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8章:孫宜霖的情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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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發生在中秋宮宴上的事情,有影響的也隻是那麽一層人,其他人依舊是該怎麽過就怎麽過,左不過是又多了一件談資,到底涉及到皇室,死了不止一個皇室成員,談論這件事的時候相對隱晦很多,寥寥幾語帶過,濺起的浪花還不如大多數的八卦。
當然,看著是風平浪靜,如果這件事跟某個或許某些官員有牽扯,那麽,在查出來之後必將有一場腥風血雨,到時候引起的恐慌,至少要在京城上空彌漫三個月,就沒有幾個人會像現在一樣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了。
嗯,前提是能查出來,若是查不出來呢?
事情做得如此的縝密,刺客不管完成任務否到了時間都是一死,所以,查不出的可能性更多,然,世事無絕對,說不定什麽時候就峰回路轉。
宮中,蘇貴妃倒是頑強,龔九隻是按照常規的方法救治,都沒怎麽盡心,愣是被她挺了過來,或許,心中懷有太多的仇恨與不甘,求生欲望太強烈。
在中秋當晚,曾經的睿親王妃柳氏在後邊也跟著進了宮,而且將三個女兒都帶在身邊——和陽公主找回了孫子,雖然一切禍事都是手中女嬰的老子弄出來的,但是,孩子到底無辜,和陽公主也不是什麽心理扭曲的變態,將孩子完好的還了回去——柳氏現在將三個孩子都看得很緊,在家裏邊,就算是李鴻銘對她發再大的脾氣,她也無動於衷,說的不好聽一點,就是典型的死豬不怕開水燙,但是,如果李鴻銘企圖動她的孩子,不,僅僅是想要靠近,柳氏就能秒秒鍾發瘋,就跟瘋狗一樣能跟李鴻銘拚命。
見識了不止一次,李鴻銘的臉色黑得能滴出墨來,不過,他已經無權無勢,柳氏的父親依舊是內閣閣老,他還想要翻身,他還想要柳家的相助,所以,他還不能對柳氏做什麽,但是,李鴻銘從來就不是一個大度的人,如果他真的登上了帝位,那麽,柳氏絕對不會有好下場。
柳氏在蘇貴妃身邊侍疾,如果是曾經,她大概會親力親為,現在麽,坐在那裏,也就跟木樁差不多,別說動手,連嘴皮子都不動,別說現在玉粹宮的人員配備又齊整了,樂成帝的賞賜如同流水一般,便是隻是之前的淒慘狀況,柳氏也不會搭手,時間差不多了,也就看孩子去了,雖然蘇貴妃是外傷,不是什麽疾病,柳氏也少有讓孩子在蘇貴妃麵前出現,不過,有孩子在的時候,柳氏顯然溫和許多,也有生氣。
蘇貴妃被她氣得心肝肺的疼,不過,生氣也隻能加劇她的身體負擔,隻能壓製怒氣,她曾經對柳氏多滿意,那麽現在就有多不滿,其程度,或許已經在靖婉之上,不過現在柳氏油鹽不進,而同樣的,敢利用她孩子做什麽,皇宮她也照樣敢大鬧。
所以,蘇貴妃最終也隻能跟李鴻銘一樣。
柳氏看在眼裏,心中冷笑,過去就是她太傻,顧忌太多,才會被他們死死的捏在手心裏,現在,就算知道走下去可能是一條末路,她也無所謂了,先讓自己痛快了再說,屆時,大不了帶著三個孩子一起去死,反正她死了,三個孩子絕對不會有好日子,盡管心中不舍,可是也是無可奈何的選擇,因為柳氏非常清楚,就算是自己跟上曾經一樣伏低做小,她日後也不見得會好。
再說,柳氏覺得,自己也未必會是窮途末路,隻要李鴻銘坐不了皇位,她們母女四人還要很大的生存希望,新皇會清算李鴻銘,基本上都不會動她們,其一是彰顯新皇仁德,其二是她三個孩子都是女孩兒,不會對新皇構成威脅。
柳氏麵上竭盡所能的為孩子豎起保護牆,心裏卻在不停的盤算,為她們母女尋找出路,如果能在未來的新皇身上先賣點好,給她們母女取得一張保護符就好了——沒錯,現在隻要能換得母女四人平安,柳氏可以毫不猶豫的出賣李鴻銘,可惜,她掰著指頭翻來覆去的琢磨,都沒覺得哪個的成功率很高,有帝王之相,皇上明明那麽多兒子,好像能力都有點,但是都不怎麽突出,她曾經倒是看好李鴻銘的,隻是,一次一次的陰溝裏翻船,比誰都先栽一個大跟頭,可見也是個沒用的。
就是這樣的局麵,才最難押寶,偏偏這種事不同於其他,不能廣撒網,不然,稍有不慎,她能提前將命搭進去——被李鴻銘發現了,他能不再顧及任何事情直接弄死她。
柳王妃麵上越發的像毫無生氣的木頭樁子,內心卻格外的焦躁。
李鴻銘已經恢複了親王爵位,不過暫時還沒安排差事,柳氏跟著恢複了王妃的身份,睿親王府也恢複原本的規模,該有的東西也係數的搬進去。
不過,柳王妃無意中發現一件事情,現在的睿親王,對蘇貴妃的態度好像有點詭異,關切擔憂有,但是,好像還帶著點別的東西,柳王妃悄悄地觀察,細細的琢磨,終於明白了問題的關鍵所在,咱們的睿親王對他的親娘還帶著怨恨呢,怨恨她怎麽沒直接死了!
