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9章:鎖情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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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鴻淵睜開眼睛,然而,黑如幽潭,深不見底,卻無半分聽到靖婉時應該自然流露出的溫情。如果靖婉猛然間站到他麵前,指不定會以為他已經換了一個芯子。

    李鴻淵身邊的人,在這段時間裏,從早到晚都處在極度緊繃狀態中,那種壓抑,似乎隨時都能讓人窒息,哪怕主子什麽都不說不做,僅僅是看你一眼,你就能像是被扒光了而後置身於冰天雪地中,那種從內到外都凍住的感覺,甚至會失去所有的思考能力、行動能力,成為任人宰割的小羔羊。

    在他們主子娶王妃之前,同樣也很恐怖,陰鷙暴戾,喜怒不定,但至少讓人覺得還是個人,而現在的人,真的不像一個人,而是真正的無情無心的魔神。

    是人,再恐怖,他多數時候也是正常的,是講理的,他們是暗衛,是死士,一切都屬於主子,麵對主子的時候,其實不存在什麽恐懼,不管他做什麽,在他們眼裏,都能接受,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但現在,就完全不是那麽一回事,時時刻刻都處在死亡的邊緣,不是幹錯利落的死,而是備受折磨帶著連靈魂都顫抖的恐懼而亡。

    沒有任何時候像這短時間這般,希望王妃在。

    然而,他們心裏又很擔心,王妃真的適合見現在的王爺嗎?

    盡管王妃在王爺心中有著無與倫比的地位,全天下加起來也不能與之相比,王妃占據著王爺全部的心神,但是,如果王爺沒有心呢?是不是就意味著,在王爺眼裏,王妃就跟其他人一樣?

    王妃與王爺鶼鰈情深,因為沒出過什麽大事,就沒有生死相隨情況,然而,他們心裏很清楚,真有那時候,肯定是上碧落下黃泉至死不渝,由此可見,如果王爺對王妃斷了情,絕了心,對她的打擊會有多大,王妃現在的情況特殊,大受刺激之下,說不得……

    不過,他們心裏依舊抱著希望,即便是現在,王妃在王爺心裏也是特殊的。

    王爺身上是鎖情蠱,鎖的是另外一條與王爺身上的蠱配對的雌蠱的主人,在正常情況下,中了這樣的蠱,王爺心心念念的隻會是另一條蠱的主人,對她唯命是從,對她之外的人都冷漠無情,然而,王爺現在的情況卻是,對所有人都一視同仁,並不存在那特殊的唯一,鎖情蠱真的就隻是“鎖情”了。

    雌蠱的主人之前想要靠近他,結果差點命喪黃泉,若不是雌蠱對雄蠱有絕對的支配權,雄蠱主人如果有傷害雌蠱的念頭,立馬就會反噬,因為反噬,那女人才從王爺手下逃過一劫。

    而他們也沒辦法對那女人動手,且不說雄蠱會控製主人保護雌蠱,這作用比鎖情還霸道,在主子身上卻不是絕對無效的,偶爾會起作用,另外,那女人身上據說還有一種替身蠱,是母蠱,而子蠱的攜帶者,會代替她承受外界的傷害,而子蠱在王妃身上。

    盡管對於這個說法他們持懷疑態度,然而,這些日子,見識了蠱的詭異,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所以,他們現在其實相當的被動。

    然而,事情也並非完全的被動,至少,王妃的情況,他們其實都知道,而並非如同某些人所想的那樣一無所知。

    想也該知道,依照王爺對王妃的重視忠誠,就算是相信了塵大師,也不可能一點安全防護都沒有,隻是,這些人隱在暗處,一邊是保護,另一邊也是監視,要將那內賊給揪出來,所以說,靖婉醒過來,消息傳不出去,這種事情簡直就是大笑話。或許不能知道李鴻淵所在的位置,但是,傳遞消息,總有他們特殊的渠道。

    事情的發展,也不過是順勢而為。

    “情況如何?”冷冰冰的,像是在詢問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情。

    近來的人低眉斂目,將之前的事情簡單的敘述了一遍。

    不用去看,基本上也知道他現在的表情。

    以往,若是聽到有別的男人靠近王妃,還是心懷不軌的那種,王爺絕對會立馬暴起要將人碎屍萬段,現在卻半點反應都沒有,可見不正常到什麽程度。

    通常情況,一個男人,就算是對自己的妻子沒有感情,也會有著占有欲,不會容忍別人染指,怎麽就偏偏沒反應呢?

