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決定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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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東邊去。”桑紅閃爍其詞,她知道這是謊話,因為她無處可去。
    相對於淒涼寒冷的旅舍,她更願意呆在路上,因為路的盡頭,可能就是能留住她奔波的腳步的家。
    荒地、平原、叢林、草原、紅色的崖石區,還有寂寥肅穆的曠野。
    桑紅在浩瀚無邊的亙古曠野裏奔馳,有時候,好幾個小時,路上就隻有她一輛車,視野之內,是亙古的寂寥。
    她深入這樣的寂靜當中,覺得靈魂漸漸地平靜起來。
    地勢漸漸高聳,冬日薄弱的陽光散射在荒涼的凍土之上,道路開始變得蜿蜒崎嶇,一個很和緩的小山坡出現了,她把車換到了第三檔,但是mg對這個坡度仍然難以應付。
    天空開始下起小雪花,道路的摩擦力變小,她又把車換到了第二檔,車子發出了呻吟聲,依然未能衝上去。
    雪下大了,西風翻卷著雪花,路麵的積雪漸漸地厚了起來。
    桑紅隻好冒險,先踩了第一檔,然後在衝勢失控之前換擋,這樣試了幾次,她衝上了那個小山坡的坡頂。
    眼前出現了一片無比壯麗的美景——紅色的山峰綿遠地延伸著,披著淺淺的雪衣,嬌羞可人,高原廣闊,湖水如鏡湛藍澄澈。
    桑紅看看山坡一側的平坦的洲際公路,看看另一側崎嶇山路上的美景——她不要孤零零地在荒涼的高速公路上度過新年,那裏太荒涼了。
    這個念頭一閃,她就放棄了上去的念頭,她放開了mg的刹車,下坡,一路滑行到了白雪覆蓋的山穀裏。
    路麵變成了光滑的滑雪道,穿過一個峽穀緊接著又是一個。
    接下來的幾百英裏,桑紅覺得自己是在參加滑雪大獎賽一樣,通過細長的彎道,翻越上下的陡坡,瀕臨深不見底的懸崖,橫越起伏的山脊。
    風雪彌漫,能見度越來越低,但是桑紅沒有抱怨,她的偏執幻想隨著一重重的山脈遠去了,她現在正在深入山區的更深處,連忙起伏的山脈就像一個安全的城垛堡壘,把外邊的世界隔開,她覺得,她好像是在尋找一個世外桃源。
    這個幻想在當天傍晚就結束了,她一路顛簸著進入了一處小鎮,暴風雪徹底肆虐起來,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麽惡劣的大雪,根本就看不到天空,隻看到密密麻麻的鋪天蓋地卷下來的大雪,撲簌簌的雪片聲令人稱奇。
    桑紅的車子毫無畏懼地跟在一輛鏟雪機的後邊跑了三個多小時,大雪變成了凍雨,她車上的無線電天線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成為了一根冰柱,信號嗤嗤啦啦的一陣之後,就徹底地消失了。
    嗬嗬,竟然真的有無線信號無法覆蓋地地方,桑紅悠然地移目四顧,路邊連綿不斷的叢林裏,竟然能看到佇立著的麋鹿和歡蹦亂跳的小獸。
    額——這是真的嗎?桑紅揉揉眼睛,目光往林子深處望去。
    這樣又走了半天,天漸漸黑了起來。
    實在無法前行了,桑紅選擇了投宿。
    鎮上隻有一家旅店,當然這是在她以後才知道的,現在這家旅店當然是她進入這個鎮子之後,第一個遇到的。
    她打開車門探手拿著隨身的行囊物品的短暫時間內,前座竟然就飄落了足有半尺的厚雪。桑紅覺得隻一瞬間,她的耳朵就凍得失去了知覺,她用力的關好車門,幾乎是被大風托舉著,幾近失重地卷到了旅店的大門口去了。
