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大手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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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通燕揚的話之後,林素馨臉色白的難看至極。倒不是因為林素馨膽小,她經營博愛醫院這麽多年,早就看慣了醫院裏麵的生離死別,對於死亡已經不是那麽在乎了。
可是對於死亡不在乎,不代表可以無視別人的死亡。尤其是當這個數字上升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如果隻看文件,大多數人根本沒有感受,可是當一個一個鮮活的生命在你麵前消失,那種心理打擊絕對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更何況,你還知道,他們一定會死。
看著一個又一個的病人將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但是你卻知道,他們中必然會有相當的比例死去,可能今天跟你打招呼明天你就得親手送他去死,這樣的場景足以讓正常人崩潰。
幸好,在生死邊緣幾經磨練的燕揚已經不是剛出鎮子的懵懂少年了。他經曆了這麽多的事情之後,已經成長為一個極為可靠的成熟男人,而這樣的人就是解決這種事情最好的人選。
“現在的辦法,”燕揚沉思良久之後終於開口,“隻有盡力找到更多的針灸高手,然後幫助病人進入假死狀態,隻有這樣才能避免大規模傷亡的局麵出現。”
這次用藥之後,不僅要擔心病人撐不到藥效發作,更要考慮病人能不能支撐那種劇烈的痛苦。要知道,人腦可是最神秘的器官,一點點損傷就會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
“你說的沒錯。等下我們就去找李慕言,看看能不能讓大會分派懂得針灸的人給我們。”李慕言是這次大會的主持人,所有的資源和人手全部都是他在調配。
“不能去找李慕言。”燕揚搖搖頭說道:“如果是昨天的話,這樣做還可以。可是現在我已經跟李慕言撕破了臉皮,再去找他的話,無疑是引狼入室。”
昨天因為楊安安與會資格的事情,燕揚第二次戲耍了李慕言。現在的李慕言正愁找不到機會整治燕揚,如果這時候去找他的話,根本就是將整治自己的機會送給了李慕言。
“可是如果不這樣做的話,那我們的實驗會出現非常大的傷亡。”林素馨的臉色非常難看,很明顯她也想到了為什麽不能去找李慕言。可是卻又不能見死不救。
現在事情陷入了兩難的局麵,如果去找李慕言的話,李慕言肯定會借著這個機會狠狠的整治燕揚一番;如果不去找他的話,實驗目標就會成批的死亡。這兩種局麵都對燕揚不利。
“我想,我應該可以幫得上忙。”一個怯怯的聲音在一邊響起。“我之前在國內的時候學過針灸,技術還算可以。說不定可以助大家度過這次難關。”
燕揚抬頭看去,楊安安的目光正看著自己。燕揚一愣,隨後想到,自己在天上人間的時候摸過楊安安的手,上麵有針灸高手才能練出來的繭子,自己怎麽把她給忘了呢!
僅僅是高興了一下,燕揚便又搖了搖頭,“沒用。我們的人手太少了。那麽多的實驗目標如果隻靠我們三個人的話,就算把我們累死也絕對忙不過來的。”
剛才林素馨說這次的實驗目標有五百人,如果隻是自己這三個人的話,平均每一個人都要負擔一百六十多個病人。這麽多的人,不用說針灸,就是全紮一遍也要很長時間。
“要不然我給我爸爸打電話,讓他支援一點人手過來。他手下的精英不少,雖然能調過來可能不多,但是十幾個應該還是有的。”林素馨躊躇了一會說道。
林擎天現在掌握著極多的醫療資源,如果林素馨開口的話,林擎天一定會幫她。隻是林擎天那邊的空閑人手也不會很多。十幾個已經是竭盡全力的結果了。
“不行,就算再多十幾個人也隻是杯水車薪而已。更何況,以你父親的性格,他一定會以醫院的病人為重,根本不會抽調任何一個針灸高手來給我們用的。”
“那要怎麽辦?既不能去找李慕言幫忙,又沒有其他的辦法可以實行。難道我們得眼睜睜地看著那些實驗目標死在我們眼前嗎?”林素馨皺著眉頭低聲吼道。
“那樣當然不行。我們再想想吧!如果實在不行,我去找李慕言就是。”燕揚長出一口氣,現在能夠真正實行的辦法,也就隻有這一個了。
“可是你不要忘記你跟李慕言之間可是有過過節的。你這樣直接找上門去,李慕言真的會幫你嗎?就算他肯定答應,也一定藏著什麽不為人知的歹心。”
“沒關係,我應該可以說動李慕言。至於他想要害我,那是以後的事情了。咱們還是先把眼前的問題解決了再說。”燕揚思考了一會,堅定地說道。
“這怎麽可以呢?”林素馨急忙說道:“說不定李慕言會趁著這次實驗害你的。他現在正在氣頭上,如果害你的話,不僅能夠消除李慕白的外援,還能樹立他的威風。”
“你是不相信我的能力嗎?要不要,你親自試一試啊?”下定了決心的燕揚開朗了許多,甚至可以用這種語帶雙關的話來調戲林素馨。這可是他最喜歡幹的事情。
被燕揚這麽一調戲,林素馨皺眉說道:“還是讓李慕言好好的坑你一次好了。不然的話,你這個壞毛病我看一輩子都改不了!也是時候該給你個教訓了!”
