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茹毛飲血草原王(16)
字數:10367 加入書籤
,最快更新快穿之炮灰也有春天 !
~\(rq)/~啦啦啦~\(rq)/~啦啦啦 陸家三哥沒想到弟弟居然這麽沒輕沒重, 險些害了妹妹,連忙不滿地瞪了後者一眼,急急要湊過來扶陸拾遺。
陸拾遺製止了他的動作, 慢吞吞的對麵色灰敗眼神渙散的嚴承銳道:“你看不清我的臉, 總不至於連我的聲音也聽不出來吧?”
陸拾遺的觀察力是何等敏銳, 即便嚴承銳並沒有把他視線有礙的事情表現出來, 她也從他那帶著些許迷茫吃力的神情中看出了他沒有說出口的為難。
“妹妹,什麽叫他看不清你的臉?他的眼睛怎麽了嗎?”陸家七哥聽出了妹妹的話外音, 原本臉上的雀躍之色也變得嚴肅起來。
陸拾遺沒有回答自己哥哥的疑問, 而是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嚴承銳的麵部表情, 再次開口說道:“你真的一點都聽不出我的聲音嗎?一點都――”
原本還一副奄奄一息姿態的嚴承銳陡然像是被人扔進了油鍋裏的鮮魚一樣,猛地掙紮起身, 循著陸拾遺開口的方向準確無誤的一把攥住了她瘦得近乎皮包骨的手腕,聲音帶著三分顫抖七分動容的肯定呢喃道:“拾娘,是你嗎?是你來看我了對嗎?”
“除了我還能有誰呢?”陸拾遺語氣溫軟的響應著嚴承銳的呼喚,“既然你在邊關樂不思蜀的總是忘記京城還有人在苦苦的等待著你,那麽我也隻能‘山不來就我, 我便去就山’的親自過來找你了。”
“拾娘……”嚴承銳的語氣裏滿滿的都是慚愧和心疼的味道。
他旁若無人的把陸拾遺拉近自己, 摸索地去碰觸她瘦削的幾乎凹進去的麵頰肉,喉頭哽咽地說:“拾娘,你瘦了好多。”
“是啊, 我瘦了, 不止我瘦了, 你也瘦了, 瘦得我都快要認不出你來了。”同樣把自己的兩位兄長還有太醫跟福伯扔在了腦後的陸拾遺含淚帶笑的回握住嚴承銳的手,“你向我保證過一定會照顧好自己,不讓家裏的我們擔心,既然這樣,你為什麽要把自己弄成現在這副模樣?你知不知道消息傳到京城的時候我們有多害怕?老太君和母親就差點沒被你驚嚇的當場暈過去!”
“是我不好,害你們為我擔心了。”用力握著妻子的手,嚴承銳語氣很是誠懇的承認錯誤。
一顆漂浮在半空中心也仿佛在這樣的手指交纏中又有了依歸似的重新落回了肚子裏,不再像剛知道自己中毒時那樣絕望和悔恨。絕望於自己終究難逃定遠侯一脈的宿命,
悔恨於自己為什麽這麽的不小心。如果當真就這樣撒手離世,他才相處了沒多久的妻子和還不曾謀麵的兩個孩子該怎麽辦?
越想越覺得心懊悔成一團的嚴承銳
夫妻倆久別重逢耳鬢廝磨的親昵模樣仿佛自帶一種排外的特殊氣場一般,讓在場所有人都覺得渾身不自在起來。
作為將軍府管家的福伯咳嗽兩聲,在這樣的尷尬情況下,勇敢的挺身而出,把客人們暫時都引到前麵去坐了。
“福伯!福伯!我又找了個大夫回來!你趕緊讓他去給將軍大人瞧瞧!他對治療毒傷很有一手!他們村裏附近的人都對他讚不絕口的!”
隻是還沒等他們坐定,一個穿著紅色騎裝的丹鳳眼姑娘就猛地躥進了將軍府用來待客的花廳裏,她的身後還有一個被皮鞭卷著的――扛著梓木藥箱――的老人家。
“寧姑娘,您怎麽又來了?”正在親自給兩位舅爺奉茶的福伯嘴角一抽,滿眼無奈的回過身來。
“將軍大人現在都成了這幅樣子,我能不時常過來看看嘛!”那寧姑娘一副理所當然的口吻拖著後麵那滿臉生無可戀的老大夫大步走到福伯麵前,剛要在開口再說上兩句話,就發現這花廳裏除他們以外居然還多了幾個……看著就像是從乞丐窩裏跑出來的邋遢鬼。
寧姑娘的柳眉登時就倒豎起來了!
