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章 媒妁之言和鍾粹夜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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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二十六日,陳性善的夫人袁氏作為媒人前來提親。當然在此之前,為了表示對婚姻的重視,三月二十二日,薛寧帶著兒子出門去朋友家拜訪,路上‘偶遇’了之前從來沒帶著女兒出過門的齊泰一家三口。齊泰仔細地和徐煕揚說了幾句話,考教了他幾個問題,薛寧也和齊泰、於敏月夫妻說了幾句話。薛寧注意到,齊家借來的馬車上似乎有人在偷偷地看著他兒子。
薛寧對於這門婚事當然是滿意的。他二兒子要走文官路線,而齊泰不僅是允熥的親信,更是科舉正途出身的文官,考試中當然幫不上也不敢幫煕揚的忙,但以後做了官很有用處;何況那天晚上他見齊顰兒雖然受到驚嚇,但絲毫不亂,是可以當家的主婦。
不過話說回來,即使他對婚事不滿意也沒用。他並不清楚這到底是熙瑤的意思還是允熥的意思,但無論是哪一個意思他都無法違背。
徐煕揚自己的感受則十分奇怪。他完全沒有料到兩個月前救了的女子,那個已經記不清容貌但鎮定自若的女子,會成為他的妻子。這是他之前從未遇到過的事情,他自己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他知道婚姻是怎麽一回事,他想象著自己以後和齊顰兒如同父母般過日子,並不感覺有什麽不好。這是他對於這門婚事唯一比較明確的感受。
顰兒當然也有自己的思緒,但她的思緒更加迷亂,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對於這門婚事應該作何反應。不過在傳統的華式婚姻中,也不需要女方的當事人做出表態,隻要她不向自己的父母明確表示反對就行了。對於那些不重視女兒的人家來說,女兒明確表示反對也沒用。
正式提親納彩後,雙方交還了婚書。雖然此時男女雙方尚未成婚,但婚姻已經受到法律保護了,任何一方此後無權單方麵解除婚姻,拒絕成婚。
四月初一,於敏月帶著顰兒入宮拜見。熙瑤仔細端詳了顰兒一會兒,隨即褪下自己手腕上的金鐲子賞賜給她。皇後賞賜別人並不稀奇,但褪下自己平日裏戴著的金鐲子賞賜含義就非同一般了,在此時就表明了對於顰兒的認可。
於敏月鬆了一口氣,顰兒推辭一下後接受了熙瑤的賞賜。
之後薛齊兩家開始依照六禮,按部就班地履行婚姻程序。正常情況下,大概一年以後他們兩個會正式成婚。
……
……
允熥伸了個懶腰,指著桌子東北角的奏折吩咐黃路道:“將這些奏折送到通政司去吧。”
黃福對允熥說道:“陛下,是現在就點燈,還是等用過晚膳後再點?”
允熥一把推開麵前的奏折:“點什麽燈!剩下的奏折都是地方上判決了死刑請朝廷允許執行的,就算現在批答完畢了也得明日才發往地方,拖一天也沒什麽大不了的,明日再處置吧。”
說著,允熥站了起來,走出了乾清宮。
王喜追上來問道:“陛下,是去坤寧宮還是鍾粹宮?”
去鍾粹宮吧。妙錦快生了,多陪陪她。”允熥說道。
王喜應諾,派人先去鍾粹宮預備。
不一會兒允熥來到鍾粹宮,直奔妙錦的寢殿。妙錦可不像熙瑤,懷孕九個月時還挺著大肚子到宮殿門口去迎接允熥。她就在寢殿內等著,一直到允熥走進寢殿後,才從床上站起來對允熥微微行禮道:“臣妾見過陛下。”
哎呀,你這個時候行什麽禮,快坐回床上。”允熥上來扶住妙錦坐回去。雖然孕婦多活動活動對身體有好處,但那顯然不是指的快要臨盆的孕婦。
今日已經是四月十七日,經驗豐富的產婆和太醫都說就在這幾日她就要臨盆了,允熥每一日都要過來看看她,有時會留下來過夜有時不會,但都會陪著她用晚膳。
二人麵對麵吃著飯,允熥說道:“你這幾日就該臨盆了,要不朕留一個產婆日夜在鍾粹宮內看著,以防萬一?”
不必了,”妙錦甜甜地笑著:“妾聽說女子生孩子前都會有感覺,到時候通知產婆和太醫也來得及。”
還是留一個產婆吧,就這幾日的事兒,多給產婆些錢就行了。”允熥還是不放心。
雖然大姐的經驗告訴她其實真的不必留產婆在府裏,但既然允熥關心她,她又豈會推辭,笑道:“多謝夫君了。”
不一會兒二人吃完了飯,允熥今日沒什麽欲望,所以留在鍾粹宮陪著妙錦。妙錦當然高興,雖然每天都有人進宮來陪著她說話,但自己的夫君還是不同的。
妾白日裏並不孤單,大姐和三姐輪換著入宮陪著妾說話。三姐還罷了,畢竟安王府一堆事情都要她做主;大姐現在將事情都交給了高熾媳婦,空閑的很。本來去年底高熾媳婦生完孩子,就該帶著高燧夫妻去蘇藩。但一是看顧我,二是高燧媳婦也懷孕了,大姐就暫且又留了下來。”妙錦說道。
哎,說起來,二十二嬸建業元年就嫁給二十二叔了,怎麽到現在肚子也沒動靜?”允熥問道。
允熥雖然是沒事隨口問的,但理論上講這也屬於他關心的範疇。他作為朱氏一族的族長有責任關心每一個家庭。安王朱楹到現在成婚兩年了都沒有孩子,即使是普通百姓家也是大事,一些性急的人家甚至可能要休了兒媳另娶。
一提起這個,妙錦眉頭也皺了起來:“三姐心裏也著急。從去年開始,三姐就給兩個小丫鬟開了臉,讓她們服侍三姐夫。但到現在也沒人肚子有動靜。”
允熥見引起了妙錦這幅表情,暗自懊悔自己沒事提這幹嘛,忙說起別的事情;妙錦也不願意多想,順著允熥的口風變換了話題。
第二天一早,允熥起來時妙錦還在熟睡。他悄悄走進妙錦的寢殿,在妙錦的額頭吻了一下,轉身離開了寢殿。可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走後妙錦馬上睜開了眼睛,伸手摸了摸額頭,笑了笑,又重新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