聽到林素馨這麽說,燕揚知道她不會再組織自己了,於是笑著問道:“既然下個星期就要進行試驗,那麽現在這五百個病人的病曆都應該送過來了吧?”
了解病人的情況是一個醫生應該做的最基本的事情。就算是實驗,也應該把這些病人的病曆全部都送過來。可是到目前為止,燕揚還沒有看到一份病曆。
“沒有病曆。”林素馨搖搖頭說道。這下燕揚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如果連病曆都沒有的話,自己怎麽才能對症下藥?難道讓自己給這些病人開一份藥,隨後任他們自生自滅?
“是不是又是李慕言在從中搞鬼?如果是的話,那我就兩筆賬一起跟他算好了。”燕揚很快就想到,能夠在這裏給自己背後下絆子的人,除了李慕言幾乎沒有別的人了。
“這倒不是李慕言在搞鬼。”林素馨否認了燕揚的想法,“李慕言還沒有這麽大的能力。其實不隻是你,所有在第二階段做實驗的醫生,都沒有病人的病曆。”
這下燕揚有些搞不懂了,“這是怎麽回事?如果沒有病曆的話,難道還要等他們一個一個做檢查,隨後再慢慢治療?這樣也實在有點浪費時間了吧?怪不得研討會要開半年。”
“當然不是現做檢查。其實下個星期送過來的病人,不止病曆,連名字都沒有。隻有一個編號。等到這些病人到了醫院之後,大會就不會再管,任由醫生自己發揮。”
“這還能怎麽發揮?當然是先給他們做檢查,不然隨便給他們開藥嗎?”燕揚臉上帶著不屑的笑意說道:“大會也真是摳門,連份病曆都舍不得給。”
“這倒不是大會摳門。”林素馨分辯道:“每次送過來的病人都會按照編號分好。比如我們這次,從一號到二百號是早期病人;二百零一號到四百號是中期病人,剩下的是重症。”
“就算是這樣也得給病曆啊!”燕揚不服地說道:“誰知道這五百個病人裏麵有沒有過敏的,或者有其他並發症的。你也是學醫的,知道一點並發症可能就會要了病人的命。”
“這個你放心。所有的病人都是大會精挑細選出來的。保證除了實驗所用的病症之外,沒有任何的並發症,至於過敏也會在送進來之前進行皮試。你隻要安心實驗就好。”
聽到組委會竟然考慮的這麽周全,燕揚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好。不過大會這麽廢心勞神,恐怕就是想看看這些藥到底有沒有效果,隻要有效果,那麽這些事情就都有了回報。
“那這些病人進來之後住在那裏?由誰照看?總不能都是我們這些做實驗的人來照顧他們吧?”燕揚想了半天之後,心中還是有些不服氣,於是再次問道。
“大會在多勒建了二十四座醫院,每間醫院裏麵都隻負責一個實驗。每一個病人大會都會配置兩個護士。在實驗期間,這些護士全部都隻聽從實驗者的命令。”
這次燕揚真的被大會的手筆嚇到了。不用說那二十四棟做醫院的大樓,就是那些護士的費用就是一筆不菲的資金。自己的實驗五百個病人,就要配一千護士。更何況還有別的實驗。
一邊的楊安安輕聲說道:“我們要配備一千名護士,一個護士按照兩千工資來算的話,一個月就要支出兩百萬。這次的第二階段總共有二十一個項目,如果都是我們這個標準的話,這段時間裏麵光是護士的工資就要支出四千兩百萬!好龐大的一筆數字。”
“如果再加上醫院的設備,製藥的原料和基本的病房,這筆錢至少也要兩億左右。”燕揚在一邊補充道:“兩億,怪不得會有這麽多人想要參加這個大會呢!”
接著燕揚說道:“素馨,要是我給你兩億的話,你能不能給我做牛做馬啊?”很明顯,在經曆過最初的震撼之後,燕揚自由散漫,無拘無束的性格又忍耐不住了。
林素馨白了燕揚一眼,冷笑著說道:“燕揚,我要是給你兩億的話,你能不能把葉姿送給我做女傭?你要是答應的話,我現在就給我爸打電話,讓他給你轉賬。”
聽到林素馨的話,燕揚頓時尷尬不已。原本隻是想要在林素馨麵前沾點便宜。沒想到林素馨跟燕揚相處了這麽長時間之後,臉皮也練了出來,立刻反將燕揚一軍。
最後燕揚訕訕地說道:“算了。要是葉姿知道我把她賣了,她一定會把我給生吃了的!為了我的小命,這筆錢還是留在你爸爸那裏吧!”
見到燕揚吃癟,林素馨心中高興極了。這個小混蛋之前老是油腔滑調地沾自己的便宜,現在自己總算是扳回一局了。
正在林素馨高興的時候,燕揚眉頭一皺,口中喃喃說道:“不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