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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團團因為興奮的情緒，一晚上都沒怎麽睡著。天色不過才蒙蒙亮，她就起身，跑往了青猞和璃娘住的山洞。

    因為現在還在正常的睡眠時間，她沒有打擾她們，隻是麵露笑意的繞著山洞散著步。

    “團團吧？怎麽這麽早就起來了？”樹上傳來了清脆婉轉的聲音，“還笑得這麽開心？碰到什麽喜事了？”

    團團笑著抬頭，就看見那隻許久不見的白腹琉璃，“白浮，你也很早呀。喜事麽？虞姐姐會送我禮物算不算是喜事？”話說完，自己又忍不住抿唇笑得更開心了。

    白浮沉默了一瞬，雖然它沒怎麽接觸過這個團團，但它卻早就聽說這個團團似乎……很喜歡虞姐姐。這麽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不過是送了一件禮物，至於這麽開心麽？它早就記不清它到底收到過多少它家那口子送來的東西了。

    白浮看著笑得有幾分癡傻的團團，不僅歪了歪頭：不是說人類都很聰明麽？怎麽它難得碰到一個卻是個傻的。

    “嗨呀，我不跟你聊了，我還得去給我家小崽子們捉蟲子。”白浮看了看天色，趕緊撣了撣翅膀，一下子就飛遠了。

    團團還在山洞周圍來回走著，唇角一直帶著笑意。

    不知過了多久，零碎的陽光出現在了團團的眼底，她猛然停住了腳步，直直看著山洞口。不過一刻鍾，青猞從裏麵走了出來，團團很快走了過去。

    青猞看到團團一愣，“你……”怎麽這麽早就過來了？隻是話還沒說出口，就看見她眼皮下的青黑。因為團團的皮膚白皙，所以那青痕顯得特別明顯，“你晚上沒睡？找我有什麽事？”

    “虞姐姐要給我送及笄禮呢！”團團張口就說出了這句，隨即抿唇穩住了情緒，平靜道：“不過我找你不是因為這件事情。”

    “……”青猞難得無言片刻，“第一句話是炫耀麽？”她看著團團發亮的雙眸思索了一會，肯定道：“肯定是你主動討要的禮物吧，虞姐姐的性子，怎麽會記得這種事？”

    團團也坦率，直接了當的點頭，並不以為恥、反以為榮道：“當然是我討要的禮物。自己想要的東西，當然得自己主動去爭取。隻眼巴巴且羨慕的看著，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說完，團團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問著青猞，“周圍還有別的能說話的妖修、動物在麽？”

    “……”青猞感受了四周，搖了搖頭，“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找我做什麽壞事呢？”說完，卻見團團抿緊了雙唇，她心下一咯噔。

    “這件事你一定得為我保密，尤其不準告訴虞姐姐。”團團將青猞拉到一邊的小樹林站好，亮閃閃的直直盯著她。

    青猞被團團炙熱的眼神看得有些難受，不禁垂眸，“你得保證這件事不會對虞姐姐和這片林子裏的任何生物造成傷害。”

    “自然不會。”團團回答的斬釘截鐵，她當然不會傷害虞姐姐，除非她死了。別說是傷害虞姐姐，即使看到虞姐姐難受，她都巴不得這些痛苦全在自己的身上呢。

    見青猞有些困難的點了點頭，團團笑了笑，壓低聲音道：“我想知道……如果能讓虞姐姐到達發-情期。”

    ******

    在到達月底的及笄日前，不僅團團早出晚歸，連一向幾乎不出門的虞姝曼也經常不在竹屋裏。

    團團將近日裏收集好的藥材放在溪邊洗淨，細細擦幹後放進了腰間的袋子裏存放好。見天色還早，她拿出魚叉順帶著從溪水裏捉了幾條魚。將它們剖腹洗淨後串在了竹棍上，架火烤熟。

    她端著魚回到竹屋，虞姝曼也堪堪進門，都還沒來得及坐下。

    團團一想到虞姐姐這幾日匆匆忙忙是在幫自己準備禮物，心底就不斷泛出甜味。她衝著虞姝曼笑了笑，一邊將手裏烤好的魚遞了過去，“虞姐姐，我剛烤好的魚，快嚐嚐看。”

    虞姝曼接過，“你的手藝我一直喜歡。”說完，才咬了一口魚。

    吃完晚飯，團團就有些犯困。這段時間她每日都早起，幾乎翻遍了整座山，才找到了青猞提到的藥材。而且……還不一定對呢。團團下意識摸了摸腰間的口袋：這些藥材明日一定得讓青猞仔細檢查幾遍，用在虞姐姐身上的藥一定不能吃差池。

    ******

    深夜。

    “親親。”璃娘嬌媚的尾音拉長，她不著片縷的躺在床上，對還在數著銀錢的青猞撒嬌，“來睡覺嘛。”

    “再一會，我把手上的帳記完。”青猞視線緊盯著賬本，卻又擔心璃娘無聊，一邊問道：“之前給你發的胭脂喜歡麽？他家又出了一款新的，要不要我買回來給你用用。”

