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全收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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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拂曉猶疑了一下,最終還是收了起來,隨手就擱在了枕頭邊上,或許是狠狠的哭了一場,此時覺得身心俱疲,閉上眼睛,很快就陷入了夢鄉,隻是睡得不算安穩,合上的眼皮微微顫抖,眼睫上還微微帶著濕潤,看著看著就讓人止不住憐惜兩分。

    青竹擰了帕子給她擦了擦臉,坐在她床邊,靜靜的注視了她片刻。

    心中哀歎一聲,紅顏命途對舛,旋即麵上又露出了笑,日後想來不會如此了,王妃是再好不過的主子,寬和,仁厚,隻要不生出不該有的心思,安安分分的做自己該做的事情,她們這一輩子都不會差的。

    拂曉之後倒是漸漸的安穩了,大概是內心安穩了,做好了準備,迎接新生。

    拂曉這一覺,睡了兩個人多時辰,醒來之後,精神看上去好了不少,而且給人的感覺也變了些,似乎不再那麽淡漠,有了些人氣兒,就好像死去的心又開始跳動。

    不過,有這種變化倒也不奇怪,離開了那種地方,等同於跳出了火坑,而她也不是以姨娘侍妾之類的身份進入內宅,不用擔心會有妻妾相爭的雞飛狗跳,安安分分的,總能過舒心安穩的日子。

    拂曉側頭,看到枕邊的匣子,紋絲不動,可見,在她沉睡的這段時間,沒有任何人伸手,裏麵的具體數額她雖然不知道,但是,一萬兩一張的麵額,匣子裏至少有幾十萬兩,正所謂財帛動人心,身為晉親王府的下人,都能對這麽多錢財絲毫不動心,是跟主子一樣富足,甚至連半點好奇之心都沒有嗎?肯定不是,隻能說明是她們心性好。

    拂曉緩緩的笑了,似乎身上的傷痛都減輕了很多,雖然依舊是痛,可是她心裏舒服。她此舉倒不是故意試探什麽,拂曉也是不怎麽在意錢財的人,所以就隨手那麽一放,然後,意外得出了這樣的結果。

    在川周府滯留了足夠長的時間,按照計劃,也會在近幾日離開,前往下一個府城,至於白芍跟拂曉,要麽留在川周府養傷,要麽跟隨一起走,畢竟之後也多是水路,在靖婉他們出行的時候,也可以滯留在船上。

    趁著還有兩三日功夫,她二人可以再多養養,到時候走不走,隨她二人的意思。

    龔九自然還在忙著製作不老丹,從第一批成藥出來,他就知道,這藥方不假,的確是那張古方,而且仔細的研究了裏麵的用藥,也百分百肯定,確實有礙子嗣,而且,隻要吃上十顆,至少就要調養十年才有生孩子的可能,而且這種藥帶來的損傷,一般情況還看不出來,龔九在一番斟酌之後,將藥方稍稍的進行了改動,原本十顆的量,五顆下去就得調養十年二十年,還得方法得當,如此,一百人份,能少用將近一半的藥材,還省時省力,何樂而不為呢。

    期間,李鴻淵倒是見了兩個人,一個鐵鹽頭,一個蘇婷。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兩人一起見的。

    鐵鹽頭的傷還沒有養好,依舊是肥得跟豬一樣的軀體,隻是麵上少了彌勒佛一樣的笑容,隻是周身的戾氣,在見到李鴻淵之後,才稍微的收斂了一些。想他鐵鹽頭,十歲出頭就開始跟隨父親跑商,那時候不過是小商小戶,吃足了苦頭,也學會了“乖”,三十四年下來,他自認為自己要手段有手段,要城府有城府,卻不想,最後會栽在一個女人手裏。

    當然,在他暫時不知情的時候,這個女人自然指的是白芍。之後麽……

    李鴻淵要收拾鐵鹽頭,而且是準備將他勢力跟家族連根拔起,如此,自然不會大張旗鼓,畢竟江南這麽大,而且,鐵鹽頭說是江南的第一鹽商,生意範圍卻不僅僅是江南,如果驚動了他背後的勢力,那些人指不定就逃哪兒去,毫無疑問,還會卷走大筆的銀錢,李鴻淵不差錢,但是也不會嫌棄錢多,畢竟吧,他若是真坐上了皇位,用錢的地方上可就太多了。

    因此,鐵鹽頭被帶過來,還沒成為階下囚。

    因為鐵鹽頭是被抬進來,李鴻淵倒也沒有迫使他起身行禮。

    李鴻淵坐在主位上,有點漫不經心的呷著茶水,然後茶杯擱在桌子上,發出輕微的響聲,他的目光倒是半點沒給鐵鹽頭,而是落在跪著的蘇婷身上,隻是那目光,看上去猶如四神的洗禮,蘇婷就算是低著頭,也絕對如芒在背,止不住瑟瑟發抖。

    李鴻淵單手托腮,“算計到本王頭上,你這膽子倒是不小。”

