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三四章 誰都有苦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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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開了?”
    很多人還猶在夢中。
    回過神來的人頓時惱道:“憑什麽……”
    這聲音一出現,便引來了蒼牙嚴厲的目光,很顯然,這是一位西月異人。
    西月異人們確實不甘啊!
    他們也算是最早的一批了,如果不是他們在前頭撐著,後續的人就算有心趕來,一切都晚了。
    為什麽楊藻和唐采先後退出後,他們對蒼牙道祖卻隻字不提?
    這就是排外啊!
    可他們也是九州異人啊。
    這再怎麽排,也不至於非要開啟奪天戰吧?
    還有,奪天戰是能隨便開啟的嗎?
    有權限嗎你……這個質疑呃……
    西月異人們都恨不得把張天流給瞪死!
    “十人,嘖,我四仙滿打滿算才七個,還得找三個。”張天流開始琢磨,隻是這聲音,完全沒有隱藏的意思,相反還傳的很廣,如在每個人耳邊親昵。
    什麽時候四仙成了七個?
    小白都懵了。
    蛇妹把自己算上也隻說四仙有五個,不是常理嗎?
    到了張天流這裏,直接就到了七個!
    小白很快就猜到了剩下兩個是誰,雲智大師和稻浮嘛。
    但他們真要參加嗎?
    所有人都被張天流給整無語了。
    張天流的服務器權限已經讓他們費解了,轉頭他居然也要參加,這還怎麽打?
    他們是看不慣張天流,不乏有人想將他生撕活剝,但事到如今,沒幾個敢質疑他的實力。
    這廝,就強得離譜了!
    “散人算我一個!”昭懿仙子突然搖手招呼道。
    “升天戰沒意思,不知奪天戰如何!”妘天夙琢磨一下,又道:“也可以算我一個。”
    張天流點點頭道:“還差一人。”
    出乎眾人預料的,蒼牙道:“有意思,老夫也想見識見識。”
    張天流笑了。
    “我不幹啊,要打你們打。”小白趕緊表態,生怕張天流點頭後,他就得上台耍猴了。
    張天流苦笑道:“既如此,那邊算了。”
    “嗯?”
    眾人一下又滿腦子問號了。
    什麽意思這?
    你到底打不打?給句痛快話啊!
    小白搶先答複:“別玩了,咱們瀟灑多年,心都散漫了,你還有個錘子精力管這爛攤子,要折壽的!”
    像話嗎這話?
    天尊啊!
    到了你嘴裏就成了收拾爛攤子的清理工了。
    豈料張天流也點頭道:“也是,況且我要參加了,你們還玩個錘子啊,這三天,我也清爽了,你們愛怎怎地。”
    說罷,他轉身就進入了混沌漩渦。
    “誒,不打了嗎?”昭懿仙子一臉失望。
    小白白了她一眼,道:“回去睡大覺。”也進入混沌漩渦。
    這幾天,可把他累壞了。
    絕大多數人都沒有走,因為月球還需要稍微的推動推動,且在墜落海底前,還需要人緩緩速,免得引發滔天巨浪,淹沒周遭島嶼和大陸。
    “這該是我身為總秘書的最後一次指揮了。”唐采望著月球感慨道。
    “其實你可以繼任天尊的。”楊藻道。
    唐采搖頭:“我很早之前就累了,我也想到遠方去看看。”
    楊藻苦笑:“可惜,外麵已是生靈塗炭。”
    大界臨期,魔族橫行,無數大陸和島嶼淪為了人間地獄,景色也再不似往昔。
    這是一場滅世之劫,她們都不清楚什麽時候又會輪到韞海!
    希望在魔族殺回前,他們能重整旗鼓,以真正的眾生之力,與之抗衡,是輸是贏,對她們,還有許許多多異人而言,其實已經不再重要了!
    真正要肩負的,還得是熱愛這片土地的人。
    而很多異人對這裏,難生情愫!
