馬,無聲的笑了笑。

    “走吧,進城!”

    靈藥低聲而應,抬手揚起了馬鞭。

    秦羽風遠遠望到靈藥,心裏壓著的那塊巨石掉落,大大的鬆了一口氣,他麵上帶笑,快速的迎了上去。

    “屬下秦羽風,給王妃請安!”

    “秦大人,可別忘記小王爺。”薑雲沫掀開車簾,楚祥麒那小小的身子頓時出現在秦羽風的眼裏。

    怎麽,小王爺居然也跟來了。秦羽風雙眼微睜,不讚同的蹙了蹙眉。

    薑雲沫撇嘴,冷哼了一聲,快速的放下了車簾,生恐冷風灌入車內。她把楚祥麒抱給代柔,伸手掀開了車簾,就這鳥不拉屎的地方,要不是王妃要來,她又怎麽忍心讓小主子受苦啊!

    秦羽風搖頭,手中韁繩勒緊,驅馬回城。

    “走吧,跟上。”

    “是!”靈藥看了眼車夫,穩穩的跟在車隊旁。

    忽然,人群中衝出一個婦人,使勁吃奶的力氣朝曲悠的馬車跑來,邊跑邊大聲的喊道:“表姐,表姐救命……”

    表姐,這世上,喊她表姐的唯有一人,便是被盧有誌送給福王當妾室的盧小岩,可她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停車!”

    “主子。”

    “去看看。”

    靈藥點頭,策馬來到被攔住的婦人麵前,大聲嗬斥道:“大膽婦人,你可知前方車內是何人,居然敢私下攔住鑾轎,該當何罪?”

    婦人懷中抱著幼子,蓬頭垢麵,粗糙的手上淨是汙垢,她抬手撩開髒亂的頭發,猛然跪在了靈藥的麵前。

    “這位小哥,民婦是王妃的表妹,是她唯一的表妹啊。”

    靈藥瞳孔微縮,細細的辨認著真偽,“你說,你是我們王妃的表妹?”

    婦人點頭,生怕靈藥不相信,把懷中幼子交給身旁的老婦人,快速的跑到護城河畔撩了撩水,清洗了臉上的汙垢。

    老婦人嚇的哆哆嗦嗦,望著前方的高頭大馬,抱著孩子的手臂不住的顫抖,她就說不要過來相認,這些皇親貴胄人家,哪裏是她們貧民百姓可以攀比的,可媳婦兒卻偏生不信,硬是過來相求。

    “娘,咳咳……”人群後方傳來一聲男子的輕喚。

    老婦人快速的往回跑,低頭在男子身旁說著什麽,男子虛弱的抬起臉,朝亢長的車隊看了過來。

    秦羽風策馬而來,與靈藥並肩而立,遙遙望著前麵的母子,低聲詢問道:“那個女人,我瞧著有幾分相似,你是真的不記得她了?”

    “記得又如何,不記得又如何?”靈藥轉頭看來,滿臉的不以為然。他盧家父子(女)坑害主子的地方還少,憑什麽就以為他們曲家會心軟,任由他們來去自如。

    秦羽風嗤笑,撇過頭不在關注這邊。

    婦人匆忙而歸,洗幹淨的臉上帶著惶恐,不安的望向靈藥等人。

    靈藥墨瞳微閃,對於婦人的身份已經確定,他薄唇勾起,眼底劃過冷光。

    “表小姐有禮!”

    “有,有禮。”盧小岩好像受驚的兔子,不安的扭著衣角。

    靈藥勒緊韁繩,剛想回去稟告,就聽人群裏再次響起了男子的聲音。

    “娘子,回來……”

    盧小岩咬了咬唇,心裏做著激烈的掙紮,她轉頭看向男子,終是快步跑了回去。

    靈藥的眼底閃過詫異,看了秦羽風一眼,翻身下馬,跟了過去。

    “相公,你怎麽樣?”盧小岩眼底含淚,緊緊的握住男子的雙手。

    “咳咳,生死有命,求不來的。”男子虛弱一笑,抬手抹去盧小岩臉上的淚痕。

    不不不,他還有希望,還有希望的!

