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茹毛飲血草原王(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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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q)/~啦啦啦~\(rq)/~啦啦啦  “還請夫人放心, 隻要嚴將軍熬過接下來的幾場高熱就沒什麽大問題了。”

    李太醫對陸拾遺這個不怕危險堅持要跑到邊關來的世子夫人還是很欣賞的,畢竟這世間女子並不都像她一樣, 對自己的丈夫有一顆如此火熱又赤誠的心。

    “嚴將軍意誌力之剛毅強韌,也實屬我等平生僅見,難怪他能夠為我大楚立下如此多的汗馬功勞, 真真是盛名之下無虛士!”

    李太醫不僅對陸拾遺推崇備至, 對嚴承銳也是佩服有加。

    畢竟,這世間男兒雖多,卻罕有能找到像嚴承銳這種不服麻沸散直接在傷口裏動刀子而麵不改色不吭一聲的硬漢子。

    陸拾遺強忍著馬上奔去瞧看嚴承銳的衝動,耐著性子順著李太醫的口風誇了誇丈夫。隨後又問清楚了丈夫反複高燒時她能夠做些什麽後,這才拜托兩個哥哥送幾位太醫去廂房休息。而她自己也三步並作兩步地掀開門簾,迫不及待地走進了房間裏。

    一進去,陸拾遺就聞到了一股濃鬱的幾乎讓人為之嗆鼻的血腥味。麵容稍微有些色變的她來到丈夫床?前, 歡喜的發現此時的他是清醒的。

    “相公, 你現在覺得怎麽樣?”陸拾遺充滿關切地問,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眸烏溜溜的盯著嚴承銳不放。

    “自從中了韃子兵的暗箭以來, 還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好過。”嚴承銳衝著妻子微笑,他的聲音有些低啞幹澀, 但語氣裏的快活和舒暢再明顯不過。

    陸拾遺仿佛卸下了肩頭的千斤重擔一樣,如釋重負的長籲了一口氣, “這可真的是太好了!”她眉眼彎彎的回笑給嚴承銳看,笑著笑著就掉下了眼淚。

    “怎麽又掉金豆豆了?”嚴承銳半開玩笑地伸出手來給她擦眼淚, “我怎麽不知道我竟然娶了一個哭娃娃回家?”

    “我若是個哭娃娃, 也是你這混蛋害的!”陸拾遺語帶哭腔的一把捉住嚴承銳放在她臉頰上的時候, 就像溺水的人拽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你知不知道你這次把我嚇成了什麽樣子?我就差沒抹了脖子隨你而去了!”

    “拾娘!慎言!”嚴承銳被陸拾遺脫口而出的真心話嚇了一跳,“這樣的話你怎麽也能張口即來!你上次明明不是――”

    “上次我要是不那麽說,你能安安心心的聽太醫們的吩咐,

    老老實實的接受他們的治療嗎?”陸拾遺嗔了他一眼,聲音依然帶著哭腔的味道。

    “拾娘……”嚴承銳心裏很受動容的看著自己形容憔悴的妻子。“都是為夫不好,害苦了你。”

    “你害苦的人可不隻我一個字,京城裏還有好幾個苦主等著找你算賬呢。”陸拾遺說了句俏皮話,然後傾身向前,小心翼翼地揭開嚴承銳身上那鬆鬆垮垮的褻衣,瞅了眼即便敷了藥也隱隱可見白骨的傷口,“李太醫說再過一段時間你的體溫就會迅速攀升,大腦神智也會變得不怎麽清醒,趁著你現在的感覺還不錯,我讓人端盆熱水來絞了帕子給你擦個身,順便換件褻衣吧。”

    嚴承銳自己也不喜歡現在這濕噠噠黏糊糊的模樣,陸拾遺一說他就亟不可待的應了。

    灶上的水是時刻備著的,陸拾遺要,就很快有丫鬟端了一盆勾兌的不冷不燙的進來。

    “娘子這是要親自給我擦洗嗎?”嚴承銳見陸拾遺揮退丫鬟,自己挽著織錦蓮花紋的袖擺,將一塊巾子浸入水裏打濕擰絞,眼睛頓時變得格外明亮起來。

    陸拾遺被他那閃閃發亮的眼睛瞪得霞飛雙頰,語氣卻輸人不輸陣地和他嗆聲道:“怎麽?你有意見嗎?還是擔心我手腳沒個輕重把你弄疼了?”

