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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常德也愣了一下，“沒有啊，我在院裏燒的，沒在屋裏燒。”

    “那會是誰呢？”

    “不知道，可能是學校的老師吧，或者是他以前的學生，誰說得清呢。前幾天我不能關門，關了門，我哥的魂就回不來了。我是等了七天才關門的。”周常德說。

    這是地方上的一種風俗，人死了的一至七天又叫頭七，是亡靈回家的時間段，所以不能關門。這是風俗，周常德這樣的老農民遵守風俗的規矩辦事，是很正常的。

    李凡的心裏卻在暗自琢磨道：“老師？古麗娜紮？還是他以前教過的學生？這些都有可能，但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周兵！”

    周常富在周常德的寢室裏搗騰了一陣，找出了一個相冊。比起他家的那個破爛相冊，教書的周常德顯然要講究一些，相冊保存得很好，裏麵的相片也很多。

    李凡拿著相冊翻了一下，卻沒找到任何周兵的照片，他鬱悶地道：“奇怪啊，一個做父親的怎麽會連自己兒子的照片都沒有呢？”

    “不不曉得啊，李醫生，不好意思啊。”周常德撓了下頭皮，一臉尷尬。他覺得李凡給他一包好幾十塊的煙，還給他指了一條發財致富的路，但李凡讓他辦點小事都沒辦好，他覺得很不好意思。

    “沒什麽，我給他打電話吧。”李凡說，他將相冊放了回去。

    “李醫生，你說的那事？”出了周常德的家門，周常富心情忐忑地道。

    李凡笑道：“沒事，周叔，你去華安藥業找餘晴美，就說是我讓你去找的，我答應你的事情一定會成的。”

    “謝謝，謝謝，嗬嗬。”周常富憨厚地笑了。

    走在返回民族小學的路上，李凡用手機撥打了周常富告訴他的號碼，卻被提示是空號。這讓他鬱悶得很，前麵的疑團還沒解開，現在又添了新的。

    卻就在這時，手機鈴聲響了。

    自己的手機還在手中，根本沒聲音，李凡愣了一下，慌忙掏出那個男人給他的手機。

    響的，正是那隻手機。

    “喂？”李凡沉聲說道：“你是誰？告訴你，我沒興趣跟你玩什麽遊戲！”

    “市人民醫院，快去！”那個男人的聲音冒了出來。

    “我去醫院幹什麽？”

    “古麗娜紮被車撞了。”

    “什麽？”李凡頓時驚呆了。

    在一個護士的帶領下，李凡來到了急救室的門前。他看到了一個交警，也隻有一個交警。古麗娜紮在這裏沒有一個親人，她出事了也沒人來看望她。她的學生或許會來，但消息還沒有傳到民族小學去。

    “怎麽回事？警官，怎麽回事？”李凡很著急，很慌亂。

    交警打量了李凡一眼，“你是傷者什麽人？”

    “朋友。”李凡說，跟著他又糾正道：“不，我是她男朋友。”

    “她出車禍了，目前很危險，正在搶救中。你能聯係到她的家人嗎？”交警問。

    李凡搖了搖頭，“我沒她家人的聯係方式，你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啊？”

    “車禍，我不是剛告訴你了嗎？”交警有些不悅。

    “她情況如何？”

    “真是的，我不也剛剛才告訴你的嗎？很危險。”交警指了一下急救室還亮著的燈，“醫生還在搶救。”

    “肇事的司機抓到沒有？”李凡咬著牙齒，心中的恨意很強烈，就像火一樣燃燒著。

    “沒有。”交警說道：“出事的地點比較偏僻，附近也沒有監控，所以暫時還不知道肇事者的情況。不過我們正在追查，相信會查到的。”

    “就這麽簡單？”李凡有些火了。

    交警瞪著李凡，“我說你這人是怎麽回事？你問我，我跟你說，你還跟我發火？”

    李凡真的很想給他一耳光。他也懶得跟這個態度傲慢的交警說什麽了，他大步向急救室走去。

    交警忽然一把拽住了他，對著他吼道：“你想幹什麽？”

    “我也是一個醫生，我要進去幫忙！”李凡也對著交警吼道，手上一使勁，頓時將交警甩開。他憤怒之下一甩手，交警頓時被甩到了牆壁上，狠狠地撞了一下又倒在了地上。

    摔得七葷八素的交警爬了起來，有些發懵了。他不敢相信有人居然敢打警察，雖然他是一個交警。就在他發懵的時候，李凡已經推開了急救室的門。

    “你幹什麽？”一個醫生站在門口，在他身後還有幾個護士。

    李凡根本不管那些，他一摸古麗娜紮的頸動脈，發現依舊在跳動，雖然很微弱，但是這種跡象就表明，顯然人還是活著的。

    李凡不管不顧地把自己的內力注入了古麗娜紮的身體裏。

    “醫生！醫生你看，她的心脈複蘇了！”一個護士驚訝地喊叫著，她原本以為這個女人都快沒救了。

    醫生也看傻了，直接愣在了當場。

    當李凡徹底用內力護住了古麗娜紮的心脈，保住了她的性命之後，才疲憊得跟三天三夜沒有睡覺一樣地對醫生護士說道，“剩下的就擺脫你們了。”