    是因為完全不在意了嗎?如果真是這樣,他應該早就下令弄死鎖情蠱雌蠱的主人了,雄蠱主人對雌蠱主人絕對的忠誠,絕對的維護,卻不存在雌蠱死,雄蠱也跟著死的情況——這大概是研製鎖情蠱的女子,要的是某個男人絕對的感情,又因為愛著對方不想拉著對方一起死。

    既然隻要不是自己下手,就沒事,依照活閻王的為人,又怎麽會願意被人控製,他隻是被鎖情,又不是換了性情,事實上,沒有了“情”的枷鎖,他隻會更加的肆無忌憚,可是他沒有,除了最初雌蠱主人想靠近的時候,其餘的時候,他什麽都沒做。

    是到底還是受到了鎖情蠱的影響,還是依舊在意著王妃的安危?

    李鴻淵複又閉上眼睛,“準備一下,明日便將事情解決了。”

    “是,主子。”

    “滅燈,出去。”

    三個人都沒再出聲,悄無聲息的滅了燈,出去,關上門。

    李鴻淵整個人都陷在黑暗中,他的情況並不怎麽好,受到鎖情蠱的影響其實比他手下的人所預知的要嚴重,之所以完全冷得像冰塊,是因為他不能輕易的牽動情緒,一旦有情緒起伏,受到鎖情蠱的影響就會加重,加重了,就意味著可能會莫名其妙的對雌蠱之主產生感情,那是李鴻淵非常抗拒的東西。

    他隻是被鎖了情,不是失憶,或許感覺不到對靖婉的愛意,但是跟靖婉相處的點點滴滴是再清晰不過的記憶,不帶感情的去翻看那些記憶,也做不到完全的無動於衷,相反,或許是因為鎖了情,沒有感情來克製那變態的占有欲,他更想將靖婉鎖起來,所以,對於敢窺視靖婉的人,豈會半點不在意。

    隻是第一次情緒失控,險些就讓鎖情蠱控製他,所以,他一直在壓製自己,壓製自己各方麵的情緒,這跟之前靖婉陷入沉睡時的狀態差不錯,緊繃到了極致。

    那種感覺絕對不好受,意誌力不是強悍到極致,是絕對做不到的。——須知,根據擺夷族曆史,鎖情蠱誕生上千年,從來就未曾有過失敗的先例,其中不乏一些意誌堅定的大人物,最終也沒能逃脫過,那就像是毫無理智的野獸一般的本能。

    李鴻淵晚上睡得很少,比娶靖婉之前還少,而且很淺,就算是睡了,也隻是半睡半醒狀態,因為他現在易夢,夢中的情緒很大。

    壓製得太狠了,李鴻淵麵上像一座冰山,冰層下麵,卻像是噴湧到了極致的火山,外麵的冰層很堅硬,但其實也很脆弱,一般情況怎麽敲都不會碎,但若是契機對了,可能隻要輕輕的點一下就能碎了。

    火山爆發是什麽結果?——生靈塗炭!

    靖婉雖然有一個還算不錯的睡眠環境,但是,睡得其實不怎麽好,除了簡易小屋外麵的的故意製造噪音,還因為她老是做夢,夢裏的事情自然不是那麽美妙,一直都在似睡非睡中徘徊,外麵都能察覺她的不安。

    靖婉最後徹底的驚醒了,不過,卻沒發出什麽響動,也沒有起身的打算,黑夜中,睜著眼睛,就算外人看不見,也改變不了空白無神的事實。

    肚子裏的孩子突然動了起來,靖婉這才回過神,伸手在肚子上輕輕的撫摸。

    而李鴻淵同樣不好受,之前幾日差不多消失的夢,在這時候再次的降臨,而且來勢洶洶,裹挾著滔天巨浪之勢,無情的像他席卷而來,而夢中的情形,讓他一時半會醒不過來,劇烈的情緒起伏,讓原本還算安靜的鎖情蠱劇烈的活動起來,影響著李鴻淵的情緒,簡直就是惡性循環。

    雄蠱這麽明顯的動靜,雌蠱怎麽可能沒有反應呢,它有反應,它的主人也又怎麽可能察覺不到。於是,另一頭的屋子,房門被打開,一個傾城絕色,穿著異族服飾的女子,儀態萬千的跨過門檻,婷婷嫋嫋的走向李鴻淵這邊。

    隻是,這個女子的步履姿態似乎跟她本人的氣質有些違和,長相明明是那種明豔的張揚,穿著打扮也是顯得熱情外露,她的姿態卻是內斂安靜的。

    女子自是被李鴻淵手下的人攔在門外,女子卻並不介意,揚起淺淺的笑,整個人瞬間就鮮活起來,飛挑的眼角,上翹的紅唇,沒有刻意的勾引,也能讓人嫵媚多情,整個人像是一團燃燒的火焰,炙熱而濃烈,讓人不自覺的為之沉淪,隻是,李鴻淵手下的這些人,就跟沒有靈魂的傀儡似的,將她無視得很徹底。

