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猜謎大會之周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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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些不解,抬眸去看他,卻見他正了正衣冠道:“是這樣,我們是外地的商人,來此地做生意,聽說神龍寺香火鼎盛,全是因為有位道行深厚、能通鬼神的方丈,所以就慕名而來。”

    我嘴角一勾,微笑道:“施主您就別說笑了,慕名而來不錯,但我看您昨晚那架勢分明是要砸我場子的嘛。”

    美髯公愣了一下,隨既哈哈大笑道:“方丈真是快人快語。實不相瞞,您說的沒錯,我的確是抱著打假之心來的,因為我最受不得那些裝神弄鬼騙人錢財的事。不想昨晚一見,果然不負盛名,十分佩服。”

    我吹了吹浮在杯子上麵的一片茶葉,道:“昨晚那都是些小把戲,不足掛齒。貧僧才疏學淺,外麵的傳言不可信,都是誇大其詞罷了。”

    美髯公聽了捋著胡子,笑眯眯的,看得出來似乎很是受用,嘴上卻說:“方丈太過謙虛了吧?我可聽說您既能通靈,能與鬼神對話,破了丁老爺的案子不說,還起死回生,救了張老板的一條性命,整個葉城都傳遍了,這還能有假?”

    我輕笑一聲,道:“事情不假,不過確有誇大之處。”

    “哦?此話怎講?”

    我將杯子放下,正色道:“這麽說吧,那張老板當時並未真死,吊他命的是那棵千年的老山參,跟我並無太大關係。您想,倘若他當日真是死透了,我又不是觀世音菩薩,沒有他淨瓶裏的水,怎麽可能讓死人活轉過來呢?”

    站著的那幾個人互相交換了下眼神,有人頗為得意,嘚瑟得直挑眉,似乎在說:“我說什麽來著?”

    美髯公聽了皺起了眉頭,低頭撚了撚胡須,抬頭問道:“那能通鬼神之說呢?難道也是假的嗎?”

    我微微一笑,道:“我天生開了天目,能見到鬼魂邪祟,也能與他們溝通,這個不假,但與神靈溝通還沒有過。所以,您說,算不算是被人誇大了呢?”

    美髯公想了想,突然眉頭舒展,哈哈大笑起來,“沒錯,方丈說的在理,非常的實在。

    不瞞您說,那些傳聞我本來就不大相信,可每個人都言之鑿鑿,不似在說慌。我這人比較軸,好奇心又強,遇到不明不白的事總想弄個清楚,所以才特地來求證一下。

    實不相瞞,今日你若直接擔了那些虛名,我反倒瞧你不起,現在您如實相告,我還真要對您刮目相看了。

    隻是有一點我不明白,既然別人把你傳得神乎其神,與事實不符,而我看你又不似在意這些虛名,為什麽不跟大家夥清楚呢?出家人不是應該不打誑語的嗎?”

    我淡笑道:“嘴巴長在別人身上,我能管得了別人怎麽說怎麽想嗎?出家之人,隻要管好自己不打誑語,按規行事,就已經很好了,在此基礎上若能再廣結善緣,普渡眾生,那就是有大作為了。”

    美髯公噝了一聲,“方丈想要普渡眾生?那太好了,不知方丈能否先來渡渡我啊?”

    “您想讓我怎麽渡您?”

    美髯公瞅了眼站著的那幾位,那幾人極有眼色,馬上退了下去,把門關上,守在外麵。

    堂上站著的就隻剩了沙彌一人,他杵在原地,個時不知如何是好,可又覺得開口問不合時宜,隻好拿眼睛來看我投。

    我淡淡地給他使了個眼色,他忙雙手合十施了一禮也退了出去,重又將門關上。

    屋子裏一時靜悄悄的。我品著茶,悠然道:“現在您可以說了。”

    美髯公端祥了我一會兒,坐正了身子說:“我有位故人,已經有二十多年沒見麵了,我十分想念他,特別是近日尤甚,弄得我寢食難安。

    這麽多年過去了,也不知他現在是死是活。方丈您既然能看到鬼魂,能否煩請您幫我看看,他現在到底怎麽樣了,是死是活?”

    我凝眸沉吟道:“這個……我可幫不了您,要知道我隻能看到周圍有沒有鬼魂。”

    說到這兒,我把食指放在唇上,左顧右盼,故意壓低聲音神秘地對他說:“比如說現在。”

    我明顯感覺到他渾身的肌肉一僵,眼角的餘光瞥見他不自覺的握住了椅子的扶手,也跟著我左顧右盼起來,還小聲問我:“這裏真的有鬼嗎?”

    我直了身直腰杆,眉眼含笑道:“曾經有過,不過現在幹淨了。”

    他沒明白,結巴地問:“什麽意思?”

    我突然好笑地看著他說:“當然是都被我超度了啊!”

    美髯公一愣,旋即也跟著哈哈大笑起來,“方丈您可真會說笑!”

    我麵色一凜,認真道:“這可不是說笑,超度亡魂我還是在行的。”

    美髯公又是一愣,身子向後靠了靠,微眯了眼看著我。

    我瞟他一眼,說:“要我看,您還是別去想您那沒了影的故人吧,多關心關心自己的身體才是正道。”

    “我的身體?我的身體很好啊?”美髯公拿拳頭乓乓捶了兩下胸,挺直了腰板說。

    我側身倚坐在椅子上,一手撫額,輕哼了一聲,斜睨著他道:“好嗎?要我看您是思慮過度,經常夜不能寐,導致心火旺盛,表相為經常口舌生瘡,麵色常無來由的赤紅,胸悶、心悸、胸痛更是家常便飯,就這,還算好嗎?”

    美髯公一驚,瞅著我直了眼。

    我眼皮也不抬,目視前方,兀自歎息道:“可憐可歎,您已病根深種,卻不自知。我勸您還是極早注意,或許還有的救。否則,少則半年,多則二年必將外強中幹,待急症發作,無法救治,就悔之晚矣了。”

    美髯公聞言,臉色變得煞白,急道:“方丈,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還請您救我!”

    我“嗯”了一聲,道:“出家人慈悲為懷,能救自然會救,且把手給我。”

    美髯公慌忙把手腕伸了過來,我則不急不忙地把上他的脈,微合雙目。霎時,他腦中記憶如潮水般湧入我的腦海之中。

    這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啊?我一時被難住了,不知該如何評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