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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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蕎走了,一個人悄悄離開的,不過走的時候把大黑狗給帶上了。
剛離開的時候安蕎心裏頭想著的是去找雪韞的,畢竟她答應過要與雪韞處,如今雪韞離開肯定是因為她與顧惜又糾纏到一起。
隻是離開後安蕎又歇了這心思,因為安蕎不能確定自己能否放得下顧惜之,轉而與雪韞在一起。
倘若不能的話,將雪韞找回來作甚?
讓對方傷心難過嗎?
就這樣一邊糾結著一邊到處走著,時不時停下來看一下風景,遇到生病受傷的人,偶而也會出手相助。
其間不經意路過神仙穀,忽然想起那個天毒體,便進去看了一下。
那個天毒體叫什麽名字,安蕎大概想不起來,不過那天體毒比她預料中要拚,不是一般的勤快。
安蕎見到她的時候,已經快要凝結出毒丹來。
見此安蕎便歇在了神仙穀裏頭,一直等了兩個月的時間,才等到天毒體修煉出毒丹來。
之後那天毒體走了出來,幫神仙穀裏的人的毒都解除。
以此同時鬼林裏的毒霧也被收盡,隻是毒霧所造成的傷害卻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恢複,想要緩過來沒有一百年的時間估計很難。
安蕎收了這天毒體的滿三瓶子的血,算起來起碼有大半斤,直把人家放得昏倒在床,自己卻拍拍屁股走人。
對方還以為安蕎會再給予幫助,沒想要隻是要人家的血。
這前後落差的感覺,還真是酸爽。
不過盡管這樣,對方也沒有生氣,因為安蕎提供了一個消息,那就是做到將毒氣收發自如以後,就可以如同普通人一般生活,嫁人生子也無妨。
之後安蕎又去了一趟沙漠,順便去看了一眼葬情,見葬情還是老樣子,就沒有留下來直接走了。
很是驚奇地,安蕎找到了當初黑洞出現的地方,那裏黑洞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不見底的湖,邊上的沙子很有可能被吞噬了許多,把地底層的土岩露了出來。
至於那個鬼城仍舊沒有出現,那裏還壓著布條,是當初留下來那個。
安蕎把布條扯出來看了看,然後直接扔了。
無聊得把整個沙漠都轉遍了,之後又去了別的地方。
安蕎從未想過自己這一走就是十年,幾乎將這片大陸走了個遍,開始的時候安蕎帶著大黑狗,心裏頭是有那麽點心思,想著狗鼻子好使一點,說不定哪天就能聞到屬於雪韞的氣息。
可惜這狗東西沒用,聞了十年也沒聞出來。
前兩年的時候安蕎還想著能不能碰到雪韞,至少跟雪韞說一句對不起,到了後麵那幾年安蕎就變得沉默了許多,沒再刻意去找雪韞了。
偶而她會去雪家有生意的地方去打聽一下消息,每一次都能打聽到一點消息,隻是想要知道雪韞在哪卻是不可以。
安蕎心知雪韞是在躲著她,既然如此就躲著吧,隻要知道雪韞的身體已經無礙,安蕎就覺得比什麽都好。
總且安蕎也有著自己的小心思,離開了這麽多年,安蕎發現自己對顧惜之的感情一點都沒有淡,而對雪韞隻有朋友之情。
聽說顧惜之來找她了,還讓雪家給帶消息,隻是安蕎一直沒打算回去。
前不久傳來消息,黑丫頭要跟大牛成親了,問她這個當姐的回不回去。
如今已經過去十年,安蕎突然就覺得,自己應該回去了。
不回去好像也不行啊,她家小黑驢子分明就是在威脅她,說什麽等著她回去才成親,若不回去就是耽誤她的終身大事。
而且不止是黑丫頭,就是安穀也是如此。
聽說安穀回來了,因為做錯了事情,所以變得十分沉默,如今也已經二十一歲,在這個時代算是個大齡青年,竟還沒有成親的打算,說什麽要等她這個當大姐的回去,然後才會考慮親事。
被這一個兩個惦記,還真是莫大的榮幸。
隻是這榮幸安蕎不想接啊,一點都不想的,可誰讓她是當人家大姐的?
