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都是冤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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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湯姆克魯斯說著冷笑了一聲。
    秦青眯眼,這家夥確實不討人喜歡,但是他的敵意從何而來呢?
    “還沒有得罪你啊,秦青?”
    “沒有。”
    “靠,看來我今晚的發揮水準失常,大概還沒有喝好,美亞,寶貝兒,這裏再來兩杯。”
    “這輪我請客。”秦青說。
    湯姆克魯斯接過威士忌狠狠地喝了一大口,然後開始發表慷慨的演講:“這個我不會和你爭,你不知道,在九十年代前期,花五萬美元就能在鎮裏買上一座房子,到了零零年,二十萬竟然隻能買到一個棚子,再過十年,說不定這裏就會成為洛杉磯的郊區了!商業衝擊著古老的文明,經濟席卷了一切,再也沒有堅守,沒有廉恥,把農民逼得破產,從農場裏趕出來,把土著居民逼得背井離鄉謀生,讓一些看不出國籍看不出血統的家夥們來這裏生活!表麵上追求自由,其實是把這裏寶貴的一切都往奴隸的境地踐踏,m國,這樣隻能是自毀長城!最後,全國的人都將為那群野蠻的吃人不吐骨頭的華爾街的金融巨鱷打工,連自詡為最自由的國度的m國政府,也將淪為美聯儲的高級打工仔!沒有了自由精神的m國,將成為一個披著自由外衣的地獄!”
    他的聲音幾乎是在咆哮了。
    秦青聽著他那鏗鏘有力的話語,聽出了他對這片土地的熾熱的愛。
    一個地方小報的主編,能夠有這麽深刻的見解和這麽急迫的危機意識,實在讓他讚歎。
    他主編的報紙,一定會很有意思的。
    秦青率先鼓掌,稀稀拉拉的掌聲很快就匯成了一片,或許來到這裏的人都是因為不堪大都市壓力的重負,可是,來到了這裏也發現這裏不是天堂,不過是倒退了十年的西雅圖而已,可以知道大家都活得是多麽無奈。
    “很精彩的演講!”秦青對他舉舉酒杯,仰頭幹了,然後開始起身回校。
    “喂,夥計,等等我一起走。”湯姆克魯斯喝幹杯子裏的酒,要去追他。
    秦青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家夥已經醉了,他沒耐性和一個醉鬼男人一起走,除了麻煩事什麽好處都沒有。
    他沒有看過,他離開之後,兩個黑人男子從酒吧裏出去,攙扶著跌跌撞撞的湯姆克魯斯上了停在外邊尚未熄火的車,一溜煙開到了郊外。
    車上是一個戴著口罩捂著風帽的女人,她說著漢語,有人流暢地翻譯成英語。
    聽到湯姆克魯斯回答秦青是黃一鶴肚子裏孩子的父親,如假包換的男朋友,她那漂亮的眼睛頓時流露出笑意來,又讓人問了幾句無關痛癢的話,就把他又丟到了另一家酒吧的凳子上,一群人在夜色的掩護下離開了。
    離開前她說:“老夫人不想讓那個女人再回國了,更不想讓她和宋部長見麵,這兩天你們這些打前鋒的人員,抽空多給那一對年輕情侶拍拍照什麽,讓他看到盡早死了心;事成之後,定有厚賞;要是陽奉陰違,讓宋部長把那女人帶回去,一個已經死去的女人,會給宋部長的事業帶來多大的威脅,你們都不傻,知道後果,明白怎麽辦嗎?”