    如果之前還有一點僥幸,蘇婷這會兒已然是抖如篩糠,她知道自己欲借刀殺人,其實是兵行險招,不過她實在是受不了鐵鹽頭那般折磨,身上的傷從來就沒好過,而因為自己“骨頭硬”,一次又一次的咬牙挺了過來,反而激起了鐵鹽頭更深的興致,蘇婷實在是受不了了,可是她又沒膽子反抗,對鐵鹽頭有懼,更有恨,想脫離他的掌控,又想狠狠的報複。

    鐵鹽頭對黑妹見色起意,但是明晃晃伺候在晉親王身邊的人,鐵鹽頭也不會腦抽,她就把主意打到跟黑妹長著一樣臉的白芍頭上,反正鐵鹽頭沒見過白芍,當然,她自己想要脫身,就不會傻傻的自己將人送到鐵鹽頭手上,為了掩蓋白芍的身份,不僅拿了她身上代表身份的東西,還喂了能讓人短時間失語的啞藥,就算是撐過了鐵鹽頭的淩虐,她也有辦法叫白芍很快命喪黃泉,一切都安排好了,可沒想到白芍是個武藝甚好的練家子。

    隻要白芍活著回來,蘇婷就絕對逃不掉。

    鐵鹽頭還一頭霧水,還沒明白李鴻淵是什麽意思,目露疑惑的看向李鴻淵。

    李鴻淵沒搭理他,倒是沐公公嘲諷的哼笑一聲,“傷了你這庶民的,乃是王妃娘娘身邊的貼身丫鬟,被你身邊這女人算計了,才落到你手裏,王妃娘娘對身邊的人一向護得緊,人傷成那般模樣,險些沒了性命,王妃娘娘非常生氣呢。”

    鐵鹽頭原本還想著,勢要將那傷了自己的賤人找出來,不活剮了,不消心頭之恨,現在麽,哪有還不明白的地方,看向蘇婷,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他果然是栽在女人手上,隻是,漏算了一個,這個還是罪魁禍首。那肥胖的身軀,猛地翻滾起來,身上的痛仿似都消失了,撲過去,死死的掐住蘇婷的脖子,“賤人,賤人,賤人……”

    蘇婷被掐得翻白眼,拚命的想要將鐵鹽頭的手給掰開,可是,恨到極致的人,爆發的力氣也是非同小可的,蘇婷的臉色變得慘白,掙紮的力度也越來越小,眼瞧著就隻剩下一口氣了。

    不過,李鴻淵又怎麽能讓人輕易就死了,隻一個眼神,暗一就上前,不過是在鐵鹽頭手臂上輕輕一下,鐵鹽頭就撒了手,蘇婷癱軟在地,緩了一口氣,捂著脖子劇烈的咳嗽起來。瀕死的感覺絕對不好受,蘇婷隻覺得劫後餘生。

    灌了啞藥,送去樓榭舫,告訴舫主,切莫‘虧待了’,還有,不能贖身,不能離開樓榭舫半步。”

    李鴻淵一句話,就徹底定了蘇婷日後的命運。

    而還沒緩過來的蘇婷,眼瞳驟縮,“王,王爺……”喉嚨的疼痛,讓她說話根本就不利索。

    後麵的話,她也說不出來,直接被堵了嘴,拖了出去。

    李鴻淵的目光落到鐵鹽頭身上,那眼神跟看蘇婷差不多。

    鐵鹽頭一哆嗦,慌忙跪下來,“王爺,王爺,此事草民實在不知,若是知道,給草民一百個膽子,草民也萬不敢肖想王爺的人,請王爺息怒,請王爺息怒……”

    一句不知情,一句息怒就完了?”

    李鴻淵語氣淡淡,鐵鹽頭卻冷汗直流,本來人就胖,汗水多,短時間裏,一身衣服就徹底的濕了,就跟水裏撈起來的一般。趕緊側身向後,跟隨他來的,似管家一樣的人,急忙將抱在懷中的箱子遞上去。鐵鹽頭接了,恭敬舉過頭頂,“區區薄禮,給王爺、王妃賠罪。”

    賠罪禮都準備好了,還說不知情?”

    這擺明了就是挑刺兒,可是,晉親王現在握著鐵鹽頭的生死,所以,鐵鹽頭一個字也不敢反駁。“說錯了,說錯了,草民糊塗了,這是孝敬王爺的一點薄利,還請王爺笑納,回頭立馬另外準備一份禮,給王爺賠罪。還請王爺笑納。”

    李鴻淵揚了一下下巴,沐公公意會,將箱子接過,打開,呈給李鴻淵過目。

    看樣子,得有幾百萬兩銀票,這還是區區薄禮,本王倒是挺好奇,爾等出手的厚禮,又將如何。”一介區區商人,就有超過兩千萬兩的家底兒,當然,這還僅僅是金銀,像這樣的人,豈會不想辦法搜刮各種奇珍異寶,這一部分,還真不好估量,所以,這鐵鹽頭的身家,真有些嚇人。

    定不會叫王爺失望,定不會叫王爺失望。”

    今日被晉親王叫來,還當是之前的拜帖有了回音,所以,便是傷勢沒好,也硬撐著過來。

    五百萬兩的銀票,本來就是攀交用的孝敬,他也知道,第一次送出的銀兩就太多的話,隻會將對方的胃口養得越來越大,說不得日後就會時不時的伸手要錢,越發的習以為常,可是,他自己也清楚,他握在手裏的資本隻有錢,其他的關係網,在一位王爺眼裏,什麽都不是,所以,想要攀上這高枝,就當讓對方看到自己的價值,咬咬牙,才一次就拿出萬百萬兩,結果呢……

    可是現在,這性質完全不一樣了,是買命錢!

