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章 小別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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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奇怪了,以前是喜歡睡懶覺壓根兒不可能睡夠,現在是撐著自己睡懶覺卻愣是睡不著,人生果然是一轉眼就是一種意想不到的風景。
    她就這樣跑著,感受著身體一點點地充滿鬥誌和熱量。
    忽然,一陣隱隱約約的口琴聲傳到她的耳邊。
    還是那熟悉的讓她感傷的旋律,真是怪了,大清早的怎麽可能會出現幻覺?
    桑紅放慢了腳步,輕輕地揉揉自己太陽穴,是真實的聲音,她輕易就找到了聲音傳來的方向。
    她遲疑了一下,找找看?還是不了,好奇心害死貓兒,她繼續往前跑。
    這時候,她聽到身後傳來整齊的腳步聲,不由咧咧嘴巴笑了,隻聽得身後林汗青的口令聲,顯然是林家弟子的晨練隊伍。
    桑紅放慢了腳步,看著那穿著雪白練功服係著紅腰帶的弟子們站著整齊的隊伍跑過去,笑著和跟在隊伍後邊的林汗青招呼:“舅舅,早上好。”
    “好,一會兒訓練場上見。”
    身著一身青色中式練功服的林汗青,精神抖擻地對她笑笑,他對桑紅的印象很好,這丫頭不嬌氣,身子底子好,很勤奮,身手不錯。
    那整齊的隊伍很快就往前邊跑了過去。
    他們的目標和桑紅一樣,是那個巨大的廣場,那裏有屬於林家晨練的一角,這一方麵是鍛煉,另一方麵是對周圍的鄰居們宣傳林家的健身功夫,擴大影響。
    桑紅又跑了兩步,就看到周圍漸漸多了晨練的人的身影。
    林家的武術隊幾乎成了這一帶人的晨練號子了。
    又跑了片刻,就聽到那隱隱的口琴聲,竟然清楚起來,越來越近了。
    她順著那方向看過去,是一片樹林,樹林那邊是一個街心公園。
    那口琴聲好像魔音一樣,吸引著她身不由己地就找了過去。
    桑紅放輕了腳步,生怕打擾到吹口琴的人,這樣聽聽也不錯。
    她走了大約二十多步,就看到林子裏的石凳上坐著一個人,背朝著她斜倚在樹身上,穿著粉藍色的t恤衫,深色長褲,看不出性別。
    那人吹得十分專注。
    桑紅隱隱有種奇怪的感覺,她不由自主地走過去,轉過那樹木,她看到那男子短發毛寸,肩背寬闊。
    好熟悉!
    她的心轟然一聲就狂跳起來,旋即抬手無奈地揉揉眉心——真是見鬼了,不過是身形有些像那個人而已,發型也像,單單這樣嫩綽的上衣顏色,就可以把那個人的可能性剔除了,宋書煜不可能穿這樣顏色的衣服;加上這樣懶散地靠著樹木坐的姿勢,嘖嘖,那家夥從來都正襟危坐,在家也不曾有過這樣不顧形象的姿態。
    真是想那廝走火入魔了,差這麽遠的人竟然都能當成他!
    問題是她這麽想他,那家夥壓根兒就忘了她了!
    這念頭一起,一早上為了求得平靜的自我鼓勵和暗示,全都白費了,桑紅憤憤地覺得很沒臉,因為情緒,她的腳步重了一些,卻依然未覺。
    對這口琴聲的眷戀,讓桑紅的心一陣發痛,她閉了片刻眼睛,決定往回走,不過是一個陌生人用少見的樂器吹了她心底熟悉的旋律而已。
    好了,回到生活的正常軌道上好了,別再想那個人了。
    桑紅深深地吸了口氣,口琴聲停了。
    她順勢望過去,隻見五米之外的地方,那個吹口琴的家夥已經起身正麵對她靜靜地站著。
    那件粉藍色的t恤衫罩在他身上,挺拔的身姿斜倚著那棵樹,那姿勢性感得不像話,明明一副慵懶的姿態,卻散發著一種她很熟悉的迫人氣勢。
    尤其是那雙亮晶晶地凝視著她的眼睛,抓住她的視線,讓她在驚駭之中微張了唇,渾身不自覺地緊繃,汗毛都豎了起來。
    她果然還是想著他的!