“福伯!我不是早叮囑過你,別相信外麵那些滿口謊話的騙子嗎!他們根本就沒什麽能耐,揭了將軍府外麵的懸賞榜單也不過是想要撈一票就走!你能不能別老糊塗的急病亂投醫呀!”
“寧姑娘,您誤……”
“真要是有幾把刷子的大夫怎麽可能把自己混成這樣一副蓬頭垢麵的模樣?”寧姑娘輕蔑的眼神在陸家兄弟和幾位太醫憔悴消瘦的臉上一剜而過,“福伯,趕緊把他們趕出去吧,別浪費時間了!將軍大人還等著我請來的真神醫救命呢!”
請來的真神醫?
大家有誌一同的看向被這姑娘用鞭子捆得踉踉蹌蹌的老大夫,橫看豎看都沒有瞧出那個所謂的‘請’字到底請在哪裏。
“福管家,誤會呀,誤會呀,”那老人家見大家都拿視線來來回回的瞅他,頓時頭皮一陣發炸,“我根本就不是什麽神醫,我隻是個籍籍無名的赤腳大夫啊!”
“徐神醫,都這時候了,你就別謙虛了!我們家將軍還等著你老救命呢!”丹鳳眼的寧姑娘根本就不聽那徐‘神’醫的辯白,神情很是認真地催促,“我們將軍鎮守定遠關以來,為這方圓百裏的老百姓們可謂是立下功勳無數!你的醫術那麽厲害,連五步蛇的毒都能夠解除,又怎麽會治不好我們將軍呢!”
“寧姑娘,我和你說了很多回了,我能解五步蛇的毒是因為我有祖上傳下來的藥方,”徐老先生氣得山羊胡子一翹一翹的,“那藥方是專門針對五步蛇的,其他的,根本就半點效果都沒有啊。”說著說著,他又長歎了口氣,“嚴將軍祖輩對我們這些人的付出和保護我們都清清楚楚的看在眼裏,如果我真的有替將軍大人解毒的能耐,我早就主動上門自薦了,又怎麽會等到您來尋我呢?”
為了讓大家相信他所言非虛,徐老先生都想要剖心以證清白。
徐老先生把話都說到了這份上,寧姑娘哪怕再不甘心,也隻能怏怏不樂的把人放走。
不過滿心氣惱的她很快就找到了新的出氣筒,將虎視眈眈的眼神定格在坐在花廳喝茶的陸家兄弟等人身上。
這些年在邊關福伯幾乎是看著寧姑娘長大的,因此寧姑娘剛在臉上顯露出那麽一點行跡,就讓他下意識的警鈴大作。
眼下坐在這裏的人並不是以前的那些小蝦小米可以隨便她想怎麽折騰就怎麽折騰――且不說兩位已經變了臉色的舅爺,單單是奉聖命千辛萬苦從京城趕到這裏來的那幾位太醫就不是寧姑娘能夠隨意招惹得起的。
生怕寧姑娘一個腦筋搭錯弦,得罪不該得罪的人,福伯趕忙搶先一步開口道: “寧姑娘,我來給您介紹一下吧,這位是從京城來的陸――”
他的介紹才剛起了一個頭,已經簡單梳洗,換了身打扮的陸拾遺就走了進來。
“剛才真是我們夫妻倆失禮了,還請幾位大人不要見怪才是。”陸拾遺笑盈盈地對著幾位太醫襝衽福了一禮,“外子已經拾掇妥當,還請幾位大人輕移貴趾,前去檢查一番。”
“這是應該的,應該的。”幾位太醫紛紛放下手中茶盞,迫不及待的響應。他們這次跟來邊關也是向聖上下過軍令狀的,無論如何都要把平戎將軍從黃泉路上拉回人間。
“夫妻?外子?太醫?福伯,這些究竟是什麽人?”心裏已經有了底的寧姑娘卻不願相信自己耳朵裏聽到的事實,麵色蒼白如紙的緊盯著福伯不放,希望他能夠給出一個與她心中猜測迥異的結果。
福伯看著這樣的寧姑娘心裏很是感慨,但是卻沒幾分同情在其中。他家將軍有妻有子在這定遠關是眾所周知的事實。他家將軍夫人對將軍也是一往情深還生下了皇上都親往慶祝的龍鳳胎,他是腦袋被門擠了,才會幫助寧姑娘破壞自家將軍夫婦的感情。
