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三歲的晴柔搬來一個小板凳，撲騰一下蹦上去，小板凳搖搖晃晃，她過會兒才站穩。挽起袖子，小胳膊是真細，不過很有力氣，兩碗白麵揉起來也很輕鬆。

    一個時辰之後。

    小晴柔把圓圓地千層餅端到客廳，圓嘟嘟的小臉溢滿開心地笑容“爹爹，娘親，這是晴柔烙的餅。嚐嚐好不好吃。”

    水正煜掰下一塊，吃了說“嗯！好吃呀，比你娘做的好吃多了。”

    想起前幾天吃呂蕤烙糊的餅，還一定要他吃完，水正煜就想哭呀！

    呂蕤瞪她一眼，也吃了一口，把小晴柔抱在懷裏，“晴柔烙餅最好吃了。麽！”

    小晴柔抹了下呂蕤親過的臉蛋，跳下去“我去拔幾顆生菜和紅蘿卜。”

    看著又瘦又小地女兒蹦蹦噠噠地出去，呂蕤十分憂愁地說“晴柔怎麽長得不像我呢？”

    “……”

    “她要是像我該是個多漂亮的小女孩兒呀！”

    “……”

    呂蕤看看水正煜，撇嘴“跟你一個模子刻出來似的。”

    “我的女兒當然像我。”水正煜非常驕傲。

    “她怎麽不像我呢？”

    “脾氣像你。”

    “全都像我就更好了。”

    水正煜世上哪有這麽好的事？

    “不過，晴柔是水神，她怎不懂法術？”

    “她是人神之子，故而隻有一半水神血脈，現在她和凡人沒有分別，當然不懂法術。”

    “不懂也沒關係，你可以教她。”

    “我不能教。”

    “為什麽？”

    “不要問為什麽，不能就是不能。”

    “為什麽不能就是不能？……不問了，不問了。”蕤蕤地眼神太可怕了。

    菜園裏什麽菜都有，綠油油一片，光是看著心情就好。

    晴柔蹲下來拔生菜，手剛挨上去，就看到一條肉乎乎正在啃菜葉的蟲子，她懵了一下，蟲子抬頭示威似的看看她，低頭接著啃。

    蟲，蟲子！

    媽呀！好可怕！

    晴柔也不拔了，邁著小短腿往屋裏跑，大哭“生菜葉上麵有蟲子！晴柔害怕！”

    呂蕤把她抱起來“不怕，一會娘親去把它踩死，讓它嚇我女兒。”

    水正煜問她“多大的蟲子？”

    晴柔邊比劃手邊哆嗦“這……這麽長。”

    水正煜大笑“你比劃有什麽好害怕的？”他學女兒的樣子，“還這……這麽長。哈哈……”

    呂蕤瞪他一眼，也忍不住笑起來。

    晴柔“……哇啊……”

    二

    “娘親，晴柔想學法術。”

    某個冬日的午後，隻有七歲的晴柔和呂蕤在家，晴柔把菜燉好了，洗了手跑到正廳問悠哉悠哉吃瓜子地呂蕤。

    呂蕤和每次女兒提這個要求一樣搖頭“不行。”

    “為什麽呀？”

    小晴柔伸出七個手指頭“我七歲了，為什麽還是不能學法術？”

    “我什麽時候說過你七歲就能學法術？”

    “……”確實沒說過。

    小晴柔扁扁嘴“八歲？”她又伸出一個手指頭。見呂蕤搖頭，把還有兩個彎曲的手指頭也伸開了，試探著問“那，十歲？”

    “那也不行。”

    “哼！娘親不愛我！”小晴柔噘嘴。

    呂蕤微笑“娘親怎麽會不愛我的寶貝女兒呢？隻是……唉！有些事你長大娘親才能告訴你呀。”

    “爹爹說，學本事要從小開始，長大就學不會了。”

    “是他讓你和我學法術的？”

    “不是，是我自己想學。”

    呂蕤要是的話，看我怎麽教訓他！

    “娘，你不是想打我吧？”娘親的表情好可怕，

    呂蕤立刻換上了笑容“娘怎麽會打你呢，娘是想告訴你，其實，娘早就忘了法術是什麽了。所以，娘教不了你。”

    “娘親騙人！晴柔才不信呢！”

    “水晴柔！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背著我偷偷和你爹學武功。一個小女孩，整天武刀弄棒的成何體統！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計較，你居然還想學法術，我看你這孩子真是得寸進尺！再提一句試試！”呂蕤翻臉很快，讓人猝不及防。

    更別說是才七歲的小娃娃，小晴柔哇的一聲哭了，哭地特別委屈，她不就是偷學武功，想學法術，怎麽了呀？

    不服，非常不服！

    呂蕤任由她哭，像沒聽到似的吃瓜子。

    小晴柔哭著哭著覺得沒意思，聞著瓜子的香味，坐在呂蕤旁邊的凳子上“我也想吃瓜子。”

    呂蕤扒了一個給她，看她吃了，忍住笑“好吃嗎？”

    “好吃！還要。”

    三

    又是一轉眼，晴柔十三歲了。

    去年年底就開始張羅，總算在今年初夏開了麵館，一直到此時初秋生意都非常好。

    晴柔的廚藝真的沒人能比。

    之前還不明白為什麽叫“麵館”，吃到她做的麵食才知道，真是名副其實啊！

    蒸饅頭蓬鬆柔軟，香甜可口。

    煮水餃皮薄餡大，葷餡素餡都非常美味。

    炸菓子外酥裏嫩，搭配豆腐腦或者豆漿都非常順口。

    不管什麽類型的麵食，晴柔做起來都能手到擒來。

    不止麵食，晴柔燜飯也是一絕，顆粒分明，如珍珠一般，老遠就能聞到香味。

    做菜也是，任何菜都做的有模有樣，有的老廚師不信，都來品嚐，品嚐完都讚不絕口。

    而且，她是無師自通。

    天生的。

    氣人吧？

    她廚藝精湛，每天的客人絡繹不絕，人族，仙族，神族，妖族都慕名而來，把她的本事傳遍了整個蒼茫神界。

    當真是大名遠揚。

    別人家的酒館都不讓客人進廚房，晴柔麵館隨便。晴柔就是讓大家知道，廚房的環境衛生絕對沒問題。

    客人們也都能信得過。

    當然，也不乏好奇之人。

    那人去麵館看了看，竟然沒有水。

    他疑惑地走了出來，坐下，過會兒驚訝地晴柔把主食和菜都拿了上來。

    “客觀請慢用。”

    “這！”

    晴柔眨眨眼睛“有什麽問題嗎？”

    客人搖頭“沒什麽問題。”

    晴柔微微笑“有事喊我。”

    “嗯，好。”

    晴柔抿抿唇，到麵板後麵揉麵去了。

    一會要做冰花煎餃。

    客人沒有水怎麽做飯呢？做飯的水是從哪來的呢？

    揉麵的晴柔他在疑惑什麽？讓她想想。他剛才去廚房了，出去之後，她就從後門出去打水，然後做完菜拿上桌。

    咦？她還是不明白他到底疑惑什麽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