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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燕揚的話，戈夫曼反而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然後有些不解地問道：“既然已經成為過去式，那麽東西不放在倉庫放在那裏？再說，這間倉庫也是因為研究室廢置不用改成的。”

    “怎麽會這樣？”戈夫曼的回答讓燕揚很吃驚。在燕揚之前的想象中，研究室這樣高大上的地方，怎麽也不會跟倉庫這種地方扯上關係，所以他根本沒想過研究室會藏在倉庫裏麵。

    就在燕揚皺眉苦思的時候，戈夫曼已經帶著他們來到了倉庫的最深處。看看四周的陳設，戈夫曼伸手在牆上好像一個燈具的開關上摁了一下，隨後麵前的牆忽然裂開，顯現出一道門。

    看到這個景象，燕揚他們再吃吃了一驚。因為實驗室建在地下，所以整間倉庫的牆壁都會用極厚的鋼板加固，可是剛才那道門明明是從兩道鋼板之間的縫隙打開，這設計太巧妙了。

    戈夫曼看了一眼吃驚的燕揚等人，然後輕蔑地搖搖頭走進了那道門裏麵。隨後燕揚跟林素馨、方湘甫對視一眼，燕揚在最前，方湘甫在中，林素馨在後，三人從牆上的門魚貫而入。

    進入裏麵，燕揚等人又吃了一驚。這裏麵應該就是戈夫曼所說的神秘研究室，可是這裏麵除了比較大一點，有些醫療儀器之外，根本連一個人都沒有，就連儀器上都落了一層灰塵。

    “歡迎你們來到第一研究所卡爾曼病毒研究小組。”戈夫曼轉頭看著三人，臉上的表情非常奇怪。他說道：“這就是你們一直找的隱藏實驗室。你們想的問題，所有答案都在這裏。”

    “可是這裏連一個人都沒有！”燕揚皺眉看著周圍落滿灰塵的儀器和資料，不悅地說道：“戈夫曼先生，你不會是帶著我們來到一個假的實驗室吧？這裏實在不像是搞研究的地方。”

    “誰說這裏不是搞研究的地方？”戈夫曼皺了一下眉頭，隨後看著三人說道：“都到了這個地步，我有必要騙你們？這裏就是你們要找的地方。所有的抗體都是從這裏流出去的。”

    “那這裏的人都跑哪裏去了？”燕揚換了一個問法，他看著戈夫曼說道：“既然你說抗體是從這裏流出去的，那麽研究抗體的人現在在哪？把他們帶出來讓我們見一下，可以嗎？”

    “搞研究的人你們不是見過了嗎？”戈夫曼嘴角微微揚起，看著他們問道：“方湘甫你們的組長格洛弗，林素馨你們的組長克裏斯，還有燕揚你的組長黛娜，都是這裏的研究人員。”

    “什麽？”聽到戈夫曼的話，三人同時驚呼出聲。隨後燕揚問道：“你是說現在帶領我們研究卡爾曼病毒的這一批人，其實都是這裏的研究員？就是你們研究出那麽多抗體的？”

    “當然，除了我們還會有誰？”戈夫曼臉上一臉自豪的神情，他傲然地看著自己麵前的三人說道：“現有的十六種抗體都是我們在這裏完成的，每個型號抗體都是我們的心血結晶。”

    “可是你們為什麽會搬到外麵去呢？”林素馨忍不住問道：“按照你的說法，當時的研究應該進行的非常順利。已經研究出十六種抗體，證明你們對於卡爾曼病毒已經很了解了。”

    “恰恰相反，我們其實對於卡爾曼病毒並沒有多少了解。”戈夫曼搖搖頭，走到一把椅子前，用紙巾將椅子擦拭幹淨然後說道：“這十六種抗體其實都是失敗品，沒有一種成功的。”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燕揚也忍不住開口問道。他現在心裏麵有太多的疑問，甚至不知道該先問哪個問題好。隻能用自己灼熱的眼神看向戈夫曼，希望他能將所有的事情說出來。

    “當初我們被召集到這個實驗中，大家都非常興奮。”戈夫曼緩緩地說道：“畢竟，能夠參與到一個這種級別的實驗，是一種難得的榮耀。哪怕最後實驗失敗，也會有人記住我們。”

    沒有人打擾戈夫曼，隻聽戈夫曼繼續說道：“而且當時我們已經有了零號抗體，對於卡爾曼病毒有著非常好的效果，我們隻要改良零號抗體，那麽這個實驗就可以說完全成功了。”

    “看來你們改良零號抗體的過程並不順利。”方湘甫從戈夫曼的神情中看出，僅僅是回憶，就讓戈夫曼感到非常的痛苦。可以想見，當初對零號抗體的改良會慘烈到什麽樣的地步。

    “沒錯。我們都是頂尖的研究專家，自然對改良抗體這種事情有著非常豐富的經驗。可是事情的發展遠超我們的預料。”戈夫曼雙目悠遠地說道：“我們連改良的方向都提不出來。”

    “怎麽會這樣？”林素馨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她看著戈夫曼說道：“克裏斯組長的水平我很佩服，就算是卡爾曼病毒很棘手，可你們已經有抗體在手，怎麽連改良方向都沒有？”

