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算賬,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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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下正處於相對熱鬧的路段,從那女子攔路開始,周圍就有不少人停下腳步,帶著一種詭異的興奮與激動,畢竟,作為普通人的他們,對於與他們處在不同階層的人的各種八卦有強烈的好奇心,這往往會作為他們的一種談資,說不得在某個時候就說得唾沫橫飛,不過因為有護衛開路,那些人自是不敢靠得太近。

    在從某些知情人口中得知這是晉親王的車架,不少人心裏滋生了惶恐,足見,晉親王的“威名”在普通百姓中都很盛。然而,今日晉親王妃回娘家,晉親王未必在馬車上,晉親王妃卻一定在。莫名的,某些人就再次的激動了,打了雞血似的。害怕什麽的,都暫時的拋到的一邊,腦子裏就剩下兩個字在飄蕩——大戲。

    可謂是“千呼萬喚”,當然,隻敢在心裏,馬車的簾子終於掀開,這些普通人可都沒見過晉親王妃,不過,瞧著這通身的氣派,應該是晉親王妃無疑了吧?!別的不說,就憑見到了一位親王妃的真顏,也夠炫耀一陣子了。

    人漂亮,跟他們這些人就是不一樣,瞧著溫溫柔柔的,慈眉善目,這樣的女子,是個男人隻怕都願意好好的嗬護,他們也隻敢想想,萬不會生出褻瀆的心思。隻是,晉親王妃會如何處理這事兒呢?瞧著怕是要吃虧呢。

    然而真等這位王妃開口的時候,卻與他們預想南轅北轍。——大部分人心裏隻餘下錯愕,緊接著有滋生惶恐。

    等靖婉的話音落,之前對她好印象的人,直轉急下,惡毒,蛇蠍美人,知人知麵不知心等等。

    堂堂親王妃,居然如此沒有容人之量,不過是曾經伺候過晉親王的女子,即便是不高興不待見,遠遠打發了就是了,卻開口就要人命,視人命如草芥,這般的人,卻身居高位,不知道會有多少人死在她手上。

    “王妃唔唔唔”

    靖婉發話,侍衛自然不會再客氣,要知道,他們這些人,除了執行命令,那不是一般的鐵石心腸,憐香惜玉?那是什麽鬼。

    至於美人什麽的,靖婉不再多看一眼,依舊帶著若有似無的笑容,四下掃了一眼,而僅僅這一眼,就讓人立即噤若寒蟬,仿佛再說一個字,甚至有什麽不好的想法,都會立馬被她知道,然後就可能跟那女子一樣,到護城河喂魚。

    大庭廣眾之下做這種事,靖婉就預料到可能會有什麽後果,不過也無所謂了,馬車裏麵的那男人,為了讓她快活開心,做的事情還少嗎?那麽,她做點事情來取悅他,又有何不可呢?不過說道人命

    靖婉回頭看了沐公公一眼,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了。以前那些女人,某人自己不知道是個什麽情況,作為他身邊的頭號狗腿,這種事情肯定是知道的,甚至還有“賬本”在呢。

    沐公公被靖婉看得一哆嗦,“王妃,此女,早前已經被王爺送給了”在腦中飛快的翻動記憶,送給了誰來著,誰來著?時間有點久遠了,而且他要記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這種事情哪能記得住,不過,王妃問了,記不住了也得使勁想,必須想起來,快想快想快想

    雖然沐公公不動聲色,但靖婉也知道,這是想不起來了,“不是別院裏的?”

