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你要對我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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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停在別墅門前,車裏的男人繞過車頭,打開副駕駛的大門,笑道:“耐耐,要不要我送你進去?”
路耐踮起腳尖往裏麵瞅了眼,隨後搖頭,“不用了,你早點回家吧。”
我們訂婚的事情……”秦明看著麵前的人,眼底的神情溫柔。
日子我媽媽正在選。”路耐的話沒有說的十分清楚,但秦明聽後卻很開心,“我媽早就訂好了酒店,等伯母選好日子,我們兩家人一起吃個飯。”
頓了下,他雙手輕抬,落在路耐肩頭,“我真的希望,我們可以早點訂婚。”
路耐垂著臉,眼睛盯著腳尖,“好了,我要進去了。”
她拎著皮包往裏走,同時也轉過頭朝身後的男人擺擺手,“再見。”
早點休息。”秦明嘴角掛著笑,路耐別過臉,不敢再看他的眼睛。
憑心而論,秦明同以往那家富家公子哥不一樣,他不但文質彬彬,還很有學問,教養也很好。沒有花心濫情,更沒有滿身的惡習。
如果沒有明騰,對於路耐來說,他確實是個很理想的男朋友。可惜……
路耐跳上台階以後,再次轉身去看,大門前那輛車子已經開走。哎,誰讓她口味重呢?放著小鮮肉不喜歡,偏偏要在明騰那棵大樹上吊死!
踏進客廳,沙發前的落地燈開著。路耐看眼腕表,放輕腳步走過去。
喂!”
背後猛然有道叫聲,差點把路承西手中的書本嚇掉。他皺眉往後瞥了眼,見到出現在他身後的妹妹,立刻沉下臉,“叫什麽,想嚇死誰?”
嚇你啊。”路耐聳聳肩,抬手把手裏的包丟到沙發,轉而坐在路承西身邊,一伸腦袋往他懷裏看過去,“什麽書?”
書本外皮“詩經”兩個字,瞬間令路耐瞪大眼睛,“我去!二哥,你是不是發燒了?”
說話間她抬手伸向路承西的腦袋,被他一把拽下去,“你才發燒。”
沒發燒你看什麽詩經?什麽是詩經你懂嗎?”路耐滿眼不敢置信。
路承西撇撇嘴,重新把書本握好,“不懂才看。”
茶幾上擺放著厚厚的字典,還有各種現代化查閱工具,路耐咽了咽口水,指著他的書本,笑道:“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我二哥竟然開始學習詩經?你說說看,這裏麵有多少字是你不認識的?”
咳咳。”
路承西被戳中痛點,尷尬的咳嗽了聲。他從小中文課成績最爛,又在國外很多年,對於這些古文真是沒有任何興趣。如果不是因為江薑那幾句話,他這輩子都不會碰什麽詩經。
深吸口氣,路承西緩過那陣尷尬後,笑眯眯望向身邊的人,“你少來笑話我,說的好像你很懂一樣?那你給我讀讀,也讓我長點學問。”
說話間,路承西把攤開的詩經遞到路耐麵前,“來吧,你讀。”
我擦!
路耐低下頭,看到打開的書頁中那些文字後,頓時倒吸口氣。媽蛋啊,那些字她也不認識啊,一個個都是她沒有見過的!
我才不讀!”路耐撅起嘴巴,立刻將書本又丟給路承西,“我困了,上樓睡覺去。”
路耐!”
沙發裏的男人驀然開口,路耐往前的步子瞬間停住。她緊張的攥著皮包,不敢回頭,卻還是可以感受到某種氣息。
那天晚上,你對江薑說過什麽?”
路承西的聲音聽不出喜怒,路耐喉嚨發緊,臉色都跟著變了,“沒……說過什麽啊。”
她努力抑製聲線,盡量不被身後的男人發現端倪。
若是被二哥發現,她在背後拆他後台,估計她會倒大黴!
嗬嗬。”
男人放下手裏的書本,慢慢踱步走到路耐麵前,“你撒謊的本事並不高明。”
聞言,路耐心底咯噔一下。
不多時候,路耐調整好起伏的心情,鼓著腮幫子開口,“沒錯,是我對江薑說的。我告訴她,你花心又濫情,隻喜歡胸大漂亮的女人。”
……”
路耐仰起臉,雙手叉腰的說道:“反正我也沒有說錯,你的擇偶標準本來就是這樣嘛。”
原來事情是這樣,難怪江薑忽然改變態度。路承西抿著唇,看著眼前的妹妹,心底的怒火一浪高過一浪,“因為明騰,所以你報複我?”