    ……
    計都酒吧。
    小白一回來就看到緊閉的大門,不過廳中倒是有客人,但這客人是小白怎麽都想不到的人,公叔憐陽!
    “靠,躲這裏借酒消愁。”小白冷笑,他對這女人,從頭到尾就沒有好感。
    公叔憐陽抬頭看了他一眼,繼而默默低下,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莫老板則在吧台裏,料理著涼拌食材。
    “整點睡一覺就能恢複如初的仙釀。”小白走過去道。
    莫老板將涼拌菜遞到公叔憐陽麵前,繼而擦著手轉身,從酒櫃上取出一個小玉瓶拋給小白。
    “這麽點,都不夠我一口的。”小白抓著玉瓶沒好氣道。
    莫老板道:“三兩夠了,多了一年半載你都醒不來。”
    “那得。”小白又看了公叔憐陽一眼,然後上樓了。
    到了房中,也不急著喝,而是給大前輩去了一條消息,才嘻嘻笑著,擰開玉塞一口飲盡,片刻,腦袋一晃,是倒頭就睡。
    北天涯外。
    正觀望戰況的張天流,在收到小白消息後,並沒有理會。
    關閉虛屏,張天流繼續麵無表情的關注北天涯上的戰況。
    絕大多數的戰鬥,都沒有發生在北天涯的群山上,而是在山中,甚至地底深處,包括內部洞窟下的海中。
    即使擁有能看穿山脈的識氣之能,多數戰況張天流還無法觀測,隻能看到少數幾處。
    妖族的抵禦並不激烈,但很難纏,它們不奢望一招製敵,而是跟西月修士打持久,顯然認清了西月修士無法長期留在北天涯,遲早是要回西月的,即使不修整,也要準備抗擊魔族的工作。
    “神祇遲遲不複蘇,看來老猿決定等這場戰爭結束了,就是不知,他能不能拖到那時候!”
    張天流抬眼看向對麵,相隔數萬裏的一片金雲。
    以他強大的目力,也隻是隱約可見金雲中,有著宮樓輪廓,那應該就是西帝的行宮了。
    真正能行的宮,還是飛行!
    “月央城的國宮裏沒有找到金天闕,大概那才是真正的金天闕!”
    禦駕親征的西帝,不可能輕易罷手,再找不到老猿,他很可能用神祇髒器做威脅,逼得老猿現身,複蘇神祇。
    老猿如何抉擇,張天流也無法判斷。
    它想複蘇神祇,又怕神祇被西帝控製。
    拒絕,西帝就會將它無數年來的心血毀於一旦。
    既然朕得不到,那你也休想用它強大妖族。
    張天流心底正預演著,忽然又收到了一則消息。
    打開虛屏一看,謔,還是公叔憐陽的事,不過發消息的是莫老板。
    此刻酒吧,莫老板收起手機道:“很快他就會來。”
    公叔憐陽點頭。
    如莫老板所言,隻三秒,廳內就出現了混沌漩渦,張天流從中緩步走出。
    “喝什麽隨便拿,我去後廚了。”莫老板說完,還招呼一聲白螣:“蛇妹過來幫個忙。”
    “不去。”蛇妹新聞正刷得起勁呢。
    “不給你飯吃。”莫老板冷冷一句。
    “啊不要嘛,這就去唄!”蛇妹苦淒淒的跳下迎賓椅,一路盯著虛屏,跟著莫老板去了後廚。
    “你贏了。”公叔憐陽晃著酒杯,背對他道。
    “這不是廢話嗎。”張天流走到吧台裏,開始翻箱倒櫃。
    “一如既往的讓人討厭。”
    公叔憐陽有些醉意的雙眼盯著張天流飄逸的長發,過了片刻又道:“告訴你,我根本不在乎。”
    張天流終於翻出一瓶好酒,就坐在吧台裏,隔桉台盯著公叔憐陽,一邊倒酒,一邊的長發還從他袖口裏卷出一盒煙,取出一根給他點上。
    他端起酒杯,伸手夾掉嘴角的煙,向公叔憐陽敬了敬道:“我也不在乎。”
    繼而一飲而盡。
    公叔憐陽嘴角扯了扯,表情變得不屑。
    “舅舅讓我放下過去……”
    張天流打斷她:“你有個錘子的過去該放下,直說你我的恩怨,你現在是為父報仇,還是來一句冤冤相報何時了?”