因此,麵對寧姑娘近乎哀求的眼神,福伯用一種理所當然的口吻說道:“寧姑娘還不曾見過我家將軍夫人,心中自然會覺得有所好奇。”在陸拾遺有些恍然的帶著幾分似笑非笑的眼神裏,福伯無視隨時都可能哭出來的寧姑娘,語氣格外堅持的說:“這位是我家將軍明媒正娶的原配夫人――陸夫人,她是為將軍受傷的事情特意從京城千裏迢迢趕過來的。”
“原來真的是將軍夫人過來了呀,您可真是稀客啊,這一趟恐怕走得很辛苦吧?畢竟聽說像您這樣的大家小姐從小都是泡在蜜罐裏長大的,半點風雨都禁受不得。”丹鳳眼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紅透的寧姑娘用力咬著下唇與陸拾遺對視,攥握著鞭子的手更是止不住的在輕輕打顫。
“ 福伯,你可真的是太失禮了,虧得老太君對你還一直都讚不絕口。 ”陸拾遺的眼懶懶地從寧姑娘不住輕顫的手上掃過,“府裏因為將軍的傷情本來就亂得一團糟,哪裏還有心思招待嬌客?這話又說回來,就算邊關的人行事一向不拘小節,卻也不能放任一個嬌滴滴的小姐在沒有家人長輩的陪伴下,跑到一個女主人都在京城的外男家裏來做客啊。”
“是老奴行事不當,險些有損寧姑娘的名聲,還請寧姑娘寬宥則個,老奴這就著人送您回府。”麵對陸拾遺溫聲軟語的指責,福伯幹淨利落的認錯,然後不待色厲內荏的寧姑娘作出什麽反應,就讓兩個力氣大的丫鬟反絞著寧姑娘的手強行把她拖下去了。
把耳邊惹人心煩的蒼蠅叉走後,陸拾遺幾人重新回到嚴承銳養傷的房間。
幾位太醫聚攏起來給嚴承銳會診。
陸拾遺無視明明頭腦暈眩的厲害卻強迫自己睜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她不放的丈夫,神情淡漠的在外室距離內間不遠的一張紅木雕紋玫瑰椅上坐了下來,漫不經心的問時不時拿擔心的眼神瞄向內室的福伯道:“剛才那位寧姑娘是什麽人要福伯你這樣費盡心思的保她?”
“還能是什麽人,當然是你的好相公、我們陸尚書府的好女婿偷偷給自己納得紅粉知己唄。
”陸拾遺的七哥沒好氣地從鼻子裏哼出一聲,心裏的那點不悅之情簡直可以說是溢於言表。
陸家三哥臉上的表情也很難看。顯然他根本就沒辦法接受自己妹妹吃盡苦頭為了嚴承銳跑到邊關,嚴承銳卻背著她養小老婆!
“七舅爺,您真的誤會我們家將軍了,”福伯哭笑不得的對陸家七爺連連拱手作揖,“那位寧姑娘雖然常來平戎將軍府走動,但我們家將軍從不曾正眼看過她一下。”
知道這件事的人們誰不說他們將軍坐懷不亂,送上來的美人也不肯要。
福伯又對陸拾遺鄭重行禮,“夫人,將軍心裏一直都隻有您一個,在沒有戰事和公務並不繁忙的時候,將軍最喜歡的就是翻閱你們從京城寄過來的信件和各種禮物,他非常的想念您和兩位小主子,一門心思的就盼望著班師回朝與你們重逢的那一日。”
對於福伯努力為他家將軍大人刷好感的行徑,陸拾遺不置可否。
她若有所思的單手托腮一麵打量這房子裏的布置,一麵半點煙火氣都不帶的問道:“那位寧姑娘與我們侯府到底有什麽瓜葛,要你們這樣遷讓於她,由著她在我的地盤上作威作福?”