對,誰讓你跑去跟他亂說,我這是以什麽身還什麽道。”路耐昂首挺胸,說的義正言辭,底氣十足。
眼前的小妹妹,早已不再是年幼那個紮著小辮子,滿屋子亂跑的路耐。她已經長大了,有了屬於她自己的世界,她也不再像小時候那樣,對於二哥的話言聽計從。
路承西斂下眉,忽然笑了笑,“很好,你果然出息了!”
嗯哼——”
路耐仰著下巴,挑釁的看著路承西。
須臾,站在他身前的男人猛地轉過身,路耐被嚇了一跳,下意識捂住腦袋,以為自己會被打。不過巴掌並沒有落下來,她慢慢抬起臉,卻見路承西走到茶幾上,拿起書本和筆記本電腦,直接上了樓。
二哥。”
眼見男人轉身離開,路耐下意識喊了句。可惜上樓的男人,沒有任何反應,也沒有搭理她的意思。
二哥!”
二哥!”
路承西走上樓,抱著東西回到自己的臥室。
吧嗒。
那間臥室門關上,路耐秀氣的眉頭緊緊皺起。不是吧,二哥竟然沒有發脾氣,也沒有教訓她,甚至連句話都沒有說。
不對,這不對啊!
路耐急的撓撓頭,整顆心頓時慌亂起來。這樣的二哥,突然令她很害怕!
第二天早上,路耐起床後跑下樓時,路承西已然離開家。
二哥有沒有問過我?”路耐站在台階上,瞪著空掉的車位,臉色失落。
沒有。”傭人微微低頭,站在路耐身邊回話,“二少爺今天很早就出門,也沒有特別交代過三小姐的事情。”
哦。”路耐撇撇嘴,轉身往樓上走。
三小姐,您不吃早餐?”傭人追問。
路耐一邊上樓,一邊擺擺手,“沒心情。”
汗!
傭人不敢多嘴,吃早餐還需要心情?
回到臥室,路耐倒在床上發呆。其實她自己心理清楚,那晚對江薑說的話,多數都是誇大其辭。她就是故意的,惡毒的想要拆散路承西和江薑。
可是昨天媽媽說,江家那邊已經來過電話,說是不打算繼續同路家有深交。人家話裏的意思,分明就是說明江薑和二哥吹了!
她應該滿意的啊,可為什麽心底某處很不是滋味呢?哎,看起來她還是不適合當壞人啊!
上午的會議結束後,路承西繼續坐在辦公室裏看書。這幾天他進出懷裏都揣著本詩經,看的周圍人都摸不著頭腦。
小路總這是怎麽了?很多人都湊在一起議論。
前方辦公室的門突然打開,聚在辦公區的人們瞬間被嚇白了臉。
路總,您有什麽吩咐?”秘書硬著頭皮上前。
路承西捏著車鑰匙,徑直走到電梯前,“我去買杯咖啡。”
呃……”
秘書一怔,“茶室有咖啡,或者我去……”
她的話還沒說完,路承西已經走進電梯。
開車來到附近的咖啡店,路承西點了杯美式咖啡。當他捧著杯子喝了兩口後,劍眉不自覺皺起。
為什麽他覺得,咖啡的味道變了呢?
反倒是普洱茶的甘甜回味,令他甚為想念。
須臾,路承西開車來到市中心的茶樓,那家江薑很喜歡的茶樓。
歡迎光臨。”
茶樓的店員見到進來的男人,似乎對他有些印象,“先生您好,請問今天喝點什麽茶?”
路承西剛要回答,卻在前方靠窗的位置上,發現一抹熟悉的身影。
起先他以為自己看錯,不過江薑那副淡漠的表情,真的很容易讓他確定。
先生?”店員見他愣神,不禁又問了遍。
給我一壺普洱茶。”
好的。”
路承西低著頭,繞到另外一邊靠近江薑的位置坐了下來。
江小姐,你平時有什麽興趣愛好?”
路承西所坐的位置,恰好對著旁邊那桌的男人,但江薑背對他。
看書。”
江薑語氣平靜的問,“你喜歡看詩經嗎?”