    公叔憐陽抓過張天流麵前的酒瓶,自斟道:“以前工作上,你這類促進效率的話怎麽聽怎麽順耳,如今聽來隻有刺耳。”
    “你老總家的,能不順嗎。”
    公叔憐陽神色逐漸陰沉。
    張天流真是好意思提啊!
    “不論如何,這仇我忘不掉。”
    張天流點頭道:“一樣。”
    公叔憐陽臉色頓時布滿怒意:“那你去找董瀾啊,跟我芮家有什麽關係。”
    張天流神色如常道:“我一個發小,親如妹妹,傾家蕩產,背負巨債買了你爸的房子,因你那些叔伯兄弟偷工減料,被曝光後導致爛尾,活活將她給逼瘋了,她媽急火攻心,緊接著腦血栓,半身癱瘓無法自理,這是從小看著我長大的嬸子,沒少讓他操心照顧,你讓我不做點什麽,太難了吧!”
    別人張天流真管不著,念在和芮憐的交情,他完全可是置之不理,他不是聖人,他查芮家,隻是為了得到足以威脅芮家的證據,獲取芮振河的支持掌控應天集團,最後驅逐董瀾母子。
    但四嬸和康馨綺的遭遇,張天流放不下,進而成了他的敗筆!
    失去芮振河支持,芮憐和他反目成仇,與莫老板合作開始對他展開調查,導致他功敗垂成。
    過往,如在眼前!
    究竟誰更該恨誰,張天流不知道,芮憐更不知道。
    張天流的話她無法反駁。
    這個人的確渾身都充滿了謊言,可有些事卻是事實,她父親芮振河的確在外麵有公司,都是芮家的直係親屬搭理,開始隻是做建材,後來開始承包,直至競標到了一塊地皮,開始蓋樓。
    但誰能想到,這些親屬貪婪慣了,偷換應天集團的建材就算了,怎麽的生意,居然都搞成了豆腐渣。
    這就是事實。
    沒有張天流口中的妹妹,嬸子,它還是事實。
    既然是事實,那注定有一群人因此背負巨債!
    妹妹嬸子,隻是這一群人中的一個縮影。
    芮憐無法反駁。
    張天流抓回酒瓶,先給芮憐斟酒,再給自己倒,同時一邊說道:“我挺佩服你爸,太尼瑪有擔當了,我很想看到你那些叔伯兄弟挨個去蹲號子,但你爸扛下來了,可惜被我看到他眼底的猶豫,在我嚐試性的揭穿他內心的猶豫,想將他引導到向眾叛親離時,他突然清醒了,明白這點猶豫會給整個家族帶來什麽,這才選擇了放棄生命,可憐,我和湯警官都無能為力啊,誒,你說,他要跟湯靖承走了後,若有機會,會不會被你那一家子親戚生撕活剝了?嗬,一家子奇葩啊!”
    芮憐手中的酒杯已經被她碾碎!
    張天流找了一下,沒見毛巾,幹脆隨手將灑落的酒水凍結,然後在芮憐恨恨的目光中,抓過她的手,掰開五指,將酒杯碎片一塊塊撿出來。
    “誰都有苦衷,我也不是不給你機會,現在也可以啊,但我希望你也能給給人家一個機會,不然,那三百六十七戶,連本帶利四億八千萬你給還了吧,別什麽好處都讓你家占了不是,給我們這些小老百姓一條活路,其實不難的!”
    芮憐看著被張天流抓在手裏的手,酒杯碎片每剝離一塊,就好像在她心口上撕開了一塊,她哭了!
    低聲的哽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