想想也是啊,蘇貴妃如果直接死了,那麽她的救駕之功就會全部補償到他李鴻銘身上;直接死了,樂成帝對她的感情就會更刻骨,每次隻要有意無意的提到蘇貴妃,樂成帝就能想到是蘇貴妃用自己的命換了他的命,不管是出於愧疚還是出於恩情,必然又會有好處落到李鴻銘頭上,就跟李鴻淵一樣;死了,李鴻銘就能馬上回到朝堂,而不是在玉粹宮侍疾——皇子死了親娘,可沒聽說要丁憂的,他現在時間急迫。
如果蘇貴妃換成是以前的狀態,對李鴻銘大有幫助,李鴻銘不至於如此,問題是蘇貴妃現在的狀態,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好了之後也等同於廢人了,所以說,怎麽看都沒有直接死了來得有價值。
柳王妃心中冷笑連連,不管李鴻銘明麵上表現得如何,本質上都是冷血自私,自身利益至上,就是不知道如果蘇貴妃知道了,會怎麽想?是會悲哀心寒呢,還是會欣慰自絕成全他?畢竟吧,這兒子可是她手把手教出來的。
可惜,李鴻銘麵上顯露這一絲絲痕跡的時候,蘇貴妃都在沉睡中,不然,依照她的敏銳,豈能發現不了兒子的異狀。
柳王妃帶著點看戲的心思,蠻期待好婆母能發現,或者某個男人直接說出來,到時候,肯定是一場好戲,不過,能看現場的機會怕是不大,李鴻銘跟蘇貴妃都不是蠢的,不可能當著第三人的麵將這事兒給捅破了。
朝堂上並不平靜,幾位成年皇子之間的明爭暗鬥,這次卻出奇態度一致,那就是試圖將幕後黑手扣在李鴻淵頭上,李鴻淵現在依舊是“老樣子”,但是,他在樂成帝心中無與倫比的地位就是最大的威脅。
這種毫無證據的推論,自然是站不住腳的,更何況,李鴻淵早就在樂成帝“表過態度”,冷嘲熱諷外加十足的光棍,李鴻淵擺明了告訴樂成帝,他要懷疑隨便,削爵也無所謂,他沒工夫辯解,也沒工夫搭理誰。
偏生,樂成帝還就吃這一套。都說,這人的心一旦偏了,看什麽那都是帶著濾鏡,李鴻淵“從小混賬到大”,樂成帝眼裏他也是個直脾氣的乖孩子。
一旦先入為主,對於其他皇子詆毀李鴻淵,樂成帝肯定就不高興了,更別說,中秋當晚,樂成帝對他們的表現本就相當的失望,以至於他們都不敢用“沒了孩子”來裝可憐,博同情,演一場失去孩子的悲痛,當真敢如此,李鴻淵不會如何,他們自己反倒要遭殃。到最後,還想往李鴻淵身上攀扯的,樂成帝一句“不孝不悌”,就能堵得他們不敢再多言。
本來,不少人都在擔心李鴻淵,結果呢,他什麽都不做,樂成帝就全權為他主持公道了。得,果然是白擔心了,偏心的威力還真是非同凡響。
而對李鴻淵看不順眼的,自然也隻能再一次氣得跳腳,也隻能跳腳。
“晉親王在皇上心中的地位無可撼動,就算撼動了,想致他於死地的人反而會更快的被打入萬劫不複之地,與其說皇上在偏袒晉親王,不如說,是皇上在某種程度上保護了其他皇子晚點落敗,現在不過是皇上還頂著,晉親王懶得動彈。估算不錯的話,晉親王羽翼已豐,爪牙已利,隨時都可能悍然出擊。”
有些東西,隻要抽出了一根線頭,就能抽出更長的線,盡管隻是冰山一角,但是,也足以讓人驚懼。要對付晉親王這樣的人,不能輕舉妄動,動了,就勢必要一擊必中,不然,回頭就能將你啃得骨頭渣子都不剩。所以,一定要耐心,謹慎,周密……
