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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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晴柔剛想問分魂法是什麽,水正煜就問“晴柔她太今年高壽了?”

    呂蕤說“外祖母多疼你,你怎麽連她老人家多大歲數都不知道?八十八。”

    水正煜謊言大悟的點頭“那是今年八十八還是過了年八十八?”

    呂蕤氣的想翻白眼“過了年八十八。”

    水正煜又問“過壽不是正月初八?後天是個什麽日子?”

    呂蕤說“後天是外祖母的生日。”

    “你不是說過壽?”

    “我說的是過生日,我說我說的是過生日就是過生日。”

    水正煜用眼神示意水晴柔你娘多蠻不講理,然後說“我記得外祖母是過了立春的生日,還沒到呢,你記錯了。”

    水晴柔和呂蕤異口同聲“今天立春。”

    水正煜默默的吃起了白飯。

    水晴柔說“娘,分魂法是什麽?”

    水正煜在呂蕤還在咀嚼東西來不及開口之前說“所謂分魂術,即是可以把一個人變成兩個人。但是,爹不建議你用。”

    “為什麽?”

    水正煜說“你太家和你的麵館隻隔了一條街。萬一兩個你碰上了怎麽辦?”

    呂蕤看兩個人的碗都空了,也沒有要再繼續吃的意思,但還是問了一句,聽父女倆說不吃了才開始收拾。

    水晴柔也幫忙拿碗,問紮圍裙洗碗的呂蕤“娘,我和我遇上會怎麽樣?”

    呂蕤拿起碗控水放進櫥櫃“你爹瞎操心,後天都忙得暈頭轉向,你和你都不可能出去,怎麽可能遇上。”

    “我覺得爹擔心一點也不多餘。您想啊,您和我爹離得更遠,不也見麵,相愛,成親。”

    呂蕤不屑的小聲說“什麽相愛,是你爹死皮賴臉一定要把我留下來。”臉上卻是掛著笑容。

    她二十年前來到蒼茫鎮,認識了蒼茫帝君身邊的大將軍水正煜,兩人一見鍾情,且都沒有隱瞞身份,她並沒嫌棄水正煜放棄官職回鄉種田,水正煜也不是因為她是水神才愛她,以真心換真心,他們成親快二十年依然恩愛如初。這才讓她覺得,離開水神族不後悔。

    “那也是您貌美如花,才識淵博,吸引爹爹。他怕錯過您。”

    水正煜在門口咳嗽一聲“別聽你娘胡說,我幾時死皮賴臉了?你說的才對。”

    水晴柔笑著想,她嫁人也要像爹和娘這樣恩愛。

    呂蕤滿意地吩咐水正煜“幫我們沏壺茶。”

    “稍等。馬上就好。”

    三個人坐在一起慢慢喝茶,呂蕤也說了兩個水晴柔相遇會發生什麽。

    神界,仙界,妖界,都有分身術。甚至包括凡間也有易容術,都能製造出另一張臉。但水神族的分魂法與分身術不同。其不同之處在於,魂魄分開兩個,性格會變得暴躁。兩個水輕柔相遇看到的對方不是自己,將會是仇人見麵分外眼紅!

    外祖母的生日不能不去,那是不孝。不幫付家掌勺,那是不講信用。

    分魂法是一定要用,可若真的“不幸”遇到,兩個脾氣隨自己的女兒打起來,受傷了又該如何是好。

    娘倆都在為這件事犯愁,水正煜尋思尋思又問“你確定老人家是後天過生日嗎?”

    呂蕤不想理他,低頭冥思苦想對策。

    一壺茶喝完,晚霞散去,月亮東升。水晴柔掛上門簾,說“就用分魂法,我會手下留情。我想,她也會。我去睡覺了,明天還要收拾麵館呢。”

    呂蕤和水正煜卻都很擔心,女兒打起人來下手狠著呢,到時候看到不是她的她又怎會手下留情。

    聽到女兒關房門的聲音,呂蕤歎了口氣“晴柔今年可能不能在家裏過年了。”

    “這麽快,女兒多大了?”

    “你能不能不糊裏糊塗的?女兒過了年就十八了。”

    水正煜也歎了口氣。“早知道,再生一個兒子好了,娶了媳婦生個孩子陪著咱們,晴柔走了,咱兩個人多沒意思。”

    “你和我在一起沒意思嗎?”

    “還行……有意思,有意思。”

    水晴柔在麵館門上掛上了關門歇業的牌子,和夥計們一起收拾。

    過了一會,付老板帶著醬油鋪子的夥計們也來收拾,把要用到的食材也都拿來了,水晴柔幫著忙,心裏卻嘀咕這些東西可不像一百來個人能夠用的。

    水晴柔想了想,沒管住自己,對放下幾條活魚直起身子捶腰的付老板說“付老板,這些不能夠用吧。”

    “不夠嗎,夠了。”

    水晴柔也沒再多嘴,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

    她倒了杯茶給付老板,付老板剛喝了一口才咽下去,水晴柔就問“付老板,您是不是有什麽事忘了?”