    “就算真的弄疼了我也不怪你。”箭瘡處的傷口仿佛已經感覺不到痛楚的嚴承銳看著惱羞成怒的愛妻喉嚨火燎火燒的緊……他也是個血氣方剛的男子漢,在剛沾了妻子的身,嚐到了點肉味兒就苦逼的被一旨皇命弄到了邊關!

    如今心心念念的盼了將近四年的妻子就置身於自己的麵前,還說要親自給他擦澡……

    親自……

    單單是稍微在腦子裏那麽臆想一下……

    嚴承銳就覺得他要沒出息的流鼻血了!

    擰幹了帕子回身過來給嚴承銳擦身的陸拾遺可不知道此時的嚴承銳心裏在繞著怎樣的歪九九。

    她輕手輕腳地把嚴承銳身上又是汗水又是血漬的褻衣脫了下來,盡量不碰到傷口的給嚴承銳擦起了身。

    感受著那雙香軟柔荑在自己身上拂過的微妙酥麻感的嚴承銳呼吸都不受控製的變得有些急促,不僅如此,他還感覺到某個不可言說的部位居然隱隱約約間好像已經有了蘇醒抬頭的跡象。

    哎呀呀,這可有點不妙呀。

    生怕被幾年不見的妻子當做是色?中?餓?鬼的嚴承銳頓時緊張的整個人都僵住了。

    “相公?你怎麽了?是不是我的手太重了?”以為自己哪裏弄疼他的陸拾遺眉頭下意識的就是一皺。

    嚴承銳見狀趕忙說:“不關娘子的事,是我……是我自己沒出息,太久沒見到娘子,心裏想得慌……所以才會……才會……”

    接下來的話不用嚴承銳直接說穿,陸拾遺也從他那飄忽的眼神中和身下那頗為明顯的一處瞧出了端倪。

    “你,你還真的是不怕死啊!”陸拾遺氣急敗壞地把手裏的巾子砸進銅盆裏,濺起一盆水花,“難道李太醫剛剛在離開前就沒和你說過現在的你不能動這些歪心思嗎?”

    “我也不想動這些歪心思啊……可是我……我一看到娘子就……就怎麽都忍不住啊。”嚴承銳抓住陸拾遺的手滿臉委屈的討饒。

    “就是忍不住你也得給我忍!我可不想年紀輕輕的就真的做寡婦!”陸拾遺凶巴巴地用力瞪他,手卻沒有從他的掌心裏抽回來。

    “娘子,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古人曾經說過的一句話,正所謂牡丹花下――呃――”嚴承銳的聲音卡在了喉嚨裏。

    “你說啊,怎麽不說了!牡丹花下怎麽了啊?”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不停往下掉的陸拾遺繼續瞪嚴承銳,邊瞪邊哭!

    “還真的是變成個哭娃娃了。”看著這樣的妻子,嚴承銳忍不住又長歎了口氣。他借著兩人握在一起的手把陸拾遺拉坐在床?沿上,滿眼溫柔地湊上前去親吻她泣紅猶在的眼瞼,“娘子,我不是誠心要惹你難過的,”他喃喃地說,“我隻是太想你了,想得都要發瘋了。”

    “你要是不想我才不正常呢,”生怕他因為這樣的動作弄到傷口的陸拾遺堅定地將嚴承銳又重新推回了架子床的靠背上,重新把帕子絞了繼續給他擦身體,“我在京裏也很想你,如果不是惦念著家裏的幾位長輩和兩個孩子,我早就偷偷摸摸的來到邊關找你了。”

    “拾娘……”

    “所以,不隻是你一個人快要被思念折磨瘋了,我也同樣如此。”陸拾遺把新準備好的褻衣小心翼翼的給丈夫換上,隨後在他滿懷愛意的深情目光中,主動脫了鞋子上?床和他並肩而坐的把頭輕輕枕在他沒有受傷的那邊肩膀上,語氣溫柔中帶著幾分誘哄的許諾道:“相公,我們是正兒八經的夫妻……隻要你聽太醫的話,乖乖養傷,等你好了……你……你想怎樣……我都依你。”

    萬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被心愛的妻子當小孩兒哄的嚴承銳無聲的笑了。

    他滿眼溫柔的在妻子烏壓壓的雲鬢上淺淺輕啄了一口,語氣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地道:“都說聽老婆話的相公有大福氣。娘子,我什麽都聽你的,我會耐心等到自己能夠再次一親芳澤的那天。”

    因為已經做了充分心理準備的緣故,在嚴承銳當真如李太醫所說的那樣發起高熱來時,陸拾遺並沒有亂了陣腳,而是如同她與李太醫約定好的那樣,在發現嚴承銳發燒的第一時間就把幾位回去暫歇的太醫又重新叫了過來。