    “不明白,還請您明示。”那群人裏顯然有宋書煜的親信,想探知更多的口風。
    “她要是回國了,你們就別回去了,就是這意思,這是老太爺的意思,也是老夫人的意思。”
    幾個部下在黑暗裏相互看了一下,都低頭應了聲。
    那女人臨上車前又說了一句:“做事要注意隱藏行跡,這裏是小地方,陌生人太紮眼了無法脫身,一周後就是著名的‘新西部牛仔節’,參加比賽的各地代表都會陸陸續續地過來,小鎮一熱鬧,你們再伺機行事。”
    “是。”幾個人一聽都眉開眼笑,有熱鬧看,什麽事情都可能會發生。
    “這些是說好的預付的訂金,先拿著,希望你們能辛苦一下,把事情做得圓滿些,事成之後,另有重謝。”
    女人說著開了車窗,柔軟的手從厚厚的翻毛鹿皮手套裏褪出來,打開放在一邊座上的包包,從裏邊取出了四張卡,開了車門,過去一個個地遞給他們,順便和他們握手聯絡感情。
    這麽冷的天,握著這麽軟如炫棉的暖暖的女人的手,還有錢可拿,這些男人的心頓時就暖烘烘的。
    於是,兩輛車就在鎮子外邊分道揚鑣,各自到附近的鎮子投宿。
    這個女人正是梅蘭兒。
    當日梅曉楠囂張地激怒桑紅,從不曾想過桑紅會有膽子對她動手,惡有惡報,被桑紅失手打得昏死過去。
    幸虧她的手下及時地把她救走,然後偷偷地聯絡醫生給她治療。
    那醫生除了她們組織內部的一個普通醫生之外,最得力的當然是著名的心髒神經科專家梅蘭兒。
    這對姐妹倆雖然多年未曾生活在一起,但過於孤苦的身世,也讓她們能相互依賴。
    尤其是這幾年梅曉楠的身上毛病很多,一些隱疾還是依賴梅蘭兒進行治療,她剛剛回國的時候,就曾經看過梅蘭兒,讓她給自己治療陰雨天就會出現的傷口發癢狀況。
    當時梅蘭兒就發現她有肉毒素依賴症,告訴她不抵製的話,就會出現的嚴重後果。
    但是梅曉楠在事業上春風得意,最多的就是鈔票,有了依賴症就繼續注射,哪裏會把她的話放在心上?
    大凡自以為青春已逝的女人,隻要嚐試過這樣絕美的療效顯著的返老還童的激素,對如畫嬌顏的癡迷輕易就會讓人無法遏製地愛上它,如同毒品一樣,一旦沾上了,戒都戒不掉。
    不過,梅蘭兒出於對她的維護,依然悄悄地給她的藥物裏加入了化解肉毒素對肌膚精華提煉程度的控製性藥劑,稍微控製一下透支的程度。
    這些藥物和肉毒素發生反應的一個明顯症狀就是患者容易情緒煩躁,尤其是在夜晚情緒的低潮期,各種負麵的受壓製的暴躁就會無法控製,這也很好地解釋了頭腦一貫精明的梅曉楠,為什麽會囂張跋扈地說出那麽些傷害桑紅,離間她和宋書煜的話,最終自找死路。
    梅蘭兒本身對梅曉楠的身體狀況了解得很透徹,所以即便發現梅曉楠命懸一線,自然知道如何用藥最有效,憑著高超的醫術把她從鬼門關裏又搶了回來。
    合該今年是梅曉楠無法過去的坎兒,她手術之後,最關鍵的療養期,因為桑紅的失蹤被定性為謀殺犯,宋書煜一怒之下,從b市率先掀起打黑的高超,挨家挨戶地進行地毯式地搜查,根除一切罪犯活動在b市的犯罪土壤。
    梅曉楠的手下因為她的暴露收到連累,很快就都做了鳥獸散裝,梅蘭兒的手術做得很成功,她親自守護著姐姐度過了危險期,把各種護理的情況給她手下的醫生交代得很詳細。
    她因為過於緊張,這個大手術之後,就好好地休息了兩天,等她恢複體力趕去看望姐姐的時候,卻遍尋不得。
    然後就是轟動一時的桑紅沂江大橋爆炸案,很快梅曉楠的通緝令就開始在全國發行,雖然追捕的罪名是間諜罪竊取國家機密,但是梅蘭兒很快就看到了葉家這個b市龐大的家族被連根拔起,她自然也認為是梅曉楠聯合葉家,操縱了謀殺桑紅的大案,這才觸怒了宋書煜,帶來了滅頂之災。
    梅蘭兒再得知梅曉楠的消息就是很久之後了,她被部下在轉移的過程中,遇到片警的突襲,治療車被拋棄在大街上。
    後來梅曉楠因為手術後沒有得到有效的護理,致使傷口感染,身體最脆弱的時候,肉毒素依賴症帶來了致命的損害,她的免疫力直線轉下,終於導致了身體機能的衰微,最後死在監獄裏。
    梅蘭兒接到通知,到監獄裏去領回梅曉楠的遺物,當然還有她捐獻給a市x高中的圖書館,宋書煜告訴她,梅曉楠戴罪立功,所以換來了這樣的遺願,梅曉楠名下的巨額財產被捐獻的時候,她作為直係親屬,參與了捐獻小組的活動。
    梅蘭兒本來生性冷情,缺親寡愛,加上模樣生得好,又聰明有韌性,人群裏總是拔尖兒的人物,雖然不聲不響,卻從來也是不敢讓人小覷的。
    遭遇這樣的變故,她本來以為真相就這樣了,卻在某天突然得知了另外的一個真相。
    宋書煜的一個政敵意外地掌握到了梅曉楠出國乘機的記錄,為了向梅蘭兒獻殷勤或者打擊宋書煜,把這個疑點告訴了梅蘭兒。
    既然梅曉楠在桑紅出事的第二天淩晨就乘機潛逃了,那她曾經親手埋葬的骨灰是誰的?