走走停停,考慮了一個月,安蕎落腳在雪家小地盤,才下了決心回去。
看著這間大商鋪,安蕎不得不感歎雪韞太過厲害,那家夥自打雪韞接掌雪家以後,生意竟然都差不多做遍了整個大陸,基本每個城市都能摻和一腳。
如今她所在的這個地方,是個兩層小樓,外頭還有個大院,最前麵是連著的幾間商鋪。
這可是大金國的皇城,真不知身為藍月國人的雪韞是怎麽做到的。
安蕎想到自己所在的地方,就想起那個被自己救了的盧飛,還有那個倒黴的金太子。
好像記得盧飛當時給自己什麽東西來著,說是信物,後來可能是在黑洞裏丟了,又或者是在路上丟了,總而言之信物沒有了。
不知沒有了信物那家夥會不會認賬,安蕎突然想去試探一下。
自然安蕎沒事,就是想要玩一下。
剛找到盧將軍府,皇宮方向傳來‘轟隆’一聲巨響,上方爆發出一陣金光。
汪汪汪……
大黑狗嚇了一跳,朝皇宮方向呲牙叫了起來,作攻擊狀。
安蕎一腳踢了過去:“貓病,那老遠的,你叫個毛。”
大黑狗立馬扭頭衝著安蕎呲牙,這個動作無比的熟練,仿佛做了千百次一般。
安蕎看著卻翻了個白眼:“你說你又打不過我,每次對我呲牙有意思麽?”
大黑狗不能說話,如果能說話肯定會破口大罵。
就沒見過這麽惡劣的主人,明明就是一個人,還老是跟一條狗計較,竟然就狗嘴裏頭奪食,差點把狗爺給活活餓死,簡直要氣死狗也。
安蕎見大黑狗還是呲牙,正想抬腳再踹一下,就見盧飛從裏頭衝了出來。
十年不見,當初那個俊朗的青年,如今變成了個中年人。
這看著感覺怎麽就那麽怪呢?
盧飛有些意外門口怎麽停留著一個人一條狗,不由得看了一眼,隻覺得安蕎有些眼熟,卻沒有認出安蕎來。
轟隆轟隆轟隆……
皇宮方向不斷傳來炸響,盧飛不敢耽擱,趕緊騎馬朝皇宮方向奔去。
安蕎拍了拍大黑狗的腦袋:“你說咱們要不要跟上?”
大黑狗連看都不看安蕎一眼,眼珠子轉了轉,朝盧飛離開的方向衝去。
安蕎看著翻了個白眼,誰家的狗會跟她家的狗那麽傲嬌的?不過說起來也真挺記仇的,不就當初被困在沙漠裏,又渴又餓的,搶了點大黑狗從沙堆裏刨出來的沙蟲吃?至於記仇到現在麽?
大黑狗那是不知,若是知道定然還會衝安蕎汪汪直叫。
要知道那可不是一點點沙蟲,而好多好多的沙蟲,想當初狗爺從沙漠裏走出來,差點就餓成了狗幹,羸弱得仿佛風一吹就倒。
安蕎歎了一口氣,搖搖晃晃地跟了上去,一副不緊水慢的樣子。
大黑狗走在前頭,時不時回頭衝著安蕎呲牙,嫌安蕎走得太慢。
“主人,窩感覺到了金之靈的氣息了,隻是這氣息好邪惡的樣子。”五行鼎聲音中帶著渴望,卻極為認真。
安蕎歎氣:“你這一本正經的樣子,都煉得爐火純青了。”
五行鼎:“主人你不要介麽講,窩說的是真噠,那金之靈氣息真的好邪惡。”
安蕎:“那就不要得了。”
五行鼎立馬道:“主銀不能因為窩而放任這邪惡的金之靈不管,要知道若讓它離開困住它的皇宮,這片大陸可就危險了。”
安蕎嗬嗬冷笑:“說得我好像是救世主似的。”
五行鼎:“主人本來就是救世主啊!”
