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 皇帝的家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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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因為鬼王一頓‘促膝長談’把莫燃逼進了三藤戒,莫燃可不覺得鬼王是閑的沒事幹才來這麽一出,說不定他晚上真的會來,所以莫燃是打算一直在三藤戒裏待到明天了。
她先去看了看莫非,莫非的結界依然紋絲不動,他這閉關已經快二十天了,想來也快出關了……
路過魂落房間的時候,莫燃習慣性的推門走了進去,魂落盤膝坐在床上,顯得有些乖巧,也少了許多戾氣,隻是在莫燃走進來的瞬間,他反應很大的抓走了麵前的東西,一手背在了身後。
要不是他這一番動作,莫燃差點忘了眼前的人是魂落不是過去的小黑了。
你進來不會敲門嗎!”魂落皺著眉頭,突然間的情緒波動讓那張白皙的臉泛起些紅暈。
一聽這口氣,莫燃也反應過來了,她隻是道:“我進小黑的房間從來不敲門。”
一聽到‘小黑’兩個字,魂落的眉頭皺的更緊,緊抿著唇別開了眼,似乎不太想跟莫燃說話了,因為前幾次的經驗告訴他,不要跟莫燃對著幹,她總有辦法讓他啞口無言。
魂落告訴自己,那是因為他被她契約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更因為他從來沒跟女人打過交道,有句話說得好,好男不跟女鬥。
至於那些男人成天無聊的口頭以及手頭警告,他根本沒放在心上,他魂落從來沒怕過誰。
你如果想出去,或者想幹什麽,可以跟我說。”莫燃道,她的眼神盯著魂落背過去的手,語氣不似之前幾次那麽疏離了。
魂落卻冷笑了一聲,“我隻想解除契約,跟你說有用嗎?”
莫燃道:“沒用,因為我也不知道怎麽解除,就算知道,我也不會如你所願。”
魂落猛的看向莫燃,卻見她非但沒走,反而朝他走了過去,一直站在他的床頭,魂落微微抬頭看她,用無比鄙夷的口吻道:“人類果然是卑鄙的。”
紫眸中也充斥著深深的厭惡,莫燃頓了一下,那種厭惡深刻到讓人看一眼就遍體生寒,她大概知道,魂落說這句話的時候想到的不是她,可那直觀的眼神還是讓她難受了。
她俯下身去,一手撐在床上,另一之後去抓魂落的手,他沒動,可瞥下眼道:“你這又是幹什麽?爬我的床嗎?”
莫燃也抬頭看了他一眼,那雙幽幽的紫眸就在眼前,紫色的頭發也柔順的落在身側,原先的小黑安靜乖巧,是個不折不扣的美男子,現在的魂落滿身是刺,比起離火都有過之無不及,此時斜眼瞥她,嘴角冷笑,用美豔不可方物來形容竟也不為過。
莫燃心裏想著,以前小黑還是小小的幹屍時,一天到晚坐在她的床上發呆,後來‘長大’以後,也根本不明白她的床跟他的床有什麽區別,這麽傷人的話也絕對不會說。
可她口中卻道:“你敢把你手裏的東西拿出來嗎?”
魂落嗤笑一聲,直接伸出了手,那手心裏躺著的,赫然就是一隻灰撲撲的螞蚱,他道:“這隻螞蚱分去了我不少神識,我正打算收回來,這麽幼稚的東西,也隻有小孩子才會玩。”
莫燃用平穩的聲音道:“那就是你小時候玩過的。”
這話聽著感覺有點怪,可魂落一時沒注意,隻是用一種看垃圾一樣的眼神看著那隻螞蚱:“這不屬於我。”
雖然他的語氣鄙夷極了,雖然他的眼神不屑極了,可如果不是莫燃推門進來的那一瞬間看到了他呆滯而迷惘的表情,看到了一個高大俊逸的男子跟一個幾寸大小的草編螞蚱‘大眼瞪小眼’,也許她真的會以為他討厭極了這個螞蚱。
可仔細回味一下他的話,他說的是‘這不屬於我’,而不是‘我才不稀罕’之類的話,莫燃不由的問道:“那什麽才是屬於你的?”