    “你們知道外麵流傳的十六種抗體為什麽對卡爾曼病毒的效果微乎其微嗎？”戈夫曼沒有回答林素馨的問題，反而反問道：“既然已經有了抗體，那效果應該不會差到這個地步吧？”

    “為什麽？”幾乎沒有思考，燕揚立刻就問了出來，“你說的沒錯。既然有了對卡爾曼病毒有效的抗體，就算你們改良的方法都不成功，效果也不該微弱到一點作用都沒有才對。”

    “因為外麵的抗體都是失敗品。”戈夫曼臉上露出一絲苦笑說道：“當初我們沒有改良方向，於是隻能胡亂改良。這十六種抗體就是零號抗體改良型號中的失敗品，所以沒有效果。”

    “那些改良成功的抗體呢？”方湘甫問出了一個燕揚和林素馨也非常關心的問題，“既然你們後來已經能夠改良抗體，那麽總有一兩種抗體會成功吧？那些成功的抗體在哪裏？”

    “被全部銷毀掉了。”戈夫曼沉默了好一會之後，才給旁邊三個眼巴巴的人一個似是而非的答案。說完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看的出來他對這個答案既痛恨又欣慰，情緒非常古怪。

    “怎麽會被銷毀掉呢？”燕揚皺眉，今天自己遇到的事情實在是太古怪了。如果不是有方湘甫在，燕揚一定會以為自己在做夢，“既然抗體的改良已經成功了，那應該開始實驗啊！”

    “當然要開始實驗。我們就是開始實驗之後，才決定銷毀抗體的。”戈夫曼長出一口氣說道：“當時實驗室裏舉手表決，所有人都同意銷毀已經改良成功的配方，沒有一個人反對。”

    “這太奇怪了！怎麽會所有人都同意呢？”燕揚對戈夫曼說道：“就算這次的改良不盡如人意，可是你們還可以繼續改，直到改到滿意為止。為什麽要輕易放棄已經改良的抗體？”

    “因為它的效果太可怕了。”戈夫曼看著燕揚凝重地說道：“卡爾曼病毒發作之後，人雖然會急速衰老，但是好歹還會有兩三天時間苟延殘喘，可是這個抗體注射進去之後，卡爾曼病毒的確是被消滅了。可是隻要等到病毒被消滅，那麽接受注射抗體的人就會立刻死亡。”

    “怎麽會這樣？這還是抗體嗎？”一邊的三人都驚呆了。他們從來沒想過，竟然還會有這種抗體。注入體內消滅病毒，這種抗體竟然在消滅病毒之後。順便連寄主也給消滅掉了。

    “當然有。而且為了繼續改良這種抗體，我們實驗室一百二十七個人，有四十七個人死在了這種抗體手上。”戈夫曼的神情極為悲痛地說道：“所以我們才會將所有抗體都銷毀掉。”

    聽到這個數據，燕揚等人驚呆了。現在整個地下室死了將近一百五十人就已經是人心惶惶，可是這才是整個地下實驗室裏麵不到一成的人，真不知道他們在死了三分之一的情況下，是怎麽堅持繼續研究卡爾曼病毒的。此時的燕揚、林素馨、方湘甫在心裏對戈夫曼肅然起敬。

    “後來怎麽樣了？”林素馨沉默了一會問道：“從當時的情況來看，你們應該沒有接種卡爾曼病毒，如果退出的話，生命不會有任何危險。可是你為什麽還要留在這裏繼續研究？”

    “因為我不甘心。”戈夫曼有些猙獰地說道：“我不甘心我那麽多的朋友就這麽白白死掉，我不甘心就這麽輸在一個病毒手裏，更不甘心自己竟然對一個抗體沒有任何改良辦法。”

    “所以我們封存了所有的有效抗體和資料，從改良的抗體裏麵將一些失敗品挑選出來，希望能夠從中研製出新的抗體。”戈夫曼繼續說道：“可惜，一年時間過去，還是沒有結果。”

    “事情原來是這樣。”燕揚等三人恍然大悟，隨後方湘甫臉色極為難看地開口問道：“所以你們在給所有人注射病毒的時候就知道，這裏麵一定會有大部分人死去，甚至全軍覆沒？”

    “你放心，我們會對你的生命負責。”戈夫曼看了一眼方湘甫，知道他是因為知道沒有抗體的事情，所以擔心起他的生命安全來，“我們這段時間還是有些心得的，可以推遲發作。”

    “這有什麽用？”方湘甫臉色陰沉地說道：“就算能夠推遲發作，可是病毒還不是遲早要發作？你不是要告訴我，你覺得等到我病毒發作的時候，正好可以把有效抗體研究出來！”

    “當然不是。”戈夫曼無所謂地聳聳肩說道：“反正你注射病毒的時候是自願的，這支推遲抗體你注射不注射我並不在乎。當然，你如果不注射，病毒也有很小的可能不會發作。”

    方湘甫看著戈夫曼無所謂的態度，幾乎想要揍他一拳。可是站在他旁邊的燕揚拉住了他。隨後燕揚輕聲問道：“戈夫曼先生，你不是說先前還有零號抗體嗎？那個抗體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