安蕎:“滾一邊去。”
講真安蕎才沒有那麽好心,最後來到這大金皇朝,不過是因為五行之靈的其中四靈都收取到,就差一個金之靈,現在來試探一下運氣罷了。
沒想到這金之靈有大問題,竟然爆發了,氣息還這等邪惡。
安蕎覺得自己肯定打不過,理智的話應該扭頭離開,可偏偏五行鼎說感覺到了黑丫頭的氣息。
安蕎不覺得五行鼎在蒙她,隻是心裏頭有些懵,黑丫頭是不是說要成親了嗎?這要成親的人,跑到這老遠的大金皇朝來做甚?
“既然那臭丫頭在,咱就去看看吧。”安蕎歎了一口氣,認命地朝皇宮方向走去。
到了宮門口的時候,安蕎被攔了下來。
早知會是如此,安蕎一點都不惱,也沒急著要進去。
“哎,跟你們打聽個消息,怎麽樣?”安蕎湊近這些守衛,臉上掛著美麗得體的笑容,配上這一張出水芙蓉般的臉,怎麽看都極美。
作為皇宮大門守衛,見過的美人不少,可像安蕎這等耀眼的卻沒見過。
這不是說安蕎美得有多過份,而是安蕎美得有些特別,再加上修仙者特有的氣質,使得安蕎整個人看起來,如同那美麗的仙子一般。
不說話的時候很容易就忽略,可一旦說話卻讓人移不開眼睛,卻又不敢直視,怕褻瀆了眼前的這如同仙子般的美人。
安蕎看著唇角微勾,使著美人計,再動用點誘惑的法術,對付起普通人來還是容易得很。
“這些天是不是有一個大個子男人,帶著一個小姑娘一起進去,倆人看起來都很是特別……”安蕎字句清晰地形容了一下大牛與黑丫頭的相貌,然後一臉期待地看著幾個守衛。
果然這幾個守衛不忍安蕎難過,竟然很痛快地就說了出來。
果然是大牛與黑丫頭這倆貨!
隻是安蕎疑惑,那倆貨沒事跑這裏來做什麽?
抬頭看向深宮方向,安蕎的眉頭再一次皺了起來,那般轟隆之聲還繼續想著,隻是沒有之前那麽響亮。
能感覺出有什麽人正與金之靈鬥著,不由得疑惑是不是大牛與黑丫頭。
心底下微悸,不知顧惜之在不在。
說起來已經有十年不見,不知那死男人現在什麽樣子。
正想著事情呢,就見大黑狗汪汪叫了幾聲,然後尾巴一甩朝裏頭衝了進去。
守衛一行人見狀大吃一驚,分派出一部份人去追黑狗。
餘下來的好不容易才從安蕎的誘惑中掙脫出來,麵對著安蕎那張誘人的臉,小心質問:“那條狗好像跟你一起來的,是不是你的狗?”
安蕎一臉無辜:“怎麽可能是我的狗,我從來不養狗的。”
守衛們對麵著安蕎那張臉,點點頭,竟然就信了。
安蕎見連大黑狗都衝了進去,就開始琢磨自己要怎麽進去。
正琢磨著身後就傳來聲音,安蕎不由得扭頭看了回去,隻見原本以為早已經進皇宮的盧飛在後頭趕了上來,後頭帶了一大群士兵。
安蕎一時間腦洞大開,脫口:“盧大將軍這是要造反?”
盧飛:“……”
這姑娘誰啊,如此大大方方地站在這裏,也不怕被大皇孫給瞧見了。
“小姑娘保重。”盧飛深深地對安蕎說了一句,然後帶兵迅速進了宮門,那些守門的竟然沒有攔。
安蕎一臉驚訝:“你們盧將軍帶兵進宮是要做啥?”
守門:“姑娘莫要打聽太多的好,還是聽盧將軍的,趕緊回去,若是讓大皇孫給瞧見可就……”
安蕎側目,可就怎麽了?