“自然是跟著母親他們去過一兩回的,”陸拾遺抿嘴笑了下,“不過您也知道我的脾性,曉得我愛熱鬧不喜清淨,因此倒是不怎麽常去。”
“像我們這樣的人家還是要多多去佛前拜拜才好,這樣對心裏也算是一個寄托。”馮老太君用過來人的語氣勸陸拾遺信佛,畢竟對她們這樣的將門婦而言幾乎可以說是隨時都處於一種憂懼驚忐忑的狀態,信佛能夠很好的穩定情緒,不至於因為戰場上的一點小波冬就驚恐萬分。
“母親,拾娘年紀還小呢,這話您還是等再過個幾年再和她說道吧。現在的年輕人都跳脫得緊兒,哪裏定得下心來專研佛法?”安排好一幹瑣碎事宜的蘇氏笑吟吟地走進來通知兩人可以出發了。
――因為陸拾遺懷孕的緣故,蘇氏又重新接過了才撂開手沒多久的管家權,畢竟現在再沒有什麽比兒媳婦肚子裏的孩子更為重要。
由於現在氣溫驟降的緣故,馬車裏特意備了炭盆和手爐,陸拾遺把手捂上去,沒過多久就覺得凍得都有些伸抻困難的十指重新恢複了靈活。
馮老太君被陸拾遺臉上那‘終於活過來’的誇讚表情逗笑,忍俊不禁地拿手指虛點了她――因為手上還有些冰涼的緣故,馮老太君怕凍著陸拾遺,所以才沒有像在家裏一樣的拿手指直接戳她的額頭――好一會兒,這才在蘇氏的提議下,熱熱鬧鬧的玩起了牌。
陸拾遺她們乘坐的這輛馬車很寬敞,在她們打牌的時候,陸拾遺就半偎在又厚又軟的毛毯裏,裹著暖烘烘的手爐,時不時掀開車簾子的一角去看外麵的街景。
――這時候太陽也才剛懶洋洋的爬上半空沒多久,筆直通往京城西城門口的大道兩側到處都是或走動或提著貨物叫賣的行人。
天上那沒什麽熱度的陽光照射在陸拾遺掀簾子的那幾根手指上,越發顯得她指尖纖纖猶如青蔥一樣動人。
定遠侯府的人去京郊還願禮佛,自然不會有不長眼睛的人偷看內眷,因此,即便陸拾遺的眼睛隻差沒長在外麵的熱鬧街景上麵了,馮老太君婆媳也沒想著要把她拉回來或者說她這樣失禮什麽的。即便是在不經意間掃到她歪趔在車窗前的側影也不過是寵溺一笑,親昵地嗔上一句:“還是個孩子呢。”
出了西城門就上了官道,馬車大概行駛了將近一兩個時辰才在一條看著就讓人有些望而生畏的石梯前停了下來。在石梯兩側則蹲著十數個等著客人上門的轎夫。由於能夠到明通寺來上香的人都非富即貴,若非客人們主動招呼,否則他們是不敢擅自上前攬客的――免得惹到不能惹的人,平白惹出不必要的風波。
早已經做了充分準備的馮老太君等人自然不需要乘坐那些轎夫們準備的轎子,哪怕他們把轎子打理的幹淨整潔甚至還用香薰過也一樣。
她們直接換乘了自己從侯府裏帶出來的轎子,晃晃悠悠的就上了山。
到了山頂,她們受到了明通寺主持的熱烈歡迎,陸拾遺跟著太婆婆、婆婆拜了菩薩還了願又添了香油錢後,就去了特意給女眷辟出來的廂房歇腳――馮老太君婆媳則留下來繼續與明通寺主持討論佛法――不想在去往後廂的路上,她居然見到了一位故人。
胡子拉雜,神色間憔悴不堪的遠房表哥齊元河正用一種堪稱控訴的眼神一眨不眨的緊盯著她不放。
陸拾遺掃了眼身側,發現除了不遠處有兩三個四五歲的小沙彌在玩耍外,都是自己從娘家帶來的陪嫁丫鬟和在侯府新收攏到門下的心腹,因此也就不再想著用躲閃的方式避過這注定的一會。
陸拾遺擺了擺手,讓圍在身邊的人都盡數退到一旁去。
對她忠心耿耿的丫鬟們有些不情願,但到底拗不過她,隻能一步三回頭的磨蹭著把說話的空間讓給了兩人。
陸拾遺的舉動讓齊元河眼底閃過意外,還以為對方根本就不可能與他單獨相處的他沉默片刻,才呐呐把自己心裏的控訴和不甘低喊出來:“表妹為什麽要食言而肥?我們不是早已經說好了要一起離開嗎?”
“這事確實是我對你不住,出爾反爾。”陸拾遺臉上露出一個無奈的笑,“不過你也別怪我,畢竟人活在這個世上,除了男女之情以外,還有家族責任和父母親情需要顧及。”
“可你以前不是那麽說的!”齊元河失魂落魄的看著陸拾遺,臉上滿滿的都是難過和傷心之色。
那是因為以前的我腦子被門擠了。
陸拾遺在心中冷笑一聲,麵上卻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抹哀婉的苦笑出來,“表哥,對此我真的很抱歉,但是……眼下事已成定局,你我注定有緣無分……你就把我忘了吧。”
“忘了?我怎麽可能忘得了?!”齊元河的眼淚是說來就來!他用力撕扯著自己破破爛爛的衣襟,“表妹,我知道你心裏還是有我的!隻要你願意,我現在就可以帶你走!”
