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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了幾口茶，洪天偉忽然回過頭來看了李凡一眼。他的墨鏡在坐著喝茶的時候就取下了，李凡也看見了他的眼睛。洪天偉的眼神很特別，顯得很深沉，也很銳利。

    畢竟沒有經驗，李凡被洪天偉這麽瞧了一眼，心中便有些沉不住地道：“難道他發現我有什麽地方值得他懷疑的嗎？這樣的眼神，感覺好像山林裏的狼啊，聰明、狡猾還有凶殘。”

    洪天偉對身邊一個馬仔招了一下手，那個馬仔立刻俯身去，洪天偉在他的耳邊低語了一句什麽。隨後，那個馬仔就大步向李凡走了過來。

    李凡故作鎮定地喝著茶，假裝沒有看見那個馬仔。

    “喂？小子，瞧你很麵生啊？哪來的？”走過來的馬仔大聲問道。

    李凡左右看了看，然後客氣地道：“你是在問我嗎？”

    “廢話，我不問你我問誰啊？”那個馬仔粗聲粗氣地道：“聽你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你是從哪來的？”

    讓座就已經夠給洪天偉和這夥人麵子的了，卻沒想到讓了座這夥人還是糾纏著不放，李凡的心裏其實也憋著一股子火氣。就在這個馬仔凶巴巴地詢問他的時候，他都忍不住想一茶杯砸過去了。

    卻就在這時，耳朵裏又響起了黑豹說話的聲音，“李先生，不要衝動，這些人都是一些亡命徒，沒必要跟他們計較。”

    黑豹的聲音倒是提醒了李凡，從洪天偉的手裏奪回黎冰冰的照片和視頻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和這群馬仔計較什麽呢？這麽一想，李凡又將心頭的火氣壓了下去，他看著那個趾高氣昂的馬仔，又用比較客氣的聲音說道：“我是從綿城的遊客，有問題嗎？”

    “把你的證件和護照給我看看？”那個馬仔並不滿意李凡的回答。

    “我放在酒店裏了，沒帶出來。對了，你是警察嗎？”李凡問道。

    馬仔冷笑道：“我像是警察嗎？”

    李凡假裝打量了他一下，然後說道：“不像，不過，你不是警察，你問我這些幹什麽呢？”

    “你管我問你幹什麽？站起來，讓我搜一下身。”馬仔說。

    “沒這必要吧？你既然不是警察，我為什麽要讓你搜我身呢？”李凡故意很大聲地說道：“你們深市人就是這麽對待綿城遊客的嗎？旅遊局在哪裏啊，我要去投訴。”

    “你還真是傻得可以，你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嗎？投訴？你敢打個電話試試，老子卸你一條手臂！”馬紮撩開了西服的下擺，他的腰帶上插著一把很鋒利的匕首。他凶惡地瞪著李凡，威脅的意味十分強烈。

    黑豹的聲音再次傳來，很著急的意味，“李先生，趕快離開那裏。”

    李凡站了起來，準備離開，那個馬仔卻堵住了李凡的路，一副不搜身就沒完的架勢。

    就在發愁要不要再忍讓一點，讓洪天偉的馬仔收一下身的時候，洪天偉忽然出聲說道：“讓他走吧，不要欺負一個外鄉人。”

    “是，大哥。”那個馬仔跟著就讓開了路。

    李凡暗暗地鬆了一口氣，大步向門外走去。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回頭看了一眼，卻正好碰上洪天偉的目光。四目相碰的那一刹那，李凡跟著就避開了洪天偉的視線，離開了。

    洪天偉收回視線，並沒有將李凡放在心上。他掏出手機，屏幕上赫然是一張黎冰冰的照片，他似乎對黎冰冰還沒死心，仍然將她的照片當做手機封麵。

    “大哥，你馬子還在和你鬧啊？要不，我帶幾個兄弟去嚇唬嚇唬她，讓她懂事一點，好不好？”一個幫會小頭目討好地道。

    洪天偉忽然站了起來，順手一耳光抽在了那個小頭目的臉上，罵道：“混蛋！她是一般的女人嗎？你們以為她和你們在夜店裏泡的那些馬子是一個層次的嗎？以後對她客氣一點！”

    “是……是，大哥，我錯了。”小頭目捂著臉，慌忙道歉。

    “媽的，本來想給她打個電話的，被你這麽一打攪，我的心情都沒了。”洪天偉又將手機收了回去。

    一大群馬仔沒人敢在洪天偉的麵前說什麽了。

    茶樓外麵，李凡的腳步很快，片刻就穿過一條街道，走到了一輛旅行車的旁邊。車門打開，李凡鑽了進去，旅行車跟著就發動，順著馬路往前開去。

    開車的是黑豹，車廂裏放著一台監聽設備。

    “李先生，剛才我生怕你忍不住和洪天偉的人動手。這裏是他的地盤，而他又是一個眥睚必報的人，一旦他懷疑上你，很容易查到你是和小姐一起回來的。那樣的話，對我們很不利。”黑豹說道。

