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六四章 心灰意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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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對太陰那樣,也把我的神宮奪了?”
對有過前科的張天流,周壇沒有任何掉以輕心的地方。
“真是高看我了,前輩。”張天流續了根煙,仰頭吐出長長一縷煙氣道:“你也知道,現在的我什麽也做不了。”
剛還把個天命做掉的人,怎麽會有臉說這種話?
周壇臉色陰沉,他知道,表麵上張天流確實做不了什麽,除了用那雙眼睛遠程幹擾。
“眼睛!”
周壇一愣,猛然回頭看向張天流,果不其然,發現這廝眼睛很不正常!
張天流和他鬥法時,因獸靈劍衣影響,全身都有輕微變化,眼睛也不似常人,但能明顯感覺到是沒什麽威脅的偽獸眼。
此時不一樣了,此時這廝的眼睛遍布紋路,好似綻放的葵花,葵花中心又有一圈圈光環。
“果然還憋著壞呢!”
周壇雖不知張天流的雙眼有什麽效果,但他知道有一種神通,是能通過眼睛預見短暫的未來,看到遙遠的過去。
之前幾番試探,周壇就把這種神通劃入可能性內,此刻再一看,他篤定,張天流就是憑著眼睛預見他的劍芒。
“你是真不知死活啊。”一道身影從周壇身上剝離,以劍衣形態衝向張天流。
“吆,暴露了呀!”張天流哈哈一笑,沒等對方靠近就開距離,嘴裏繼續喋喋不休:“言多必失啊,早知道我就不聊了,不過好像不開口,老這麽盯著前輩,前輩會更難受,更早提前出手吧,不過嘛,早點出手也好,你未必能識破我的神通,這左右都有失有得,唉,想這麽多還有什麽用,既然讓前輩發現,晚輩也不隱藏了,噬神目!”
張天流話音一落,雙目陡然迸發出兩道實質性般的光束。
聽到張天流這話,周壇心裏一驚,劍衣分身立刻閃避,而他本體也小心翼翼的戒備張天流的下一擊,控製劍衣分身不再冒進。
然而很快,感受到那目力光線的氣息後,周壇疑惑了,怎麽感知都覺得普普通通,連小境三五階的劍芒都不如,威力對他而言有等於無。
“你媽的,騙我!”周壇這才反應過來,什麽噬神目,狗屁,就是簡單的用點真氣凝聚雙眼釋放出來。
“不對,這小子憋著壞呢,真中有假,假中有真,虛虛實實才能出奇製勝!”
周壇立刻冷靜下來,沒有盲目的操控劍衣分身和張天流拚,也是遠距離以劍芒試探,同時逼著他無法對本體造成威脅。
眼下還是阻止神秘大陸進入幽冥更重要。
“不對!”
周壇眉頭一皺,他的界域籠罩神秘大陸,自然能感受到神秘大陸的狀況,此刻的大陣力量明顯變強了,而且下沉之勢又開始了!
“大陣似乎多了一股力量,難道原人用了神木之力?不可能,神木在無邊海多年,神木之力九成都是木靈力,原人在我監視下並沒有修煉真元,他們體質也不適合,那這木靈氣究竟是誰……”
周壇反應過來,再次扭頭看向張天流。
這一看,他確定張天流根本沒有看他,而是身後神木島。
“這小子的冥紋造詣究竟到了什麽境界,能在陣外單憑雙眼就操控了大陣變化,必須殺了他!”
心念一動,周壇劍衣分身如道激光刹那衝至張天流麵前。
張天流一笑,手中一顆黑球拋出,刹那一座古城虛影便將他與劍衣化身籠罩其內。
劍衣分身陷入城中後是肉眼可見的潰散。
可他仍衝到了張天流麵前一劍斬出。
張天流反手一劍,在又一柄青鋼劍化作鏽粉,張天流倒飛而出時,周壇劍衣分身也散得一幹二淨。
重重撞擊在酆都城牆上的張天流,抹了一把嘴角的冰晶血漬,隨手一招,酆都虛影縮入黑球,又飛入他手中。
“弄個分身就想把我收拾了……”張天流哈哈一笑,一撩長發道:“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霧裏小兒!”
周壇本體剛要親自結果張天流,突然一頓!
“不行,不能中計,這小子手段太多,一旦陷入持久戰十萬年苦等就成了泡影。”
心念及此,周壇一聲不吭,專心破陣。
被周壇無視,張天流笑眼一眯,有點陰沉。
“不中計啊!”