    這個念頭讓宋書煜緊張激動得有些顫抖,他斜倚在樹幹上隻是想讓自己平靜下來。
    無數個夢境裏都有她的影子,但此刻和他想象的顯然不一樣,她那長及肩頭的黑發已經不見了,此刻像個新兵蛋子一樣,留著短短的青皮,穿著夏季的迷彩作訓服,愣愣地站著。
    他眯眼打量她頭上的傷口,卻因為距離遠看得不太清楚。
    但是那清麗靈動的五官沒有長發的映襯,反而顯得更加的桃花甜美、可愛狡黠,那因為吃驚而微微瞪大的水眸和紅潤的小嘴巴,讓他一看就心生歡喜。
    宋書煜看她沒有走過來的意思,就站直了身體,往她走過去,一步一步,終於在她麵前站住,喉頭緊了緊,卻什麽也說不出來。
    她頭上的傷口顯然愈合了,短發很平整,顯然是為了和傷口上的頭發趁整齊才剪短的,她的神色蒼白脆弱,仿佛隨時都會暈倒一樣,宋書煜抿抿唇,索性就小心地伸手要拉她的手。
    桑紅本能地把雙手藏到身後,那粉生生的麵頰一點點地變得蒼白,眼瞳裏如同琥珀一樣的深色一點點地晶亮起來,她因為太久和他疏離而變得有些緊張,語氣生硬:“你來這裏做什麽!”
    她眼神哀怨,看得宋書煜的心口生生地痛。
    他僵直地站在那裏,好像再次成為無數年之前那個因著愛情的到來而歡喜激動的少年,他因為這期盼已久的相遇,狂喜得無法自持,他用力地吸了一口氣,卻隻說出了兩個字:“找你。”
    隻這兩個字,就讓桑紅心底那委屈的閘門唰地打開,哀怨的洪水用無法抵擋的氣勢從她的心底湧出,化成眼淚撲簌簌地那麽不爭氣的從她的眼睛裏流下來,那淚水越來越多,讓她哽咽不能言,就那樣滿含控訴和憤怒地望著宋書煜。
    宋書煜的眼圈也開始變紅,他張張嘴,眉心幾乎打結,最終伸手用力地把她抱在了懷裏。
    桑紅因了他這樣親密的舉動而更加憤怒,她在他的懷裏掙紮踢打,宋書煜小小地抵擋一下,避開受傷的肩頭,任她發泄,隻是一遍又一遍地在她耳邊說:“對不起!對不起!”
    桑紅氣結,哭著控訴:“你對不起我什麽!你怎麽對不起我了,你說呀,你說呀!”
    “對不起,我不該害你受傷;對不起,我在你最需要的時候沒有能陪在你的身邊!”
    “對不起,我應該早些來找你的!”
    桑紅哭夠了也發泄夠了,她一點點地推開他的懷抱,雙眼紅腫得像桃子,她抽泣著扁扁嘴,一步一步往後退,控訴道:“不夠,你最不應該做的事情——還沒有道歉,你要是想不起來,就永遠不要在我的麵前出現。”
    宋書煜歎口氣,從口袋裏抽出絲巾走過去給她擦淚。
    桑紅兔子一樣受驚般往後跳著躲開:“走開,我要你說——”
    宋書煜抿抿唇,忍耐:“對不起,紅紅,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錯,可以麽?”
    桑紅搖搖頭冷笑:“哢——聽聽你說話的言不由衷,我就知道你這樣的人從來都不可能心存內疚的;好了,你不說,我說——我說——就算我出國之前,咱們之間的所有矛盾怨尤都一筆勾銷,我依然恨你——如果不是你出現帶來了梅蘭兒那女人的陰謀,我的孩子就不可能失去,我恨你——我都逃到天邊了,你還不願意放過我,看看現在,我怎麽會活到今天這樣絕望到行屍走肉一般的地步?都是拜你所賜,我上輩子欠了你什麽,這輩子竟然讓我用血肉償還你還陰魂不散!”宋書煜閉眼承受了她刻薄的言辭,琢磨出她話裏控訴的關鍵,反倒是鬆了一口氣,再睜開眼的時候,眉宇間十足頹廢的模樣,眸色黯然:“紅紅,孩子是咱們兩個人的,你傷心,我何嚐不內疚呢?讓他孤零零地一個人呆在那裏,我——”
    桑紅不可置信地望著宋書煜,提到那個可憐的孩子,他竟然沒有眼淚、沒有顫抖,用一個詞語“內疚”就輕飄飄地說了出來,操,這男人的心腸到底是什麽做的!