魂落過了一會才道:“殺戮,戰績,榮譽。”
莫燃坐在了床沿,兩人之間的位置忽然變得對等,無形之中少了幾分針鋒相對,對此,魂落隻看了一眼並未表態,不知道是懶得說還是忍了,總之,他把手裏的螞蚱仍在了床上,大有幾分‘我倒要看看你還想說什麽’的架勢。
莫燃看著那個螞蚱,慢慢道:“我小時候我爹爹經常編這樣的螞蚱給我,因為他不會哄我,虎著一張臉,隻會這麽一個小玩意。
有時候我不順心了就哭,然後看他一個勁的編螞蚱,有時候編的多了,一大堆,都夠拿去排兵布陣了,等我什麽時候順心了,他才會停下來,以至於我娘親都說,我很小的時候就學會欺負我爹了。
我編這個送給你的時候,也隻是隨便送了一個小玩意而已,可你把它養的很好,我想,你的戰績再卓越,收到的榮譽再多,這樣的禮物,應該也是第一個吧。”
等莫燃說完的時候,魂落的表情已經越來越差了,最後像是忍無可忍一般說道:“那不是我!”
莫燃沒有跟他爭辯,她起身道:“這個我早就送給你了,如果你不喜歡了,當然可以隨你處置。”說完莫燃便走了出去,隻是出門時又說了一遍,“你想出去的話隨時找我。”
留下魂落一個人瞪著門口,憋了一肚子的火氣沒處發泄,胸膛劇烈的起伏著,再低頭看看那灰撲撲的螞蚱,隻要他輕輕一碾,這個脆弱的螞蚱就廢了,可即便把屋子裏的桌椅板凳都摧殘了個便,床上那隻螞蚱仍然紋絲不動……
與魂落此時的狀態完全相反,見過魂落之後,莫燃的心情反而好多了,因為她分明在如今的魂落身上看到了熟悉影子,這也讓她終於有點底氣,繼續相信她的小黑沒有消失了。
之後莫燃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並且在房間內外都設下免打擾的結界,她是真的打算仔細研究一下自己的經脈了。
盤膝而坐,莫燃內視著自己的經脈,靈力與異火和諧的交纏著,看似不分你我,可如果仔細研究,就會發現,這兩種能量以極為微妙的平衡存在著。
正是因為存在這個平衡,一旦新的異火擠進經脈,這個平衡就會作廢,那災難式的毀滅莫燃還記得,整個人、甚至整個靈魂都好像被焚燒一般,她仿佛能看到自己被一點點燒成灰燼,如果在她灰飛煙滅之前能找到新的平衡,她就贏了,反之……便一敗塗地。
異火都是霸道的,它們之間本身就彼此排斥,莫燃想找到能讓這種排斥盡快消失的辦法,這一修煉,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等她醒來之後,又翻閱了許多三藤戒裏的書,可極少有她現在能用上的東西。
而就在這時,鬼王卻在神識中喚了她一聲,莫燃本來不想搭理的,心想他應該不會是還惦記著那什麽雙修功法的事情吧?可鬼王卻道:
親愛的主人,如果你實在不願意出來,我就幫你謝客了。”
莫燃一頓,問道:“誰來了?”
鬼王似乎笑了笑,“唐甜。”
真的嗎?”
