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翔飛臉色陰沉片刻，問：“你想要什麽？”
    他已經不想再和張天流繞彎子了，感覺再繞下去，他就要變成透明人了。
    張天流收起掌中小茶壺，反問：“這些年，你們應該收集了不少九州神跡吧。”
    “不可能。”鬆翔飛立刻否決。
    張天流樂道：“別這麽肯定，做個交易吧，我不插手六天涯，你將九州神跡給我，你手裏沒有的把情報給我也成，這已經很公平了，另外我還附贈你一家子的小命，多劃算啊。”
    鬆翔飛陰沉的臉滿現怒意道：“你不要太過分了！”
    “你們拿那東西沒用。”
    “你拿就就有用了？”
    鬆翔飛確實不知道係統收集神跡的用途，但不是說神跡無價，一來它本身就具有某種神通，祭煉好了可當法寶，二來能跟係統兌換需求，怎能說無用？
    張天流顯然讀懂了鬆翔飛的心思，笑道：“絕大多數神跡就是雞肋，別說對你們，就是對小境修士也沒多大用途，至於和係統兌換，如果你們有需要，你也就不會用這種臉色懟我了，神跡在你們手裏的唯一用途就是牽製，這一次若鬥不過公叔憐陽，有神跡在手，公叔憐陽也不敢跟你們亂來，其實這種認知是錯誤的，她不會妥協，特別對你們，所以你們手裏的神跡，還是無用。”
    “哼，你說不會就不會。”鬆翔飛冷笑。
    張天流抬眼凝視鬆翔飛道：“對，我說不會就不會。”
    鬆翔飛忽然感到不安，他竟從張天流眼底感到了真誠，他的話，仿佛就是真言。
    他已經不是他人口中的騙子了！
    “請你離開。”鬆翔飛起身道：“如果你非要殺我，嗬，隨你。”
    鬆翔飛轉身的下一秒，身體陡然一僵，識海也陷入了一片黑暗。
    鬆翔飛知道，自己十有是活不成了。
    就是不知，是否遭到那搜魂煉魄之苦！
    “什麽嘛，這就是西天涯？”
    小白的聲音響起，而他人也緊跟著出現在堂中，繼而讓開一步，方便從身後混沌漩渦裏出來的人有落腳空間。
    很快，兩個女子先後從漩渦中出現，正是魚紅守和星娥仙子。
    “這裝修的材料也很普通嘛。”小白掃視一圈後，回頭道。
    沒人搭理他，張天流看著兩女道：“這件事後，我們就兩清了。”
    魚紅守冷哼道：“我不覺得欠了你什麽。”
    她自認就是欠了，曾經幫助張天流對付炎魔後，也算了清了。
    “沒說你。”張天流白了她一眼。
    沒等魚紅守發怒，星娥仙子便點頭道：“嗯，當年若非散人出手，我與夫君隻怕陰曹相會都成了癡心妄想。”
    “這狗糧撒得。”小白嘻嘻一笑，到張天流身旁坐下，一隻腳登在椅子上又道：“咱們幹的是大事，為你為我，也是為了更多的異人，不互幫互助，遲早被逐個擊破，當然你們要像他這樣當狗，就當我沒說。”
    小白意指僵直不動的鬆翔飛。
    “開始吧。”張天流道。
    “嗯。”星娥點頭，盤腿坐下。
    魚紅守一手搭在她肩膀上，盤腿時，鬆翔飛不受控製的也盤腿坐到魚紅守另一側，再被魚紅守另一手搭到肩膀上。
    “我很好奇！”小白忽的起身道。
    張天流依舊坐在椅子上道：“好奇就一起看看。”
    “那我看了啊。”小白說著，就來到兩女身後，兩手往她們肩上一搭，元神順勢而入，刹那間來到一片廣闊無邊的星光世界。
    兩女合一的精神世界猶如浩海的宇宙，每一團星光代表一個人，而每個光暈上又有一條條繽紛如野草，或似巨樹的天機線延伸向四麵八方。
    “我去，這就是我的星光吧。”小白看著眼前最近的四團色澤不一的星光，一眼就認定，那青朦朦的光團就是他。
    在他前麵有三個光暈並排，四光大小不一，屬魚紅守的最大，星娥仙子次之，小白的最小，而它們之間還有能量流光貫通，而四光上升起的天機線或粗或細，或分裂上萬，或分裂千餘，每一根天機線都連同遠方的星光，唯獨鬆翔飛的天機線，連同了就近的數百顆星光，某些星光雖距離較遠，但體積比他們都要大，其中一個更為特別，小白一看就知道比他們四個加起來還要龐大數十倍，但是光芒和他們差不多。