    “回王妃,不是。”沐公公對於這一點卻是萬分肯定的。

    “既如此,查清楚,到底是送誰了,將人送回去,順便告訴對方,本王妃對這事兒很生氣呢。”

    看似漫不經心的語氣,沐公公莫名的心中膽寒,有一種麵對活閻王的錯覺,難不成還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不要啊,王妃多和藹的一個人,日後都變成跟王爺一樣的畫風?想想那畫麵,一個活閻王就讓人水深火熱了,再來一個閻王妃,要不要幹脆自我了結了?因為那實在是太恐怖了。

    “沐安,在想什麽,還是說,你沒聽清本王妃說的什麽,需要本王妃再重複一次嗎?”靖婉笑著說道。

    沐公公隻覺得心中寒意更甚,這簡直比王爺寒著臉說話還恐怖,“王妃,奴婢聽清了,不用您再重複。”

    “很好,速速辦吧。”靖婉淡然的撫了撫衣袖,轉身進了馬車,然後看到了單手撐著腮側,笑得異常勾人的活閻王。靖婉心裏無奈又好笑,走上去,傾身,將額頭抵在對方的額頭上,低聲道:“滿意了?”

    李鴻淵伸手,攬住靖婉的腰,微微一用力,就將靖婉帶入懷中,“瞧婉婉這話說的,有人肖想你夫君,通常情況下,你不是該將她們統統處理幹淨嗎?而這時候,不是我滿不滿意的問題,而是你滿不滿意的問題。婉婉,你是在維護自己的利益。”

    靖婉對於某人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德性也不是第一回領教了,“你快活就好。”

    “這麽說是婉婉不快活?你才應該更快活才對吧。”

    “是,我很快活,很開心。”不是因為解決了“情敵”,而是因為這個男人。勾著他的脖頸,鼻尖在他的鼻尖上親昵的蹭蹭,然後似毫不猶豫的吻上他的唇,舌尖劃開他的唇縫,叩開他的牙關。成親半年多了,時常被吻技滿點的某人拉著練習,靖婉現在就算是還沒滿點,也有七八分了,偶爾掌握一回主動,也是綽綽有餘的。

    李鴻淵眼眸微眯,雖然不知道什麽地方觸動了自己的小心肝,不過,媳婦兒這麽主動熱情,可是難得的福利,哪有不好好享受的道理,眸光異常的柔和,隻是迎合著靖婉的動作,不曾拿回主動權。

    不過,這方麵靖婉還是弱了點,最後氣喘籲籲的還是她,眼角微微的潮紅,埋頭靠在李鴻淵的肩上,軟軟的放鬆身體,平複著呼吸。李鴻淵的**顯然也是被她勾了起來,不過現在不是繼續做點什麽的好時機。李鴻淵一下一下的輕撫她的後背。

    等靖婉恢複了平靜,直起身,笑盈盈的看著李鴻淵,“王爺,有些賬,咱們是不是也該算一算?”

    本來吧,翻舊賬這種事是很傷感情的,就算是心裏不爽快,可是過去的事情也沒辦法再改變,如此,最好是放下。可是,她不翻吧,背著一身債的人反而不樂意。那行,就好好的清算清算,都倒騰清楚了,是更加不痛快呢,還是再無半點疙瘩呢,到時候自然就一目了然了。那什麽,就當是一種情趣好了。

    “哦,婉婉要跟為夫算什麽賬?”對於以往的那些黑曆史,李鴻淵曾經或許還在意一下,想著可能不太好跟媳婦兒解釋,現在,嘖,淡定得不能再淡定,甚至反而成了他找靖婉“麻煩”的借口,明明是他弄出來的事兒,他反而比誰都理直氣壯。

    “來,咱先說說你那‘七日盛寵’是怎麽回事。”

    “什麽怎麽回事,不就那麽回事。這麽簡單的東西,婉婉這麽聰慧,還需要解釋?”

