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七五章 南遷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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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七五章 南遷前夜

    不過,擊退金軍的功勞,自然加在他身上,讓他的聲譽再次上升到令人豔羨的高度,民間有人私下稱‘王相公本就是太上門人轉世,輔佐趙官家治國平天下來的。’

    “王相公果真是仙真轉世,虜人氣勢洶洶,王相公率軍出戰,立馬的灰溜溜滾蛋。”

    “你也不看看,我聽人說當年王相公在兩浙路,那才是叱吒風雲,斬殺幾萬人連眼都不眨,女真人也懼怕他。”

    無論市井怎樣議論,王秀再次上奏盡快南下,朝廷大臣們基本都同意或是默許,沒有人再敢說話了,就算不用這場戰爭,或許也能在重重阻力中南遷。因此,他萬分內疚地推辭了朝廷的封賞,奏請減免河北三州三年賦稅,並為前方參戰吏士請賞,破例加封官爵,重金撫恤陣亡將士。

    當在王秀授意下,秦檜又上奏請天子宜速速南幸,不能再有任何拖延,言下之意,崇政殿上的大臣心知肚明。到了這個時候,再無一人敢公然反對遷都,金軍的南下擄掠,盡管沒有對開封造成實質上的威脅,畢竟讓人看到太危險了,南遷已是勢在必行。

    再有人不識時務,那可就是居心叵測,其心可誅,就算朝廷不把你怎樣,也會被士林給罵死。

    不多久,女真派使臣而來,趾高氣昂地指責大宋朝廷失信,那份子囂張跋扈模樣,讓李綱仰天長歎:‘國事竟至如此,讓虜人猖獗至此。’

    王秀一臉的不屑,平靜地道:“積弱積貧,沒有國破家亡萬幸,女真不來是無天理。”

    李綱隻是驚訝地看著王秀,一句話也沒有。

    大宋朝廷以前所未有的高效率,加快了天子南幸的各項事宜,兩府和尚書六部與江南東路的聯係頻繁,沿線各軍州都緊張起來,準備天子過路的供奉。範宗尹、沈默、蔡易等人幾乎成了最繁忙的朝廷官員,他們與朝廷各衙門先遣使臣交涉事宜,官衙的選址,宮殿的規劃,民戶的遷移等,簡直忙的三過家門而不入。

    隨著天子南幸啟程的臨近,新科進士們的任用,也由吏部擬定交天子禦覽,其實也就是由朱璉和輔政的幾位大臣定奪,一切都按規矩來。

    封元、景波、邱雲仍擔任原職,為來年武舉準備,李長昇在眾人不理解的目光中,南下正式加入虎翼水軍擔任指揮,秦敏未授差遣,悄然隱退,誰也不知道他去做什麽了,王秀對他另有打算。

    宗良留在王秀身邊,劉仁鳳、薄章等人全部外放擔任知縣、主薄。

    是日,王秀步入原秦獻容的宅子,當到了院門口,便聽到院內傳出一曲‘雨霖鈴、長亭慢’的清曲,他靜靜地站了一會,聽得一曲終了,才緩步入內。

    “王相公。”正要稍事休息的林月姐見王秀進來,頓時麵露笑容,起身迎了上來,道了個萬福。

    趙福金矜持地看了眼王秀,那張絕美地臉蛋微紅,卻沒有說話。

    王秀似乎有點躲避趙福金,輕聲道:“婉儀何須多禮,快快請起。”

    “相公好清閑,好多時日沒來了。”趙福金知道王秀北上剛回沒多久,又陷入繁雜事務中,但嘴上功夫卻沒落下。

    王秀尷尬地笑了兩聲,有點氣短地道:“天子南幸,一直沒得空閑,還望帝姬、婉儀見諒。”

    “天子南幸,看來不日就要南行了?”林月姐坐下,一雙妙眸斜看王秀。

    王秀眉頭一挑,道:“是快了,快的話,下個月可以成行。”

    “官人,我們是留下還是隨官人走?”趙福金美眸充滿渴求,直直地盯著王秀。

    王秀臉色平靜,心中卻波瀾又起,想到那天朱璉很堅決,絕不為難趙福金和林月姐,很顯然要把二女留給她。女人心思深如海,他還得擔上不小風險,看到趙福金一臉的期盼,心不由地軟了下來,道:“你們想回宮還是南下?”

    “相公還讓妾身回大內?”似乎,林月姐料到王秀會說這話,絕美的臉蛋戚戚然,一副不情願的模樣。

    趙福金何嚐不是,她幽怨地看著王秀,淡淡地道:“官人擔風險太大。”

    林月姐一怔,她何嚐不知,朝廷大臣私藏太上嬪妃,傳出去是何後果,不由地苦笑道:“看來妾身身在此處,確實是令相公兩難處之。”

    王秀輕輕一歎,萬一泄露風聲,那可就是宮闈的滔天大罪,他真不想冒這般的風險。

    “若是相公不願收留,那不如讓青燈古刹伴妾身此殘生!”林月姐說地淒苦悲涼。

    王秀一怔,沒想到林月姐會想到出家,盡管算是不錯的選擇,但他不忍嬌滴滴地美人,過上清冷的生活,慢悠悠地道:“婉儀三思,不要意氣用事。”

    “姐姐。”趙福金吃驚地看著林婉儀,絕沒想到她竟然有遁世心思。

    “四姐不要再稱呼姐姐,我不再是內宮嬪妃了!”林月姐不知不覺留下兩行清淚。

    趙福金走到林月姐身邊,勸慰道:“姐姐不要傷心,好好活著就是,大不了回大內,總好過長伴青燈古刹。”

    王秀無奈地搖了搖頭,道:“大好年華,幹嘛要長伴青燈,就算在宮中也要好上許多。”

    林月姐不為所動,趙福金剜了眼王秀,想反駁最終化成幽幽長歎。是想,自己被斡離不硬灌酒水下藥,不得不委身屈從,一個女人到了此種地步,還能有臉回去?再想自己竟要把汙穢的身子給王秀,不由地臉麵赤霞,悲哀升起,一雙秀眸霧氣騰騰。

    王秀見她們悲傷,也不知怎樣勸說,想想一咬牙,決然道:“也罷,這事暫時不提,這兩天我就安排人送你們南下,到了行在再說不遲。”

    王秀不能再待下去,直接閃人,趙福金和林月姐麵麵相覷良久,幾乎同時莞爾一笑。

    “帝姬,相公答應了,就算去江南隱姓埋名,也好過遭人白眼。”

    “姐姐。”“帝姬,不要再叫姐姐了,如果帝姬不棄,就叫十六娘吧!我叫帝姬四姐,免得給相公惹火。”“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