    說完，李凡眼前一黑，整個人就倒在了地上。

    當李凡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喊叫古麗娜紮的名字，卻被一隻溫柔的手摁住說道，“你躺著休息，古麗娜紮沒有生命危險了。隻是現在還在術後昏迷當中。”

    李凡看著戴口罩的護士，聽著這些話，總算是放心下來了，躺在床上疲弱地說了一句，“謝謝。”

    護士離開之後，李凡感覺肚臍上的蛇靈封印緩緩地釋放出一股清爽的氣息，讓他感覺自己的體能在慢慢地恢複。

    而這個時候的李凡，同時也在思考著一件事。

    古麗娜紮的車禍真的是交通意外嗎？

    李凡一點也不相信！

    本來，他幾乎就要將周常德的案子淡忘了，也不打算去管了，可是現在不一樣了，那些人殺了周常德還不滿足，還想殺掉了古麗娜紮，如果他仍然能當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的話，那他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他自己的！

    李凡咬牙切齒地道：“娜紮，我會給你報仇的！我一定會給你報仇的！你等著，任何一個想要傷害你的人，還有那些參者都得死！”

    就在這時，一個短信鈴聲打斷了他的思維。

    發來短信的是那個神秘的男人。

    短信的內容隻有一句話：龍崗公墓見。

    死人安息的地方活人是不願意來的，除非是祭祀和掃墓的日子。正常情況下誰願意到公墓去轉悠呢？那是很晦氣的事情。

    所以，除了幾個重要的“陰間節日”，公墓裏很少能看見人。李凡來到龍崗公墓的時候，就連大門的門衛室都沒有人看守。

    放眼望去，山坡上青鬆高柏，林蔭蔽日，就算是在大白天裏，林間的道路也顯得很陰暗。看見一座座墓碑，李凡的心中冷冷一笑，他會在這裏給那些人選好位子的。

    李凡向山坡高處走去。那個人發來短信讓他來龍崗公墓見麵，公墓很大，他並不知道那個人在什麽地方，但他相信那個人多半會在最高的地方，此刻沒準正從一個角落裏俯瞰著他。

    龍崗公墓之所以叫龍崗，是因為它本身就是一個橢圓形的上崗，最高處是一個平台，專門用來祭祀和焚燒香蠟紙錢的地方。李凡爬上山崗的最高處，上了平台，平台上卻是空蕩蕩的。

    一隻巨大的銅鼎矗立在平台上，銅鼎下麵散落著很多香杆，還有紙錢的灰燼和碎片。然後，李凡就在銅鼎與地麵的空隙裏看到了一雙人腳。

    “出來吧，我來了。”李凡冷冷地道。他現在是看見誰都生氣，看見誰都起火。

    站在銅鼎後麵的人走了出來，正是那天見了一麵的男人。他魁偉冷漠，沒有一絲表情。他站在銅鼎旁邊，卻像是銅鼎的一部分，又冷又硬。

    “你究竟是誰？”

    “周兵。”他說出了他的名字。

    這個答案與猜想之中的一樣，隻是之前的猜想沒辦法證實，而現在他親口承認了而已。

    聽到“周兵”這個名字，李凡心中的敵意頓時消除了。在這件事上，周兵也是一個受害者，對方撞傷了古麗娜紮，也殺了他父親。李凡甚至能感覺到他身上蘊藏的怒火和悲傷，就像是他此刻的感受一樣。

    “娜紮……”李凡痛苦地道：“她現在還在昏迷中。”

    “什麽？”周兵很驚訝地道：“能醒過來嗎？”

    這一點，李凡很有信心，但是古麗娜紮現在的昏迷狀態也許是最好的，因為對於那些想要謀害她的人來說，昏迷的古麗娜紮是沒有任何威脅的。

    “可惡！那些家夥怎麽就這麽歹毒？這麽囂張！”周兵一拳頭砸在了銅鼎上。一個怪異的響聲從他的拳頭下傳遞了出來，鮮血也跟著從他的指骨上流了出來。

    “你為什麽這麽做？”

    “什麽這麽做？”周兵放下了他的拳頭，拳頭上的血還在流，但他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甚至連看都沒看一眼，仿佛流的是別的血一樣。

    李凡說道：“你為什麽隱藏你的身份？你的父親還在殯儀館，你是他的兒子，你應該去給你爹處理後事。”

    關於周兵，李凡始終想不通這一點。在他看來，周兵完全沒有必要隱藏身份，大可以堂堂正正地回來。

    周兵沉默著。

    “你是害怕那些人連你也幹掉，所以不敢現身是嗎？如果是這樣的話，我一點都看不起你。”李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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