    靖婉咬咬後牙槽,這混蛋!“哦,原來沒有深層的意思啊,如此說來,阿淵還不是一般的喜新厭舊啊。”

    “婉婉這話說錯,為夫跟喜新厭舊這個詞兒其實不搭邊,認定了那一個,那就從新的時候開始喜歡,然後一直喜歡下去,不管多舊了還是喜歡,而且在我眼裏,她永遠都是新的,永遠不會褪色。”李鴻淵單手捧著靖婉的臉,眼神異常的溫柔,“會喜新厭舊,那是因為,不管新的舊的,都引不起為夫半點在意。”

    靖婉差一點又被迷惑了,翻舊賬都能讓他變相的表忠心,也真是夠了,牛頭,唾棄自己一番,再看李鴻淵,這混蛋居然在笑,分明就是“嘲笑”她定力差,這麽容易就被男色迷惑,靖婉張嘴就狠狠的咬了一口。

    “嘶”李鴻淵似猛吸了一口涼氣,一副很是痛苦的樣子。

    靖婉還真以為自己沒掌握分寸,連忙伸手去揉,純粹的關心則亂,也不想想,以前在某些時候,直接咬出血不是一回兩回,就好比昨晚都還上演過,事實上不過是讓禽獸更禽獸,剛才這麽一下還能比那更嚴重?

    李鴻淵握住她的手,“婉婉,別揉了。”似很痛苦的呻吟一聲。

    “這那麽嚴重,明明,明明”

    “嗯,很嚴重,非常嚴重”李鴻淵眼神越發幽深。

    靖婉後知後覺,臉上一陣紅一陣黑,二話不說,繼續下嘴,咬死他算了。

    “好心肝,別咬了,真的很嚴重,嚴重到至少兩個時辰內你下不了馬車。”李鴻淵掐住她腰身,緊緊的貼向自己,“自己瞧瞧,這都成什麽樣兒了?好心肝,你要知道,你一個眼神都能讓它起反應,你成心這麽引誘它,又不安撫它,不是要為夫的命麽?這情況還能不嚴重?婉婉要是再亂動,為夫可就認為婉婉是準備在馬車上安撫它了。”

    靖婉是真的咬牙啟齒了,不過感受那明顯的硬度,還有隱隱的熱度,沒敢再動。

    李鴻淵身體上雖然有點難受,但是心情愉悅,親了親趴在他懷裏卻異常乖順的靖婉,“賬算完了嗎?沒完就繼續。”

    靖婉冷冷的嗤笑一聲,“關鍵不是你在不在意,關鍵是你不在意的那些,本質上存在過。”

    “唔,這的確是個問題,可是,那已經是不可改變的事實,要怎麽辦?”

    “除了養在別院的,還有部分送了人?”

    “反正都是不要的,別人喜歡,正好就省點口糧了。”李鴻淵那語氣,仿佛說的不是人,甚至連物件都不是。

    所以說,出現在活閻王的生命中,被他看中了還好,哪怕隻是一點點,任何意義上,或許都可以算得上幸運,剩下的那些,不對他付出感情還好,付出了感情,那就注定是最大的悲哀。

    ——靖婉自認為自己應該是最幸運的那個,得了他的在意,得了他的感情,得了他的一切。

    ——然而,再李鴻淵心裏,真正幸運的是自己,是她讓他知道,世上除了利益、算計、傷害之外,也有溫情,也有無私,更有讓人眷念的的東西,這些讓他新生。甚至是將生命重來一次,阻止了悲劇,沒有了遺憾。

    “阿淵,你占有欲這麽強,你怎麽能容忍你的那些美人在別人身下承歡?”

    李鴻淵霍地低頭,再捏住靖婉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來,眼神變得異常的危險,“婉婉是不是認為,天下間,隻要有點姿色的女人,不論什麽出身,什麽身份,都能沾得了本王的身?”

