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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揚的話語非常決絕，讓林素馨大吃一驚。倒不是因為她想幫助喬納森，而是她覺得，燕揚對喬納森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惡感，這種惡感直接導致喬納森在這場競爭中占不到便宜。

    想到這裏，林素馨皺眉說道：“雖然說今天晚上喬納森的態度有些惡劣，但是也不至於讓你惱怒到這種程度吧？難道你之前就見過他，而且你們兩個之間還發生過什麽齷齪？”

    “當然沒有。”燕揚搖搖頭說道：“我今天晚上是第一次跟喬納森見麵。更何況，以前就算我見過他，那時候身份天差地別，他也不會對我高看一眼，哪裏會有什麽齷齪呢？”

    一邊說著，燕揚一邊看了一眼林素馨，用嘴巴輕輕的向前努了一下。林素馨順著方向看過去，隻見前麵的司機正開著車。林素馨瞬間明白，這是燕揚怕司機是喬納森的人。

    今天晚上的車是邁克派過來的，那麽這個司機也很有可能是他們的人。燕揚肯定是有什麽話不能當著他的麵說，所以才會用這種方式讓自己明白，有些話還是要保密一點好。

    “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你們兩個之間有什麽事情呢！”林素馨領會了燕揚的意思，不著痕跡地轉變了話題，“沒有就最好，不然的話，我們的實驗恐怕就不好繼續進行了。”

    “沒關係，實驗隻要開始就沒有問題了。明天再有一天的話，那些重症病人基本上就都可以做完手術了。剩下的早期和中期病人，減小劑量服用藥物就行，不用做手術了。”

    兩個人的話題從南格爾總公司的身上悄悄轉移到了實驗，前麵的司機似乎一無所覺，隻是靜靜地看著車。整個過程中，沒有一點焦急，好像燕揚說的話題他根本不感興一樣。

    回到酒店之後，燕揚和林素馨這才放心下來。林素馨連忙問道：“剛才車上有人不方便說話，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為什麽會這麽厭煩喬納森，甚至於連生意都不想跟他談？”

    厭煩一個人很正常，人人都有討厭的人。比如燕揚討厭韓瑞雪，林素馨討厭餘啟陽，楊安安討厭李慕言。但是作為一個實驗的負責人，這種私人情感是絕對不能帶到工作裏麵的。

    因為燕揚的工作職責是將藥方盡量賣出一個最高價格，也就是說，誰出價高，藥物配方就是誰的。他是來做生意，不是來選擇道德君子。既然做生意，那就要在商言商才對。

    “沒錯，我們是來做生意的不假。”燕揚給自己和林素馨一人倒了杯水，“但是，做生意我也隻會跟有底線的人合作。毫無疑問，類似喬納森這樣的人根本不存在底線。”

    “你是說喬納森為了錢，什麽都能夠做出來？”林素馨將水放到了桌上，皺眉看著燕揚，“不過從今天晚上的事情來看，這個人暴躁激進，控製欲極強，倒像是個不擇手段的人。”

    “我當然不是從今天晚上的事情看出來的。事實上，僅憑一麵之緣，我是不敢這麽確定，喬納森是那種不擇手段的人。畢竟，人是多變的。或許他等了好久，所以對我的感覺不太好。”

    “那你是從什麽地方看出來的呢？”林素馨雙眼看著水杯，搖頭說道：“我們之前根本沒有跟喬納森進行過接觸。今天晚上是第一次見麵，你就算拒絕，也不用這麽直接吧？”

    這是林素馨最為迷惑的事情。合作兩方談不攏是極為常見的事情，但是很少有人一上來就像燕揚一樣，把話說的這麽死。如果燕揚真的是第一次見喬納森，那麽他要留有餘地才行。

    “因為邁克。”燕揚給了林素馨一個毫無關聯的答案，“如果不是邁克的話，我不會拒絕的那麽直接，甚至毫不猶豫地在喬納森的麵子上踩一腳。我做的這一切，起因都是邁克。”

    “邁克？怎麽會是他呢？他不是跟喬納森是一起的嗎？”林素馨怎麽都沒想到會是邁克的原因，“難道說，邁克想要獨吞功勞，所以跟你提前商量好了，要你狠狠打擊一下喬納森？”

    “當然不是這樣，邁克雖然跟我們關係不錯，但是還沒有好到讓我為他這麽做的地步。”燕揚冷靜地說道：“之所以我會這麽不給喬納森麵子，完全是因為邁克之前做的事情。”

    “邁克之前做的事情？”林素馨的腦中飛快地回想著這些日子以來，邁克做過的事情，哪一件可能觸怒燕揚，“你是說，在實驗還沒開始之前，病人的病情急劇惡化的那件事情？”

    “沒錯。”燕揚雙目中有一股明顯的怒氣，“就是這件事。從今天晚上邁克的表現來看，這件事情很有可能是兩人合謀，所以我才會這麽不給喬納森麵子。因為這樣的人不要麵子。”