    盧小岩慌亂的搖頭,起身還想往馬車這裏邊,可手被男子握緊,隻能焦急的順著他的背,緩解因為重咳帶來的不適。

    靈藥瞧了片刻,蹲下身,握住了男子的手腕。

    “這位小哥,您這是?”男子的眼底滿是疑惑。

    “你隻是勞累過度,得了肺症,隻要好好將養便沒有大礙。”靈藥起身,掏出錦帕,優雅的擦拭著手指。

    男子的眼底劃過暗淡,緩緩垂下眼簾。

    靈藥取來一包藥粉,放在了男子的手裏,沒等男子反應過來,轉身回去,翻身上了馬。

    男子手中捏著藥粉,憐惜的摸著盧小岩的臉頰,“小岩,是我沒用,不僅沒能給你帶來好日子,如今更是拖累了你,若是……”說著,抬眼看向車隊。

    盧小岩慌亂的搖頭,從老婦人的手中抱過孩子,輕柔的拍著,“相公,你千萬別說這樣的話,我們還有小亭呢。”

    男子重重的咳了兩聲,想要撫摸孩子的小臉,卻又害怕把病體傳染過去,他狠了狠心,快速的背過身去。

    小亭兩三歲的模樣,稚嫩的小臉上滿是無助,小手緊緊的拽著盧小岩的衣襟,不懂父親為何不喜歡親近他。

    身旁的老婦人哀歎一聲,“小岩,那是皇親貴胄,不是我們這些貧民可以高攀的,你興許是認錯了。”

    這個兒媳婦剛被買來的時候,口口聲聲的叫嚷著,說她是福王的妃子,睿親王妃是她的親表姐,可幾年過去了,也沒見有王府的人過來接她,日子長了,她也似乎是絕望了,逐漸的學著種地下田,不在打打鬧鬧,安分守己的過起了日子,更是為他們林家生了亭兒這個帶把的胖小子。

    如今,兩國交戰,他們楊村無辜被卷入戰火,全村百姓流離失所,想來,兒媳婦是過不了這般的苦日子,心裏又起了什麽念頭吧。

    盧小岩猛然抬頭,把小亭塞到老婦人懷裏,瘋狂的朝車隊衝去。她不能讓相公有事,就算是死,也要求得表姐憐憫。

    “表姐,昔日是小岩的錯,求您看在姥姥姥爺的麵上,允我一家進城,求求您,求求您……”‘嘭嘭嘭’的磕頭聲響起,盧小岩的額頭很快見紅,滲血。

    “停車吧!”曲悠輕歎一聲,終是有了一絲惻隱。

    她掀開車簾,在靈佑的攙扶下走到盧小岩的麵前,居高臨下的望著她。

    “表姐,求表姐憐憫。”盧小岩拖著雙腿,快速的挪動,宛如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了曲悠的衣擺。

    曲悠抬眼望向男子,“他是誰?”

    盧小岩回頭,眼中劃過柔情,“我,我相公。”

    曲悠點點頭,蹲下身,抬起盧小岩的下頜,“你遭遇了什麽,怎會來到九江邊境?”

    盧小岩的眼底有著恨意,抓著衣擺的手攥緊。一別經年,物是人非,讓她怎麽開口,如何訴說。她閉了閉眼,在睜開時,隻剩下了滿滿的祈求。

    曲悠望了幻珊一眼,試探的說道:“帶表小姐上車,一同回去王府。”

    盧小岩心中一喜,繼而搖頭,“表姐,我婆婆,相公還有兒子都在那裏,求表姐慈悲!”