    李凡說道：“沒事，不就幾句難聽的話嗎？我忍得下去的。”

    黑豹笑著說道：“李先生，你的年齡不大，但做起事來可真沉穩啊，我黑豹向來很少佩服人的，但我特別佩服你。有機會，你一定要教我兩招啊。”

    李凡笑了笑，“這個沒問題，有機會我要向你請教一下，你在海豹突擊隊學到的那些手段。”

    黑豹愣了一下，“李先生，你學那些玩意幹什麽？”

    李凡說道：“多學會一些東西，總是有好處的，好比現在這種情況，不就能用上了嗎？”

    “好吧，隻要李先生想學，隻要是我會的，我都願意教給你。”黑豹很爽快地道。

    旅行車在深市區轉了一圈，然後才向郊區開去。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裏，李凡都在暗處觀察洪天偉，他掌握到了洪天偉的活動規律，以及一些特殊的習慣。

    還有洪天偉的位於市區的一幢別墅，也就是洪天偉目前的住處，他也暗中觀察了好幾次。黑豹甚至通過特殊的渠道，搞到了那幢別墅的內部圖紙，並指出了那隻保險箱的所在位置。

    這幾天的時間裏，李凡也在跟黑豹學習一些特別的技能，比如使用一些諜戰設備，比如射擊等等。在華夏，他幾乎是沒有機會摸到真槍的，但每個男孩子都有一個開槍射擊的夢想，這次有機會，他當然要體驗一把開槍射擊的感覺了。

    時間就這麽過去了，轉眼就到了除夕之夜。

    李凡打了好些個電話，首先是還留在滬上的許俏寒，然後又是陳琳和秦玉蘭，還有黎倩和柳潔，最後又是李心妍和宋琴香。

    這些女人都與他有著很親近的關係，所以，就算他不在她們身邊和她們一起過年，打個電話問候一下，拜個年，說幾句吉祥的祝福語也是應該的。這也是華人的一個傳統。

    打完電話，他一個人坐在觀光陽台上眺望東邊的方向。他天真地以為，如果天氣夠好的話，他或許能看見綿城的人家燃放的煙花。

    煙花倒是不缺的，但卻是深市人的人家燃放的煙花，那些煙花在夜空之中炸開，璀璨奪目。同樣都是華人，過年放煙花爆竹的習俗當然也是一樣的了。

    身後傳來了腳步聲，李凡不用回頭去看也知道是黎冰冰上來了，因為她的腳步聲很特別，還有就是她的身上總是香香的，人還沒到，香味便先到了。

    “冰冰姐，你也是來看煙花的嗎？”李凡說道。

    “煙花雖然好看，但會汙染環境，我不喜歡煙花。除夕夜，大家一起看星星，豈不是更好？”黎冰冰笑著說道。

    “比起工廠的汙染，還有汽車的尾氣，除夕夜放點煙花算得了什麽呢？不過，你的觀點我倒是讚同的。”李凡說。

    黎冰冰走了過來，給了李凡一個擁抱。佳人在懷，李凡的感覺卻並不全是溫玉滿懷的美妙感受，更多的卻是意外。他忍不住回去猜測，她的這個溫柔而恬靜的擁抱，究竟是什麽性質的擁抱呢？

    “春節快樂。”黎冰冰在李凡的耳邊說道。

    “你也春節快道。

    “我已經約了洪天偉了，等一下我就要去訂好的酒店。”黎冰冰說道：“為了讓他相信，讓他放鬆警惕，我還請了一些娛樂圈的朋友來參加我舉辦的新年酒會。酒會結束的時間是午夜十二點，你要在十二點半之前離開洪天偉的別墅。無論成功沒成功，你都要離開，記住了嗎？”

    李凡輕輕地點了點頭，“我記住了。”

    他的心裏還是有些感動的，因為站在黎冰冰的立場，她肯定非常希望李凡能順利地將她想要的東西帶回來，可是她也知道洪天偉的家是竹山幫的總部，是道上的老巢，是一個非常危險的地方。

    他能在洪天偉趕回來之前得手，那就是最好的結局了，但如果不能，他要是繼續留在洪天偉的別墅裏，那就是很危險的事情了。所以，她才叮囑她在洪天偉回來之前，無論成功與否都要離開。

    “冰冰姐，你也小心一些。經過這幾天的觀察，我發現那家夥根本就是一個人麵獸心的禽獸，他是沒有人性的。你和他周旋，千萬要小心，不要因為緊張我這邊而露出了馬腳，那樣的話，就連你都是很危險的。”李凡也叮囑道。

    黎冰冰眼熱熱地看著李凡，嘴角也帶著一絲好看的笑意，“你真好，有你這樣的弟弟，我才不怕那個洪天偉呢。”

    “姐。”李凡還真叫了一聲，很親切的意味。

    姐姐和弟弟，在煙花璀璨的夜空下輕輕摟在一起，脈脈地注視著對方。這樣的姿勢，要是有血緣關係的姐弟那可就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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