    她站在大門口望向停車場,白茫茫一片真幹淨,別說腳印了,她壓根兒就看不到自己的車了。
    大廳裏暖融融的壁爐帶著罕見的火苗的明豔,瞬間點燃了桑紅的視線。
    接待員熱情地迎上來接過她的行李,幫著她拍打身上的落雪。
    “這裏的雪天就是這樣嗎?”桑紅終於緩過來口氣問他。
    “是啊,甜水鎮的冬天就是這樣。”接待員回答。
    “怎麽——怎麽生了爐火,沒有空調嗎?”桑紅疑惑地望著那一團誘人的火苗,連忙湊了過去,她可不希望凍掉了過於敏感脆弱的耳朵。
    甜水鎮!桑紅不記得自己曾經在導航裏聽過這樣的名字,實際上,從她進入到這片崇山峻嶺之後,她似乎就沒有聽到過導航儀的聲音。
    “雪天容易停電,單靠空調會凍死人的。”接待員的話讓桑紅啼笑皆非。
    不過靠近火苗片刻獲得的那種真實的**辣的暖意,讓她凍得發僵的身體很快就暖和了過來。
    接待員過去把幹裂的鬆木片加上去,那爐火顯得更暖了:“不過別擔心,店裏有最安全的暖氣通道。”那女人的聲音帶著一絲笑意。
    然後她嗬嗬有些發僵的手指,拿起桌上的筆,開始登記桑紅遞過去的證件。
    “住多久?”接待員問她。
    “暴風雪什麽時候會停?”桑紅答非所問,她現在坐在軟沙發上邊烤著爐火,實在不想再被卷入到那恐怖的滴水成冰的冰天雪地裏。
    “暴風雪明天就會過去,可是冰封的路邊想清理暢通,估計要到一周之後了。”接待員顯然很清楚雪天之後的路況。
    桑紅無所謂地說:“那就先寫一周好了。”
    接待員把她的證件遞還給她,然後開始帶著她到二樓的房間裏。
    房間很小,但是絕對暖和,桑紅環顧四周,沒有發現空調,更沒有發現暖氣管道,她疑惑地問:“這裏怎麽這麽暖和?”
    “第一次來到甜水鎮吧,嗬嗬,這裏的牆壁都是夾層的,爐火就在牆壁後邊。”接待員說著就把手貼著牆壁,示意她也感知一下。
    桑紅的手放在雪白的牆壁上,觸手確實是暖的。
    第二天早上,暴風雪果然停了,陽光從旅店的碎花布窗簾中射了進來,桑紅迷迷糊糊地起了床,往窗外一看,一片湛藍得難以置信的天空刺得她的眼睛生疼。
    吃得店裏供應的早餐出門,已經是上午九點了。
    桑紅著意地修飾了一番,一夜安眠,讓她的氣色恢複了很多,眼睛也水汪汪的精神起來,她強迫自己照鏡子,明朗地對自己笑笑。
    她的車子被凍成了一團看不清模樣的冰雪坨子。
    馬路上和人行道上的雪都已經鏟除幹淨了,陽光十分耀眼,觸目是一個十分古雅的小鎮。
    桑紅隨意地在甜水鎮步行了五分鍾之後,她覺得自己要在這裏住上一段時間也許是個不錯的選擇。
    她繞著這個街道轉了一圈,熟悉了一下環境,這鎮子很小,小到隻有一道主街,不過這條街很寬敞,顯然和冬天太過強烈的暴風雪有關係。
    其他人家的建築物都是依附著這個主要的街道零零散散的散在周圍,一直鋪到鎮子北麵的盡頭處的大山腰上,南邊的盡頭是一條冰封的河水,叫甜水河。
    桑紅輕笑一聲,等雪融化了,她一定要嚐嚐甜水河的水到底是不是甜的。
    街道兩邊是長達一英裏的青石壘砌的房子,配著紅色的屋頂,顯得十分好看。
    這條街包括一家旅店——就是她投宿的那家,四家簡陋的酒吧,兩棟白色的老年公寓,一家老式的咖啡館,一家餐館,還有一個叫做朋克的燒烤店。
    桑紅步入唯一的一家餐館打算吃午餐的時候,裏邊有五個長相硬朗的男子正在喝酒。
    她不動聲色地瞟了一眼,他們穿著很邋遢的工作服,戴著防凍的有著護翼的帽子,手指帶著暗淡的煙熏之色,隨著粗野的笑聲從大胡子裏露出的牙齒也一樣顏色。
