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3章 驚變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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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琳達被秦洛水抱著,那從不曾有過的幸福感讓她幸福得有些暈眩。
    在她的指揮下,秦洛水七拐八拐地在地下的一個暗黑的小房間前停下,廊子上亮著昏暗的燈光,他在門口輕輕地放琳達下地,小聲說:“你進去告訴媽媽一聲,得到允許之後,我再進去,可以嗎?”
    “嗯。”琳達輕輕地推開了門,房內的燈光雪亮,隻有一張鋪著白色床單的床鋪和一張桌子,蘭維斯閉著眼睛躺著。
    琳達從門縫裏對秦洛水擺擺手,示意他稍等,輕輕地關上了門。
    “媽媽——媽媽——”琳達叫著跑到蘭維斯的床邊,蘭維斯並沒有和往常一樣睜開眼睛疲憊地看她,她的臉色蒼白,布滿汗水。
    “媽媽——你怎麽了?”琳達拿起床邊的毛巾就要探手給媽媽擦汗,因為擔心壓到媽媽輸液的那隻胳膊,她低頭一看,隻見潔白的床單上,浸染著大片的血痕,一絲血痕汩汩地從她的胳膊下邊蜿蜒而下,浸入被褥。
    “媽媽——呀——”琳達一聲尖叫,驚得秦洛水推門而入,一看到琳達哭著指著的床邊,他嚇得搶上前去,抓住早就被拔掉的針頭,用輸液管子緊緊地勒住了蘭維斯的手腕。
    “琳達,去外邊喊救命,快!”秦洛水吩咐著,彎腰摟住蘭維斯喊她,“蘭蘭,蘭蘭——你醒醒,我是洛洛——”
    蘭維斯緊緊地閉著眼睛在他的懷裏隨著他的搖晃晃動了兩下,她有些茫然地睜開眼,一點點地看清麵前那張放大的俊顏:“我這是做夢嗎?洛洛,是你嗎?”
    說著她又疲憊地閉上了眼睛,喘了幾口粗氣:“是做夢,不過這個夢挺好的。”
    秦洛水眼裏的淚水唰地一下就湧了出來:“蘭蘭,這不是做夢,你快醒醒,不要睡了,我這就打急救電話,讓救護車來救你。”
    “洛洛,對不起——真的對不起!”蘭維斯的臉上滾落淚珠,滔滔不絕。
    “蘭蘭,那件事已經過去了,而且,你現在這狀態顯然不適合說話。”秦洛水拿出絲巾給她擦臉,卻發現絲巾幫琳達擦臉的時候擦髒了,他隻好伸手,用手指替她抹去淚痕。
    “現在不說話,以後可能就再也沒有說的機會了;洛水,是我辜負了你的愛,我擔心你知道我有女兒,就會離開我,一直拖延著不敢和你說,因為我實在眷戀你給我美好感覺;後來,琳達出事,我更加沒有臉向你求助,絕望中隻好鋌而走險,我知道早晚都是要失去你的,能再見你一麵,我真的很滿足,你給了我把對不起說出來的機會,謝謝。”
    “蘭蘭,我知道你的日子也不好過,我生氣的是,我把你當親人,而你卻把我當外人,我就那麽不值得你信任,不值得你托付嗎?”
    秦洛水的聲音悶悶的。
    “洛洛,你知道我對你的喜歡和信賴,可是,你那麽優秀——那麽出色,我以為你對我喜歡不會有那麽深,我隻是不敢把你對我的好用盡。”
    蘭維斯說著抬起沒有受傷的那隻手腕去摸秦洛水的臉,手卻在中途頹然倒了下去,她的眼睛一點點就那麽眷戀不舍地閉上了。
    再也沒有一絲動靜。
    嚇得秦洛水伸手小心地去探她的鼻息,感覺到她的呼吸,心才稍微寬了一些。
    琳達帶著醫護人員趕了過來,秦洛水讓開位置,方便醫生檢查。
    醫生和秦洛水相熟,看其他人都退了出去,他愣是站在不動,就委婉的提醒說:“秦先生是不是也回避一下,這樣檢查著不太方便。”
    琳達蹭到他身邊,小手拉著他的大手,仰頭望著他,那亮晶晶的眼睛含著乞求。
    秦洛水咬咬牙,不再矯情:“就不必了吧,這是我女人,避什麽嫌?”