那大皇孫是哪根蔥,有本事出來讓她瞧瞧。
“姑娘何故在此,是想要進宮找人嗎?”一少年突然冒了出來,十五六歲那樣,眼睛盯著安蕎的臉看得直冒光。
“大皇孫閣下。”守門人微作揖。
對上安蕎卻一臉的可惜,那表情算不上是鮮花插在牛糞上,卻是比鮮花插在牛糞上還要糟糕,顯然是一躲嬌嫩的花要凋零。
安蕎打量了一下這個要比自己小一輪的家夥,翻了個白眼,直接轉身走到一邊去,不然她怕自己會一巴掌打死這家夥。
才多大點的孩子,就一副色迷迷的樣子。
這是老子死了還是老子娘死了,那麽小就色成這個樣子,竟然沒人管教。
“姑娘,姑娘……”某孫子又跟了過來。
安蕎抬手就想要一巴掌抽過來,這時皇宮深入又傳來一聲巨響,響徹天際,就是安蕎隔那裏還有很遠的距離,也感覺有些震耳,動作不由得停了下來。
“姑娘是好奇那是什麽聲音嗎?我帶姑娘進去看可好?”某孫子又不死心繼續湊上來。
這一次安蕎遲疑了,是揍這孫子一頓還是利用他進去?
別人的死活安蕎其實一點都不在乎,可大牛跟黑丫頭在裏頭的話,那可就不太好了。
“主人還等什麽,快利用他進去啊!”五行鼎忍不住催促。
就差一個金之靈就可以湊齊五行之靈,而明明金之靈就在眼前,五行鼎真不想再等上幾百年,等到大牛死了才摳金靈珠。
那玩意讓人留作傳家寶,不知有多好。
安蕎也是感應到五行鼎的這種想法,所以才沒跟五行鼎翻臉,要不然肯定又想要弄死五行鼎。
隻是安蕎真心不太明白,大牛跟黑丫頭來這裏做什麽。
“裏頭有危險,要死人的,你敢去?”安蕎一臉嗤笑地看著這孫子。
“有什麽我不敢去的地方?我可是當今皇上的長孫,集萬千寵愛於一身。”某孫子拍拍胸口。
可惜安蕎隻看到一身排骨,作為皇長孫卻眼窩深陷,麵色焦黃,下盤輕浮,簡直丟臉丟到姥姥家去。
有著這等身份,想要什麽女人沒有,用得著如此賣力?
這孫子一看就知道沉迷於此事,甚至小小年紀就嗑藥,不知道歸誰管的,眼看著如此也不管教一下,恐怕是想要把這孫子給養廢。
“還萬千寵物呢,連隻寵物都不如。”安蕎冷笑。
皇長孫哪裏被人如此埋汰過,見美人敬酒不吃吃罰酒,臉色一下子陰沉下來,手一揮:“來人,替本皇孫把這位姑娘請進去。”請之一字,咬得很緊,往深裏頭一想就知道其中意思。
幾名侍女走了出來:“姑娘請吧。”
安蕎看向抓住自己兩邊胳膊的手,眉頭微蹙了起來,你丫敢不敢再用力點掐,把胳膊不當胳膊當麵團了不成?
不過安蕎想了想,倒沒有掙紮,順著拉扯進了宮門。
這可是被逼進宮的啊,可不是她自己要進去的。
“蕎蕎。”
剛走到門口那裏,身後忽然傳來一聲輕喚,安蕎渾身一顫,扭頭轉身看了回去,絲毫不管因她突然轉身而被拉扯得踉蹌的兩個侍女。
“雪韞?”安蕎一臉吃驚,不曾想會在這裏見到雪韞。
雪韞微微一笑:“好久不見。”
安蕎頓了頓,也露出了笑容:“好久不見。”
當初迫切地想要找到雪韞,想要與雪韞解釋一下自己心中的想法,如今見到雪韞以後,安蕎突然就覺得,縱使曾經有千言萬語,如今也什麽都不必說,一切盡在不言中。
如此聰明的雪韞,又怎可能不曾料到?
“我得到大牛與黑丫頭到大金國來的消息,所以來了,雖說把消息傳了下去,卻不想你來得比我還要快。”雪韞認認真真地看了安蕎一眼,如今的安蕎看起來更加的迷人,沉寂了十年的心又一次為之跳動。
隻是雪韞很好地隱藏了起來,表麵上一片平靜。
安蕎微訝:“我不是得到消息來的,隻是剛好路過,所以來瞧瞧。”
雪韞勾唇一笑:“那便是上天安排。”
上天安排個球,直接說有猿糞不就行了?不過見到雪韞的心情真是不錯,雖然還有那麽點心虛,可見雪韞神豐韻足,心底下微安。
“你要進去?帶上一把,如何?”安蕎問。
雪韞輕輕點頭:“安大姑娘的要求,本公子又豈敢不應?”
