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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盛華卻不回答了，默然片刻，說：“我想見見我父親和兒子。”

    “可以。”步少飛同意了，命人把丁卓華和丁誌騰帶過來。

    祖孫三代人軍方審訊室重逢，丁誌騰問：“爹地，到底發生什麽事了？我們家真的有做違法生意嗎？”

    “我們……”丁盛華遲疑了一下，說：“我是被你舅舅蠱惑走上這條路的，我早就想投案自首，讓你和你爺爺出去，畢竟這些事與你們無關。

    “但慕青山不讓我自首，說他來救你們，他到處殺人卻連你們的麵都沒有見著。

    “見他救不出你們，我堅持要投案自首，他怕我把他說出來，想殺我滅口，我發現了，就逃出來，他追出來向我連開幾槍……我差點見不到你們了。”

    丁誌騰說：“爹地，您們到底做了哪些犯法的事？有多嚴重？”

    丁盛華和丁卓雲都不作聲。

    丁誌騰急了：“爺爺，爹地，都什麽時候了，您們還不說？您們自己說了，可以爭取寬大處理，我們也好早點回家……”

    藍小芹忍不住了，說：“他們不說，是因為知道他們罪行嚴重，已經罪無可恕！”

    步少風警告地盯了她一眼，這時候她說這種話，很可能讓丁家的人因為心灰意冷而拒不交代。

    但藍小芹一直沒有看到他的眼色。

    “怎麽可能？”丁誌騰向藍小芹追問：“我爹地和爺爺不過是被慕天青蠱惑才做了一些錯事，怎麽就罪無可恕了？”

    “哼！”藍小芹憤怒地說：“受人蠱惑？你知道他們販賣了多少毒品，坑害了多少人嗎？單憑這一點，他們被判十次死刑都不多！”

    “藍小芹！”步少飛喝道：“閉嘴！”

    藍小芹自己也意識到了，看步少飛一眼，又看向紀傲峰，卻見他正惱怒地瞪著自己，嚇得縮了縮脖子，趕緊把目光移開，不服地嘀咕：“我又沒有說錯。”

    丁誌騰驚呆了：“爹地，您們……您們真的參與了販毒？”

    丁卓雲矢口否認：“誌騰，你別聽他們胡說，這都是他們為了奪回步步為贏誣陷我們的。”

    “誣陷你們？”藍小芹勃然大怒，不顧紀傲峰還在惡狠狠瞪她，張口就說：“除了販毒，你們還拐賣人口，殘害婦女，販賣人體器官，並利用屍體販運毒品，任何一條罪行，都夠他們走上黃泉路！你還敢說是被人誣陷！”

    丁卓雲直著脖子叫嚷：“誣陷！誣陷！這統統都是你們誣陷我們的！”

    藍小芹冷笑：“你抵賴也沒有用，我們有的是證據！”

    “販毒、拐賣人口、殘害婦女、販賣人體器官……”丁誌騰的聲音顫抖起來，看向丁盛華：“爹地，是真的嗎？您們真的做了這麽多壞事？”

    丁盛華默然不語。

    丁誌騰又看向藍小芹：“那我爺爺和父親的生命已經無法挽回了？”

    藍小芹不作聲了，她隻管抓捕嫌疑人，判決是法院的事。

    屋裏一片靜默。

    “爹地，您說話啊！”丁誌騰衝著他父親心痛地喊道：“您們到底有沒有做過這些事？”

    “誌騰，”丁盛華不能不開口了，他看著這個獨生兒子，艱難地說：“這件事是我一個人做的，與你和爺爺無關。”

    丁誌騰驚呆，他父親親口承認，無疑於給了他當頭一棒。

    丁盛華轉向步少飛說：“現在隻有我知道慕青山在哪裏，但我有個條件，隻要你們放了我父親和兒子，我就把一切全說出來，包括鬼幫的幾處藏匿地點。”

    步少飛義正辭嚴地說：“你們會受到什麽樣的刑事製裁由法庭判決，我沒有權利過問，不過我希望你配合我們調查，讓慕青山早日歸案！”

    丁盛華說：“你不答應我的條件，我什麽也不會說。”

    丁誌騰看著他父親，滿眼淚水，哽咽著說：“爹地，已經到了這份上了，您還有什麽不能說的？”

    丁盛華說：“兒子，我做再多的錯事，都沒有讓你碰過，因為你是丁家唯一的血脈，我要保護你……”

    丁誌騰搖頭：“爹地，您愛我，所以不讓我碰，可您就沒想過，人家的孩子也是他們父母的心頭肉？您為什麽要做這些傷天害理的事？就不怕遭報應嗎？”

    “誌騰！”丁卓雲訓斥他：“你怎麽說話呢？我是他父親都沒有咒過他遭報應，你怎麽能這麽說？”

    丁誌騰又看向丁卓雲：“爺爺，您現在知道您是我爹地的父親了？既然他是您的兒子，您為什麽不讓他走正路？為什麽要讓他走上一條不歸路？”

    丁卓雲拒不認錯地說：“要遭報應也是我遭報應，跟你們有什麽關係？我半截入土的人了，怕什麽報應？”

    “好，好，好，爺爺說得好！”丁誌騰點著頭，慘然一笑，說：“我有這麽好的爺爺，有這麽愛我的父親，我真是太幸運了！可是，不管您們相不相信報應，反正我相信，我也相信因果循環，您們害了別人家的孩子，最終一定會報應到您們自己的孩子身上，不信您們看！”

    話音未落，他突然起身，縱身向窗外跳去！

    “快攔住他！”步少飛急喊。

    但哪裏來得及？

    丁誌騰和丁卓雲、丁盛華不同，因為沒有查出他有犯罪的情況，所以對他隻是普通的扣留，看押也就不嚴。

    他站立的位置又距離窗邊最近，話音一落就躍出去了，站在他身邊的人也來不及反應。

    “誌騰！”

    “誌騰！”

    丁卓雲和丁盛華一起大喊，等他們衝到窗邊時，隻見丁誌騰已經掉下去了。

    從五樓上摔下去，眼看著他沒救了。

    丁卓雲捶胸頓足號啕大哭：“誌騰！誌騰！我的孫兒啊！我的孫兒啊！”

    丁盛華已經呆了，看著樓下圍觀的人群，癱軟在了地上。

    步少飛沒有想到丁誌騰如此烈性，眼見悲劇發生，心裏一時之間很亂。

    這樣的爺爺，這樣的父親，卻養了一個與他們截然不同的孩子，丁誌騰本不該死，卻被他的家人逼上了絕路！

    丁卓雲轉身往出跑，藍小芹一把按住：“站住！”

    丁卓雲撲嗵跪下：“我看看我孫子，求你們讓我看看我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