    接下來的時間裏,自然又是一場場兵不血刃的戰鬥。

    值得慶幸的是,他們每次都能夠在太醫們的高超醫術下成功的化險為夷。

    轉眼間,三天時間就匆匆過去了。

    把自己弄得蓬頭垢麵不修邊幅的陸拾遺也總算從李太醫嘴裏聽到了一個準確的答複。

    她的丈夫嚴承銳這回是真真正正、徹徹底底的脫離險境了。

    這段時間整顆心都掛在嚴承銳身上無暇他顧的陸拾遺在聽了李太醫的話後,竟是幹淨利落的兩眼一翻,直接暈倒在自己三哥驚慌失措張開來的寬廣懷抱裏。

    陸拾遺這一暈可把大家嚇了個雞飛狗跳,值得慶幸的是太醫就在身邊,一番例行的扶脈檢查後,李太醫的診斷結果就成功的讓大家高高懸起的心又重新安安穩穩的落回了自己的肚子裏。

    “夫人沒什麽大礙,之所以會突然昏迷是因為身體太過疲累和心裏的沉重壓力總算釋懷了的緣故,隻要不打擾她,讓她踏踏實實的睡上一覺,醒來後在喝上兩碗定神湯就好了。”

    李太醫開始的時候也被陸拾遺這說暈就暈的舉動唬了一跳,但很快的他就發現這隻不過是虛驚一場。

    大家在聽了他的結論後自然喜不自勝,一個個仿佛劫後重生般的鬆了口氣。

    ――就連一向穩重自持的福伯也不例外。

    也不知道為什麽,

    自從世子夫人風塵仆仆的從京城趕到邊關以來,明明她也沒施展出什麽特別的手段,但是在不知不覺中,她就變成了整個平戎將軍不可或缺的主心骨。

    大家根本就不敢想象她要是出了事情的話,這偌大的一個定遠關和將軍府會變成什麽樣。

    畢竟,這些天以來,隻要是有眼睛的,就都能夠看出他們對女人一向不假以辭色的將軍大人有多麽的在乎他這位由當今聖上親自諭旨賜婚的原配發妻。

    被自家七哥推了個踉蹌的陸拾遺腳下一軟,險些撲通一聲撞倒在床沿邊上。

    陸家三哥沒想到弟弟居然這麽沒輕沒重,險些害了妹妹,連忙不滿地瞪了後者一眼,急急要湊過來扶陸拾遺。

    陸拾遺製止了他的動作,慢吞吞的對麵色灰敗眼神渙散的嚴承銳道:“你看不清我的臉,總不至於連我的聲音也聽不出來吧?”

    陸拾遺的觀察力是何等敏銳,即便嚴承銳並沒有把他視線有礙的事情表現出來,她也從他那帶著些許迷茫吃力的神情中看出了他沒有說出口的為難。

    “妹妹,什麽叫他看不清你的臉?他的眼睛怎麽了嗎?”陸家七哥聽出了妹妹的話外音,原本臉上的雀躍之色也變得嚴肅起來。

    陸拾遺沒有回答自己哥哥的疑問,而是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嚴承銳的麵部表情,再次開口說道:“你真的一點都聽不出我的聲音嗎?一點都――”

    原本還一副奄奄一息姿態的嚴承銳陡然像是被人扔進了油鍋裏的鮮魚一樣,猛地掙紮起身,循著陸拾遺開口的方向準確無誤的一把攥住了她瘦得近乎皮包骨的手腕,聲音帶著三分顫抖七分動容的肯定呢喃道:“拾娘,是你嗎?是你來看我了對嗎?”

    “除了我還能有誰呢?”陸拾遺語氣溫軟的響應著嚴承銳的呼喚,“既然你在邊關樂不思蜀的總是忘記京城還有人在苦苦的等待著你,那麽我也隻能‘山不來就我,我便去就山’的親自過來找你了。”

    “拾娘……”嚴承銳的語氣裏滿滿的都是慚愧和心疼的味道。

    他旁若無人的把陸拾遺拉近自己,摸索地去碰觸她瘦削的幾乎凹進去的麵頰肉,喉頭哽咽地說:“拾娘,你瘦了好多。”

    “是啊,我瘦了,不止我瘦了,你也瘦了,瘦得我都快要認不出你來了。”同樣把自己的兩位兄長還有太醫跟福伯扔在了腦後的陸拾遺含淚帶笑的回握住嚴承銳的手,“你向我保證過一定會照顧好自己,不讓家裏的我們擔心,既然這樣,你為什麽要把自己弄成現在這副模樣?你知不知道消息傳到京城的時候我們有多害怕?老太君和母親就差點沒被你驚嚇的當場暈過去!”