    “難道不是嗎?”靖婉知道他生氣了,卻繼續的捋虎須,甚是無辜的眨眨眼。“傳言中,隻要是美人,別管是良籍賤籍,別管是清白身還是紅塵體,姐妹花太尋常,母女才是真絕色,晉親王使人家破人亡都要弄到手。”

    李鴻淵靠近她,暖暖的拂在臉上,輕輕的嗅著,像是最頂級的捕食者,在確認美味的食物,在思考應該從哪兒下嘴比較合適。

    靖婉真有一種完全被壓製,動彈不得的感覺。

    “那麽婉婉認為,她們配嗎?配嗎?”聲線輕輕的,低低的,仿佛最真摯愛語。

    靖婉卻止不住渾身都冒雞皮疙瘩,不知道是因為恐懼,還是因為某種顫栗,頭部不由自主的往後揚了揚,像是難以承受的動了動身體,可惜完全不能逃離活閻王的絕對掌控。

    “婉婉還沒回答我呢,她們配嗎?嗯?”

    什麽叫秒秒鍾病發,這就是了!明明是他自己留下的“光輝事跡”,也是他自己同意算賬的,這會兒不準人說了?說了就踩到逆鱗了?靖婉輕笑,伸手勾住他脖頸,“當然不配,這世間除了我,還有誰能沾你的身?你是我的,隻能是我的,誰敢動,誰敢靠近,我就要誰的命!”如此說著,突然用力,將李鴻淵往後一推,順勢抬腿,跨坐他腰上,將他壓倒在坐榻上,雙手放在他的領口,緩緩的用力,往兩邊拉扯,俯身,在他唇上親了親,沿著嘴角,順著臉頰,一直到頸側,“我的”

    神經病發作了,無論如何都逃不掉的,如此,還不如自己來,反正,靖婉自己莫名的也動了情。

    隻是,這順毛的動作不要太順溜,嗯,也已經是技能點滿滿。

    這似顛倒角色魚水之歡,這變態蛇精病隻覺得異常的享受,似乎身上的每個毛孔都舒展開,而渾身上下裏裏外外都在呻吟,他喜歡掌控靖婉的全部,反之,亦喜歡被摯愛所掌控,最親密的接觸,愉悅的不僅僅是身體,更有靈魂。

    而最後的結果,也不過是靖婉送上門被他啃的幹幹淨淨,她能掌控主動的時間可不多,不是某人不配合,而是力不從心。

    短時間內兩場極致的歡愉,這在之前還沒有過,李鴻淵也擔心靖婉會受不住,所以會克製,通常都不會過火,過火了至少會歇幾天,這回可真的是過火過火了。

    靖婉被李鴻淵抱下馬車的時候,馬車早就不知何時停在了王府內,而且離主院很近,馬匹已經全部解了下來,周圍也靜悄悄的,幾乎聽不到聲音,天空的晚霞已接近暗淡。靖婉倒是被李鴻淵用毯子裹得嚴嚴實實,他自己身上的衣服卻很隨意,胸口處大敞著,上麵的痕跡異常的明顯,隨性,頹靡,饜足,加上那俊美無儔的容顏,竟是比日常更加的惑人,便是對他沒想法的一眾丫鬟,這時候也忍不住臉紅心跳,都將頭埋得低低的,不敢瞄一眼。

    別說是她們,就算是那些侍衛,甚至堪稱絕了七情六欲的暗衛,似乎都受到了某些氣氛的影響,有些蠢蠢欲動。

    靖婉思緒放空,某人昨日犯病似乎都還沒“痊愈”,今天又來,貌似這病情是越來越嚴重了,話說,不是自己留下的賬,自己卻賠得那麽慘,這賬還沒算完,怎一個悲催了得。

    靖婉最後的想法就是,無論如何,還是趁早將賬算清楚了比較好。

    至於某些還想問一問的事情,比如關於阮芳菲,早就被遺忘到九霄雲外了。

    次日,靖婉看起來精神奕奕,隻是沒晨練,就足以證明她身體上大概還是有點不支。

    收整好,又是浩浩蕩蕩的前往大長公主府,因為身份不同,沒穿正裝,卻用了親王儀仗。

    對於靖婉送來的大量禮物,大長公主收得更加坦然,畢竟,這些東西,對她而言,也算不得什麽。

    大長公主看著自己這個義女,個子長高了,身條長開了,整個人顯得越發的嬌豔,更因為嫁了人,身上有著姑娘家不會有的韻味,雅致,端莊,大氣,從容,雖然並非每個男人都會喜歡這種類型的女子,然而,喜歡的,一旦上了心,隻怕就很難放下,也不怪李鴻淵那樣的風流種都能為她收了心。不過這會兒大長公主的眼神有點奇怪

    “義母,作何這麽看我?我臉上有東西?”靖婉有些疑惑的摸摸自己的臉。

    大長公主微笑,“聽說你昨兒送了一個人去大公主府上?”