    那醫生因為驚愕大張著的嘴巴,簡直要吞下雞蛋了,他當然知道秦洛水這貨越來越高的身價,那模樣什麽樣的女人找不來,竟然真的看上了這對母女了!
    宋書煜帶過來的手下,差不多都知道秦洛水剛剛經曆的那場窩囊鬱悶的事情,看到他現在出現在這裏,絲毫沒有憤怒焦躁,神色反倒是自責安慰居多。
    這家夥估計是愛慘了,連對方這麽大的女兒都歡歡喜喜地接納了,他結結巴巴地說:“你女兒?”
    “當然,喂喂喂——你這家夥現在的注意力不是應該在病人身上嗎?”
    秦洛水不爽地擺擺手,安慰地摸摸琳達的小腦袋,小丫頭看來是嚇壞了,小身子都有些發抖,他低頭一看,那滿眼的淚水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琳達,乖啦,媽媽不會有事的,你要是掉眼淚,媽媽醒過來看到,她會不好意思的。”
    那醫生準備好東西,開始處理琳達手腕上的傷口。
    “傷口深嗎?”秦洛水關切地探頭看,琳達也湊過腦袋,他擔心傷口猙獰嚇壞孩子,連忙抱著她閃到一邊了。
    醫生凝重的麵孔閃過一絲輕鬆,快速地消毒,上藥,包紮好:“病人極端營養不良,精神亢奮,體力不支,加上工具不那麽順手,很慶幸這傷口不深,但是已經傷到了動脈。”
    “會不會留下什麽後遺症?”秦洛水緊張地問。
    醫生認真地看了看他:“後遺症?問這些早了,熬不熬得過今晚,還說不定。”
    “你是說她會昏迷不醒?”
    “對,也許會這樣一直睡下去。”
    “一直睡下去?你——你們這些人都是做什麽吃的,把她關這裏,都不派個照顧嗎?”
    秦洛水氣憤至極,這群人到底怎麽虐待蘭蘭了,讓她竟然絕望得自殺,如果他今天不趕過來,明天是不是就隻能看到她的屍體了?
    他一陣後怕。
    “本來一直都有四個人換班照顧她的,可是她今天老老實實地什麽都交代了,頭兒已經吩咐把她安排到客房去住,她竟然突然昏迷,隻好把她重新送回這裏,隻是過於疲勞焦慮引起的短暫性休克,掛了點滴補充營養就好了,誰能想到她會用針頭愣是把手腕搞成那模樣?”
    醫生態度很好地解釋。
    “那你們也不應該放她一個人躺在這裏輸液,她要是需要幫助怎麽辦?”秦洛水憤怒了。
    “喂,老兄,她為什麽來這裏你不知道嗎?讓人當奶奶供著她嗎?”
    “你——你——我要把她送到鳳凰城的醫院,誰知道你這家夥會不會庸醫誤人。”秦洛水已經口不擇言了。
    “庸醫誤人?嗬嗬,你就是請來神醫,他對一心求死的人能有法子?”醫生顯然被他氣到冷笑,一針見血地告訴他,想要死的人誰都看不住。
    外邊傳來宋書煜帶著寒氣的聲音:“行啊,洛水,你把她帶走正好,送哪裏的醫院都行,我也不想做這出力不討好的事情;建議你二十四小時全程監控防止她自殺,這不夠,還要請厲害的保鏢來保護她,因為外邊的人也在追查她的下落;她知道從這裏出去,就可能是她的死期,或許她連順順當當的死都不可能得到,因為她也是個試管嬰兒的試驗品,估計完成各種解剖數據,會被製成一個有價值的標本,供那些滅絕人性的家夥賞玩!”