    “是我不好,害你們為我擔心了。”用力握著妻子的手,嚴承銳語氣很是誠懇的承認錯誤。

    一顆漂浮在半空中心也仿佛在這樣的手指交纏中又有了依歸似的重新落回了肚子裏,不再像剛知道自己中毒時那樣絕望和悔恨。絕望於自己終究難逃定遠侯一脈的宿命,悔恨於自己為什麽這麽的不小心。如果當真就這樣撒手離世,他才相處了沒多久的妻子和還不曾謀麵的兩個孩子該怎麽辦?

    越想越覺得心懊悔成一團的嚴承銳

    夫妻倆久別重逢耳鬢廝磨的親昵模樣仿佛自帶一種排外的特殊氣場一般,讓在場所有人都覺得渾身不自在起來。

    作為將軍府管家的福伯咳嗽兩聲,在這樣的尷尬情況下,勇敢的挺身而出,把客人們暫時都引到前麵去坐了。

    “福伯!福伯!我又找了個大夫回來!你趕緊讓他去給將軍大人瞧瞧!他對治療毒傷很有一手!他們村裏附近的人都對他讚不絕口的!”

    隻是還沒等他們坐定,一個穿著紅色騎裝的丹鳳眼姑娘就猛地躥進了將軍府用來待客的花廳裏,她的身後還有一個被皮鞭卷著的――扛著梓木藥箱――的老人家。

    “寧姑娘,您怎麽又來了?”正在親自給兩位舅爺奉茶的福伯嘴角一抽,滿眼無奈的回過身來。

    “將軍大人現在都成了這幅樣子,我能不時常過來看看嘛!”那寧姑娘一副理所當然的口吻拖著後麵那滿臉生無可戀的老大夫大步走到福伯麵前,剛要在開口再說上兩句話,就發現這花廳裏除他們以外居然還多了幾個……看著就像是從乞丐窩裏跑出來的邋遢鬼。

    寧姑娘的柳眉登時就倒豎起來了!

    “福伯!我不是早叮囑過你,別相信外麵那些滿口謊話的騙子嗎!他們根本就沒什麽能耐,揭了將軍府外麵的懸賞榜單也不過是想要撈一票就走!你能不能別老糊塗的急病亂投醫呀!”

    “寧姑娘,您誤……”

    “真要是有幾把刷子的大夫怎麽可能把自己混成這樣一副蓬頭垢麵的模樣?”寧姑娘輕蔑的眼神在陸家兄弟和幾位太醫憔悴消瘦的臉上一剜而過,“福伯,趕緊把他們趕出去吧,別浪費時間了!將軍大人還等著我請來的真神醫救命呢!”

    請來的真神醫?

    大家有誌一同的看向被這姑娘用鞭子捆得踉踉蹌蹌的老大夫,橫看豎看都沒有瞧出那個所謂的‘請’字到底請在哪裏。

    “福管家,誤會呀,誤會呀,”那老人家見大家都拿視線來來回回的瞅他,頓時頭皮一陣發炸,“我根本就不是什麽神醫,我隻是個籍籍無名的赤腳大夫啊!”

    “徐神醫,都這時候了,你就別謙虛了!我們家將軍還等著你老救命呢!”丹鳳眼的寧姑娘根本就不聽那徐‘神’醫的辯白,神情很是認真地催促,“我們將軍鎮守定遠關以來,為這方圓百裏的老百姓們可謂是立下功勳無數!你的醫術那麽厲害,連五步蛇的毒都能夠解除,又怎麽會治不好我們將軍呢!”

    “寧姑娘,我和你說了很多回了,我能解五步蛇的毒是因為我有祖上傳下來的藥方,”徐老先生氣得山羊胡子一翹一翹的,“那藥方是專門針對五步蛇的,其他的,根本就半點效果都沒有啊。”說著說著,他又長歎了口氣,“嚴將軍祖輩對我們這些人的付出和保護我們都清清楚楚的看在眼裏,如果我真的有替將軍大人解毒的能耐,我早就主動上門自薦了,又怎麽會等到您來尋我呢?”