    靖婉轉瞬間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這麽說,那婢女是大駙馬的人?如此,我或許應該去找大公主喝喝茶。”

    大公主自然就是樂成帝的長女,比李鴻淵還大兩三歲,不過因為生母不過個宮女,便是因為生了她,得了分位也很低,她的駙馬雖然也是世家子,不過卻屬於那種“受寵的小兒子”,紈絝子一個,便是臨近三十了,也沒個定性,招貓逗狗,貪花好色,昨兒那女子,是他直接開口跟李鴻淵要的。

    大公主因為不受寵,沒人給她撐腰,別說是管住駙馬,本身其實是個受氣包的角色,她的駙馬時常都說是因為她,斷了他的前程,所以理所當然的對她不好,而事實上,那就是扶不上牆的爛泥,因為有個公主媳婦兒,就將一切歸咎到大公主身上,給他醉生夢死的日子一個完美的借口,偏偏他的家人還認為的確如此。

    他用大公主的錢上青樓、包戲子,用大公主的房子養妾室、養庶出子女,大公主為他掏空了私產,也得不到一個好。

    這些事情,靖婉在與李鴻淵成親之前有所了解,對那種男人自然是分外的痛恨,對大公主也是怒其不爭,好歹也是公主,生母如何且不說,身體裏好歹有一半是聖上的血,鬧出來,聖上便是為了自己的麵子,也不可能不聞不問。

    說到底還是因為性子太軟綿,又不是毫無倚仗,卻也任人欺淩。

    不過,那雖然是自家夫君的姐姐,但是半點不親近,如果沒有熟識的人在場,李鴻淵遇上了或許都不知道對方是誰,如此,誰還會去管閑事。不過,或許可以趁這次機會,給那位大駙馬一點教訓——純粹看不過眼。

    大長公主無語,這閨女的想法是不是太與眾不同了點,這才多久時間,就已經鬧得滿城風雨了,她還想著找大公主“喝茶”?“你知不知道自己現在的名聲都被傳成什麽樣兒了?”

    靖婉不以為意的笑了笑,“左不過就是妒婦啊,心腸歹毒啊,再嚴重點,也不過就是不配為皇家婦。在離京去江南之前,不都已經有這樣的苗頭了嗎。”

    “這難道還不夠嗎?都說你是玲瓏心肝,我看你是沒心沒肺。”大長公主有點恨鐵不成鋼。“而且,既然知道會有什麽後果,為何還要這麽做?不過區區一下賤胚子,收拾的法子多的是,何必在大庭廣眾處理,還說出丟護城河的話,這不是故意招話柄嗎?你怎麽就能做出這種蠢事來?”

    “義母你且放心,無礙的,別人說再多,隻要我們家王爺不說什麽,那麽誰也奈何不得我。畢竟,便是聖上,似乎也不敢賭還能不能找出一個與晉親王八字相合的兒媳婦,再說,我們王爺就一閑人,他的王妃便是德行欠缺點又有何妨?”名聲什麽的,靖婉還真不怎麽在意,又有自己夫君撐腰,也完全不用擔心皇帝公爹會如何。“至於為什麽那麽做?義母,女兒我也是被逼的,你相信嗎?”露出一點小委屈。

