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四輔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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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允熥中午和熙瑤、熙怡吃過了午飯,又午休了一會兒,就又去乾清宮處理政事去了。

    他到了乾清宮,上午宣布的四輔官:張溫、暴昭、郭鎮都在,隻有陳性善不在。另外,卓敬也在。

    允熥知道因為他給了陳性善多個兼職,所以他現在應該是去中軍都督府或者兵部上任去了,是以不在。

    允熥先和三位四輔官行禮答禮。老朱初設四輔官的時候品級為正三品,已經不低了,所以允熥沒有給他們弄什麽加銜。

    這四位四輔官都不是隨意任命的。先說張溫。允熥本意是找一名久經沙場的老將來輔佐自己。現在大明武將的排序,是耿炳文、曹震、張溫、郭英、張翼等。

    耿炳文是現存唯一的洪武三年冊封的爵爺,所以排名第一。但是大家都知道他是因為防守長興城十年不失而得封的爵位,所以不認為他是進攻最厲害的,大家普遍認為曹震和張溫都比耿炳文進攻戰更厲害。

    當然,這不是為什麽允熥會讓張溫為春輔官而不是耿炳文的原因。主要是耿炳文現在在西北,曹震的兒子又娶了昀英,允熥雖然會用外戚,但是也不會讓他們當上四輔官這樣的重要崗位。所以隻有張溫了。

    暴昭,老朱臨終前的本意是讓他出為布政使。但是老朱怎麽可能預料得到允熥會設立四輔官呢?

    允熥讓暴昭為夏輔官主要是因為自己的親信都比較年輕,就算是年紀最大的練子寧也才四十歲,當不了這個年高德紹的文臣,並且允熥與暴昭接觸之後覺得他還行,不是那種迂腐的文官,就讓他來為夏輔官了。

    同時,暴昭還是北方人,是山硒人。現在朝中北方人不多,當到高官的更少,為了平衡必須選一名北方人,也隻有暴昭合適了。

    郭鎮能當上秋輔官,一是他是允熥東宮屬官,用著順手;二是他也算是有了些資曆,年紀也三十多了,不像講武堂畢業生都才二十多;三是他父親郭英這些年基本處於半退休狀態,雖然也有時會出外練兵,但是如果在京就絕不去都督府。所以選擇郭鎮不至於父子同為重要官職。

    至於陳性善,雖然為人迂腐了點,但是允熥極為信任他,甚至超過了對於齊泰等人的信任。陳性善是真正的儒臣,即使不讚同允熥的做法,也不會用各種方法非直接對抗。所以選他。

    然後允熥注意到了卓敬的存在。現在卓敬還沒有宣布新的官職,就算宣布了新的官職也一時半會兒的上不了任,所以仍然是東宮左諭德,沒有其他的衙門,隻能來允熥這裏。

    允熥發現自己欠考慮了,應該給卓敬也先安排一個別的官位的。允熥對著卓敬,斟酌著說道:“卓卿,朕命你兼任中書舍人,也在宮中行走。”正好陳性善兼職太多,讓卓敬先來暫時代替陳性善的工作。

    同時中書舍人僅為從七品,官位太低,所以讓卓敬以東宮左諭德兼任中書舍人。

    卓敬躬身說道:“是,陛下。”

    允熥又與幾位輔官寒暄一陣,然後就要處置積攢的折子了。

    允熥迅速進入了工作狀態,開始分配折子。郭鎮和卓敬熟練地接過允熥分配的折子開始處理。

    張溫和暴昭瞠目結舌的看著郭鎮和卓敬的動作,允熥看著他們說道:“張老大人,暴老大人,這就是朕平日裏打理朝政的方法:每日分配折子給各位輔臣,各位輔臣寫下擬的條陳,然後再給朕來判斷能否這樣批答。”

    張溫和暴昭對視一眼,然後緩慢的開始效仿郭鎮和卓敬的樣子來幹。

    這一開始來幹,就不知道時間了。等到允熥從折子堆中把頭抬起來的時候,已經是天黑的時候了。

    昨日的折子和今日中午送來的折子都已經處理完了,前些天積攢的折子也處理了不少,但是還是有不少的剩下的折子,允熥估計得花十個時辰才能處理完。

    允熥可不是朱元璋這樣的人,他雖然願意工作,但是不願意加班。於是對四位輔官說道:“今日天色已晚,就到這裏吧,剩下的折子接下來幾日接著處置。”