    為了讓大家相信他所言非虛,徐老先生都想要剖心以證清白。

    徐老先生把話都說到了這份上,寧姑娘哪怕再不甘心,也隻能怏怏不樂的把人放走。

    不過滿心氣惱的她很快就找到了新的出氣筒,將虎視眈眈的眼神定格在坐在花廳喝茶的陸家兄弟等人身上。

    這些年在邊關福伯幾乎是看著寧姑娘長大的,因此寧姑娘剛在臉上顯露出那麽一點行跡,就讓他下意識的警鈴大作。

    眼下坐在這裏的人並不是以前的那些小蝦小米可以隨便她想怎麽折騰就怎麽折騰――且不說兩位已經變了臉色的舅爺,單單是奉聖命千辛萬苦從京城趕到這裏來的那幾位太醫就不是寧姑娘能夠隨意招惹得起的。

    生怕寧姑娘一個腦筋搭錯弦,得罪不該得罪的人,福伯趕忙搶先一步開口道: “寧姑娘,我來給您介紹一下吧,這位是從京城來的陸――”

    他的介紹才剛起了一個頭,已經簡單梳洗,換了身打扮的陸拾遺就走了進來。

    “剛才真是我們夫妻倆失禮了,還請幾位大人不要見怪才是。”陸拾遺笑盈盈地對著幾位太醫襝衽福了一禮,“外子已經拾掇妥當,還請幾位大人輕移貴趾,前去檢查一番。”

    “這是應該的,應該的。”幾位太醫紛紛放下手中茶盞,迫不及待的響應。他們這次跟來邊關也是向聖上下過軍令狀的,無論如何都要把平戎將軍從黃泉路上拉回人間。

    “夫妻?外子?太醫?福伯,這些究竟是什麽人?”心裏已經有了底的寧姑娘卻不願相信自己耳朵裏聽到的事實,麵色蒼白如紙的緊盯著福伯不放,希望他能夠給出一個與她心中猜測迥異的結果。

    福伯看著這樣的寧姑娘心裏很是感慨,但是卻沒幾分同情在其中。他家將軍有妻有子在這定遠關是眾所周知的事實。他家將軍夫人對將軍也是一往情深還生下了皇上都親往慶祝的龍鳳胎,他是腦袋被門擠了,才會幫助寧姑娘破壞自家將軍夫婦的感情。

    因此,麵對寧姑娘近乎哀求的眼神,福伯用一種理所當然的口吻說道:“寧姑娘還不曾見過我家將軍夫人,心中自然會覺得有所好奇。”在陸拾遺有些恍然的帶著幾分似笑非笑的眼神裏,福伯無視隨時都可能哭出來的寧姑娘,語氣格外堅持的說:“這位是我家將軍明媒正娶的原配夫人――陸夫人,她是為將軍受傷的事情特意從京城千裏迢迢趕過來的。”

    “原來真的是將軍夫人過來了呀,您可真是稀客啊,這一趟恐怕走得很辛苦吧?畢竟聽說像您這樣的大家小姐從小都是泡在蜜罐裏長大的,半點風雨都禁受不得。”丹鳳眼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紅透的寧姑娘用力咬著下唇與陸拾遺對視,攥握著鞭子的手更是止不住的在輕輕打顫。

    “ 福伯,你可真的是太失禮了,虧得老太君對你還一直都讚不絕口。 ”陸拾遺的眼懶懶地從寧姑娘不住輕顫的手上掃過,“府裏因為將軍的傷情本來就亂得一團糟,哪裏還有心思招待嬌客?這話又說回來,就算邊關的人行事一向不拘小節,卻也不能放任一個嬌滴滴的小姐在沒有家人長輩的陪伴下,跑到一個女主人都在京城的外男家裏來做客啊。”

    “是老奴行事不當,險些有損寧姑娘的名聲,還請寧姑娘寬宥則個,老奴這就著人送您回府。”麵對陸拾遺溫聲軟語的指責,福伯幹淨利落的認錯,然後不待色厲內荏的寧姑娘作出什麽反應,就讓兩個力氣大的丫鬟反絞著寧姑娘的手強行把她拖下去了。

    把耳邊惹人心煩的蒼蠅叉走後,陸拾遺幾人重新回到嚴承銳養傷的房間。

    幾位太醫聚攏起來給嚴承銳會診。

    陸拾遺無視明明頭腦暈眩的厲害卻強迫自己睜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她不放的丈夫,神情淡漠的在外室距離內間不遠的一張紅木雕紋玫瑰椅上坐了下來,漫不經心的問時不時拿擔心的眼神瞄向內室的福伯道:“剛才那位寧姑娘是什麽人要福伯你這樣費盡心思的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