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路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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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一行八人也不駕車,騎上馬在街上溜達,還一邊談論著聊著各種感興趣的話題,比如功夫、女人……
因為他們都穿著皇家子弟的常服,所以也沒有不開眼的老百姓衝撞他們;洪武街又十分寬闊,發生點兒意外也不太可能。
就算是過往的其它勳貴子弟也會主動靠到邊上等著他們過去,沒人會招惹他們。還有一個過路的官員想上來說幾句話拜見一下,但是被他們給忽視過去了,他們可不在乎一般的官員。不過這也是有例外的。
他們正聊著什麽的時候,又有一支車隊停在了路邊等著他們過去。高煦等人都不在意,還在聊著什麽;但是朱孟炯眼尖,看出來這是鄭國公府的馬車,伸手拽了拽允熞和朱賢烶,說道:“你看,那邊是鄭國公府的馬車,”
朱賢烶毫不在意的說道:“鄭國公府怎麽了?能比咱們皇家還牛逼?”他繼承了朱榑的跋扈勁兒,誰也不在乎。
倒是允熞說道:“不行,我得下馬拜訪一下,這可是外祖家。”常妃身為朱標的頭一個正妻,理論上朱標所有的孩子都是她的孩子。
曆史上允炆繼位以後雖然常家沒什麽權力,但是允炆對他們可是‘禮遇甚厚’,表麵功夫做的很足。
允熞下馬去拜訪。朱孟炯看允熞去拜訪了,自己也順勢下馬去跟著拜訪,雖然他比允熞還大。
見到他們下馬去拜訪,高煦等人在馬上坐著等著也不好,也紛紛下馬。就是一貫跋扈的朱賢烶也下了馬跟著,雖然他不會和常家的人主動說話。
允熞走到常家那朱元璋生前賞賜的奢華馬車麵前,駕車的車夫馬上行禮說道:“見過親王殿下!”不過雖然禮行的是一絲不苟,但是也沒有什麽緊張的神色。
允熞對著馬車說道:“可是鄭國公在裏邊?小王明儀殿主人來拜會。”因為他還沒有正式的封號,也沒有出宮分府居住,為了不顯得高高在上所以隻能用自己所住的宮殿名稱來自稱了。
允熞雖然好像一個武人,但是心思可比允炆細膩多了。
然後除了朱賢烶之外的六位王爺也先後說要拜會。他們就好說多了,都有封號,用封號自稱即可。
馬車裏,鄭國公府的二管家常有福對常繼鋒說道:“四少爺,一共是七位王爺來拜見,您得下去見見。”
但是常繼鋒驚慌的說道:“你出去見見不行嗎?”
常有福一看就知道是常繼鋒之前從未同時與這麽多皇、貴族子弟見麵,犯了恐懼症不願意下車去見。他頓時感慨這位少爺還是缺乏鍛煉,要是大少爺繼宗、二少爺繼姚在這裏一定會下車與幾位王爺談笑風生的,就是三少爺繼盛、五少爺繼祖也比四少爺強。
但是現在在這裏的主家隻有常繼鋒一人,他還是隻能溫言說道:“四少爺,您得出去見一見,外邊的可是幾位王爺,就算幾位王爺不介意,總不能讓他們覺得咱們鄭國公府沒有禮數。”
常繼鋒的這些天才來到鄭國公府的玩伴於誡卻不像常繼鋒這樣驚慌,反而十分興奮的說道:“王爺?我來到京城還沒有見過王爺呢!”然後攛掇常繼鋒說道:“你下去看一看,我也跟著看看,看看皇子是不是像村子裏傳說的那樣都是人中之龍。”
常繼鋒一聽於誡說話,就暫時忘記了緊張,笑著說道:“咱們村子裏的傳說一點都不對,我見過皇上,連皇上都不是鄉親想的那樣,王爺們也不會那樣的。”
於誡還是說道:“你就下去看看,我也看看。”
你還別說,常繼鋒還就吃於誡這一套,說道:“那我下去看看,你跟著我不要說話。”
於誡答道:“知道了。”
常有福鬆了口氣:‘四少爺可算同意出去見幾位王爺了。’然後他又深深地看了一眼於誡,暗想:‘四少爺對於於誡的話可是真聽。’
他又囑咐了幾句話,然後下車。
門外的幾位王爺都等的不耐煩了,就算是鄭國公常升,也不能怎麽怠慢他們吧?並且常升平日裏的為人,也不像是這樣怠慢他人的人。
有人正在疑惑,這時馬車的門簾被掀開,從裏邊走出來一個才七八歲的小孩子,後邊跟著一個四十多歲的大人,眾人一看就認出了是鄭國公府的二管家常有福;至於最後出來的人眾位王爺都給忽略了。