詩經?”男人輕輕皺眉,“我沒時間看書,不過每天的股市行情都會看。江小姐,你看好哪支股票?”
對不起,我不炒股。”
那你喜歡旅行嗎?我去過很多國家,可以帶你到處去玩。”
旅行?
江薑眼眸不自覺閃了閃。之前路承西也曾說過這樣的話,他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而她卻說,她還沒有讀到萬卷書,所以不打算遠行。
嗬。”
江薑笑了聲,她果真是不懂風情的人。
江小姐,你……”
對麵的男人見到江薑忽然發笑,有些疑惑的問,“一會兒我們去吃飯吧?”
相親的套路大都差不多,江薑拒絕了路承西,自然還要給父母另外的交代。隻不過……
江薑挑眉看看對麵的男人,雖然五官端正,但落在她的眼中並沒有令她有心動的感覺。
鄰座的路承西,左手捏著茶杯,銳利的眼眸緊緊落在背對他而坐的江薑身上。這個女兒,才敢跟他分手幾天?竟然這麽快跑來再次相親?!
聽說市中心有家不錯的西餐廳,我已經訂好了位置,我們過去吧。”對麵的男人語氣溫柔。
江薑不想難為人家,便笑著點點頭,“好的。”
話落,她拿著背包站起來,卻忽然感覺肩膀一重。
寶貝兒,你要去哪裏?”
耳邊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江薑驚愕的偏過頭,恰好對上路承西滿含笑意的眼睛,“你,你怎麽在這裏?”
我來喝茶。”
路承西下顎輕抬,江薑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發現就在她所坐的那張桌子後麵,路承西已經不知道來了多久?!
她心底咯噔一下。
路承西的雙手親熱的落在江薑肩頭,男人似乎也察覺到不對勁,“江小姐,這位先生是……”
他是一個朋友。”江薑刻意咬重朋友兩個字,又補充道:“以前的朋友。”
以前的朋友?
路承西臉色愈加難看,他五指猛然收緊,一下子將江薑拽到他的懷裏。
喂!你幹什麽?”
男人本能往前一步,卻被路承西攔住,“滾遠點。”
你是什麽人?”
男人見到路承西衣著不凡,不敢隨便得罪。但看到江薑和他在一起,臉色卻也變得難看。
江薑臉色通紅,用力想要掙紮,可路承西手勁很大,她根本動不了。
想知道我是什麽人?”路承西瞥眼麵前的男人,薄唇緩緩彎起。
見到他眼底閃過的那抹笑意,江薑立刻意識到不妙。她仰起臉,那副黑框眼鏡後麵的眸子染怒,“路承西,你快點放開我!”
不放。”路承西目光如炬,猛地抬手撩開江薑額前散下的碎發,“寶貝兒,我們不過就是吵個架,你怎麽就跑來相親?不怕我回家懲罰你麽?”
……”
……”
江薑臉色瞬間飆紅。並不是她思想不純潔,而是路承西的話太曖昧。
你,你們!”
對麵的男人氣的不輕,手指顫抖的指向江薑,“他是你什麽人。”
江薑緊緊咬著唇。
掌心攏住江薑的腰,路承西俊臉微抬,看向對麵質問的男人,道:“她是我的女朋友,懂?!”
騙子!女騙子!”
男人義憤填膺,立刻奪門而去,顯然被氣的不輕。
路承西!”
看到走遠的男人,江薑強忍的怒火終於爆發。
還沒結賬吧?”路承西絲毫不介意,迅速找來店員結賬後,拉起江薑往外走。
放開我。”江薑怒氣十足。
路承西打開車門,直接將她塞進副駕駛。隨後他迅速發動引擎,將車開走。
在家呆著心煩,路耐便跑來商場閑逛。她不怎麽喜歡包啊,首飾啊那些東西以前她每月的零花錢都用在賽車上麵,可如今她已經好久都沒碰過車了。
商場裏麵逛了兩圈,她隻給父母買了些東西。拎著袋子準備離開時,身邊卻有人朝她靠近。
路小姐。”
路耐看向對麵的女人,眉頭輕蹙,“您是?”
她覺得這個女人麵熟,但又一時間想不起在哪裏見過。
我是秦瀾。”
秦瀾?