    當即怒不可遏地打斷了他的話:“閉嘴,內疚?你的心裏僅僅是愧疚嗎?我——我都恨不得死去的是我自己!宋書煜——我算是看清楚你了,你不僅臉冷,你的心更冷,你簡直是一隻不折不扣的冷血動物!”
    桑紅吼完轉身就走。
    宋書煜敏捷地擋在她麵前,伸手去拉她:“紅紅——不要走,你聽我說——”
    “滾!”桑紅氣得眼睛通紅,原地跳起,一個熟練的旋身踢就往他身上踹。
    宋書煜不閃不避生生受了她一腳,身體晃了兩晃站定,桑紅身形落地,右拳疾如閃電已經到了他的鼻尖,宋書煜不閃不避,就那樣捂著被她踢到的胸口,眸色深深地乞求地望著他。
    桑紅的拳頭在他的麵孔上顫抖了幾下,終於還是恨恨地對著天空揮了一下,最終收了回去。
    “紅紅,你想怎麽打我的不會還手,隻是能不能請你聽完我的話?”
    宋書煜的睫毛黯然垂落,遮住星星點點晶亮的眸色,冷峭的五官讓桑紅覺得很不順眼。
    “我再說一遍,任憑你說什麽我都不可能原諒你!”
    桑紅的手指幾乎戳到宋書煜的臉上,眼圈通紅、目眥俱裂,聲音顫抖,她覺得從未見過這樣無恥的人,害死自己的親生骨肉都能這樣輕描淡寫,自己怎麽喜歡上這樣的人渣!
    宋書煜抬起眼皮,視線落在那嫩白的小手上,指甲很短,上邊沒有再塗抹什麽圖案,指甲根部的白色小月牙襯得整個指甲更加粉嫩光澤,竟然都敢把指頭戳到他的臉上,這模樣真是讓他又好氣又好笑。
    這丫頭還沒完沒了,說實話桑紅敢這樣對著他張牙舞爪,實在是大出他的預料,相比較她以前偶爾露出的那點小脾氣實在是小兒科,看來他是真的惹惱她了。
    當即出手如電,抓了她那指著他鼻尖的小爪子,順勢輕輕一拉,她就到了他的懷裏。
    桑紅沒想到他還敢拉她的手——還敢抱她——當即就氣得用力地往後縮試圖掙開他的束縛。
    宋書煜好整以暇地固定好她的雙臂和胡亂踢騰的雙腿,不緊不慢地從牙縫裏擠出一口氣:“你還是這樣性急,說風就是雨的,好容易見到你,聽我說句話就這麽難嗎?”
    “我但願自己從來——沒有喜歡過你,從來——都不認識你。”桑紅看著他那隱忍的麵孔,更覺委屈不甘,扁扁嘴巴,那淚水竟然就又來了。
    “乖,你哭得我——心都要碎了——”宋書煜無語地咧咧嘴巴,這話酸得讓他臉皮發燙,不過,讓他覺得奇異的是,很快他就感受到了這句話的後果,懷裏那不停地給他鬧著別扭的小身子,終於安靜下來了。
    桑紅不再掙紮,開始默默抽泣。
    “紅紅,你說,要我怎麽做,咱們才能重新來過?”
    宋書煜看著她那表情豐富的毫不掩飾的我見猶憐的神色,一陣心痛,這丫頭就是老天專門派了來折磨他的。
    “不可能。”桑紅負氣一般,毫不猶豫地拒絕。
    “隻要有誠意就能做到,你說!”宋書煜堅定地逼她,“隻要你說出我們重新來過的條件,而我無法做到,我就放開你,從此咱們路歸路,橋——歸橋。”
    桑紅愣了一下,抬頭看著他——覺得這男人真是遜斃了,堅持一會兒低姿態,讓她發泄夠了,自然就沒事了,竟然情商低到這樣地步,哪壺不開提哪壺,到現在還敢在自己麵前顯示他的所謂誠意和能耐,那丟了的胎兒還能重新長回來嗎?太可笑了:“好,我要黃河倒流,覆水重收,六月三伏下大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