    女子在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的時候,或許還惱恨過,怎麽會有人逃過她的美貌與魅力,一而再再而三,也就習慣了,她全部的心神都在李鴻淵身上,鎖情蠱的都鎖不住的男人,不愧是她瞧中的,強烈的征服欲,讓她將其他人都拋到一邊。

    就她所知,鎖情蠱的的確確出現過並沒有一開始就成功的例子,所以,在李鴻淵沒有第一時間愛上她的時候,她也並不意外,如果真的立馬就成功了,她才會失望,有挑戰的東西,她才喜歡,而這些日子,她一直都不曾放棄,一方麵用各種手段影響他,一方麵靜心的等待,她本來以為,最佳機會會在那位晉親王妃出現的時候,說實在的,讓那個好像泡在蜜罐裏的女人眼睜睜的看著丈夫抱著別的女人,訴說甜言蜜語,那崩潰無助,不敢相信的模樣,就讓人覺得分外的開懷。

    隻是不想這機會居然提前了,不過這樣也好。

    “你們確定要攔著我嗎?你們主子現在可不太好。”

    然而,守門的暗衛依舊無動於衷,就算是不完全懷疑她的話,也沒有讓開的打算。

    “好吧,我就在這裏等著,反正,拖得時間越久,我成功的機會就越大。”

    女子笑得溫婉雅致,與那張臉越發的不搭,別人或許覺得魅力無邊,有著清醒腦子的他們隻覺得詭異無常。

    催動鎖情蠱的雌蠱,不斷的影響雄蠱,雄蠱的反應越發的劇烈,而李鴻淵對它的壓製好像在一點一點的減弱,就像一場無形的戰爭。

    而另一邊,靖婉再一次的陷入了半睡半醒中,夢境紛遝而至,不管什麽樣的夢,作為夢中的人,明明是豔豔高照,看上去環境也不會很清晰很明亮,但是,靖婉這一次的夢有些不尋常,她不知道自己在什麽地方,好像是在逃亡,她身邊有其他人,他們在拚盡全力的保護她,一個接一個的死去。

    而她,就算是挺著大肚子,也依舊是弓馬嫻熟,不過,到底因為長期的奔走,居無定所,吃不好睡不好,身體漸漸的承受不住,越發的消瘦,而若不是底子好的話,孩子或許早就保不住了,在這樣的情況下,孩子提前發動了,而結果難產了,在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她身邊隻有對這方麵一竅不通的護衛,孩子生不下來,而最後,她選擇了剖開肚子……

    靖婉捧著肚子,不知道什麽時候,額頭上已經出現細細密密的汗珠,口中溢出痛苦的呻吟,她好像知道自己在做夢,可是就是醒不過來,而且,明明是夢中的事情,她好像也感覺到了尖銳的疼痛。

    黑妹在外麵守著,這會兒哪能依舊半點感應都沒有。

    急忙的快開用枝條串成的小門,外麵的火光投進去,靖婉痛快的麵容清晰的呈現。

    “王妃——”黑妹一下子慌了神,“王妃,王妃你怎麽樣了,哪兒不舒服,王妃,王妃,你別嚇奴婢啊,王妃……”黑妹很後悔,非常的後悔,為什麽,為什麽她就沒學點這方麵的東西呢,不然也不至於在這時候什麽都做不了。

    這樣的動靜豈能不引起注意,孫宜霖跟拂容很快的過來,那臉上的擔憂跟焦躁也不是偽裝的。黑妹卻跟護犢子母雞似的,根本不準他們他們靠近。

    “黑妹,別任性,現在王妃跟孩子要緊。”拂容輕聲勸道。

    黑妹憤恨的盯著她,很想問問她,現在這姿態擺給誰看,難道不是她帶著王妃離開白龍寺的嗎,如果王妃留在白龍寺,又怎麽會出這樣的事情。

    不過,黑妹這會兒也知道輕重急緩,沒有與他們爭辯。

    簡易的小屋被快速而小心的掀了,孫宜霖小心謹慎的扶起靖婉的上半身,拿出一顆藥,就要給靖婉喂下去,卻聽見咻的一聲,短箭從暗處射了出來,直接將孫宜霖的手射了一個對穿,手上的藥自然就掉在了地上。

    孫宜霖痛哼一聲,隨後林中響起細碎的聲音,還不等其他的人有所的反應,林中的黑影接二連三的奔馳而出,幾十個人,迅速的將場麵控製住,單看他們的動作就知道,絕對不是泛泛之輩。