    “對對對,是有事,你不提醒我都忘了。”

    在水晴柔滿懷期待的時候,付老板說“中午去我家,請你吃飯。”

    “還沒幫到您呢,怎麽好意思吃飯呢?”

    不談工錢,談吃飯。飯能當錢花嗎?

    “就這麽說定了,中午一定記得過去。”付老板看了看外麵,“這不就是中午了嗎,和我一起回去,你付大娘應該把飯做好了。”

    水晴柔隻好把嘴邊工錢的話咽了下去,摘下圍裙和付老板走了出去。

    晚上。

    “娘,您輕點,疼啊!”

    呂蕤邊給水晴柔的腰上藥邊皺眉,“這是怎麽弄的,中午就沒回來,到哪瘋去了?”

    嘴裏怒罵,手上還是輕輕的上藥,但水晴柔還是疼的齜牙咧嘴。

    “疼,你女兒細皮嫩肉的,會不會留疤?”水晴柔趴在那抽泣。

    “腰,又不是臉。就是臉上又能怎麽樣,你長得也不是特別出眾。”

    水晴柔抬起上半身,痛的“哎呦”,又趴下“有你這麽說自己女兒的嗎?”

    “你長得美若天仙,行不行?”

    “這還差不多。”

    “你自己相信嗎?誰讓你像你爹,要是像我就賽過天仙了。”

    這時,門外的水正煜問“我能進來了嗎?”

    水晴柔咧了下嘴“爹會不會聽到?”

    “聽到他能怎樣。”呂蕤放下水晴柔的衣服,蓋上白色蘭花鴨絨衾,“進來吧。”

    水正煜端著盆進來,關切的問道“晴柔,還疼嗎?”

    “還有點,比剛回來好多了。”

    呂蕤說“你還沒說是怎麽受的傷,以你的武功,誰能把你傷成這樣?”

    “還說呢,就是因為您不肯教我法術,我才把腰砸成這樣。”

    “我就知道一般人傷不到你。你武功很好了還用什麽法術?你爹不太會法術不也一樣率領千軍萬馬。”

    “爹有那麽大本事,也從來沒教過我。”

    呂蕤道“你爹沒教你,也沒耽誤你偷學。”

    “就是,偷學的比我教的還好呢。”

    “我困了。”

    呂蕤幫她側身躺著,讓她明天哪也不要去,水晴柔閉著眼睛嘟囔那樣做不孝不講信用,非去不可。呂蕤歎了口氣,和水正煜走了出去。水晴柔迷迷糊糊的聽到呂蕤說不到時候,嫁人,過年之類的話,連不成句子她也猜出大概。

    娘親和爹爹要把他們的看家本事當成嫁妝陪送給她嗎!

    偷學就對了,要不是她偷學成才,剛才都不一定能活著回來。

    其實她要是早點回來肯定能避免,但是她不放心,一直在麵館看著,又幫著搬桌子,忙完天都黑了,還陰天,冷颼颼的。她裹緊了衣裳往家走,忽然從遠處竄出來幾個地痞。

    水晴柔和地痞打,就好比老虎和螞蟻打,幾個人也不是她的對手。但是架不住地痞的地痞本性,偷偷使陰招,水晴柔都打算放過他們拍手走人了,卻沒躲過砸過來的石頭。硬生生的砸在她腰上。

    她瘦的能被風吹出蒼茫神界,沒傷到骨頭真是奇跡。

    但也是真疼啊,她前半夜根本睡不著,後半夜卻睡得極熟,早上一骨碌爬起來才想起來腰受了傷,扭了扭,竟然一點感覺都沒有。

    她不用猜也知道是娘親用了靈法妙術,要不不可能後半夜感到身上有光。

    呂蕤在廚房切菜,一邊洗米的水正煜突然說“還是不要用分魂法了。”

    “你女兒你還不了解嗎?不用能行?”

    飯畢。

    呂蕤最後一次問水晴柔要不要用分魂法,水晴柔閉眼睛點頭。

    但是現在和水晴柔打起來的水晴柔卻非常後悔。

    一個水晴柔去了麵館,另一個去了太家。

    本來見麵是不可能的事,但在麵館的水晴柔一不小心把糖全都弄灑了,她必須出去買。在太家的水晴柔嚐肉丸湯的時候發現缺一種香料,也出去買。

    這兩個水晴柔一個拿著勺子,一個拿著鍋鏟,在大街上不期而遇。對視一眼,便將對麵的水晴柔當成了眼中釘肉中刺,一言不合就動起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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