    大長公主儀態都不要了,直接送她一個白眼,足見大長公主是個什麽心態。

    靖婉心下歎息,明明說的是大實話,怎麽就沒人相信呢,若非被逼,她不在乎名聲,也不會在那種情況下動輒要人命吧。

    “行了,我也懶得與你分說,你自己心裏有數就成,不過,我還是提醒你一句,不要太過,鴻淵現在沒說什麽,那是還將你捧在手心裏,若是日後有變,你今日的一切就是錯,就是罪過,到時候,吃苦頭隻會是你自己。”

    “多謝義母,我知道的。”不要太過?更過的還在後麵呢,靖婉替自己抹一把心酸淚。

    靖婉也不能百分百的就認定李鴻淵不會變心,但是這種“遠憂”實在沒有必要,那純粹是自找煩勞,她隻需要一直“現在”相信他就夠了。

    “另外,這件事傳得太快了點,若是沒有人推波助瀾絕不會如此,我甚至懷疑,這裏麵有人刻意算計,不然一賤婢,自己不知廉恥就算了,何來這麽大的膽子,敢做出這等讓主子丟盡顏麵的事情?這人這會兒說不得已經沒了。”

    大長公主會想到的事情,靖婉他們自然也想得到,“江南的事情吧,義母大概也聽說了,我在江南大肆斂財的事情。隻不知是衝王爺來的,恰好被我撞上;還是本身就是衝我來的。”

    “斂財,是因為聖上?”大長公主自認為對靖婉還是又幾分了解的,而且依照晉親王府的財力,著實沒必要。

    “義母英明。”靖婉大方承認了。

    “那就沒事了,因為聖上,你背了汙名,以我對聖上的了解,這時候有人敢對你如何,他絕對會護著你。”

    “嗯。活閻王找茬才更麻煩呢,畢竟不管是針對我還是針對王爺,都掃了他的麵子,王爺可不是個會吃虧的主兒。”

    “我也是白操心了。”大長公主想想李鴻淵那脾氣,那德性,就止不住的頭疼,他不找人麻煩就不錯了,趕著上前找他麻煩的,不是腦子進水了,就是腦子有坑。

    隨後,有照樣聊了聊江南的風光,說起來大長公主曾經也去過江南一帶,這個時候說起來,更多的是懷念。

    “婉姐姐,婉姐姐,你終於回來了?”未見其人,先聞其聲,不是羽瑤翁主又是誰。

    “瞧著羽瑤是比預計中回來得早一些。”靖婉入大長公主府,就聽大長公主說了,羽瑤隨著兄長回薑家主宅去了,恰好也是今兒回來,不是晌午就是下晌,這會兒倒是巧了。

    大長公主聞言,也笑了起來,上頭的女兒教歪了,兒子沒出仕,也懶得說什麽,唯獨這個幼女,現在各方麵瞧著都還不錯,也算是一大安慰。

    羽瑤風風火火的跑進來,看到她娘,才意識到自己失態,規規矩矩的站好,“給娘請安。娘,我回來了。”

    大長公主點點頭,倒也沒有生氣。

    羽瑤翁主一臉的慶幸,還暗自的吐了吐小舌頭,自以為別人沒看見,其實大長公主跟靖婉都瞧得清楚,二人都失笑。

    羽瑤轉向靖婉,“婉姐姐,我可想你了,你去江南居然那麽久。”

    靖婉攬著羽瑤,“我也想羽瑤了。咱們羽瑤長高了,都快成大姑娘了。”

    “不是都快成大姑娘了,人家已經似大姑娘了。”羽瑤挺了挺小胸脯說道。

    “是是是。”

    隨後又有人進來,顯然是羽瑤同行的人,兩對夫妻以及他們的孩子,四個大人,三個孩子。

    相比起羽瑤,這些人就規矩很多,兩男子倒是風度翩翩,言行有度,兩年輕婦人就顯得有些拘謹,在普通人家還好,在大長公主府似乎是有那麽點上不了台麵,不過,靖婉也看出來了,因為大長公主對她們不喜,她們有些懼怕大長公主,大長公主自然就更加不高興,簡直就是惡性循環。而幾個孩子,似乎也有點隨母親。

    靖婉的身份擺在那裏,幾人又跟她見禮。靖婉點頭叫免禮。

    “晉親王也在府上,你們父親作陪外書房,你兄弟二人過去瞧瞧吧。”

    “是,娘,兒子告退。”兄弟二人相繼離去。

    離了主心骨,剩下的幾個人,靖婉怎麽看怎麽覺得有點可憐,話說,大長公主也不是多凶的人,至於這樣嗎?