路耐瞬間反應過來,“您好。”
對於秦瀾這個名字,路耐自然不會陌生。她不僅僅是星耀電視台的著名主持人,更是電視台的總監,也是明騰的繼母。
您認識我?”按耐住心底的激動,路耐狐疑的問。她好像沒有見過秦瀾吧!
秦瀾微微一笑,“小騰對我,提起過路小姐。”
路耐一怔。
路小姐有時間嗎?我們可以喝杯咖啡嗎?”
有有有。”路耐一口答應。
咖啡廳的臨窗椅子裏,秦瀾輕輕晃動手中的勺子,語氣溫和,“路小姐最近都沒有和小騰聯係嗎?”
路耐撇嘴,委屈道:“是他不理我,我倒是很想和他聯係,可是人家就是不見我,我又能怎麽辦?!”
抿了口咖啡,秦瀾淡淡一笑,“路小姐別介意,小騰這孩子有時候一根筋,他傷了你的心,我代替他向路小姐道歉。”
不用道歉,”路耐擺擺手,眨著眼睛看向對麵的女人,問道:“我應該叫您伯母還是姐姐呀?”
哈哈哈。”難得秦瀾被她逗笑,“路小姐真會講話,我的年紀應該和你媽媽差不多。”
怎麽可能?”路耐瞪大眼睛,“您看起來這麽年輕,比我媽媽漂亮多了。”
話落,路耐暗暗咂舌。媽媽呀,她也是沒辦法哦,千萬不要怪她!
雖然她吹捧的意味明顯,但秦瀾見到她那雙晶晶亮亮的眼睛,卻並沒反感。她看的出來,路耐是個心思單純的姑娘。
有關小騰過去的事情,路小姐知道多少?”
秦瀾突然開口,路耐倒是怔住,“不多,他不怎麽跟我說以前的事情。”
似乎在預料中,秦瀾挽起唇,道:“那路小姐有沒有興趣,聽我說一說?”
猶豫了下,路耐點頭。
窗外陽光明媚,秦瀾的聲音婉轉動聽。路耐時而蹙眉,時而感動。
原來明騰之前的世界,曾經承受過從天堂到地獄的墜落痛苦。
愛妻與骨肉相機離開,這種雙重打擊,無論是誰都會有永遠抹不去的陰影。
自從夏夏離開後,小騰的性格改變很多。”秦瀾歎了口氣,道:“他曾經說過,他不敢再去愛人,生怕那個被他愛上的人,也會和夏夏一樣。”
這是什麽話?”路耐不認同的搖頭,“明騰他是不是傻瓜?枉費他一大把年紀。”
嗬嗬。”
秦瀾抿唇笑出聲。
路耐意識到說錯話,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路小姐,我想問你個問題。”
您說。”
你願意改變他那個傻瓜的想法嗎?”
路耐輕咬唇瓣,沒有回答。
不久,秦瀾笑著站起身,道:“路小姐是個聰明人,想來可以做出對自己最好的選擇。”
她付過賬後,拎著皮包準備離開,“希望我們下次見麵的時候,能夠換個地方。”
撂下這句話,秦瀾走出咖啡廳。
望著她遠去的身影,路耐緩緩揚起唇。
銀色跑車停在江家門外,路承西打開車門,江薑迅速背著包下了車。
路承西,你太無禮了!”江薑怒不可遏。
無禮?路承西勾起唇,他還可以更無禮!
眼前猛然落下一片暗影,江薑還沒回過神時,男人炙熱的唇瓣便已經落在她的唇上。
江薑大腦嗡一下,變成一片空白。
她的唇瓣稍涼,路承西吻上去的時候,原本隻想嚇嚇她,蜻蜓點水般的親一下,可很快他就發現,他的行為不受大腦支配。
半響,等他抬起臉時,心跳的位置早已亂了節拍。
你!”
江薑捂著嘴巴,同樣心跳絮亂。
喜歡我嗎?”路承西盯著江薑的眼睛,直白的問。
江薑不敢抬起頭,呼吸還沒平穩下來,“路承西,我們,我們已經分手了。”
分手?”
路承西挑了挑眉,薄唇一點點勾起,“古人說,男女授受不親。現在我們都已經親過了,你不要對我負責嗎?”
……”
江薑猛地看向他,卻見他眼底染滿柔情,“江薑,我喜歡你。”
聞言,江薑喉嚨裏那些話,再也無法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