嗬嗬,要讓你出來,我還不至於說這種謊。”
莫燃想想也是,不過很快就發現,自己這麽一問,不就暴露了她不出現是有躲著鬼王的成分了?怪不得那廝的聲音聽起來就很愉悅……
放下了手中的書,莫燃閃身離開了三藤戒,打開門出去,卻見唐甜還真的在。
她穿著一身紫色的紗裙,火爆的身材被凸顯的很好,腰間纏著兩圈銀色的繩子,看上去像是裝飾一般,將那細腰勾勒的極為誘人,可莫燃知道那不是什麽裝飾,那是唐甜的夢魂鞭。
唐甜站在院子裏,此時正抬頭望著那個快遮住半個庭院的海棠樹,花下美人,當真養眼的很,可事實上卻沒有人欣賞這副美景。
其他人各有各的忙,平時至少也有可青守在這裏,可現在可青都找不到了,隻有鬼王閑閑的坐在圍欄上,衣擺垂了下去,可看上去也完全沒搭理唐甜,隻是在看到莫燃出來之後挑眉笑了笑。
莫燃頓時有點無奈,她朝著唐甜走去,“你怎麽有空來這了?”
唐甜轉過身來,杏眼含笑,卻帶著幾分戲謔,“你搬到了這裏,連我舅舅都沒有跟我說。”
所以說,唐甜也是今天要找莫燃的時候才發現她搬家了,而且是搬到了唐燼的宅子裏。
莫燃道:“我最近很忙,還沒來得及。”
唐甜挑了挑眉,她看了看四下無人的庭院,道:“你好像真的在忙什麽大事。”
莫燃卻道:“不過,你不太受歡迎也是真的。”
唐甜不甚在意的撇了撇嘴,她道:“不管你現在在忙什麽,你都要更忙了。”
莫燃挑眉,“怎麽說?”
唐甜道:“我今天來可不是找你玩的,皇上找你進宮。”
莫燃微微皺眉,“他找我幹什麽?”
唐甜道:“這你得進宮聽他怎麽說。”
莫燃很奇怪,她無官無職,出了宮皇上就沒道理再惦記著她了,怎麽這會還專門讓唐甜來傳她進宮了?“皇上要單獨見我嗎?”
唐甜搖了搖頭,“據我所知,今天晚上應該是皇上的家宴。”
莫燃更驚訝了,她盯著唐甜嘴角的笑,不可置信道:“你是來玩我的嗎?皇上的家宴?叫我去?還是說宴還沒設,皇上就先喝醉了?”
唐甜卻道:“我可不敢玩你,皇上也沒喝醉,他沒有讓太監傳召而是派我來,就是不想讓你太緊張,先走吧,總得去了才能知道怎麽回事。”
莫燃還是不願意去,她道:“你就說你找不到我。”
唐甜停住腳步,轉身道:“還是說我先回去,然後很快太子殿下再來叫你?”
莫燃真搞不懂了,她並不想見皇上,那可是手握一個國家的人,他心裏權衡的是什麽,算計的是什麽,她根本無從知曉,這讓她每次見他時都很被動。
可也隻停頓了兩秒,莫燃就道:“走吧。”
她不是怕十二或者誰來叫她,而是她知道,如果這件事情能拒絕,唐甜就不會親自來了。
見莫燃要走,鬼王才倏然而至,長身攔在莫燃麵前,笑道:“親愛的主人,我已經等了你一個晚上,今天晚上,可別夜不歸宿啊。”
莫燃抽了抽嘴角,“你真的不用等。”
鬼王卻道:“如果你不回來,我就去找你。”
莫燃趕緊阻止他:“別!”她看了一眼抱著雙臂像是看戲一樣一臉興味的唐甜,不得不拉著鬼王走開了一些,無奈道:“你說的事情我……仔細考慮過了,回來之後給你答複。”
鬼王笑了,笑的妖氣橫生,“親愛的主人,那我最後提醒你一下,你的答複可以是關於什麽時候雙修,如何雙修的補充意見,而不是拒絕雙修。”
莫燃看向鬼王,那半垂的眼簾下透出些許令人窒息的凝視,這一瞬間,莫燃想著,幹脆讓她消失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