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你爹怎麽還不回來？”呂蕤站在門口焦急地張望著。

    “我爹不是下田地了，要中午才能回來嗎？這才什麽時辰。”

    晴柔坐在小板凳上，麵前是三個竹筐，分別是背上有條紋的小雞崽，黑色的小鴨崽，稍大一些有幾隻昂著頭的粽色小鵝崽，都是毛茸茸的，特討人喜歡。

    晴柔把磨的細細的玉米糠，豆粕，拌成濕乎乎的倒進食槽裏，小鴨崽一擁而上，沾的一嘴都是，然後去旁邊喝水，回來接著吃，

    晴柔把一隻小鴨崽抓起來放在手上，輕輕撫摸，軟乎乎的觸感讓她微微笑起來。

    俊楠這時候剛買了蘆葦葉回來，正看到她拿著鴨崽的畫麵，陽光照在她和鴨崽身上，顯得柔軟又呆萌。

    他彎了彎唇，走進來，然後就聽晴柔很溫柔地說“多吃點啊，小飛鴨們，我可是等著做烤鴨呢！”

    小鴨子撲騰一下栽了下去，一下掉在了正在喝水的其他小鴨子身上，又掉進水中，撲騰撲騰爬出來抖了抖身子。

    俊楠那麽美好的畫麵，都被她一句話破壞了。

    呂蕤問俊楠“回來的時候看到你爹了嗎？”

    “沒看見。”

    “怎麽還不回來？一會要去看你外公，你外公本來就不喜歡他，這要是去晚了，他非挨呲兒不可。”

    “我爹人挺好的，對您也好，外公為什麽不喜歡他？”俊楠瞅了瞅蘆葦葉，琢磨這個包出來的叫粽子的東西是什麽樣子的。

    晴柔轉過身，連著板凳一起挪過來，“因為爹‘搶走’了外公的貼心小棉襖。將來，等你有了女兒，你也有可能討厭你的女婿。”

    俊楠如此說來，他是不是也會不討爹喜歡，因為，他每天都在正在尋思如何“搶走”晴柔這件小棉襖。

    這一想，冷汗都快出來了。

    “你怎麽了？”晴柔查看蘆葦葉有沒有蟲咬的印兒。

    “沒怎麽。”怕你爹不讓我和你在一起。

    不過，他應該擔心的是，她和不和他在一起才是。

    唉，也不知道，笨丫頭喜不喜歡他。

    他好想問問。

    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晴柔，晴柔眨眨眼睛“我臉上有東西？”

    “眼睛裏有。”

    “有什麽？”

    “有我。”

    “……”

    呂蕤嘖嘖，這孩子，當著嶽母的麵就和女兒打情罵俏呀！

    “你就買了蘆葦葉？”

    “啊。”

    “我不是讓你買糯米，還有金絲蜜棗，五花肉，葡萄幹什麽的嗎？你就買了葉子回來，我往裏麵包什麽呀？”

    “哦，我馬上再去買。”

    呂蕤等半天，也不見水正煜回來，坐下，握著晴柔的手，“晴柔啊，告訴娘，現在看俊楠是不是和以前不一樣了。”

    “嗯？沒不一樣啊。”

    “沒覺得有什麽變化？在你眼裏，在你心裏，他和以前沒區別？”

    “他比以前溫柔了，也有耐心，不再說我做飯不好吃了，有時候好像還特意討好我。”

    “然後呢。”

    “我覺得，他對我還真好，就像親哥哥一樣，我想認他做大哥，娘，你覺得這個主意怎麽樣？”

    “……”

    呂蕤不知道俊楠聽到這話會不會噴血！

    “娘，你想什麽呢？”

    “我在想俊楠會不會噴血。”

    “……君上的傷不是早就好了嗎？是不是這半個月和我上火著急又複發了？這個傻子，他也不告訴我。他病著呢，天兒又這麽熱，身體能吃得消嗎？不行，我也去。”

    晴柔說走就真的往外走，這時，俊楠回來了，站在門口，“我忘了拿錢。晴柔，你去我房間，把我枕頭下麵的錢袋拿來。”

    晴柔卻朝他跑過去，俊楠急忙抱住差點被門檻絆倒的她，晴柔嚇了一跳，但不忘自己站好，拍拍俊楠的臉“君上，你沒什麽事吧？不會吐血對吧？”

    “？”

    “是不是沒事，說話呀，不要讓我為你擔心。”

    “笨丫頭，我能有什麽事？去幫我拿銀子。”

    “沒事就好。”

    晴柔把銀子拿過來“你也不知道怎麽挑，蘆葦葉也有破的，我和你一起去。”

    他倆剛走，水正煜也回來了，買的茶，糕點，酒，水果。

    呂蕤邊把東西接過來，邊說“不用買這些東西，你人去就好了。”

    “不能不買，略表心意，娶你都沒拿彩禮，這麽多年都挺不好意思的，這次回去，再不拿點東西，嶽父還不把我打出去。”

    呂蕤輕笑“父君哪有你說的那麽嚇人！”

    “晚輩看長輩，拿東西理所當然。哎？兩個孩子呢？先去了？”

    “買米去了，要包粽子。”

    呂蕤臨走的時候，告訴神君初五回來，讓晴柔給父君包凡間的粽子給他品嚐。

    神君就惦記起來了，每天都要問問，今天是不是端午節。水神族沒有人知道端午節是什麽意思，更沒有人知道什麽是粽子。

    神醫覺得他神經了，還要給他看看病，昨天兩個人才你一句“糟老頭”，我一句“老東西”對罵完，不歡而散。當然，不超過十二個時辰就會和好。

    今天就是端午節了。不是說今天回來，怎麽快晌午了還不過來。

    神君在廚房裏準備飯菜，砂鍋煮著羊雜湯，往裏麵倒了點黃酒去膻味兒，又放了一個幹紅辣椒，蔥段，薑片，八角，香葉，桂皮，丁香，陳皮，花椒粒用紗布包好用湯勺按到湯裏。

    湯咕嘟嘟的滾著泡泡，有很多浮沫，神君十分耐心的撇出去，不一會又有了，他再往出撇。

    女婿喜歡吃羊雜湯，但很討厭膻味，他得保證羊雜湯鮮美可口。

    這邊羊雜湯煮著，神君又去那邊剝蝦，要做女兒愛吃的蝦餃。

    小心翼翼挑出蝦線，輕輕剁碎，用打散的雞蛋液抓勻，然後切了細細的蔥末和薑末放裏麵，又放了澱粉，輕輕攪拌，然後和麵。

    “父君，我們回來了。”

    神君聽到凝心玉的聲音，回頭，視線落在水正煜身上。

    水正煜有點怕神君，但他畢竟是久經沙場的大將軍，和神君行禮的時候表現地不卑不亢。

    神君笑著拍拍他的肩膀，“以後經常和心玉回來看我，我那些兒子，沒一個讓人省心。今年到現在，都挺太平的，你們不用擔心發生爭亂。晴柔，俊楠，你們也要經常回來陪陪我這老頭子知道嗎？”

    凝心玉鼻子一酸，走過來挽住神君的胳膊。

    晴柔目光落在神君手上，咧嘴“外公呀，我能不能拜托您一件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