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女鬼的良心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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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恍忽間似乎刮起了一陣陰風,一個年輕俏麗的女子不知何時出現在麵前,恍然好似在哪見過。

    我心中一驚,大晚上的,女子獨自一人外出不說,還來到此等陰氣十足的地方,怕是非精即怪,隻是不知她意欲何為?心裏揣摩著,便閉目假寐起來。

    隻見那女子窈窈窕窕的來到身前,倒身便拜。

    “恩公,我是丁府的三夫人,本是個苦命人,走江湖賣藝來到此地,巧遇丁老爺,被他看中納為妾。丁老爺和大夫人都待我不錯,本以為從此有了著落,可以不再漂泊,很是滿足。

    前些日子身體不適,大夫人特意請了郎中給我診治,郎中說是小病,有感風熱而已,哪成想一副藥服下,沒多久我就開始惡心、嘔吐,不多時又開始腹痛,抽筋、眩暈,話也說不清、呼吸都困難,很快就不醒人事了。

    當我聽說是因為藥鋪管理不善,把藥弄混了,才讓我送了命,斷送了我的美好生活時我恨極了那個藥鋪老板。

    昨兒天剛黑,我就去了監牢,吸了他的陽氣,可我沒想到原來罪魁禍首竟然是大夫人,我現在心裏很是過意不去,十分的煎熬,所以,我今日前來,一是想要感謝您幫我找到了真凶,讓我做了回明白鬼,替我報了仇;二是想拜托您去救救張老板。

    我知道您不是凡人,您一定有辦法的,否則,他怕是活不過三日了。他要是死了,我就真是罪孽深重,做鬼也不得安生了。”

    我看那小女子說得非常懇切,便也不好再假寐下去,睜開眼道:“好,我答應你,但要切記,他日再為人時,切不可偏聽偏信,要多動自己的腦子,明辨事非。記住,有時候眼見也未必為實啊!”

    女子聽了,俯身叩拜,“謝法師教誨!”

    忽悠一下,頭往下一沉,一個激靈便醒了過來。

    外麵的天色依舊黑著,我起身在靈棚內轉了一圈,棺材還老老實實在原地兒呆著,棺釘雖未釘上,但也算蓋得嚴絲合縫。一對白色的蠟燭,已蠟淚成坨,刺刺拉拉地搖曳著晦暗不明的蘭芯火焰,在將要燃盡之際,不甘心地躥了幾個高,隨後又迅速矮了下去,縮成豆大的一團,眨眼間便熄成了一縷黑煙,扶搖直上,升到棚頂,漸漸散去。

    眼前的場景莫名的熟悉,怔怔地想了一會兒,卻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再看那滿棚的紙牛、紙馬、紙轎、紙屋、花圈、挽聯陰森森的透著寒意,一排的紙人,慘白的臉上點綴著猩紅的嘴唇和漆黑的眉眼,在這夜色中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尤其是那眼睛,好象你走到哪裏,那眼珠就跟著轉到哪裏似的。

    我心中一凜,暗道:“也不知這紮給死人的玩意兒會不會也成精做怪,待出殯之日,必用三昧真火將它們燒個徹徹底底。

    我心裏這樣想著,那些紙人竟然好象看出了我的心思一般,眼睛立時驚恐地豎成了一條線,全身炸了毛一樣地顫動起來,發出了唰啦唰啦紙張摩擦的聲音,然後,所有的紙人突然同時淩空躍起向我撲來。

    我一個瞬移讓它們撲了個空,同時念起了《往生咒》。頓時,靈棚裏響起了一陣吱吱哇哇地怪叫聲,眨眼之間,整個世界就變得清靜了。

    “大哥哥!”一聲脆生生的呼喚,把我從夢境中喚醒。

    我平穩了心神,緩緩張開雙眼,原來是淨空和念慈回來了,小家夥正攀在我的膝頭,小巴狗一樣的看著我。

    我看了眼四周,發現自己還是坐在原地,原來剛剛一直都是在夢境中,可那夢太過真實了,讓我心有餘悸,甚至讓我有些懷疑現在是否還是在夢裏。

    “怎麽了,淨心?你沒事吧?”淨空不安的看著我。

    我甩了甩頭,道:“沒事,就是做了個夢。”

    “是惡夢吧?看你,出了一頭的汗。”淨空嗔怪地看著我,頗為心疼地說。

    我伸手一摸,可不,滿頭的大汗,水洗的一樣,衣服都濕透了,小風一吹,涼嗖嗖的,便不自覺地打了個冷顫,皮膚上蹙起一層細密的雞皮疙瘩,將陰寒之氣盡數散了出去。

    我用下巴點了下紅漆棺材,道:“我夢見這棺中的人了。”

    “喔?有這事?不會是看你這白嫩的小和尚守了她這兩日,特意來謝你的吧?”

    我白他一眼,知道他這是故意在打趣我,沒好氣道:“你說對了,是表示感謝,但不是你想的那樣。”

    “怎麽說?”

    我擰眉道:“她說張連生被她吸了陽氣,怕是活不過三日了。”

    淨空驚訝地大張了嘴巴叫了起來:“不會吧?那可怎麽好?”

    我瞥了眼門外,道:“現在天還黑著,這托夢之事也不知有沒有準,也不好就這麽冒然前去,還是等天亮了再說吧。”

    早飯的時候,我與丁老爺說起昨晚之事,丁老爺驚詫不已,非要與我一同前往,去看個究竟。

    我帶著他先去了陳記藥鋪,看到封條已被揭去,已然開板做生意了。

    進了門,店裏的夥計們正忙著打掃,看見我來了,都放下手中的活計,齊聲聲地說:“小老板好!”

    我看了一圈,也沒看到張連生,便問:“你家張老板呢?”

    其中一個夥計回話道:“回小老板話,張老板一早就來了,這會兒身體不舒服,在裏麵歇著呢。”

    “帶我去見他。”

    話音剛落,就見先前那個帶我去丁老爺家的夥計急三火四地從裏間跑出來,一抬頭看見我,喜道:“啊呀,可看到救星了,您快瞧瞧老板吧,他突然暈厥了,看樣子怕是不行了!”

    我一聽,一個箭步躥了過去,進到裏間。隻見張老板牙關緊咬,麵色鐵青透著黑,口吐白沫,倒在榻上,渾身僵硬,已如挺屍了一般。

    我忙過去,搭上他的脈門,還好,尚有一絲脈動。忙咬破右手食指,左手掐他兩腮,撬開牙關,將血滴入他的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