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最後的三天(精彩,必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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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翎蹙起了眉頭,他們對彼此都是再熟悉不過的,因此在她說出這番話的時候,他就能看出她的心在想些什麽。
看來,她對那個簡珩根本就沒那個意思。
“他是一個不錯的人,你可以考慮一下。”
她垂著頭,專心地剔果皮。
“我現在隻能好好養胎,九個多月以後把孩子生下來,然後再撫養長大。”
他抿唇,似乎有些猶豫。
“桑桑,你……還是忘不了霍向南麽?”
他看見她的手一頓,雖然隻有那麽一秒,卻也印證了他的想法。
“我沒有。”
她嘴上是這麽說,他注視著她的眸底慢慢聚集了憂慮。
她向來嘴硬,也向來愛逞強,以往,他總能在她的身邊保護著她,以後呢?他不在了,她怎麽辦?
他不想在這個時候碰觸她心底的傷口,唯有籲了一口氣。
“明天你給我辦理出院手續吧,我沒什麽事,我想回去了。”
她幾乎不假思索就拒絕了。
“不行,你得繼續留院觀察……”
然而,她還沒把話說完,他便對上了她的眼。
“丫頭,我想回家。”
秦桑的心漏了一拍,沈翎很少會喊她“丫頭”,這樣的昵稱,很多年前,當他失去了雙親,最脆弱的時候曾經喊過一遍。這麽多年來,他都沒有再像當年那樣喊過她了,不知道為什麽,她的心裏總有一種強烈的不安,她想問出口,可是當她接觸到他的視線時,雖然疑惑,但到底還是軟下了姿態。
“好,我們……回家。”
翌日,她親自給他辦理了出院手續,還把他送回匯廈花園。沈長青之前一直都以為他是出差去了,可是當看見他身上的傷時是吃了一驚,然而不管她怎麽問,他就是不願意告訴她自個兒身上的傷到底是從哪裏來的。
秦桑走進廚房,將去了皮的水果放進榨汁機裏。
從昨天開始,她就有些心不在焉,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得沈翎有什麽在瞞著她不讓她知道,可是就像他對待沈長青一樣,無論問些什麽,都選擇默不吭聲。
她將榨好的果汁倒出來,隨後拿出廚房,客廳內,這兩兄妹仍然在說著話。
沈長青的眉頭緊蹙,看著沈翎的目光布滿了擔憂,相反的,沈翎卻是麵色和氣,若不是那些傷還在身上,他整個人看上去就好像根本就沒發生過任何事似的。
她走過去,將果汁放到他的麵前,他抬起頭望向她,眉目微彎。
“謝謝。”
他拿起喝了一口,對麵,沈長青賭氣地坐下。
“哥你總是這樣,將我當做一個小孩子,再過一個星期就是我十六歲的生日了,我也能算是一個小大人了。”
他笑,似乎有些漫不經心。
“對我來說,你永遠都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
過了半晌,他似是猶豫了許久,到底還是對她開了口。
“桑桑,這幾天,你能住在這嗎?”
聞言,秦桑一怔。
“可以啊。”
她倒是無所謂,反正公司的事有相關的人幫襯著,她待在秦宅那邊,也是跟蔣衾衾在一起罷了。她這幾天住在這,蔣衾衾也能放心一點。
得到答案,他看上去很高興,她轉身說去打電話讓人把她的換洗衣服帶過來,他點了點頭,覺得有點累了,就吩咐了一聲,隨後自己回房去了。
等到那扇房門關上,他才終於放鬆下來,他垂著眼簾,看著自己不斷發抖的雙手,眼底的悲戚越來越濃鬱。
三天,最後的三天……
如果可以,他希望這最後的三天能過得越慢越好……
沈翎的身子往後靠,慢慢地闔上雙眼,隻有他一個人的時候,他才能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生命的流逝。一點一滴,沒有半分的留情,讓他無能為力。
他隻能努力偽裝,盡量偽裝,唯有這樣,他才不至於讓別人為他太難過。
……
蔣衾衾親自給她送來了換洗的衣物,聽說她要在匯廈花園住幾天,也沒有說些什麽,她讓她多陪陪他,正好醫院這幾天給她安排了不少的手術,正好她可以全心全意在醫院裏忙碌。
她沒怎麽放在心上,在匯廈花園待了一會兒就走了。
可是她的車子才剛駛出小區,餘光不經意地一瞥,竟然瞥見了那停在邊上的一台熟悉的pagani。
她根本不用去思索就知道這車到底是誰的,在這俞城之中能開著pagani到處去的,也就隻有霍向南一個人罷了。
可是,這裏是匯廈花園,是沈翎住的地方,他怎麽跑到這種地方來了?
蔣衾衾猶豫了下,到底還是忍不住打開車門下車,走到那駕駛座前用手敲了敲那車窗。
她等了一會兒,車窗在眼前緩緩落下,隨即,那一張麵部曲線緊繃的俊臉印入了她的眼簾。
果然她沒有猜錯,是霍向南。
想起他對秦桑做的那一切,蔣衾衾從一開始就沒想要給他好臉色看。
她雙手環胸,一臉懷疑地瞅著他。
“堂堂霍少怎麽會在這種地方?這兒可是桑桑那竹馬住的宅子,你可別告訴我,你是埋伏在這裏。”
她等了好半晌,都不見他回答,男人隻是抬眸懶懶地掃了她一眼,那雙薄唇緊抿成了一條直線。
見他不吭聲,蔣衾衾自然不會自討沒趣,她是站在秦桑那邊的,肯定不會對他阿諛奉承。
因此,她沒有多想就轉身想要走回自己的車旁,但是沒走幾步,後方就傳來了男人低沉渾厚的嗓音。
“她還好麽?”
這個“她”,無須深究就知道他指的是誰,蔣衾衾氣不打一處來,扭回去怒瞪著他。
“喲,你還知道要問桑桑她過得好不好啊?你心裏還有她的存在麽?你們現在已經離婚了,她過得怎麽樣都與你無關了吧?你以為你是誰?你問,我就必須回答你了麽?呸,我就是不要告訴你,怎麽著,你咬我呀?”
她微仰著頭,眼底盡是不屑於鄙夷。
她本來以為他會生氣,沒想到他竟然徑自打開車門走下車來。
他的身上隻穿了一件單薄的黑色襯衣,下車以後他便靠在車旁,利眸微眯,直直地掃視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