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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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質問
隔壁謝家一直賴在宅子裏,完全沒有要搬走的意思。小說姚氏已經不止一次打發人遞信過去了,各種明示暗示,都是在問他們打算幾時遷居,好空出宅子來,讓新任主人永嘉侯一家搬進去。
就比如前兒的宴席,論理是沒必要給守孝中的謝家送帖子的,但姚氏愣是打著鄰居的借口送了,其實就是在暗示謝家人:永嘉侯得了爵位和賜宅,如今賀喜的宴席就要擺了,接下來就該搬進新宅子了吧接到帖子的謝家人不管是來還是不來,都不可能裝傻說自己完全不知道宅子已經有了新主人。更何況,姚氏與謝家做了多年鄰居,對謝家大奶奶的習性頗為了解,還特地囑咐了送帖子過去的婆子,將皇上賜宅給永嘉侯秦柏的事翻來覆去地說了。話說到這個份上,若謝家人還要裝傻,那就是明著看不起承恩侯府了。
可謝家人既沒有出席在宴席上,也沒有送賀禮,連聲道賀都沒提,聽完送帖子的婆子說話,收下帖子,就把人打發走了,連賞封都沒給。姚氏是又好氣,又好笑,想著事情沒辦成,臉上有些下不來,也沒公開表示些什麽。她得先把宴席和龍舟賽的事給忙完了,有空閑才能騰出手來處理謝家的事呢。
不過她還是通過百靈,把情況跟牛氏透露了一下,免得三房誤會她對事情不上心。
牛氏將姚氏的話告訴了秦柏與秦含真,有些不解地道:我是不知道這京城裏的官宦人家都是什麽規矩,但事情都到了這個份上,謝家怎麽還要賴著不走呢他們如今沒權沒勢的,也沒個底氣,宅子又不是他們的,皇上都下旨了,他們還要裝傻,這是仗著皇上不會罰他們
秦柏淡淡地道:我不認得謝老尚書,也不知他家門風。但觀他兒孫行事,不象是個明白人。即使謝老尚書曾經顯赫一時,門生故舊眾多,也沒有霸占著禦賜的宅子不肯走的道理。滿朝文武得皇上賜宅的人多了去了,誰也沒他家這般胡鬧。若他家開了這個頭,往後家家都仿效起來,皇家威嚴何在興許是謝老尚書在時,謝家風光太久了,如今不過才過去了三年,謝家人以為還是從前呢。
秦含真問他:祖父,那我們怎麽辦讓長房去想辦法,叫謝家人搬走嗎
秦柏笑笑:既然已經托了長房,自然不可能再轉托別人的。且瞧著吧。若謝家人執迷不悟,自有人去治他們。況且,謝老尚書既然曾經官至一部尚書,自然有無數同僚下屬親友故交門生,這些人不會眼睜睜看著謝家人犯糊塗的。宅子的事遲早能解決。
秦含真聽了,也放下心來。
倒是牛氏有些忍不住嘀咕:事情真有這麽容易麽我那日聽許二夫人說,這謝家之所以賴著不肯搬走,就是想打著尚書府的名號,給自家兒女尋門好親事,因此不肯回鄉守孝。說實在的,為人父母的心,我也不是不明白。可謝家那兩口子也太過分了聽說有謝老尚書的門生,如今已經做了個官的,好象是個知州還是同知來著,知道謝家大爺大奶奶為兒女的婚事犯愁,偏又因為身在孝期,沒法給孩子說親,就主動提出要把家裏的閨女嫁過去。他這閨女也是嫡出的,不過不是長女,才貌也算不錯了。雖說這個門生官位有些低,但好歹也是進士出身的正經官身,謝家大爺不過是個老童生,連秀才都不是,他兒子若能娶到這等家世的媳婦,已經是走運。可謝家兩口子就是看不上,挑剔人家姑娘一圈,說的話那叫一個難聽,氣得人家老子直接走人了。謝家人莫不是覺得自個兒還是尚書府第,一心要從那些一等人家裏挑媳婦女婿這不是做夢麽既然有這麽高的心氣兒,怎的就沒在謝老尚書在世時把兒子的婚事定下來呢
秦柏聽得直皺眉,若謝家人是這等作風,那還真是要遠著些的好。
秦含真隻當聽了個八卦,跟著祖母牛氏一道吐嘈幾句謝家人,眼見著祖父祖母都露出了困意,知道二老是倦了,要睡午覺,連忙乖巧地起身告退,打算回明月塢休息了。
路過東廂房的時候,秦含真特地往裏張望了幾眼,見趙陌還沒回來,心裏略有些失望。