孫宜霖的中秋是在駱家跟駱家人一起過的,也算是感受一回家庭和睦帶來的歡樂氛圍,但是,那種愉悅的心情也沒能保持太久,因為,駱家畢竟不是他的家。
整理為數不多的東西,準備離開京城了。
就在這個時候,有人找上了駱家的門,而且還是一個姑娘,點名要見孫宜霖。
孫宜霖原本在與駱靖博下棋,孫宜嘉在旁邊瞧著。
聽聞門衛傳來的消息,孫宜嘉看向自己兄長帶上了詫異與揶揄,自己五哥這是在外麵欠下風流債了?哎喲喂,這可真是太難得了。
孫宜霖的眉頭皺成“川”字,孫宜嘉瞧著,怕不是什麽愉快的事情,原本還想開口打趣兩句的,現在嘛,“五哥,不如我讓人將其打發了?”一個非親非故的姑娘家,登門找一個大男人,這樣的人,別說是打發了,就是永遠不再出現都非常的簡單。
孫宜霖看向孫宜嘉,帶著點詫異與不認同,“小妹,那隻是一個姑娘。”打發容易,毀了更容易,你怎麽能這麽狠心呢。
孫宜嘉無語,“我還不是為了你,我以為是有人纏著你嘛,感情是好心當成驢肝肺了?”她哥的性子,看著溫和,其實骨子裏很冷漠,尤其是對於無關緊要的人,現在他變了這麽多,連表麵都不再溫和。難不成現在是骨子裏便溫和了?
孫宜霖揉了揉眉心,透著一股無奈。
這些日子,兄妹相處的時間比較多,孫宜霖的情緒總算有緩和的時候,不再是一直那麽僵著感覺不到任何情緒,但是像現在這樣情緒明顯的還是頭一回。
孫宜嘉這一下就真的好奇了。
“將人帶進來吧。”對方從未來過京城,這人生地不熟的,總不能置之不理。
人很快都帶了進來,相隔還較遠的時候,孫宜嘉從她的步態,就能感覺出她的歡喜雀躍,隻是走得近了,對上她兄長沒啥表情的臉,轉瞬間就變得小心翼翼,帶著緊張忐忑,好像生怕惹了自己兄長不高興。
這個姑娘並不是多漂亮,臉盤還有些圓潤,看上去卻挺招人喜歡,教養很好,孫宜嘉估摸著,可能還是從大家族出來的,眼神很幹淨,由此可見,不是自己的本性是那種心寬不愛計較的,就是生活的環境比較簡單,如果真的出身大家族,那麽應該屬於前者。還有那眼神,明顯透著對自己兄長的喜歡,非常的純粹,沒有因為自家兄長現在的模樣而沾染上異樣。
孫宜嘉心裏動了動。
“宜霖……”
“閔筱媛,”孫宜霖出口打斷她,“你就帶著一個丫鬟一個嬤嬤,就敢千裏迢迢的來京城?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你一個姑娘家,萬一遇到危險怎麽辦?”
那語氣,說不出的嚴厲,自然還有他自己沒注意到的擔憂與關切。
孫宜嘉瞧在眼裏,心裏的某些想法越發的明顯。
閔筱媛低下頭,手裏無意識的扯著帕子,又撩起眼皮小心的覷著孫宜霖,“那什麽,還帶了哥哥的一個隨侍跟一個車夫的。”小聲的說道。
孫宜霖一噎,顯然是被堵心了,眼睛轉了一下,瞧著好像是差點翻白眼。
孫宜嘉噗嗤一聲,笑出聲,急忙用帕子掩了掩唇,隨之若無其事的短期杯子,那什麽,她什麽都沒做,請無視她,你們繼續,繼續。
而駱靖博這會兒也在“喝茶”,夫妻兩心有靈犀,視線透過被口上邊緣在空中交匯,露出心照不宣的笑意。不過,姓閔?是閔氏一族的姑娘嗎?
孫宜霖瞧了他們一眼,沒做聲,“這是重點嗎?”