    “他家的不好用，別浪費銀錢了。”璃娘甩了甩蓬鬆的大尾巴。

    璃娘見青猞一直沒有回頭，她抿了抿唇，“團團這些日子在做什麽呢？我昨天看見她在山上跑來跑去。”

    帶了幾分暖意的陽光鋪灑在了被褥上，在被子下的虞姝曼的身體也暖和了幾分。她不由舒適的歎息一聲，慢慢合上了眼睛。

    原本皮膚就白皙的她，在暖色陽光的襯托下，更顯得剔透，惹人憐惜。再加上及腰的銀白色長發，顯得尤為出塵。若說是誤入凡塵的仙人，也不會有人懷疑。隻是，她並不是仙。

    被褥下，似有什麽東西在緩慢蠕動著。

    ******

    “虞姐姐，虞姐姐醒了嗎？”靜謐的林間突然傳來了嫵媚的女兒聲，若是外人聽見肯定會覺得奇怪。這深山老林之間連獵戶都甚少邁入，怎麽竟然有女兒家在此安家落戶嗎？

    “沒有醒吧，最近冷得很，虞姐姐都不願意動彈了。”又一個清脆的女孩兒的聲音。

    “可是……那孩子怎麽辦呐？”那嫵媚的女兒聲裏夾雜了幾分苦惱，“虞姐姐不是說過，遇見了人類就是一樁因果嗎？如果放任不管，我是不是會遭雷劈呀？以我現在的根基，絕對熬不過雷劈。我還沒能完整的化為人形呢，難道要帶著原型的尾巴和耳朵去死嗎？我才不要，那可太難看了！”

    “……你現在不就是把那個小東西扔在那邊放任不管了嗎？我可得離你遠一點。”清脆女孩兒的聲音小了一些，似乎真是走遠了幾步。

    “嚶嚶嚶，我還不想死。我還想著等修煉成人之後，下山去和那些白麵書生一度良辰呢。”嫵媚的女聲有幾分俏皮，話裏的曖昧意味十分明顯。

    “真是不知羞！人類的女子才不會整日想著……想著那些事情，你這幅放浪的模樣，虞姐姐怎麽會放你下山？恐怕你下山才見到一個白麵書生，就會浪|蕩的現出原形，嚇死了書生，還被路過的道士順手收了。你自己被收了還不要緊，可別連累了虞姐姐。”清脆的女孩兒聲帶了幾分怒氣。

    “哼，我才不會連累虞姐姐。”嫵媚的女聲下意識反駁著，氣得吭哧吭哧了好一會才說道：“那小東西怎麽辦呐？”

    “這是你自己的事情，當然要你自己解決。你別吵著虞姐姐，今天天氣難得暖和了些，虞姐姐應該能睡個好覺。”清脆的女孩聲音越來越遠，“我下山去一趟，晚上回來給你帶大盤雞，你得給我乖一點。”

    一聽到大盤雞，嫵媚的女聲立刻就帶上了幾分諂媚，也不管遠去了的那人能不能聽到，提高嗓子就應道：“好好好，我肯定乖，青猞，你一定得多給我帶幾隻大盤雞。”

    提到大盤雞，原本被青猞欺負了的璃娘也不再生氣，反而希望青猞能多欺負自己幾回。因為每次她欺負過她之後，總會給她帶回一些好吃、好玩的玩意兒。她的小木盒裏都已經快被人類做的小玩意兒塞滿了。

    想到上次大盤雞的滋味，璃娘不禁舔了舔唇|瓣，回味起來。她看了一眼毫無動靜的竹屋，有些沮喪的歎了一口氣：虞姐姐怎麽睡得這麽死，她和青猞鬧騰了這麽久，屋裏還是沒有一點動靜。

    但她已經答應了青猞，不能再去打擾虞姐姐了。璃娘咬了咬唇|瓣，轉身回到了那小溪邊上，那人類小孩在的地方。

    說到那人類小孩，璃娘就想歎氣。若是個小男孩倒也罷了，她可以把他慢慢養大，再和他春風一度嘛，也是別有一番趣味。

    可那人類小孩卻是個貨真價實的女孩兒，璃娘癟了癟嘴，即使把她養大了，可什麽事情也不能做，完全是白費功夫嘛……她想著自己即將要變身為帶小孩的奶娘，真想躲到無妖的地方大哭一場。

    但璃娘還沒能痛哭出聲，卻已經聽到了小女孩的哭聲。璃娘麵色變得難看，卻也加快了腳下的步伐。既然小女孩第一眼已經看到了她，那她就已經成為了她的因果。即使她不打算修仙，但即便是妖修，也是十分重視因果。

    她隻不過是為了抓魚吃，怎麽就惹上因果了呢？璃娘十分想不明白。

    “你，你別哭了……”璃娘並沒有哄弄小孩子的經驗，隻得把人抱起，小心翼翼的拍了拍她的背部。天氣寒冷，不過一會的功夫，小嬰孩□□在外的皮膚已經紅彤彤一片。但看到小孩米分雕玉琢的一團，之前的不快倒是消散了幾分，不過她的臉上還是沒能帶上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