    “你胡說什麽——”秦洛水驚駭地瞪著宋書煜。
    “我說的都是事實,隻是有些家夥一直逃避,不願麵對而已。”宋書煜回答很認真。
    桑紅跟著走了進來,走到秦洛水身邊,同情又無奈地注視著床上的蘭維斯歎口氣道:“秦總,她活得很累,而且那個體係不是她隻身能夠抗爭的,不僅是她,如果不脫離這個環境,琳達將來的命運和她一樣,沒有自我選擇的權力,繁瑣恐怖毫無尊嚴的體檢將伴隨她一生;現在,她沒有完成任務,還出賣了背後的組織,等待她的隻有死亡;與其到外邊被折磨死,還不如這樣死了清淨;我想,她一定是想了很久,才無奈地做出了選擇;你如果不能給她出路,救了也是白費心思,空傷心一場。”
    秦洛水已經猜想到蘭維斯的難處,隻是她為什麽對他隻字未提,鬱卒啊!
    “好了,你們都出去,讓我靜一靜。”
    他有些疲憊地擺擺手,手指揉揉地困倦的眉心,這愛情果然沾不得,一不小心就傷筋動骨地痛。
    桑紅還想說什麽,被宋書煜使了個眼色阻止了,於是她對著爬在秦洛水肩頭上的琳達招招手,琳達對著他的臉頰親了一下,乖乖地鬆了胳膊,從他懷裏滑出去。
    秦洛水伸手摸摸她的小腦袋,沒有說什麽。
    一行人都默默地離開了,“咚咚咚”的腳步聲傳來,隻見那醫生提了一兜子液體,走進來放在床邊。
    在秦洛水那殺死人的視線裏,他笑了笑:“這些是她今晚需要注射的液體,上邊我都用數字序號標注好了,你最好能按著順序給她換藥。”
    “換藥?這不是醫生的事情嗎?”秦洛水糾結了。
    “你知道的,這些天她一直不怎麽好,都是我照顧的,既然她的親人來了,這照看的義務自然交給你承擔,因為我過於疲勞,一旦睡過去,她可能就危險了。”
    醫生一臉疲憊像。
    “啊?”
    “她不是還沒有度過危險期嗎?”
    “我就在和她隔了兩個房門的房間休息,有異常情況,你隨時可以向我求助。”
    “什麽叫異常情況?”秦洛水緊張極了。
    “說不準,你自己判斷吧。”醫生說完打了個嗬欠,轉身。
    “那——”秦洛水還想說什麽,醫生頭也不回,隨手還把房間幫他鎖上了,他隻好把後半截話咽了回去。
    秦洛水也累極了,但是他一絲睡意都沒有。
    他把房間的燈光調得暗了一些,把藤製軟椅往床邊湊了湊,拿起枕巾鋪在了那片觸目驚心的血液上,然後輕輕地摸了摸蘭維斯那中受傷的手。
    “蘭蘭,蘭蘭——你那麽累為什麽從來不曾在我麵前說過一個字?”
    他在反思,為什麽他無法給她足夠的信任感。
    除了意外的羞澀和過分緊張之外,他習慣了女人圍著他轉,主動地照顧他,他顯然對她的生活關心得不夠。
    而且,蘭維斯麵對的是整個m國的基因改造體係,這涉嫌到國家高端機密,顯然不是他那微弱的力量能夠抗衡的。
    她是試管嬰兒的試驗品!
    琳達也是試管嬰兒的試驗品!
    她們的聰慧和超智商早就把一切問題看得清清楚楚,清楚地知道,普通人發現這樣的真相一定唯恐避之不及,或許坦白了,就是分手的末日。
    他終於明白蘭維斯的壓力了,他也明白她確實是被逼到了絕境,不然那樣一個堅強睿智的女人,怎麽會舍得丟下相依為命的女兒去選擇懦弱的死亡?
    她一定等他等了很久,直到——絕望。
    好幾個人都是偷笑著離開的,隻有桑紅的臉色充滿感歎和憂色:“哎呀,這個蘭維斯怎麽那麽死心眼,竟然真的選擇了自殺,我不過是提了個小小的建議,告訴她,一旦她搞得淒慘一點,會更加打動男人的心,讓她裝裝樣子而已;她竟然真的舍得對自己那麽狠。”
    “就是,輸液的針頭那麽小,她愣是把手腕挖得血肉模糊,還真的戳破了動脈血管,你是沒看那傷口,慘啊!這女人確實舍得對自己下手,是個果斷聰慧之人。”
    一直默默不做聲的琳達仰頭望著醫生:“媽媽的傷,今晚真的是危險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