閔筱媛也瞧了瞧孫宜霖跟駱靖博,如果料想不錯,這應該是宜霖的妹妹跟妹夫了,關於宜霖的事情,她可是都打聽清楚了,可是他不給她介紹,她總不能自己自來熟的跑上去,而且,她現在的重點是,要讓宜霖將自己留下來。“那重點是什麽,你不是嫌我帶的人不夠嗎?”閔筱媛透著一股子天真的疑惑。
孫宜霖有點泄氣,顯然,這種事已經不是第一回了,“你不該來京城的。”
閔筱媛聞言,眼眶有些紅紅,扯動帕子的手有些泛白。
孫宜霖反省自己是不是說得太過直白,不過,有些事情,他既然做不到,不能應承,就不該拖著吊著,不過,這丫頭好像一根筋,自己直白的拒絕也不是一回兩回了,沒見她有半點退縮的意思。“閔姑娘,瞞著家人,追著一個外男到處跑,本來就不是一個大家閨秀能做的事情,你家裏人會擔心不說,若是被旁人知道了,不僅僅是你,父母長輩都會被人指指點點,姐妹們也會因為你的行為導致名聲受損,自私也罷,任性也好,你都不應該……”
“孫公子……”跟在閔筱媛後麵的嬤嬤,終於是聽不下去了。
孫宜霖卻冷冷的掃了她一眼,繼續開口子,對閔筱媛啪嗒啪嗒往下掉的眼淚視而不見,“我早就與你說過,我們之間不可能,且不說我現在孤家寡人一個,無官無爵無恒產,如何能養得起你這千嬌百寵的嬌嬌女,便是我自身,也沒想過要娶妻,所以,從哪兒來,回哪兒去,別給人惹麻煩,聽明白了嗎?”
孫宜嘉還是第一次聽自家兄長說話這麽不留情麵,這麽說一個姑娘家,未免太太過分了,而且,瞧這姑娘就不是個厚臉皮的,能做出跟著他跑來京城這種事,想必已經是最為出格的事情了,即便是要拒絕,至少也委婉一些。“五哥……”
“小妹,這是我的事兒,你不要插嘴,你管好自己就行了。”孫宜霖側頭,冷硬的說道。
孫宜嘉這一下顯然也是被他給氣著了,將手中的杯子往桌上一擱,“行,我不管,你愛怎麽著怎麽著吧。”
這一下,駱靖博頭疼了,那什麽,懷孕的人脾氣怪,自家媳婦兒不生氣還好,隻要一生氣,他是出渾身解數都未必能哄回來,舅兄啊,不帶這麽坑人的。
閔筱媛擦擦眼淚,“今日打擾公子了,我這便離開。”說著直接走人,倒也幹脆得很,隻是整個人,都透著一股子倔強。
“姑娘……”閔筱媛的丫鬟嬤嬤都不放心的喊道。
“走啦,留在這兒幹嘛,招人嫌呢。”閔筱媛腳下的步子快了些。
閔筱媛的行為讓人詫異了,千裏迢迢的追來,就這麽容易放棄了。
唯有孫宜霖,隻覺得更頭疼了,“小妹,你派個人去看看他們在哪兒落腳吧,他們初入京城,容易被欺生,”
“五哥的事,不是不讓我管嗎,找我幹什麽?”孫宜嘉冷聲道。
“小妹……”孫宜霖無奈,“這姑娘出生閔氏,他祖父跟閔氏族長是堂兄弟,他們這一支發展不錯,她是直係的嫡姑娘,他應該有門當戶對的好姻緣,而不是跟我扯上關係,我現在前路不知,更不想成親,不能耽誤她,知道嗎?”
“五哥,你跟她什麽時候認識的?”
“兩年前。”孫宜霖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如實回答。
“她現在多大了,知道嗎?”
孫宜霖臉上微僵,“十八了吧。”
孫宜嘉冷笑一聲,“顯然,你已經耽誤人家了。我們都是世家出身,世家是個什麽情形,你很清楚,你認識她的時候,她已經十六了,你認為她沒婚約的可能性有多大?她現在還能跟著你跑,婚事顯然是黃了。世家的男兒能掌握自己婚事的都沒幾個,更何況是一個姑娘,抗爭自己的婚事,需要多大的勇氣跟決心,一個不好,家裏麵的人寧可弄死她們。她現在還能站在你麵前,除了她父母應該是慈和的,疼愛她的,她自己的付出絕對不會少,可她還帶著勃勃生氣,說明她對自己付出無悔,她或許離經叛道,但是,她勇於追求,你就算拒絕,至少也不該用言語去傷害她,誰都能指責她,唯獨你不能。再有,一個受寵的姑娘,在外麵遇到遺落了芳心的男子,家裏人又可能對那男子不聞不問嗎?可是我怎麽感覺你沒跟她家裏人接觸過,說明什麽,說明閔姑娘阻止了家人來找你,避免給你造成困擾。”
孫宜霖揉揉發疼的太陽穴。(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