    送客。”

    鐵鹽頭也不敢說什麽,隻得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出去之後,就險些一頭栽了。

    鐵鹽頭一輩子,還從來沒吃過這麽大的虧,然而,這虧吃了,半點報複的念頭都沒有,又想到害自己至此的蘇婷,恨得吐血,不過,贖人是不可能的,甚至從樓榭舫帶出來一兩日都不成,而自己現在沒辦法去親自收拾她,卻也能叫人去不是。

    ——賤人,不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老子就不叫鐵鹽頭。

    而屋內,李鴻淵那些銀票興趣缺缺,“將人榨幹了,就送去當鹽奴。”

    所以,對李鴻淵這個黑心黑肺的人,賠禮道歉就完了?想得太美!而且,他連嘴巴上的承諾都沒有。如果不是為了省麻煩,鐵鹽頭養傷的時間都沒有。

    而這份孝敬,又成了靖婉的私產。

    靖婉覺得,自從嫁給,不對,應該是自從跟某人定親之後,對金銀財寶之類的東西已經麻木了,尤其是江南行,別說什麽數錢數到手抽筋,看著這些,就跟看著一堆廢紙差不多,她覺得,她對銀錢這種東西,也快沒概念了,那就是一個數字。

    靖婉覺得,自己有必要找點什麽來平衡一下,思來想去,有了,前世最後一個封建王朝,處於國破家亡的那位老佛爺,一日花費就是四萬兩白銀,做壽花了上千萬兩。

    相比起來,自己隻是收得有點多,又沒敗家,嗯,平衡了。

    而樓榭舫舫主媚姨,接手了蘇婷,並表示一定會遵照王爺的指示行事。

    至此,蘇婷這位能歌善舞,才藝無雙,美貌在某種程度上甚至不遜色於拂曉的官家女子,成了樓榭舫最低賤的妓子,隻要能跨進樓榭舫的大門,隨便一點銀錢,就能點名要她,整日整夜,除了那點休息時間,她身邊就不會缺了形形色色的男人,而且,媚姨還禁止她賣弄才學,發現一次,就往死裏抽。

    這樣的日子,會一直伴隨著蘇婷,直到她死,不管是死在床上,還是真的受不了而自盡。不過,媚姨這種人,僅有的那點仁慈都給了拂曉,想在她手底下尋死,可不是簡單的事情。

    過了兩日,龔九的不老丹就全部準備齊了,而李鴻淵說到做到,直接讓人送到裴氏的川周府的宅院去。

    沐公公帶著幾個人親自上門,笑眯眯的將東西交給那位當家人,然後還言語親切的問候了裴氏族長夫人,還有幾位姑娘。

    那裴氏人哪敢怠慢,恭恭敬敬的一一應答。

    老太太醒了?如此,自是再好不過,正好能將不老丹帶回裴氏主宅去。”沐公公這麽說著,心裏則是嘖嘖稱奇,這老太太也是命硬,龔九都說過要她準備後事了,居然還硬撐著,甚至還醒了過來。

    麵對沐公公的那當家人卻是直冒冷汗。

    那幾位姑娘,就煩請老先生多多照顧了。”似有所指的看看那些裝著不老丹的箱子,嘖,不老丹啊,雖然是有害處的東西,但對於某些人而言,那也是天大的誘惑。“告辭了。”

    送走了沐公公,那位當家人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抹了一把腦門上的汗珠,親自看了箱子,讓人搬到主院去。

    他妻子看到這些東西,待知道是什麽之後,忍不住顫了顫。“老爺,這些當真要送回主宅去?”

    自然要送,不過,與我們不相幹。你現在去六瓶出來,給六個姑娘送去。”

    老婦人一怔,嘴唇蠕動,最終什麽也沒說,這種損陰德的事情,也不是沒做過,那出生未出生的孩子都弄死過,更何況現在還沒傷人命呢。而且,此事隻怕是由不得他們不做,不做,說不定這不老丹就用在自己後輩身上了。

    外人”,永遠都不可能比家人重要。

    老婦人帶著一群丫鬟婆子,浩浩蕩蕩的就去了關著裴氏幾位姑娘的小院。

    這些天一直吵著要件正主兒,現在終於見到了,一個個都厲聲威脅。可惜,老婦人懶得搭理,直接讓人將她們抓了,將不老丹全部灌下去。這不老丹,一般至少要間隔三日吃一粒,一次性就是加大了藥效五粒,副作用有過之而無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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