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柔，咱娘這幾天又給你療傷，又給你上藥，你早該醒了呀，為什麽你還是不醒？”

    晴柔你以為我不想醒？我巴不得馬上起來胖揍你一頓！我不是醒不過來嗎？

    “晴柔，一直以來，我對你都有偏見，因為，看不到，我就不相信你在努力，因為，沒看到我想看到的成績，我就覺得你很沒用。”

    晴柔哼！你終於說實話了！

    “因為不了解你，也就無法信任你，我總是用我的眼睛看你，所以一直不能看透你的心。”

    晴柔我的心？我自己知道就好了。

    “直到，那天，在晴閨裏，你昏迷中，還在心心念念法術口訣。直到，這次重傷，你意識模糊，可仍不忘了惦念修煉。”

    他輕輕的握起她的手，這場病，讓她廋了很多，纖纖玉手更像“雞爪子”，瘦若無骨，但摸起來依然光滑細膩，他輕柔的握著，用手指甲點她中指指尖，力度不輕不重。

    “我才明白，我一直在誤會你，誤會的很深。”

    晴柔說這些有什麽用？你應該多喊我兩聲，讓我馬上醒來，在我清醒的時候對我說。我才要決定，是不是應該原諒你。

    “可是，你為什麽不和我說呀！你可以解釋，你可以讓我相信你，不僅努力，也在拚命！”

    晴柔你不信任我，我說有甚麽用？千百次的解釋，不如一次實際行動。

    “我是帝君，在踏上位子那一刻，我就不屬於我，我心裏想的，也不該是自己。我必須心裏裝著百姓，我要為他們著想。我也不想讓你受苦，可我沒辦法。看你日複一日修煉，為記口訣整夜不睡，我心疼，可是，我不能說。我怕，我對你放鬆，你就會懈怠。”

    晴柔感覺到有什麽滾燙的東西滴落到自己手上，她的心猛顫了一下。

    “和你相處這三個月以來，我每天都在想，如果，你不是唯一的關鍵該多好。或者，能讓我替代你練功。哪怕，用我的命換你的命，用我的神魂換你的魂。真能如此，我定心甘情願。”

    晴柔嘴唇哆嗦，鼻子一抽一抽。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晴柔，你是不是一直都在恨我？所以，才不願原諒我，你不醒，就是想讓我一輩子對你愧疚。要怎樣，你才能原諒我呢？”

    說話的功夫，他把她每個手指都點完了，都留下了紅色的印痕。

    放下她的手，俊楠站起身，掀開袍子，慢慢跪下來，背影挺拔如鬆，臉上寫滿自責。

    “這樣，你能原諒我嗎？晴柔！”

    “晴柔，我求你了，你醒過來吧！”

    “柔兒，你快點醒過來吧！”

    晴柔這樣是怎樣，他在幹什麽？

    聽聲音，似乎比剛才低了。和她平視。

    那，他現在是……

    她忽然心跳個不停。

    可是忽然有淚擋住了她的眼睛，她能看，也不敢看，她不能看到，驕傲如他，在她麵前做出這樣的舉動。

    夜已深，她仍然昏迷。

    他仍然操持那個姿勢。

    沒有卑微，隻有愧疚。

    如果，她醒不來，他這輩子都不能原諒自己。

    他不能不承認，他已經，愛上了這個堅韌不拔，石頭縫裏小草一樣頑強的姑娘。

    晨曦，朝露。

    俊楠還在跪著。

    忽然，他腦袋裏靈光一閃。

    他應該告訴她，他的心意，她肯定不信，就會嚇醒，反駁他，大笑。

    “晴柔，柔兒，柔柔柔柔柔柔……”

    “揉揉？行呀，我胳膊痛，你給我揉揉吧。”晴柔未睜開眸子。

    俊楠嚇地站了起來，一下沒站穩，撲通一下撲到了她身上。

    晴柔痛的睜眼“東方俊楠，你是故意的！”

    “啊！笨丫頭，你能說話了？”他起來，又是捏她臉蛋，又是摸她頭發，一臉寵溺，歡喜，想哭。

    然而，笨丫頭不僅能說話，還能罵人！

    他卻是笑著聽完的，他的笨丫頭，又回來了，他很想，抱抱她，親親她。

    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

    “笨丫頭，你能醒來真是太好了。哇……”

    晴柔“是啊，我終於醒了，終於能睜眼，能說話，哇……”

    俊楠見她伸手，怔了怔，和她抱在一起，大哭。

    門外聽動靜的水正煜對正在吃瓜子的呂蕤擺手，呂蕤走了過來，聽屋子裏頭的哭聲，鼻子發酸“真是兩個小孩兒。”

    女兒昏迷好幾天，每天半夜疼醒，呂蕤也整夜睡不著，恨自己不能分擔，替代女兒受苦。女兒不醒，她做什麽都沒心思。

    “東方俊楠，你又占我便宜！”

    這一聲把呂蕤眼淚都嚇沒了，看水正煜“又？什麽是又？”

    “就是，以前還占過便宜。”

    “他好大膽子！不對呀，咱女兒哪會是讓他占了便宜的性格？”

    “女兒喜歡他吧。”

    呂蕤眼睛一瞪，更大了。

    俊楠當然是不知道晴柔知道他不小心摸上去的事，何況，隻是輕輕碰了一下，他死不承認，“我會占你便宜？看你，骨瘦如柴，摸著都硌手，跟個骨頭架子似的，我怎麽可能占你便宜？我看，你是做夢了吧？啊，我知道了，肯定是你愛上我了，在夢裏麵遐想出來的。”

    他無比驕傲的昂著頭，好像發現有女子愛慕他那般竊喜。

    “你知道，我這幾天的夢想是什麽嗎？”

    有意思，小丫頭忽然談夢想了。

    俊楠笑著“說來聽聽？”

    晴柔“就是，趕快好起來。”

    “我和爹娘也希望你趕快好起來。我們都快擔心死了，特別是咱爹咱娘，你再不醒，他們就要崩潰了。”

    “你知道，我好起來，第一件事是做什麽嗎？”

    俊楠搖頭。

    “啊啊啊！我要報仇！”

    “那件事，咱能過去嗎？當什麽都沒發生，行嗎？何況，你也摸了我，摸了好幾天，我也沒說什麽。我不就是不小心碰了你一下。那不是閉著眼睛嗎？總比看著你好多了吧。而且，你病著，我又能對你有什麽非分之想？”他又不是畜生，那樣的情況下，還惦記耍流氓。

    “這麽說，你後悔沒看了？”

    俊楠？！

    她又不講理了。

    “後悔什麽呀？看了才後悔呢！一把骨頭。”

    晴柔見他嫌棄的表情說完，噘嘴，而後小獅子一樣咆哮“啊啊啊！東方俊楠，你等著，我和你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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