常有福行禮說道:“幾位王爺,今日是我家四少爺出門,大老爺和二老爺都不在。”
我家四少爺還小,還沒單獨見過外人,若有得罪之處,還請見諒。”
常繼鋒這時按照之前常有福的囑咐說道:“小生常繼鋒,見過幾位王爺。”
八位王爺一聽,就知道這是最近找回來的原鄭國公常茂唯一的那個兒子了,已經被允熥加封世襲指揮使,聽說常升對他比對自己的兒子還好。
允熞反應最快,上前拉住常繼鋒的手說道:“原來是四表弟。我就托大稱呼你表弟了。以後咱們常來往。”
我現在住在宮裏不方便,等我出宮建府了,常找表哥來玩。表哥教你功夫,就算比不得常家的家傳功夫,見識見識也好。”
八麵玲瓏的朱濟燁也湊上來說道:“常家弟弟,我可是已經在外邊開府居住了,可以找我來玩。”雖然他並未說自己是誰,但是一旁的常有福可認識他的。
朱孟炯當然也湊了上來。至於高煦,他不習慣和陌生人打交道,一時倒是不知道說什麽,等到他想好說什麽了,發現自己預備的詞兒都已經被其他人說過了,也來不及再想了,隨便說了幾句。
其他的王爺就沒有做的過了得了。他們畢竟是王爺,就算不得罪鄭國公府.也沒必要拍常家的馬匹。但是也都上來說了幾句話。隻有朱賢烶哼了一聲,嘛也沒說。
常繼鋒見到這麽多人和自己說話,頓時又手足無措起來,常有福教他的東西全忘了。常有福忙上前招呼著。
又寒暄一陣,他們才散開各自走各自的路。
常有福帶著他們回到鄭國公府,馬上來拜見常升,並且在說完今日出府幹的事情之後,說道:“二老爺,今日回來的時候,我們遇見了四親王殿下,齊王世子殿下,還有高陽郡王、……等六位郡王殿下。”
常升說道:“那怎麽招呼的他們?”
常有福說道:“二老爺,是四少爺出去招呼的。”
聽到這句話,常升笑道:“噢,繼峰也會招呼客人了?”然後他對站在一旁的常繼鋒說道:“不錯,有提升。”
常繼鋒說道:“叔父,我隻是說了一句話,就見到他們都上前來與我說話,我就慌神了,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後邊全是管家招呼的。”
常升還是說道:“那也有提升,該表揚一下。”又對常有福說道:“賞賜你宮裏賞賜的綢緞一匹。”然後對於誡說道:“加你一個月的月錢。”
常有福馬上跪下說道:“二老爺,賞賜太重了,還是收回去吧。”
常升說道:“我說賞你就是賞你的,安心收著就好。”常有福這才收下。於誡一開始就沒想著推辭,見到常有福收下了,自己也就心安理得的謝恩了。
常升又與常繼鋒說了幾句關於今日他‘獨自’出府的事情,然後讓他退下。
返回常繼鋒住的院落的時候,於誡對常繼鋒說道:“你現在的家可真是豪奢,家裏這麽多下人服侍我還想得到,這麽多錢說賞賜就賞賜了。”他才來京城不久,還不習慣。
常繼鋒對他說道:“按說現在叔父,三叔父對我都很照顧,母親(常茂的正妻馮氏)也對我很好,就好像我是她親兒子一樣,家裏又錦衣華服的,在村子裏的時候再想不到這樣的好日子。”
但是我有時會想回到村子裏生活,和小夥伴們一起玩泥巴,被弄得滿身的泥,然後被大人罵,剝光了扔河裏洗澡。有時候我會想回村子裏。”
於誡說道:“嗯,我也是,總想玩泥巴,但是總不讓,還不讓光著屁股待著,真是不得勁。”於誡使勁的點頭,仿佛要通過這個告訴常繼鋒他有多麽的想玩泥巴、光屁股。
常繼鋒有些無語的看著於誡。他是想和於誡訴說自己的心情,但是於誡總能把話題歪到其他方向上去,完全理解不了他的心情。
但是常繼鋒還是覺得隻有於誡才能和他說到、玩到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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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誡受賞的事情在鄭國公府傳播,頓時惹得又兩個人不滿意起來。常繼姚與常繼盛說道:“二伯太偏心了,繼峰不過是出來見了幾位王爺一麵,連話都說不利索,二伯竟然就賞賜了二管家和那個繼峰的小書童!哪有這樣的!”