    一切事情都發生得太多太快,心存疑慮,梅蘭兒稍加推敲就覺得自己的姐姐死得蹊蹺。
    她通過對國外梅曉楠的私人醫生探問,得知梅曉楠出事後再也沒有在華爾街露過麵,也就是說她逃出去之後就消失了。
    以梅蘭兒對宋書煜的了解,他癡戀梅曉楠,所以,梅曉楠落網乃至死亡火化,他誤認梅曉楠的幾率是零,那麽,替代梅曉楠出國潛逃的人是誰?
    梅蘭兒帶著這個疑慮,開始刻意地接觸宋書煜。
    宋書煜對她的冷淡,讓她徹底地熄滅了對他的幻想,所有的愛戀都隨著聽到的小道消息增多,而逐漸轉移為怨恨。
    她甚至為了探知更多的消息,開始主動地接近張雲萍。
    所有人都以為她是癡想著宋書煜,打算走婆婆路線,不知道真相的人,為她的癡心癡情而感動,知道真相的人,更加覺得她可憐卑微。
    她耐心地陪著張雲萍舒散鬱悶,陪她美容陪她逛街購物陪她閑話。
    她是一個最好的聽眾和心理醫生,對張雲萍也能做出低姿態來,兩個人相處倒也不錯。
    張雲萍對宋書煜的狀態現在已經進入了焦慮期,兒子經曆桑紅的變故,每天晚上都要到寒風凜冽的沂江大橋上坐坐,都成了她的心病了——這件事在外人口中成為美談,成為宋書煜癡情專一的見證,在張雲萍的眼中,儼然就成了絕望了,死者已矣,這傻孩子這樣子下去顯然不是事,難道他要做和尚嗎?
    可是,現在當然無法大張旗鼓地去給他組織相親,誰家的姑娘受得了這樣的冷遇?
    她無奈地把目光留在了梅蘭兒的身上,她其實不是多滿意梅蘭兒,為什麽呢?
    因為宋書煜就夠悶了,這梅蘭兒也太過冷清話少,這兩人要是結婚,她都不敢想象那日子該怎麽過,都是不說一句廢話的人,吃飯的時候,飯桌上加了他們兩個,會不會讓人有低氣壓的感覺?
    可是這樣一個要才有才要貌有貌的女孩子,娶了她至少下一輩人的遺傳基因不會差,於是,梅蘭兒漸漸地就常常被張雲萍留飯,喊回宋書煜給他們製造相處的機會。
    宋書煜被張雲萍喊回去,在家裏見了梅蘭兒兩次之後,他就看出來媽媽那混不掩飾的意思來。
    他的心裏很不舒坦,一個人能無情到什麽程度?
    桑紅也是在家裏常來常往的,人一沒了,媽媽竟然絲毫都沒有一點懷念悲傷的模樣,甚至還變本加厲、明目張膽地把人往家裏帶了;梅蘭兒從來都不是不知道眼高眉低的人,為什麽得了他那麽嚴厲的警告還敢屢次出現在他麵前,給他添堵。
    可是,這兩個女人又都是讓宋書煜隻能敬著的女人,他無奈,所能做的事情當然是無休無止地在爺爺那裏蹭下去,除了例行問候的電話,再不回家吃飯。
    宋書煜年後開始忙著出國的事情,讓張雲萍覺得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