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六八章 向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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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天涯,白螣洞府。
“卡。”一聲,在莫老板腰間響起。
他身體一僵,從兜裏抹除一塊斷裂的金屬符,就呆呆的看著,無視已經燒湖的菜。
白螣嗅到焦味,跑過來就一拍大腿叫道:“焦啦焦啦老板!”
莫老板寂靜無聲,仍舊呆呆看著斷裂的金屬符。
白螣察覺一樣,閃身過去拿起鍋,滅了火,瞪著圓滾滾的大眼睛,好奇張望莫老板,低聲問:“怎麽了?老板!”
“沒什麽。”
莫老板把金屬符放回兜裏。
白螣看到裂掉的金屬符忽然明白了什麽,不再吭聲,心情也變得無比低落。
“我出去一趟。”莫老板拿出黑匣子。
“我也……嗯!”白螣想跟去,但最終沒跟。
小白說,老板和老張是特殊的,他們的關係無限接近朋友,卻永遠無法成為朋友,彼此又有著遠超朋友的信賴。
白螣不懂這是什麽關係,即使知道一個曾經是兵,一個曾經是賊,可嚴重缺乏人生閱曆的白螣,始終不明白不再敵對的人,為什麽就不能成為朋友?
半月後,傳送到雷雲海附近,一直趕路的莫老板終於抵達神秘大陸的舊址。
這裏,隻剩下了殘破的海礁。
神秘大陸沒了,積蓄不知多少萬年的雷雲也快散盡了。
陽光照射在海礁上,隱約可見一點金屬碎片的光澤,標記著這裏曾有人逗留。
從船上跳到礁石上,莫老板抓起一塊金屬碎片,環顧四周,默然不語。
忽然,他縱身躍入海中,一路下沉,找到了一個空間裂縫,不懼凶險的一頭紮入。
熟悉的赤沙大漠中,一片光芒籠罩的巨大叢林赫然身處沙漠腹地,附近有不少幽冥人在虎視眈眈的窺視,更遠處,隱約可見大軍集結!
莫老板從半空往那冥紋光罩直墜而下,光罩似乎很配合的出現一個小口,正好容莫老板墜落口中。
當莫老板落在樹冠上時,a村長老也已出現在他附近。
“他死了?”莫老板直接問。
a村長老點頭。
“怎麽死的?”莫老板又問。
a村長老簡單的解釋幾句。
莫老板低下頭,片刻又抬起,對a村長老道:“你們小心,外麵有軍隊。”說完就要走。
a村長老道:“等等。”
旋即招來個人吩咐幾句,很快這名原人就回村取了一個木盒,回來交給長老。
長老將木盒遞給莫老板,語重心長道:“他說自己無法帶走,就交給你。”
莫老板盯著木盒,接到手上扭頭就走。
長老大手一揮,一道缺口出現,待莫老板離開後又完整的合並上。
回到礁石上,莫老板打開木盒,裏麵沒有遺囑,甚至都不是張天流的東西,而是一節樹枝,木質宛若青銅。
“真是搞不懂你,就為了這個。”
合上木盒,莫老板跳上船,駛離曾經的雷雲海。
從此再無雷雲海,至於它未來叫什麽,對絕大多數人而已無所謂,沒了雷雲,沒了神秘大陸,沒了霧裏散人,這隻是一片無人的荒海。
離行的甲板上,莫老板拿出手機,編了一條信息發送出去。
金景,百族城。
暫時落腳於此的眼鏡突然一愣,指尖往身前一點,虛屏開啟,打開來信,看到內容童孔一縮,難以置信的站了起來,把小林嚇了一跳,好奇看著他。
不久後,眼鏡發文:“霧裏散人張天流,於半月前在雷雲海和太**祖、天命劍修周壇一戰中同歸於盡,神秘大陸因此塌陷,數萬年雷雲消散一空。”
此消息一出,異人論壇直接點爆了。
[假的吧!]
[廢話,以一敵二,還是兩天命,誰信誰傻逼。]
[那要是真的怎麽辦?]
[真的也跟我們沒毛的關係,用得著考慮怎麽辦?]
[聽說這個人以前就死過一次,不知怎麽地又複活了,這次會不會再來一次?]
[最新消息,金景霧山派都做白事了!]
[這跟那什麽霧山派有啥關係啊?]
[這你就不懂了吧,霧山派是張天流的建的,你說呢。]
[剛聽南陸的朋友說,他上次死,霧山派也做白事,可結果呢,假滴。]
[對哦,這家夥好像以前就是個騙子,騙了不少錢,被騙的人還有自殺的,本來就不是什麽好鳥,死了更好。]
[三觀不正的人都活了這麽久,沒天理啊!]
[聽說他還有好多婆娘呢!]
[霧山派的吧,前不久在金景還見過幾個,有個胸特別的大,跟安齋似的,賊漂亮,真是便宜那騙子了。]
[介就係世道,壞事做盡榮華富貴,老老實實家破人亡啊。]
[丹美牌駐顏丹,除皺除斑,肌膚如玉,想永保青春就選丹美牌駐顏丹,丹美,有你再也不用老了!]