他是能借擎天木提升原人大陣的強度,可不高!
這個陣是以原人自身冥紋之力為主導,而擎天木力卻是以靈力為主,原人無法調動,隻能依靠張天流在陣中參合的符語可吸收部分擎天木靈力。
但太少了,周壇很快會發現這個破綻,隻要在堅持破綻,不出一個時辰他就能攻入陣內。
不是張天流不想布置更多符語,是沒辦法。
神秘大陸要回歸的是幽冥,雖然兩界融合中,但還屬於邊緣摩擦,如果符語布置多了,吸納的擎天木靈力一來對原人陣中的冥紋之力造成衝擊,導致大陣不穩。
二來,神秘大陸在進入幽冥後,擎天木靈力會失效,導致大陣千瘡百孔。
原人準備了百年才將大陣完善,這效率,一些小孔他們倒是能補,千瘡百孔怎麽補?
大陣出現漏洞的後果,是擎天木遭受幽冥界力侵蝕,後果不是簡簡單單的樹死!
擎天木畢竟是植物,目前還沒有什麽靈智,不會像人一樣收斂真元,避天機。
它隻會維持它的自然狀態,而重新吸收到幽冥界力的它,積蓄多年的龐大靈力會瞬間釋放,這衝擊力不亞於彗星撞地球!
故此原人的大陣根本不是防禦周壇的,張天流都沒算到有這號人!
大陣就是針對幽冥環境,阻隔幽冥界力。
當然不排除a村長老知道,或預感到,不說,也有他不說的用意。
畢竟張天流啊。
要事先知道有周壇,他不會參合這事!
最多教他們用冥紋布陣完轉身走人。
這不亞於坑。
但這也隻是張天流的自我猜測。
或許他是對的,但也可能是錯的。
一輩子將心比心,讓他活得無比的心累。
“唉,都命不久矣了,便送佛送到西吧!”
張天流神色恢複從容,指尖靈光一掃,一篇符語乍現。
刹那間,無數劍草襲擾而來。
張天流不敢硬接,隻能閃身躲避。
劍草在頃刻間將剛剛顯現的符語衝得靈光潰散,消失得無影無蹤。
張天流不死心,又寫出一篇。
同樣的一幕再現。
他一邊躲,一邊寫,始終和周壇保持在安全距離內,通過牽製讓周壇分心。
雖然這種效果微乎其微,但張天流真是沒了辦法,和太陰一戰消耗太大,一個玄冰鏡吞了他八成真元,這真氣和元神的雙重大消耗,讓他已無力開劍衣和周壇大戰。
“找誰幫忙好呢?”
“這人情債可不好還啊!”
“還是算了吧,我可不想把剩下這點時間,都為他人活著!”
“我好像過於自信了,就我,能有幾個人幫忙啊,對手還是天命!”
“這好像也不是幫我,隻是鄰居一場,仔細一想三千年也滿了吧,不過當初答應的是三次,算起來得三千六百年,眼下讓我整提前了,為什麽呢……”
張天流思緒有點亂。
不知道是元神衰弱,導致五衰進一步靠近,還是他心態真的有所改變。
一下覺得沒必要死磕下去。
什麽承諾,那是自我貼上的標簽罷了,唬唬人,讓大家覺得他信守承諾,世間行走會方便很多。
一下又覺得不死磕,這一輩子還有什麽意義?
救一群跟陌生人沒什麽區別的原人,這些人為的還隻是一棵樹,放棄這棵樹不一樣能活的好好的。
太不值得。
可這是人信仰!
他們是為了守護這棵樹才來到陌生的世界,沒有憑借強大的肉身出海害過任何人。
而自己,卻騙了很多無辜者。
臨到死,也不曾發自真心的給世界帶來一絲光芒和溫暖。
家裏老頭可不是這樣教他的啊!
“沒意思。”
張天流忽然停手,整個人變得無精打采。
周壇也沒有持續攻擊。
“給人溫暖的人,被人活活氣死,從小規規矩矩的三好學生,走個夜路讓人撞死,罪魁禍首還逍遙法外,這叫我怎麽選擇啊?”
張天流自嘲一笑,忽然轉身進入混沌漩渦中。
“終於識時務了。”周壇斜眼一瞥,冷笑著收回目光看著界域籠罩的神秘大陸。
是發力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