    大長公主的眉宇又皺了起來,不過到底是沒有發作,“晉親王妃從江南帶回來不少好東西孝敬我,東西很多,你們自個兒去挑一些帶回去吧。”

    “是,多謝母親。”

    大長公主揮揮手,不耐煩的打發她們。等人走了,對著靖婉歎息,“選了這樣的兒媳婦,我都不知道是對還是錯。”為了讓皇帝兄長放心,大長公主選的兒媳婦都是小門小戶,在她眼裏自是上不了台麵。

    這話靖婉不還接,凡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正所謂舍得舍得,有舍有得。不過,顯然大長公主也沒準備從靖婉口中得到答案。

    “姐姐有沒有給我帶禮物?”羽瑤搖著靖婉的手,撒嬌道。

    “哪能少了你的?真似越發沒規矩了。”大長公主輕聲叱責道。

    羽瑤知道她娘沒有真的生氣,因此也半點不害怕。“姐姐都送了什麽給我?娘,我能不能現在就去看看?”

    “去吧去吧,你在這兒吵得我頭疼。”大長公主“嫌棄”。

    羽瑤笑嘻嘻的走了,離了她娘的視線就開跑。

    “都是些討債鬼。”大長公主揉著太陽穴,嘴角卻是帶著笑。

    “兒女可不都是父母的討債鬼,一代一代的,都是先跟父母討債,再被兒女討債,誰也逃不脫。”

    “可不。靖婉,你呢,肚子裏還沒好消息?”視線自然而然的就落靖婉肚子上。

    這樣的大背景下,除非是向孫宜嘉那樣,成親就懷上了,不然準得被催孕,誰都逃不掉。“孩子是緣分,順其自然吧。”這事兒跟大長公主自是不能實話實說。

    晚些時候,大長公主倒是想要留飯,不過,宮裏突然宣召李鴻淵,李鴻淵臨走,讓人來問了問靖婉,靖婉便直接起身告辭了。

    大長公主倒也沒有挽留,就算李鴻淵是閑王,大長公主也不插手朝中事務,到底非常時期,白的都能被人給抹成黑的,注意一些自然是更好。

    在大長公主府門口,靖婉就跟李鴻淵分道而行,一個進宮,一個回王府。

    李鴻淵將親王儀仗已經大部分的人手都留給靖婉,他自己直接策馬而行。

    靖婉看來,多半還是江南的事情,隻要沒出最後的結果,晉親王作為欽差,那是那種撇開其他官員的欽差,他便是想甩手不幹,都不太可能,他雖然可以忤逆樂成帝,但到底還是要有一個度,如果讓樂成帝下聖旨來“請”,就不好了。

    靖婉端坐在馬車內,微微的閉著眼睛,右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著左手腕上的佛珠,想著事情。

    有些事情,李鴻淵便是沒明說,靖婉也能從一些書信裏麵感覺到緊張的氣氛,就算知道李鴻淵手中的勢力龐大,要謀求皇位,也不是手到擒來的,隻要不塵埃落定,她還是會不由自主的為他擔心。她就是不能為他做什麽,也不能拖了後腿。

    急急的馬蹄聲,隨後馬嘶鳴,車廂突然晃動,慣性原因,靖婉直接撞到馬車壁上,很快又全完的停了下來。靖婉揉著撞疼的手臂,“怎麽回事?”