常繼盛也接到:“就是,就算繼峰是大伯家的獨苗,也不能這麽偏私。咱們找大哥說道說道去。”
常繼姚說道:“拉倒吧,和大哥說道,那他一定說咱們沒有兄弟友愛之心。他是未來的鄭國公,什麽也不擔心,和咋們不一樣的。”
常繼盛說道:“我就是覺得不公平。要不設計他出個大醜?”
常繼姚說道:“你要不怕讓爹把屁股打爛,你就去吧,可千萬不要說和我說過。”
常繼盛泄氣道:“我也怕。”
兄弟倆相對無言,也隻能帶著不甘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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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幾天,允熥提出的輸血和烈酒清潔的事情在京城傳了開來。與允熥想的不一樣,大家主要是關注輸血,而不是他認為的烈酒消毒的事情。
允熥後來才明白,原來此時朱元璋嚴厲限製用糧食釀酒,並且大家日常喝得就是發酵酒,不是後世大行其道的蒸餾酒,所以可以被認為是烈酒的蒸餾酒十分少,普通老百姓也喝不起,與輸血一樣是和老百姓無關的事情。
而輸血多麽聳人聽聞啊,比烈酒清潔要引人注意的多,所以大家都在談論輸血的事情。
至於武將世家更是關注輸血的事情了。就算是大將,在打仗的時候受傷也是難免的,說不定倒黴中了一箭然後流血過多就死了。要是輸血真的管用,他們就多了在打仗的時候保命的把握。
各家都在找醫生詢問是不是真的,但是醫生們,包括太醫院的禦醫也不知道啊,被問得很煩。
還有人直接問到了允熥這裏。這天下午允熥批答完了手頭的折子,禦馬監的太監白喜光來拜見允熥。
他行完禮之後站起來說道:“陛下,奴才已經和工部說好了,用他們的工匠與禦馬監的工匠一起造車軌和特殊的馬車。”
奴才是來問一問,先從哪裏開始修建軌道?通到哪裏?奴才才好與工部確定造車軌和特殊的馬車的大工坊建在哪裏。”
允熥說道:“兵部說了嗎?沿著驛站修軌道,還多半要增加驛站的數目,兵部也繞不開的。”
白喜光躬身說道:“陛下,奴才的禦馬監之前從未與兵部打過交道,無陛下的命令,也不好擅自與兵部接洽。”
允熥說道:“那便算了,不必你禦馬監來與兵部打交道了。告訴工部的官員,讓工部與兵部來說。”
白喜光說道:“是,陛下。”
允熥接著說道:“至於修在哪裏?嗯……”
允熥想了一會兒,說道:“第一條線路就從龍灣渡江北對著的浦口開始修,延伸到鳳陽。這一路朕走過,沒有什麽大河,湖泊可以躲開。”
碰到小河流就架橋過去。一路上的幾個府城,以及直隸京師的滁州城都要經過,縣城倒是沒什麽必要。除了必須的躲避山、水,盡量把線路拉直,好能夠快些。若是驛站的位置不合適的,就挪動驛站。”
先著人勘探從浦口到滁州城的線路,這一路勘探好了就先開工。在修建從浦口到滁州城的軌道的時候,著人勘探從滁州城到鳳陽城的線路,拿來給朕看。”
允熥想要修的就是後世的京浦鐵路線的線路。現在先修從浦口到鳳陽的,之後再延伸到北平。不過中間的黃、淮兩條河估計修不了橋,隻能是在渡口用船來中轉了,倒是也不是很費事。
白喜光躬身行禮說道:“是,陛下。”然後看著允熥沒有什麽安排了,就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