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四三章 神祇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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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多位南涯修士所化流光相繼合並,最後匯成一體,衝到金絲前方又再度散開,每個人的站位都很有講究,保留了閃避的空間,既不會正麵和金絲硬碰,又不會讓金絲順利穿過他們所有人。
這是一個陣,雖沒有張天流借星石之力的挪移陣範圍廣闊,但西帝想強行闖過,將會被拖延更久。
西帝如果繞道,他們同樣可以繞道,西帝速度是快,但畢竟在外圈,南涯修士都在內圈,路程短,修為最次也是元聖,隻要反應跟得上就不可能讓西帝繞進去。
打從一開始,南涯修士就考慮好了,否則豈會占了坤位。
西帝果然別無選擇,要硬闖了!
“小心!”
為首的南涯修士,天羅道阮岸臉色一變,提醒同時,人已閃避,並揮袖撒開一麵天羅網在西帝前方。
阮岸已入小天命境萬載歲月,已觸及天命中期的屏障,他的天羅界域非同小可,可免疫五行神通,世間能破壞天羅之術寥寥無幾。
可是,僅一個照麵,就讓西帝給撕碎了。
“怎麽可能?”阮岸童孔巨震。
西帝連神通都沒施展,單憑肉身就撕開了他的界域!
“元蝕!”
一名劍修身後長劍出鞘,直奔衝破天羅的西帝而去。
這看似稀鬆平常的飛劍可絕不簡單,它名元蝕,顧名思義,可蝕人本源,與它觸及者非死即傷,用九州異人的話來說,就是真實傷害!
不論肉身元神,被元蝕所傷基本就廢了,哪怕是湯靖承這一類也無法幸免。
西帝肉身強大,即便讓人千刀萬剮別說死了,隻怕剮的人速度還沒他恢複快。
可麵對元蝕,西帝明顯也發怵。
就在他側身一躲時,飛劍元蝕突然展開一片黑光,眨眼便將西帝籠罩其內。
而西帝顯然避之不及,一頭撞在黑光邊緣時,竟然被彈了回來。
“好!”
南涯修士頓時振奮起來。
這劍修也是天命,雖然入天命不足萬年,但其界域非比尋常,在他元聖期時,就有天命讓他這樣陰了一會,險些丟了命。
以劍開劍域,縱觀整個無邊海也是別具一格了。
但吃過這招虧的人,對此卻有不同看法,元蝕所放劍域並不是純粹的劍域,而在真正的劍修眼裏,這根本就不是劍域,是屬於斷界的某種禁錮神通,或說牢獄!
元蝕的弊端就是缺乏變化,而且雖是飛劍,但在天命這個層次,他的飛劍速度還不如聖境的飛劍速度,命中並不高。
可如果陷入這牢獄中,命中再不高,給你千百次攻擊的機會,總有一兩次能中。
“原是劍中暗藏界寶!”西帝忽然冷笑一聲,雙掌一錯一分,一座金火滔天的金色宮殿猛然展開,如一鼎煉器爐反將整個黑光牢獄籠罩其內。
眾人一驚,以界域覆蓋界域,這種事大家不是沒見過,但身在對手界域中,還能如此簡單的反將對手界域籠罩,就有些離譜了!
這就好比在水中點燃了火焰。
張天流這一類不算,他們的劍衣界域,隻是覆蓋了身體,並不能反籠罩對手的界域,屬於在水裏開辟了一個有氧空間,才能把火焰點燃,但你要反過來讓空間把水給籠罩,絕無可能。
空間是能裝水,問題是它已經處於水中了,空間變大時,隻會把水推得更遠,這是無法相容的,即便是同屬,也是兩個不同人的界域,變化掌握在各自手中,單一屬性的界域當今已經極少了。
而若在空間邊緣開幾個口子,讓水進來,同等自殺!
他們不是沒聽到西帝的那句“原是劍中暗藏界寶!”
這個大家多少都猜到一些,不至於吃驚。
吃驚的是,界寶也有界域啊,不然能叫界寶!
殘破的界寶,多半隻能開啟領域,飛劍元蝕裏的界寶連西帝都能擋回來,顯然是界域級的,至少阮岸的天羅界域強吧。
可為什麽阻止不了西帝的界域?
要說西帝的界域把這牢獄撐爆了,大家還能理解。
眼下是真無法理解。
“笨啊,他界域從頭到尾就開著好吧。”突如其來的傳音入密瞬息進入眾人腦海。
緊接著南涯修士便見手捧符球的張天流,現身在他們之間。
“什麽?一直開著?”
“不可能!”阮岸飛速傳音道“如果開著,必與我的界域碰撞,而不是直接讓他撕破了。”
張天流白了阮岸一眼,念頭一閃,又是傳音入密“就不能闖過去再開?”
阮岸無語。
不是沒有可能,但他們實在是感覺不到啊。
“剛才他毀我星石時,我就感覺很疑惑了,如此o怎麽可能瞬發,何況充滿靈氣的星石居然不爆,直接化作了齏粉,那靈氣上哪了?隻能說讓他界域給吞噬了!”
“這不可能,界域是能吞噬,但……”
反駁之語還沒傳完,張天流手中符球就已拋出,緊跟著,如煉器爐的金殿突然消失,而籠罩西帝的黑光牢獄也不見了!