[靠,廣告都打到這來了。]
……
唐采看了一眼公叔憐陽的仙府,她不知道誰帶的節奏,隻是下意識的認為某人,可轉念一想,她即使沒放下,也不會在人死後做文章,這或許就是悠悠眾口真實體現吧。
唐采也不知真假,內心中她希望是假的,但現實縱使事與願違。
派去雷雲海的人,已經證實了。
南天涯傳回來的消息,每一項都證明太陰已死,玄崎洞亂了,太陰的三大弟子已經決裂,正打得不可開交。
若是不死,太陰豈會放任不管,沒了玄崎洞他就是孤家寡人,無邊海吞沒的氣運,他再難插手。
一個天命,集六天涯之力都難以對抗,張天流一次對上兩,那周壇雖暫時查不到何許人,唐采已有了答桉。
“還叫我小心,卻自己先走了。”
唐采已紅了眼眶,她恨張天流,可她愛的人與這個恨的人比分彼此。
揪心的苦楚讓唐采呼吸都帶上了哽咽。
……
“罵,罵,狠狠地罵!喂,我可是幫你啊,你別無精打采的啦,當時那情況我們都知道凶多吉少了,你看他都被人說成什麽樣了,我要是他都死不瞑目,快,拿起你的鍵盤,狠狠的罵回去……”
寶寶一邊打字,一邊衝白禕靜喋喋不休。
白禕靜從頭到尾都沒搭理她,就靜靜的看著遠方發呆。
她沒有哭,該流的這些年都流盡了,隻是內心還有些意難平罷了。
“他不會在乎的,就是還能看到,也隻是笑了笑。”
寶寶緩緩的停手,指前鍵盤縮成光線消失不見,她揮手把虛屏也撤了,坐到白禕靜身邊,也看著大海道:“這麽多年了你怎麽就放不下呢?”
白禕靜微笑,撫摸寶寶的腦袋道:“這麽多年了,你怎麽就長不大呢?”
“不想。”寶寶冷哼,擺頭推開白禕靜的小手。
“是啊,我也不想。”白禕靜笑道。
寶寶無語。
“他啥魔力啊?把你勾成這樣?”寶寶很難理解,她一直沒覺得張天流有什麽魅力,相反很多地方還挺討厭的,要說唯一的優點,就是會做衣服。
“不知道。”白禕靜搖頭,看回大海道:“我也很好奇,現在仔細一想,他好像我世界裏的燈,心情好時像白天,他在我能更開心,他不在我也不傷心,可當我傷心,我的世界迎來黑暗時,我就特別想他,想到他,燈就亮了,黑暗也不敢靠近我了!”
寶寶一陣哆嗦,搓搓雙臂滴咕道:“肉麻呀!”
旋即寶寶又道:“現在燈熄了,以後天黑怎麽辦?回頭,回頭就有無數盞燈等著你,照亮你。”
白禕靜瞪了寶寶一眼,又自顧自的歎道:“我也該走出來了!”
寶寶一喜,卻不敢多嘴了,生怕又把白禕靜嚇回去!
看向不遠處,冷山蟬夜與她是同病相憐,不過人家安慰的是老公,她隻能安慰閨蜜!
“還是閨蜜好,一個大男人哭哭啼啼的,不嫌惡心啊!”
……
秋風吹不散的迷霧之中,一座閣樓內。
從昏厥醒來的阿七,坐在梳妝台前發呆。
她眼睛還是紅紅的,卻已沒了淚水。
突然一隻手搭在她肩膀上,輕輕一拍,富有磁性的嗓音喚了一句:“阿七。”
阿七渾身一震,驚喜回頭,看到身後公子那雙白眼的瞬間,失望了。
“別鬧了。”阿七淒苦道。
“嘻嘻嘻。”麵前公子嘻嘻一笑,身姿一轉變成沒心沒肺的暮晚。
“放心吧,公子肯定沒事的。”暮晚笑道。
“我的印記沒了,消息也傳開了,何況公子本就命不久矣,他的狀態每一次動手都會消耗掉先元,與天命一戰豈……”阿七不想再說。
暮晚拉張椅子,抱著椅背坐下,伸手撫摸阿七臉頰道:“都說有一就有二嘛,第一次公子都活過來了,第二次也沒問題的。”
“嗯!”阿七點頭。
“這才對嘛。”暮晚捧起阿七的小臉,嘻嘻笑道:“當初你就是那樣悶悶不樂的,還酗酒,我是公子也懶得理你啦,爭氣點,努力修煉,活得更久,我們才能等公子回來!”
阿七擠出個微笑。
暮晚突然把臉湊過去,在阿七誘人的嘴唇上飛快波了一下。
阿七頓時呆住了,滿眼茫然。
“真潤!”暮晚嘿嘿壞笑的剛想擦擦嘴,忽而一愣,放下手舔了圈紅潤的小嘴,突然大笑著跳開,叫道:“太好了,我終於和公子親上小嘴啦……”
“你!你回來,你別亂叫,什麽和公子親嘴,你親的明明是……哎呀五姐……你回來!”阿七慌忙跑去抓她。
讓五姐這樣鬧下去,整個門派都知道她們波上了,那得多社死啊!
暮晚那怎麽容易讓阿七抓到,身輕如燕的跳開,嘻嘻叫道:“這叫間接接吻哦,跟親小嘴是沒區別的哦,我要去向三姐四姐六妹炫耀去……”
阿七一聽更慌,直接劍指一點,雲霧中立刻降下一片細雨,阻擋了暮晚去路。
“叫你努力修行,這可擋不住我。”暮晚周身飛出片片碧葉,化作大傘擋住細雨,然後逃了出去。
阿七滿臉慌張,頭皮都麻了!
這可是五姐,啥事都能幹出來,是說炫耀那必定就是要去炫耀!
“就不該告訴你的!”阿七氣得跺腳飛起,惱羞成怒的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