回到明月塢,秦錦華已經睡下了,幾個丫頭正坐在廊下,有的占據了長椅打盹,有的在低頭做針線,也有人搖著扇子低聲說話。瞧見秦含真回來,幾個大丫頭都起了身,隻有描夏略慢了兩拍。秦含真笑著衝她們擺擺手,示意她們自便,就回屋去了。
回屋後第一件事就是換衣裳,順便叫青杏打了盆水來,沾濕帕子擦擦背上的汗。這大熱的天實在讓人有些受不了,秦含真覺得自己有必要弄把陽傘什麽的,至不濟也要來一把可以遮陽的大葵扇
簡單梳洗過,秦含真就往羅漢床上一躺,有一下沒一下地搖著扇子,很快就沉沉睡過去。
夏青往香爐裏抓了兩把香,又將爐蓋蓋好,小聲叮囑蓮實守在秦含真床邊,拿著拂塵趕蚊蟲,別讓它們擾了姑娘的睡眠。
青杏將秦含真的首飾歸置好,回頭就迎麵遇上了夏青,後者衝她使了個眼色,她麵露疑惑,卻心領神會地點點頭,跟著夏青出了屋子。
夏青領著青杏來到院中的小涼亭處,示意原本坐在裏頭納涼的婆子們離得遠遠地,自個兒拉了青杏坐下,擺出一副要詳談的模樣。
青杏瞧見附近二十尺內都沒了人影,挑了挑眉,小聲問:姐姐這是要做什麽難不成是有私房密話要與我說她掩口笑著打趣了一句。
夏青一臉的沮喪:好妹妹,你就別打趣我了。我正心煩呢,不知該如何是好。
青杏收了笑,正色道:姐姐眼下跟我提起,可見是要跟我商量了我不敢打包票,但隻要姐姐要做的事不會礙著姑娘,我是絕不會多嘴的。而姐姐要做的事若是不違規矩,我也樂得幫姐姐一把。
夏青好笑地推了她一記:胡說什麽呢你以為我要你辦什麽事呀
青杏抿嘴笑了笑,便正色問她:出什麽事了想了想,早上姐姐還不曾發過愁呢,也就是午飯時,你隨姑娘去了一趟枯榮堂,回來就是這副模樣了。莫非姐姐的煩惱,跟今兒府裏來的客有關係
夏青歎了口氣:可不是有關係麽你可知道今兒鸚哥姐姐來到我們院裏時,囑咐了我什麽見青杏搖頭,她就把聲量壓得更低了些,她囑咐我,要照著許家大公子平日的喜好,把姑娘妝扮好了。你聽聽這是什麽話為什麽要照著許大公子的喜好妝扮姑娘難不成是想讓許大公子瞧了我們姑娘喜歡可親戚之間,不是這個道理,除非是兩家有別的想頭。因此我問鸚哥姐姐,我們老爺太太可知情她說我們姑娘如今年紀還小,不是提這等事的時候,可夫人早有此意。她還叫我安心,許大公子家世相貌才學性情樣樣都好,並不會辱沒了姑娘
她話還未說完,青杏已經陰沉了臉:姐姐當時就該罵回去才是這叫什麽話咱們家是什麽人家姑娘才多大任憑夫人如何想,她也是長房的夫人,跟我們三房什麽相幹我們姑娘有父親,有祖父祖母,還用得著一個隔房的長輩替她操這個心夫人是不是太閑了
夏青嚇了一跳,連忙噓了幾聲,生怕叫旁人聽了她的話去。
青杏卻不在乎:這有什麽好怕的鬧出來看丟臉的是誰說完了,她又盯住夏青,我說呢,平日裏姐姐妝扮姑娘時,也不曾象今天這般鄭重,又是衣裳,又是首飾的,還要帶上玉香囊。原來姐姐是照著鸚哥的話做了,隻是姐姐如今可不是鬆風堂的人,你侍候著姑娘,怎能聽別人的話來擺布姑娘
夏青自知理虧,紅著臉低了頭:我也知道不對,可是當時鸚哥催得急,我想著不過就是見個麵罷了,又能有什麽姑娘才多大呢夫人要開這個口,也要看老爺太太和四爺答不答應,因此我就給姑娘準備了首飾和香囊她頓了一頓,衣裳的事,隻是巧合。姑娘如今守著孝,穿的也都是顏色素淡的衣裳,誰知道會正好跟許家姑娘們的合上了。但如今穿著一樣料子衣裳的人也多,前兒宴席上就有好幾位,哪怕是用的香料,也都是合府皆有的。我想著今日這一回就算了,回頭問明了姑娘,以後再不如此便是。可是
青杏冷聲道:可是你不敢問姑娘,也不敢稟報老爺太太,是不是姐姐這是想讓我去傳個話,好問明白了老爺太太的意思
夏青抿著唇,覺得有些難堪了:這樣的事,我是長房過來的,哪裏敢跟姑娘說呢況且姑娘年紀還小,本來也不該過問這等事,自然還是要請三房的長輩們做主的。不是老爺太太,就是四爺,哪怕是吳舅爺呢。好妹妹,我知道你生我的氣,我也是沒法子。我心裏知道自己是三房的人,可是我還有老子娘在別人手底下過活呢
loeva說
各位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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