    “竟還有數百個異人在此落腳。”
    張天流說話間，出現在小白身側。
    小白一愣，回頭一看時，不由驚駭。
    他不僅看到了大前輩的元神體，還看到了元神體背後的光團！
    附近能看清楚的光團，大體看起來是單色的，魚紅守是如紅色線團，星娥仙子是滄瀾的水球，鬆翔飛的金色球形閃電，他自己的是天青色光暈，雖然每個光團都夾渣了一點不同的色澤，但不多，那他的來說，隻有一點烏金之氣環繞，其餘三位很難看出來雜色。
    可側後方，大前輩的光團，讓小白覺得那根本不是球體光芒，更像是他曾見過的一種球形墟泥獸！
    人家綻放的是光芒，他的卻暗澹無光，猶如群魔被強行搓成了一個球，它們在掙紮，無聲的呐喊，整體宛如混沌，亦似斑駁不堪的爛泥，非要說大體的色澤，那就是黑暗和灰敗，毫無一點生機之感。
    魚紅守和星娥仙子也被怔住了。
    “不對啊！”星娥仙子詫異道：“依稀記得，我曾見過你的光，是很閃亮，很奪目的白，為何成了這樣？”
    “白！”魚紅守嗤笑道：“我看他以前肯定是偽裝了，這才是他的本體，真是醜陋不堪啊！”
    星娥凝視張天流道：“不應該的，沒人能在我的精神領域中偽裝，你怎麽會變成這樣的？”
    張天流笑道：“是你境界高了，以前的你隻能看到表麵，如今的你能看清內心，所以你會嫁人，而魚紅守不會，絕大多數的女異人也不會。”
    “我就說吧，這才是他本性！”魚紅守笑道。
    “你就得了吧。”小白沒好氣道：“這要是大前輩本性，你還有命在？”
    魚紅守似乎很懂的道：“本性壞也未必非要人命，看他的異星狀態，就像是群魔互掐，此等多重性格，自然會導致選擇困難，又想殺，又想放，又想利用，又想幫助，鬼知道這些年來，他對我們起了多少次殺心，怕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內心有多複雜，所以才沒能對我們下手。”
    “誒，是這樣嗎？”小白都沒法肯定了，好奇的看著張天流。
    既然星娥仙子的異星域能直指本心，那大前輩這樣的異星問題也太大了吧！
    “不對。”
    星娥搖了搖頭，正想說什麽，張天流道：“時間不多了，我們發現了他們，他們同樣發現了我們。”
    星娥一愣，看了眼張天流，又看了看他身後的異星，仿佛能透過淤泥瞅見裏麵曾經那奪目的白芒，忽而一笑，點頭道：“有緣再見。”
    張天流笑道：“想給你老公戴綠帽啊。”
    “人話嗎，這是人話嗎？”魚紅守搶了一聲，忙對星娥道：“快走吧，別管他了。”
    星娥苦笑點頭，同魚紅守一起退出精神空間。
    當眾人心神回歸肉身，依舊坐在椅子上的張天流已經揮袖開啟了混沌漩渦，隨手就將三人牽引了進去。
    “誒大前輩……”小白還想說啥，結果人就被卷入了漩渦。
    張天流隨手就給小白去了一道消息：“守好六天涯。”
    還沒起身，空間就出現了動蕩，無形的漣漪從屋外衝入屋內，扭曲的大門沒能堅持片刻，轟然爆碎！
    無數碎屑飛舞在堂中，被入侵進來的無形漣漪推動著，雨點般落在張天流身外，碎屑不是被反抗開，就是進一步的爆碎成粉塵四散，卻無法沾惹張天流衣角。
    細看之下才發現，這雨點般的碎屑在距離張天流還有半丈時，被一枚枚憑空出現的細小的符文阻擋，包括那無形漣漪，扭曲一切，粉粹一切，卻仍在張天流半丈外，讓憑空浮現的一篇篇符文流光所牽引，快速變得平靜，始終沒能傷到張天流半分。
    一切看似緩慢，實而隻一瞬間，整座房屋都成了飛灰，地板也化作了齏粉，唯有張天流和身下椅子，方位半丈內，安然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