“帶我走?表哥你瘋了嗎?”陸拾遺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他,“我現在已經嫁人了,還懷了別人的孩子!你忘了嗎?”
“我沒忘!我當然沒忘!可是表妹,你是我的心肝肉啊!”齊元河滿眼深情地注視著陸拾遺嬌美的容顏,痛不欲生道:“比起失去你,其他的任何……任何折辱我都能夠忍受,也甘願忍受!”
“表哥……”陸拾遺仿佛被他打動了似的向前走了一步。
以為陸拾遺真的改變主意決定跟他一起走的齊元河眼前一亮,趕忙趁熱打鐵地又補充了句,“拾娘妹妹,你無需為肚子裏的孽種感到羞愧,等到我們逃脫了定遠侯府的追捕,我就會第一時間替你找一個好大夫把這個孽胎打了,到時候……你想要多少孩子,表哥都可以給――哎呦!”
毫無防備讓陸拾遺狠踹了一記鼠蹊部的齊元河慘叫一聲,如同一隻煮熟了的蝦子一樣在地上彎成了一團。
“表妹,你……你為什麽要這樣做……”痛得不住夾腿倒吸涼氣的齊元河將眼底的恨色深深隱藏,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繼續舔著臉強裝出一副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過的樣子扒拉著陸拾遺不放。要知道已經被驅逐出陸府的他如今能夠依靠的也隻有這個喜怒不定的時常把他折磨得團團轉的賤女人了。“你……難道……我說錯什麽惹你生氣了嗎?”
沒想到對方能厚顏無恥到這地步的陸拾遺懶得在與他虛與委蛇,直接目視著他道:“表哥,看在我們一起長大的份上,你和我說一句真心話!如果我真的不管不顧的跟著你私奔了,你會瞧得起我嗎?你會敢冒天下之大不韙的娶我為妻嗎?”
“我當然敢!”神色間又重新有希望之色浮現的齊元河不假思索地答:“我對表妹的一片誠摯之心天地可表,倘若表妹不信,我現在就可以當著滿天神佛的麵起誓!”
“都到了這個時候,表哥你居然還想要糊弄我?”陸拾遺嘴角勾起一個嘲弄的弧度,“還是說在表哥的心裏,我還真是一個連‘聘則為妻奔為妾’都不懂的傻子不成?”
“表妹,什麽聘則為妻奔為妾?那都是假道學故意胡謅出來嚇唬人的!隻要我們是兩情相悅,我又怎麽會舍得讓表妹你做我的妾室呢?”齊元河苦口婆心地勸陸拾遺,“你能夠出來一趟不容易,表妹,我好不容易才等到你,你就別在跟我賭氣了,趕緊跟我走吧!我知道這山後麵有一條羊腸小道直通順南府,隻要出了順南,我們就真的是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什麽都不需要怕了!”齊元河嘴巴上把話說得格外好聽,心裏卻在不停的賭咒發誓等到陸拾遺真正落入他手裏後,一定要她真切體會一把什麽叫生不如死!
“表哥的如意算盤打得很不錯,隻可惜,我已經不再是從前那個任由你隨意糊弄的傻姑娘了。”陸拾遺對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偷偷摸到齊元河身後的丫鬟阿阮微微一抬下巴,阿阮手裏高高舉起的――不知道從哪裏抱來的杌子――就重重砸在了齊元河的後腦勺上。
齊元河做夢都沒想到陸拾遺會如此不顧念舊情的對他痛下殺手,一時間憑借著一股子心氣頑強的在原地怒視了陸拾遺一陣後,才百般不甘的一頭栽在地上。
用杌子狠敲了齊元河一下卻沒能把他敲倒的阿阮以為自己力道不夠,又壯著膽子想要再來一下的時候就瞧見齊元河‘砰咚’一聲倒在她麵前,頓時鬆了一大口長氣。
“總算是倒了。”
她一麵自言自語著提起裙擺一腳跨過地上那髒兮兮的一坨,一麵急忙忙地過來扶自家從小服侍到大的小姐,生怕前者因為齊元河這個不要臉的登徒子受到什麽驚嚇,傷到了肚子裏金尊玉貴的小世子。
陸拾遺拍了拍她挽住自己胳膊的手背以作嘉許,然後壓低聲音道:“你爹這回也跟著我們過來一起上香了吧?”見阿阮點頭,她又開口囑咐說,“趕緊讓他帶幾個信得過的人來一趟,把齊元河從他剛才嘴裏說的那條羊腸小道給搬下去找機會交給我大哥,順便讓你爹代我問一句他怎麽就差勁的連個人都處理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