    對於一個利益至上的人來說，有沒有麵子無所謂，畢竟麵子又不值錢。最重要的是，自己能夠在損失麵子之後，拿到多少利益。這才是這些利益至上者最為關心的事情。

    隻要你有足夠的利益給他，那麽不用說你不給他麵子，他自己就會把自己的臉撕下來，扔在地上狠狠地踩上幾腳。為的隻不過是能夠讓你更加的開心一點，讓他自己有更大的利益。

    “這麽說來，那件事情其實在你心中一直是個心結了？”林素馨淡笑著問道燕揚。她以為燕揚已經將這件事情給忘記了，“也正因為如此，所以你才不想將藥方交給他們？”

    “沒錯。我不想我的藥物配方落在一個隻知道賺錢的人手中。從邁克的表現來看，他們根本就不在乎病人的性命，他們心中唯一關心的事情，就是自己有沒有足夠的錢賺。”

    “原來是這樣，真沒有看出來，你還有一顆懸壺濟世的心呢！”林素馨笑著對燕揚說道：“我一直以為，你的格局不會有多大。但是現在看來，這件事情卻是我看錯了。”

    “你現在才知道？”燕揚哼了一聲，嘴角帶著冷笑說道：“我可是心懷天下的人！你現在知道錯了吧？還不趕快臣服在我的白大褂之下？要是再晚一點的話，就輪不到你了！”

    “晚了就晚了吧！”林素馨對於燕揚的玩笑已經是無可奈何，所以她隻能退避三舍，“既然已經晚了，那我還是早點回去睡覺吧！今天晚上陪你演了一晚上的戲，累死我了。”

    見到林素馨毫不猶豫地離開，燕揚連忙說道：“你別走啊！我再給你個機會！快點，隻要你回來，我就可以接受你的！”隻可惜林素馨置若罔聞，加快速度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第二天一大早，仍舊是邁克過來接的燕揚和實驗助手們。他們兩個談笑風生，好像昨天晚上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燕揚沒有對邁克表示出厭惡；邁克也沒有覺得燕揚高傲。

    來到醫院之後，實驗助手回到病房，燕揚則親自去病房看了昨天手術之後的病人，所有的病人都沒有出現異常現象，這讓燕揚放下心來。接著他就將關衍等人都叫到了休息室裏麵。

    “現在所有做過手術的病人情況都非常穩定。”燕揚手中轉著筆說道：“我決定，今天上午和下午給你們一人安排一台手術，爭取在明天重症病人全部做完。你們覺得怎麽樣？”

    “沒問題。”首先回答的人就是關衍，“今天之內完成也不是什麽問題。大不了我們加一下班而已。”其他的醫生也紛紛點頭說道：“關醫生說的沒錯，這個不是什麽問題。”

    對於這些前來支援燕揚的醫生來說，一天做兩台手術真不是什麽問題。他們都是方書記從各大醫院裏麵抽調出來的精英。之前一天三四台的手術都是家常便飯，更何況兩台。

    更何況，燕揚的手術其實很簡單，隻要看住病人不要出現劇烈掙紮就可以了。如果運氣好的話，隻要在旁邊站上一會，那麽這台手術就可以結束，壓力很小，精神也不用太緊張。

    所以，關衍才會答應下來。因為這台手術其實並沒有多大的難度。昨天回去之後，醫生之間相互交流，都覺得昨天的手術非常簡單，不像是一個世界級醫學難題應該有的難度。

    “好，既然大家都覺得沒有壓力，那就最好了。”燕揚點點頭說道：“明天做完手術後，任務就會輕鬆很多，隻要將藥物劑量減小給病人服用就可以了。大家要注意的就是，病人出現的術後症狀，還有就是可能出現的病情惡化情況。所以，我們後麵也不能掉以輕心。”

    減小劑量給中期和早期病人服用，原本就在燕揚的計劃之中。至於偷竊藥品樣本，則是不可能的事情。給病人的藥物都是有著嚴格控製的，絕對不會出現丟失的情況。

    在這樣的情況下，燕揚擔心喬納森和邁克會鋌而走險，再次用苯胺多明刺激病人的病情。所以才會盯住這些醫生，一定要隨時注意病人的惡化情況，一旦有變，立刻通知自己手術。

    聽到燕揚的話，關衍點頭說道：“燕揚你放心吧！我們都是在醫院裏麵十幾年的老醫生，這點事情不會有什麽紕漏的。要是你沒有什麽事情的話，那我們就先下去準備了。”

    燕揚點頭笑著讓他們都去做準備，隨後關衍帶著十九名實驗助手從休息室裏麵離開。等到他們走後，坐在對麵的林素馨皺眉看著燕揚說道：“你是不是準備將藥物配方出手了？”

    剛才林素馨從燕揚的話裏麵聽出，他是在防備著有人暗中下手，所以提前做好準備。如果燕揚不準備將藥物配方短時間出手的話，那完全沒有必要做這樣的安排。

    “沒錯。”燕揚點點頭說道：“經過昨天晚上的事情，我決定還是盡早出手，否則盯上它的人越來越多，對我們也不是一件什麽好事。還不如盡早讓他們熄了這個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