    頓了頓,又說道:“我讓禦膳房來預備晚膳,眾卿陪著朕用膳吧。”

    郭鎮和卓敬已經習慣了,剛想像往常一樣隨意的行禮,就見張溫和暴昭十分鄭重地躬身說道:“臣張溫(暴昭)謝過陛下。”

    卓敬和郭鎮互相看了看,也學著張溫、暴昭的動作行禮。

    等到晚上張溫他們四人出了宮,郭鎮和卓敬和他們兩個行了一禮就分開走了,張溫和暴昭兩個人卻沒有分開的意思,張溫還讓等著的車夫駕車在一旁慢慢跟隨著,他們二人則走在奉天門外的洪武街上。

    這一日晚上月亮雖不十分圓,但是也明亮得很,把大街上照的很亮。又有微風襲來,稍微驅散了六月的濕熱,讓人覺得神清氣爽。

    就在這樣的夜晚,張溫、暴昭兩個平日裏連話都沒有說過幾句的人在邊走邊聊。他們分為文武官員,暴昭又沒有在兵部任過職,隻不過是見過認識而已。

    今日他們二人都很有話說,但是又覺得不應該向其他人透露宮裏的事情,所以隻能他們兩個人來說話了。

    張溫說道:“暴大人,我從四十年前跟隨先帝南征北戰,十分了解先帝。先帝和當今聖上大不一樣。往常也聽我家兒子說過陛下待臣下十分寬厚,但是怎麽也料不到會如此寬厚。”

    暴昭也說道:“若是先帝,雖然也會留臣在宮中用飯,但是絕不會像今日這樣,隻不過是在宮中稍微晚了些就留飯。看卓敬和郭鎮的樣子,分明當今聖上是常常這樣做的。”

    張溫說道:“並且也絕不會這樣的平易近人,完全沒有當今聖上的架子。當今陛下真是太寬厚了。”

    允熥雖然現在有了些氣勢,畢竟當了六年的皇太孫了,但是還是和土生土長的人不一樣,允熥平易近人起來讓人完全感受不到高高在上的態度,就是再平和的其他皇二代、皇三代也無法完全收斂自己的高傲。

    並且,古代的事情流傳速度和現代是不一樣的,沒有微信等通訊工具,全靠嘴說或者書信。但是書信很多事情都不好寫,話也不好說。滿清時期,洪秀全都造反幾年了,北方竟然還有官員,是官員不知道有人造反。

    所以雖然允熥當了六年的皇太孫,已經處理過不少的事情了,對待自己的屬官也有幾年了,但是即使是京裏的大臣也都不知道允熥怎樣對待大臣,頂多聽過一個‘待下屬寬厚’,怎麽寬厚不知道。

    張溫身為張數的父親,本來應該知道,畢竟這樣的事情和父親說也沒什麽。但是張溫長期領兵在外,又因為經過了胡惟庸案變得謹小慎微,生怕老朱知道了張數‘透露禁中之事’而幹掉他們父子,所以連張溫都不知道允熥具體怎樣對待下臣。要是郭英、耿炳文就知道了。

    暴昭說道:“國家有這樣一位寬厚的當今聖上,真是江山社稷之福,黎民百姓之福,也是百官眾僚之福。隻希望當今聖上以後不會變了才好。”

    張溫吐了口氣,接下來的話就不能說了。張溫對暴昭說道:“今日已晚,暴大人可有馬車或轎子?”

    暴昭說道:“我哪養得起這些東西?”

    張溫說道:“那讓我的馬車送暴大人回去吧。”

    暴昭說道:“不可!不可!照今日的意思,輔臣雖然與丞相尚不能比,但是也是朝廷重臣,將來不次於六部尚書的。”

    你我分屬文武,還是不要太過接近的好。”

    郭英一聽他的話,覺得很有道理,也就說道:“那今日就此別過,暴大人,明日再見。”然後上了馬車走了。

    暴昭獨自走回了自己的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