    他們抬頭看了桑紅一眼,並沒有報以友好的微笑,如果說有什麽讓桑紅納悶的話,那就是他們的麵色裏戒備和探究的意味更多些。
    還有五六個高個子的奶牛一樣的白種女人在玩紙牌,她們隻是目光冷漠地瞅了桑紅一眼,就把注意力收回到了手中的撲克牌上。
    沒有人朝桑紅微笑。
    一個匆匆忙忙的從操作間跑出來的女招待對著桑紅咧嘴笑了,她身材豐滿,長發梳成光滑的發髻,帶著一個珍珠穿就的發簪。
    “你餓了嗎?”她問。
    桑紅點頭,隨意地找了一張桌子坐了。
    “我們甜水鎮有三百六十五種精美的特色食物等著你。”她說著探手收起桌上殘留著食物的托盤。
    “聽起來很豐富。”桑紅報以和善的笑意,似乎很期待。
    “那當然,不過店裏沒有點菜的規矩,吃到什麽全憑運氣。”
    桑紅聽完,頓時滿懷趣味地笑了,這小地方,卻有著大意思。
    幾分鍾之後,女招待端上來一個大盤子,裏邊有一塊牛排,兩個雞蛋,三塊切成了尖角的雞蛋煎餅,三塊烤麵包片,上邊塗滿了甜膩的黃油。
    “沒有水果或者蔬菜嗎?”桑紅的眼睛掃過女招待的手指,她懷疑黃油這麽糟糕的賣相,顯然不是專業的廚師塗的。
    女招待點頭:“有,但是今天不供應。”
    有這樣開門做生意的餐廳嗎?
    果然是一家獨大啊!連餐館都能用這樣的口氣招待客人。
    桑紅看著店裏的那些人雖然都自得其樂,顯然也一定在暗中觀察著她,就不再說什麽。
    開始低頭吃食物。
    她是很餓,可是這樣的一點蔬菜或者水果都沒有的食物,她實在沒有胃口,而且,兩個雞蛋下肚,她都要被噎得翻白眼了。
    “請問有沒有開水、果汁或者熱湯?”桑紅問。
    “沒有,今天隻供應咖啡,來一杯嗎?”女招待端著一隻壺咖啡走了過來,桑紅看著她手裏那顏色不潔的咖啡壺,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桑紅又吃了一片麵包,黃油實在太膩了,她受不了,就決定提前結束這精美的三百六十五種食物其中之五的午餐。
    “怎麽,我以為你很餓呢?”女招待問。
    桑紅搖搖頭:“現在不是那麽餓了。”
    “我幫你打包?”
    “不用,謝謝。”桑紅付完錢,起身要走。
    門突然飛開了,一個裹著厚厚的粗呢外套的男子跌跌撞撞地走了進來。
    他大約二十七八歲,一臉醉醺醺的,臉上紅一塊青一塊,眼神迷醉不堪。
    “湯姆——”女招待恨恨地吆喝,那高亢的嗓音嚇了桑紅一跳,“馬上給我滾出去!”
    “夠了,羅斯,你不能永遠都不讓我進餐館的大門吧?”那個男子跌跌撞撞地帶翻了一把椅子,爬到一張桌子邊似乎就想坐下。
    “可以讓你進來,賭一把我的槍子是不是會打到你?”那女招待說著不知道怎麽的就從屁股後邊摸出了一把槍來,舉著朝那男子瞄準。
    “給我喝一杯咖啡,求你了,就一杯,一杯我就滾蛋,沒有咖啡我就無法集中注意力啊——”
    那男子舉起雙手可憐地乞求。
    這到底是什麽地方,連女招待都能拿出槍?
    桑紅看看店內那兩撥眼角都沒有動一下的男男女女,悄悄地移動腳步,站到了那群打牌的女人們的桌子邊。
    回答那男子的是手槍打開撞針的聲音:“不準你進來,永遠都不準。”
    男子絕望地舉起雙手從座位上邊站起:“難道你沒有聽主告訴你基督教徒要寬恕嗎?”
    “聽過,但魔鬼不需要。”女招待捏著手裏的槍逼近他。
    “是,你狠,你狠。”男人無奈地舉著手一步步地退出了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