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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少，”葉少江說：“我知道你們一定在等消息，所以我從急救室出來就給你打電話。”

    “嗯，你先說重點，丁誌騰怎麽樣了？”

    “他沒有死，或者說他死而複生了。”

    蘇小萌的手按著胸口，激動得喘不過氣來。

    “那他現在是什麽情況？”步少風又問。

    “唉，”葉少江歎了一聲，說：“他雖然有生命體征，但人沒有疏醒。”

    蘇小萌的心又提了起來，急切地問：“那他……他能疏醒嗎？”

    “不好說，”葉少江說：“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他是植物人了，至於他能不能疏醒，什麽時候疏醒，我無法預測。”

    蘇小萌和步少風麵麵相覷。

    葉少江又補充：“也許他一生都無法再恢複意識了。”

    蘇小萌心裏難過至極，丁誌騰以植物人的形式活著，對蘇妞妞有什麽幫助呢？

    他隻是一個永遠睡著了的父親！

    步少風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問葉少江：“他怎麽會無法恢複意識？下午他女兒哭，他不是流眼淚了嗎？”

    葉少江說：“那不是他流的眼淚，而是因為冷凍了數天後突然解凍產生的水汽，不過幸運的是，正因為他的眼角流出了水汽，我才發現他還有心跳，隻是他的確處於腦死亡的狀態，所以能不能恢複意識我沒有把握。”

    步少風沉默了。

    葉少江又說：“作為醫生，我還是那句話，我相信有奇跡，但是奇跡也要人為創造，丁誌騰如果有家屬時常來看他，陪伴他，他還是有蘇醒的可能，隻是……”

    蘇小萌明白他的潛台詞，丁盛華和丁卓雲父子犯下重罪，一旦判刑必死無疑，丁誌騰的妻子又死了，隻留下一個四個月大的嬰兒，哪裏還有家屬來看他？

    “我知道了，”步少風說：“丁誌騰現在沒有家屬可以來看他，我還是希望你們醫院能多盡點力，爭取盡量讓他恢複意識，醫療費我不會少給一分。”

    “我們之間說錢就不親熱了，”葉少江笑道：“你放心，救死扶傷是醫生的職責，隻要他有一線希望，我們都不會放棄。”

    “謝謝，改天我請你喝酒。”

    “好，我等著。”

    步少風掛斷電話，說：“丁盛華送給我的股份，就用來做丁誌騰的醫療費，希望他能醒來。”

    蘇小萌想想眼淚就掉了出來：“妞妞太可憐了，她父親好不容易死而複生，卻又是植物人，無法抱她背她，更不能陪她玩耍。”

    步少風說：“對於妞妞來說，她本來一個親人都沒有了，現在她父親卻奇跡般地活了過來，這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雖然丁誌騰現在不能蘇醒，但隻要他心裏還有這個女兒，就會產生蘇醒的願望，那有一天他一定會睜開眼睛。”

    蘇小萌歎了口氣，說：“但願吧，我沒事多帶妞妞到醫院去看看他，孩子和他心靈相通，也許能喚醒他。”

    “嗯，”步少風拿起手機說：“我給少飛打個電話說說丁誌騰的情況。”

    步少飛聽見丁誌騰竟然在冷凍了大半個月後出現了生命體征，也驚疑不已，說：“大哥，丁誌騰雖然沒有死，卻成了植物人，沒辦法帶孩子，他的女兒以後還要辛苦你和大嫂帶。”

    “你放心，你嫂子對這孩子疼得心肝似的，一定會好好撫養她。”

    步少飛來到看守所，把丁誌騰死而複生的情況告訴了丁盛華。

    丁盛華號啕大哭，跪謝步少飛：“求你大哥幫我照顧誌騰和我的孫女兒，我丁盛華來生做牛做馬報答你們！”

    步少飛拉起他說：“與其來生做牛做馬，不如這一生就洗刷幹淨你的靈魂。”

    丁盛華雖然交代了一些，但沒有交代完，步少飛判斷他是想隱瞞一部份犯罪事實，以減輕刑罰對他的處罰吧。

    他不交代完，鬼幫就不能在短時間內徹底殲滅，這個案子也遲遲無法了結。

    步少飛希望丁誌騰的死而複生能打動丁盛華，痛快地交代出所有犯罪事實。

    但這事急不來，現在催他也沒有用，所以步少飛又將他送回了看守所。

    丁誌騰還活著，步少風隻好把做好的墓碑換掉，隻刻了丁誌騰妻子的名字，火花後將她下葬安埋了。

    蘇小萌說：“為丁誌騰請一個特護吧，要天天給他按摩。”

    步少風點頭：“行。”

    他請特護的時候特別要求要懂按摩的，這不容易，因為醫院裏的特護隻是一般的照顧病人，按摩也是象征性地揉揉關節，沒有人專門學過按摩。

    他聘請按摩技師，那些技師卻各種要求，薪酬高不說，一天隻按摩兩次，還要求周末休息兩天。

    步少風一怒之下，發了個長期招聘按摩技師的招聘廣告，希望能為丁誌騰找到一個負責任能吃苦的按摩師。

    功夫不負有心人，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兩個月後，步少風終於找到了一個合適的人選。

    這是一個叫伊諾的姑娘，二十三歲，在自費讀成人大學。

    她說以前因為家裏窮，沒能讀大學，現在一邊打工一邊自學，為了掙學費，她學過按摩，所以完全能勝任這個工作。

    步少風看了她的按摩手法，覺得不錯，就定下她了。

    蘇小萌也來和伊諾見了一麵，看見她戴一副黑框眼鏡，穿著很樸素，還有些害羞，她也很滿意。

    丁誌騰的事情安排好了，蘇小萌的心情放鬆下來，每天專心帶妞妞。

    蘇妞妞哭的時候越來越少，她和蘇小萌的感情深起來，一醒來就轉著眼珠找蘇小萌，看到她後就手舞足蹈，小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

    蘇小萌經常帶孩子去看丁誌騰，將孩子輕輕放在他身上，讓孩子在他的身上爬。

    蘇小萌堅信，有孩子的牽絆，丁誌騰才能夠早點醒來。

    春節到了，周彩蝶過來看他們，看見步高升住在這邊，她嘮嘮叨叨地抱怨。

    步高升聽著不舒服，對步少風說要搬回去。

    蘇小萌問：“你搬回去，果兒怎麽辦？”

    “她當然跟我一起搬回去，我現在身體好多了，可以照顧她，讓她好好保胎，你這邊太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