安蕎咯咯笑了起來,不曾想十年不見,雪韞冰冷的外表下,竟然還隱藏著幽默詼諧,很輕鬆地就甩開了那兩侍女的手,轉身朝雪韞跑了過去。
“該死的,給本皇孫攔下。”某孫子不幹了,那可是自己看中的美人,怎麽能半道讓人截了去。
安蕎衝著皇長孫做了個鬼臉,完了豎起個中指:凸!
若不是想要這孫子幫忙進去,才懶得理會這孫子,扭頭對雪韞說道:“也不知道這孫子誰家的,才多大點就這樣,簡直要養歪的節奏。”
雪韞本見皇長孫肖想安蕎,欲要給皇長孫一個教訓,聽安蕎如此一說,要彈出去的冰珠子收了回去。
“他的父親你認識,就是大金國太子。”雪韞淡淡地說道。
安蕎聞言愣了一下:“怎麽還是太子?”
雪韞淡笑:“大金國當今皇上至今身強力壯,至少還能活上十五年。”
安蕎:“……”
從小太子做到老太子,大金國太子說不準得當一輩子的太子。
當初遇到大金國太子的時候,大金國太子約麽二十五六歲那樣,現今就是三十五六歲,等到十五年以後,那可就是五十歲。
要是老皇帝再活多幾年,把這兒子都給熬死了去,那金太子就可憐了。
到死還是個太子。
“不錯不錯,這大金國太子是個有前途的。”安蕎一本正經地說道。
雪韞聞言勾唇微笑,一看安蕎的樣子,就知道安蕎在想什麽。
十年不見,她還是這個樣子。
“走吧,隨我一同進去,遲些恐有危險。”雪韞朝安蕎伸出了手。
安蕎大方地將手伸了過去,在雪韞的攙扶下上了馬車。
不知雪韞在大金皇朝究竟是何種地位,竟然能夠坐著馬車進宮門,一路上連馬車都不用換,直接駕使到深宮處。
轟轟轟……
越是靠近聲音就越大,近處看到的情況令人大吃一驚。
那是一個渾身金燦燦的巨人,雖不是黃金,卻比黃金還要耀眼。
巨人足有三米五高,比化身青銅巨人的大牛還要高上半米,站在一起就如一個大人帶著個半大的小子。
隻是這‘大人’太過操蛋,那麽大個人還欺負小子。
這‘小子’也是個孬的,竟然還敢還手。
察覺到自己想什麽的安蕎嘴角咧了咧,忍不住笑了笑,不料嘴剛咧開就看到顧惜之,表情一下子僵在原地。
剛視線一掃而過,沒太注意到,隻覺得無比的熟悉,看了第二眼才發現顧惜之。
隻是這人遭遇了什麽,變成這副鬼樣子。
一身的邋遢,胡須滿麵,頭發亂得讓人懷疑有沒有長虱子。
以這個形象出現在這裏,難道就不怕把臉給丟盡?
安蕎笑臉收斂了起來,想說顧惜之丟人來著,隻是心底下絲絲疼著,那種話一句也說不出口,就這麽死死地盯著顧惜之看。
雪韞一直有注意安蕎的表情,見安蕎如此專注地盯著顧惜之看,心底下微歎了一口氣,有些心事終是放了下來。
眼見金巨人越來越難對付,雪韞不再停留,直接起身飛躍而去。
如今的雪韞已然築基大圓滿,瓶頸隱約的所鬆動,這一次事了以後他便要晉升金丹了。
也是因此才回來見一麵,算是了了一樁心事。
顧惜之尋了安蕎十年,每每得到安蕎的消息去尋,偏偏每一次趕到的時候安蕎已經離開,之後再怎麽尋也尋不到安蕎的蹤跡,最狼狽的時候顧惜之的形象比現在還要差。
得到消息說大金國有怪物黃金巨人時,顧惜之就隱約有種預感,安蕎一定會來這裏,便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
果然預料得沒有錯,安蕎真的來了。
隻是安蕎竟是跟著雪韞一起來的,顧惜之在與金之靈打鬥時差點失手喪命,心中懼怕某些事情會發生,很想現在就衝到安蕎的麵前問清楚,然而金之靈步步緊逼,根本抽不出身來。
安蕎認真看了一會兒,見暫時沒有什麽事情,就好奇地四下尋找了起來。
怎麽不見狗東西,明明就看到它衝進來,以為它是進來找大牛跟黑丫頭,可狗影呢?