    “有人縱馬,衝撞了車架,驚擾了王妃,還請王妃恕罪。”暗一的聲音從窗外傳來。

    靖婉眉頭微動,敢在京城縱馬,靖婉都要說一聲好膽兒,而敢衝撞了活閻王的儀仗,那就等同於吃了一百個熊心豹子膽。“問清楚是什麽人,如果事出緊急,就讓對方以‘縱馬’之責,自己去領罰,如果是故意縱馬,便將人拿了,交由京兆府依法辦理。”顯然,不管是哪種情況,自己被撞這一下,靖婉都不打算追究。

    靖婉不追究,暗一他們未必就不追究,衝撞了王妃,那就沒有小事,怎麽可能不追究?回頭等主子追究,他們都要吃排頭。本來好好的,簡直就是禍從天降。不過,現在自然是王妃說什麽就是什麽。這是陽奉陰違?絕對不是!

    靖婉準備繼續閉目養神,不過,外麵——“你知道小爺是誰嗎?”

    靖婉心中一歎,就這標準紈絝小霸王口氣,就知道這事兒沒法善了,少不得要仗勢欺人一回。

    不過,顯然,對方應該不是常住京城,但又絕對的有權有勢,不然哪敢在活閻王“麵前”囂張。

    留作思考,對於對方的身份,靖婉有**分的把握。傾身,稍微的撩開窗簾子,往外麵看了看,七八個身強體壯,深帶煞氣的的護衛,一看就是身經百戰的士兵。這樣的人,是為保家衛國,理應被尊重,現在卻聽由小霸王驅使,再有,為了自家夫君的顏麵,也不能退讓。靖婉放下簾子,靜坐,任由暗一他們處理。

    如同預料中,雙方立馬就起了衝突。

    而這個時候,龔嬤嬤也掀簾子進來,一來是擔心外麵再驚了馬,二來龔嬤嬤聽到了剛才的響動,百分百肯定靖婉被撞著了,不放心,要看一看。

    靖婉倒是不意外,龔嬤嬤向來細心,也沒藏著掖著,直接捋起袖子,誰也不曾想到會發生意外,因為猝不及防,所以這一下撞得不輕,手臂上直接青紫了一大片。

    龔嬤嬤皺了皺眉,從馬車的暗匣內取出藥,塗在靖婉的手臂上,揉了揉。

    這點痛,不是不能忍。

    “王妃應該已經知道對方的身份了吧?”龔嬤嬤輕聲問道。

    “嗯。賀家從五十年前開始鎮守東北,如今已是第三代,手握十萬大軍,號稱東北軍,猶如啟元在東北的定海神針,與其他將領不同的是,賀家乃是全家都居住在東北邊城中,每三年回京一次述職,據我所知,往些年都是主帥帶著一百左右的人回來,今年瞧著是連家眷都回來了?”這其中是不是又有什麽不為人知的事情。

    “不管是誰,傷了王妃,王爺都不會善罷甘休的。”

    靖婉靜默,這是顯而易見的事情,如果當真是意外,她還會勸解兩句,可是顯然並不是,這小霸王,瞧著就是囂張慣了的,在東北的邊城,他們家是老大,相當於土皇帝,自然沒人敢如何,就算是在京城,也有囂張的資本,隻是,不再處在金字塔頂端,撞到活閻王手上,那就是實打實的撞了鐵板,不死也要脫層皮。

    按理,對方是實打實的悍軍,親王府侍衛是精挑細選的,那也比不上,而暗一等人又不能拿出全部實力,以防暴露,然而,誰讓靖婉這邊的人多呢,而且訓練的時候,就是幾個人協作,花的時間久了點,也沒改變最後的結果。

    那小霸王還要叫囂,奈何被堵了嘴。

    “王妃,這些人要如何處理?”暗一沒有讓直接送京兆府,而是再詢問一次。

    “帶回王府,等王爺回來,讓賀將軍來王府領人。”有些人教訓不深刻,永遠不知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