    曲悠的嘴角輕掀,眼底劃過一抹笑意,她低頭看向盧小岩,見她鬆開手,這才抬腿朝男子的方向走去。

    “你叫什麽名字?”曲悠眼角含笑,慈愛的看著亭兒。

    亭兒有些怕生,見曲悠過來,幼小的肩旁瑟縮了一下,直往老婦人的懷裏躲。

    “這孩子,平日裏不這樣的。”老婦人的臉上滿是尷尬,抬手拍了亭兒一下。

    “無礙!”

    曲悠的手指撫上孩子的臉頰,“寶貝兒,告訴姨姨,你叫什麽?”

    亭兒詢問的看向盧小岩,見她含笑點頭,這才怯怯的回道:“亭,亭兒。”

    曲悠點頭,摸了摸孩子的頭發,再次看向了男子,“你呢,如何稱呼?”

    男子掙紮著想要行禮,可起來幾次,皆因體力不支而摔到,他淒涼一笑,“學生周霖叩見院長。”

    院長……

    曲悠眯了眯眼,不動聲色的看著男子。

    男子拱手行了個師生禮,眼底滿是孺慕,“學生是白露書院第八期學員,曾聽過院長的課,卻才疏學淺未能入得您的眼。”

    白露書院第八期學員,想來是最早的那幾批吧,可是,又如何落地這般境地。曲悠思索片刻,可腦中卻沒有絲毫的影響,她微微點頭,起身看向靈佑。

    靈佑會意上前,暗暗的觀察著,忽然,她眸間一亮,衝曲悠點了點頭。這個人她有印象,當初便曾聽說他愛慕盧家表小姐,沒想到,終是抱得美人歸啊!

    盧小岩一家被安排在最後麵的馬車裏,跟著車隊一起進入了九江城。

    駐軍元帥府門前,楚鈺跟曲哲心焦不已,不時的來回走動,忽然,子隱睜大眼,驚聲叫喊,“來了,王爺,王妃來了!”

    眼見著車隊緩緩靠近,楚鈺的眼底露出笑意,心裏終於露出了如釋負重的鬆了一口氣。

    秦羽風勒馬上前,“王爺,王妃和小王爺來了。”

    小王爺,曲哲淺笑,躍躍欲試的湊了過去,“快讓三舅舅看看,我那可愛的小外甥在哪兒啊?”

    話音剛落,馬車上走下來一個懷中抱著孩子的老婦人,曲哲眼前一亮,快速的衝了過去。

    老婦人一怔,牢牢抱緊孩子。

    曲哲雙手使勁的揉著雙頰,努力讓自己笑的和藹,“哎呦,真是可愛。”說著,就要上手去抱。

    “你,你是什麽?”老婦人的眼底滿是警惕,快速的向後退。

    曲哲眼底淨是疑惑,臉上的不悅加深,“你是什麽時候進王府的,怎麽連我都不認識?”

    聽到熟悉的聲音,馬車裏的盧小岩渾身一僵,不住的顫抖起來。三表哥,居然是三表哥,他怎麽會在這裏。

    周霖安撫的拍著盧小岩,咳嗽的整個人都蜷了起來。

    盧小岩心疼的順著他的背脊,眼淚成串的往下流,可知道車外是曲哲,隻能用力的捂住嘴,不敢大聲的哭泣,生怕會被再次趕出城去。

    周霖輕歎一聲,借著盧小岩的力氣起身,挪動到了馬車外,“這位大人,想來您是認錯人了,這是草民的母親,並非是王府的下人。”

    曲哲聞聲望去,卻看到一個熟悉的側臉,他微微眯眼,目光如炬,“你是……”

    盧小岩咬緊下唇,慌亂的不敢抬頭。

    曲哲上前一步,厲聲問道:“盧小岩,是不是你?”

    盧小岩輕顫著身子,淚流滿麵的抬起頭,“三,三表哥!”

    居然,真的是她……

    曲哲雙手攥緊,冷哼一聲,轉身就走。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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