倒是飛劍元蝕,居然完好無損!
眾人眉頭更皺。
張天流也有些詫異,繼而好似明白了什麽,就在他的符球在西帝麵前突然炸開,又將西帝籠罩時,他念頭一動,刹那傳音“這飛劍可化九成九的本源之力,獨留一線由劍主操控,西帝的界域之力即使有著一線,短時間也不可能損害飛劍,但耐不住裏麵的界寶抵禦不了啊!”
眾人一聽才明白,也感慨,這霧裏散人反應太快了吧,頃刻間就已看清局勢。
西帝界域煉的不是飛劍元蝕,而是針對元蝕裏的界寶!
失去界寶,黑光牢獄自然不攻而破。
而且這廝,居然提前就把符球扔出了,在西帝剛剛破解界寶時,又將他罩住。
雖不知能抵擋多久,但也是機會啊!
劍修雖惱火張天流一句話就把他的元蝕給剖析了,可眼下對付西帝才是首要,他立刻超控元蝕追逐符牢中的西帝。
“你這符牢,也留一線了嗎?”阮岸突然到張天流身邊,傳音詢問。
“任何的神通都有這一線,不留一線的力量等於超脫了自己的控製,你們天羅道不也如此嗎,隻是留的有點多,疏漏也自然多了。”
阮岸自然也知道,但他想問的是下一句“我天羅界域雖不如師兄,但也不可能被蠻力破解,剛才那一瞬間,你可有看清?”
張天流笑而不語。
阮岸這廝什麽心思很簡單,利用抵禦西帝的借口,從張天流這裏套點心得,好進一步提升界域。
他修為和閱曆雖遠超張天流,奈何沒有張天流這雙眼啊!
張天流現在是左眼觀察未來的一秒變化,右眼觀察過去,將西帝出現後一係列的手段,反複在空間記憶中上演,因此他才能在瞬息間,看破西帝破解界寶的法子,包括西帝的界域一直在開著。
西帝隱藏得太好了,他的界域可能變化無窮,但也有可能沒變,之所以沒和天羅界域發生摩擦,是在縮放上!
縮,能如劍衣,放,能如劍域。
且悄無聲息,靈目難覺。
此刻西帝,一邊閃躲元蝕,一邊觀察那密密麻麻的符文屏障。
他不是沒嚐試毀,但居然毀不掉!
一拳打在符文上,感覺打在天地上!
可以說,這一拳揮空了,也可以說,他凡胎的一拳打在了石頭上!
也他頃刻間知道這符牢的厲害之處,這不是張天流的力量,而是無邊海這個世界的力量!
除非他能撕破天地,否則他無法擊穿這股力量。
但正如張天流所說,他也知道,萬法留一線,張天流能操控這股力量,必有一線在,不過這一線太難找了!
除非他也精通符語!
否則隻能抽絲剝繭。
他哪有這個時間。
看西帝在符牢裏麵無頭蒼蠅似的,眾人都暗暗鬆了一口氣。
張天流卻皺起眉頭,顯然很不悅!
他之所以不高興,是因為西帝猜到了他的心思!
他的符牢,乃是由諸般禁錮法陣上甄選的符語,加上不動法則,再配合從天闕聖令裏研究出的符語,這是張天流最強的禁錮手段了。
不是沒有破綻,以西帝的實力也不是不能轉瞬化解,如他剛才那般開啟金殿界域就能化解。
但被西帝看破了!
化解符牢的同時,也就代表著他的界域又會被這群人了解一分。
南涯修士還好,禁錮他力量的不是他們,他們僅憑眼睛和感應,最後憑經驗猜,得不到多少東西。
霧裏散人這家夥不一樣啊!
他的符語很複雜,自己的界域在煉化他的符牢時,也同等於在告訴他,自己的界域裏蘊含了什麽力量,又以何種方式通過變化來對應,最終化解他的符牢。
整個過程再短暫也瞞不住張天流。
得不償失嗎?
不,與神祇相比,這點底牌還是值得露的。
問題在於闖過這一關,張天流和南涯修士就沒有阻擋他的力量了嗎?
顯然不可能,這幫家夥趁著他被符牢困住,已經開始準備第二手禁錮之法了。
如此一算,底牌還是盡量不要露得太多!
畢竟貪圖神祇的人,又不是他一個!
就在此時,數到流光趁著張天流與南涯修士抵禦西帝時,從後方直接衝入了坤位的山脈中,與隱藏的妖王們戰作一團。
這邊一打起來,星雲上的家夥不少都忍不住了,紛紛從不同的方位,衝向坤位山脈。
前一刻還揚言要幫助妖族對付西極軍,可現在西極軍大部分在乾位和妖王們大戰,隻有少數繞道來協助西帝。
這少數的都沒人阻擋,不是還在星雲裏看好戲,就是和他們打算聯手的妖族打作了一團。
頃刻間,全亂了!
好不容易恢複過來的鷹王見此,惱羞成怒道“果然不該相信人族!”
“人族其實還是有可信的,霧裏不就拖住了西帝嗎。”
還沒恢複過來,有些苟延殘喘的闞竹居士,一邊艱難說著,一邊還盯著各方戰局,要將這場奪神戰刻印入腦海中,豐富他未來的《盛名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