    而孫宜霖除了最初的悶哼,另外一隻手始終穩穩的抱著靖婉,對鮮血淋漓手,對手上的箭都視而不見。

    其中一個黑衣人徑直的走向孫宜霖,帶著說不出的冷冽氣息,相比其他人,倒是沒什麽血腥氣,然而,那氣勢,讓人絕對不容小覷。

    腳步沉穩有力,等到對方走進了,孫宜霖才看清,原來是個女人,單從容貌上來看,頂多就是三十出頭,但是從行為舉止來瞧,很難判斷年齡,不過,對方好像給他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她動作迅速的自己拿出藥,飛速的喂入靖婉口中,期間黑妹下意識的出手阻攔,完全沒攔住,黑妹急紅了眼,在別無選擇的情況,她隻能看著孫宜霖給王妃喂藥,至少,她能感覺到,孫宜霖不會真的傷害王妃,但是這個來曆不明的人……“你是什麽人,你給王妃吃了什麽?”如果不是被死死的壓製,黑妹大概會直接大打出手。

    “黑妹,知道王妃離開白龍寺,不加以阻攔,此罪,回去再與你理論。”

    這聲音,這聲音再熟悉不過,黑妹有些呆滯,“嬤,嬤嬤?”

    龔嬤嬤冷哼一聲,不再理會她,“孫公子,還請你讓開。”這一路上,不知道多少次,她想衝出來將孫宜霖直接給剁了。

    事實上,對於這群人的出現,孫宜霖並不怎麽意外,想想也是,李鴻淵那樣的人,能夠騙過所有人,心思該縝密到何種程度,怎麽可能那麽輕易的就讓他們將人帶出白龍寺,一路上都有人暗中保護,完全說得通,而讓他王妃離開白龍寺,十有八九也有他自己的目的。

    而如果這一路上,他當真對靖婉做點什麽,大概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

    靖婉從孫宜霖懷裏,到了龔嬤嬤懷裏。

    龔嬤嬤給靖婉把了脈,小心的摸了摸也她肚子以及下身,能感覺到孩子在動,下身也並無濕濡的感覺,稍稍的鬆口氣,應該是沒有見血。

    不過讓她這般睡夢不醒,終究是不行,“王妃,王妃……”輕輕的試圖將靖婉給喚醒。不過顯然是沒什麽效果,讓龔嬤嬤一度擔心,王妃是不是又被下了蠱。

    “阿淵,阿淵……”靖婉突然被夢境所困,身體在小幅度的不安的晃動。

    “王妃,王妃,醒醒,醒醒,奴婢帶你去找王爺,很快就能見到王爺的,王妃……”

    孫宜霖看在眼裏,聽著靖婉一聲聲的喚著“阿淵”,如果不是愛到了骨子裏,想來是不會到如此地步,垂下眼,麵無表情的拔掉手上的箭支,然後走到一邊,隨意的上了一點藥,撕了一塊白布纏上,如此而已。

    看了一眼依舊沉在夢中不得清醒的靖婉,不知道她到底夢到了什麽。有些事情,就算是他一廂情願的不願意去相信,卻也是事實。

    其他的人全部都被羈押起來,但有反抗的,就直接被弄死,當然,不會留下絲毫血跡,反正,他們現在已經知道了主子的具體位置,這些人已經沒有存在價值了,至於孫宜霖,不知道是因為他的乖覺,還是別的什麽,倒是未曾動他。

    而李鴻淵的房門外,那異族服飾的女子,笑容越發的明媚,帶著即將攫取勝利果實的愉悅,手上的鈴鐺都在響動起來。

    在某一瞬間,笑容再度放大,心道,成了。然而,轉瞬間笑容凝固在臉上……

    “婉婉——”屋內乍然響起李鴻淵的聲音。

    外麵的人,不管是那女子還是李鴻淵手下的人,眼中都透著不敢置信。

    女子伴隨著一口鮮血噴出,身體微微晃動,險些就倒在地上,她不敢置信的,明明都已經成功了,雄蠱居然有被徹底的壓了回去,不僅如此,雄蠱差點就死了,以至於讓她體內的雌蠱受到影響,讓她受損。——鎖情蠱,雌蠱要雄蠱的絕對忠誠與完全的愛,而卻給與雄蠱自己的命,沒錯,雌蠱死了,雄蠱沒影響,反之,雄蠱亡,雌蠱殤。而後者,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竟然讓主子發出這種淒厲且絕望的聲音。

    龔嬤嬤不懈努力,靖婉也驟然間醒過來,眼神中透著極致的傷痛,眼淚不由自主的從眼角滑落,一顆一顆的,而靖婉好半晌都沒能回神。

    “王妃,王妃……”龔嬤嬤非常的擔心。

    靖婉有些機械的抬了抬頭,看著麵前這張熟悉又陌生臉,後知後覺的認出了對方是誰,“嬤嬤,我聽到阿淵在叫我。”眼淚還是在一顆一顆的掉。(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