“皇宮裏是不是有人愛吃狗肉?”安蕎隨手抓了個人,卻沒想到抓得那麽準,竟然一把逮著了老太子,頓時就是一臉驚訝,“咦呀,你是大金太子?”
說著鬆開了手,上下打量了金太子一番。當初那個身材還算不錯的俊朗青年,如今變成了胖子,一米八幾的個子,起碼有一百八十斤,看起來雖然不算難看,可也沒有了當初的帥氣。
金太子隻覺得安蕎看起來眼熟,卻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疑惑道:“姑娘是?”
安蕎:“別答非所問,我問你狗事。”
金太子兩眼珠子一瞪:“這皇宮裏就本太子愛吃狗肉,怎麽著?你要送本太子狗?”
安蕎心想就算是送你,那也得你殺得動才是,別到時候被狗給咬了。
就老黑那瘋狗,一口就能把你脖子給咬斷。
“那這宮裏是不是有母後?”安蕎又問。
金太子點頭:“有一頭純種獒犬。”
安蕎:完了,那家夥又見色忘主了,沒把人家上了,肯定不肯回來。
就是不知道會不會被人發現了,要是卡著的時候被人宰了……
那就活該!
隻是到時候吃狗肉的時候別忘記給她也留一份,狗肉這玩意可不是一般的香。
正說著話呢,那孫子就跑了進來,衝著金太子喊了一聲:“父親!”
安蕎裝作一臉驚訝:“臥去,這癟犢子是你家的啊?”
金太子臉黑了下來,卻更覺得安蕎熟悉,眼內盡是疑惑,猜測是不是在哪裏見過這女子。
皇長孫擔心安蕎被金太子看上,趕緊擋在安蕎前麵:“父親,孩兒要娶這位姑娘為妃,從此收心認真學習,再也不胡作非為了。”
金太子聞言心有所動,不由得仔細打量了一下安蕎,然而越是打量就越覺得安蕎眼熟,便問:“這位姑娘,本太子是不是在哪裏見過你?”
安蕎挑眉:“你行啊,人長厚了,性子看起來也寬厚了點。咱們倆何止是見過麵啊,那可是在一起經曆過生死的。”
金太子心中一動,有了猜測:“你是……”
安蕎點頭:“當初沙漠一別十年,太子殿下可好?”
金太子看著安蕎那張年輕如十八歲的臉,窈窕高挑的身材,很想說一點都不好。
明明都是差不了幾歲的人,可如今自己成了個中年胖子,這姑娘不知年輕,還把那一身肥肉去掉,現在怎麽看就怎麽好。
皇長孫不知其因,見美人與父親相識,心中又是一緊,趕緊打斷二人對話,伸手去拉美人的手:“父親認識正好,孩兒要娶這姑娘為妻,望父親恩準。”
安蕎躲開皇長孫的手:“果然這孩子你家的,咋地太子那麽大的官,連自個兒子都管不住?”
金太子黑了臉,別看眼前這女子年輕,事實上真差不多跟他這個太子一般的年紀。金太子不知道安蕎多大,卻想著安蕎至少得三十歲,當初那胖樣瞅著就有二十了。
“混賬,快給我回去,本太子沒你這麽個丟人現眼的東西。”金太子沉下臉來的時候看著有點可怕,平日裏皇長孫看著就害怕。
可今兒個不知怎麽回事,皇長孫竟然不怕了,一心想要把美人給弄到手。
安蕎沒多在意,在一旁看著笑話,見金太子那張臉越發的黑,隻覺得好笑。
卻見皇長孫不死心地伸手繼續抓,安蕎眉頭就皺了起來,一爪子拍了過去:“臭小子,別特麽給老娘動手動腳,老娘年紀比你大多了,當初要把孩子生下來,得差不多有你這般大。”
剛說完就見皇長孫眉頭一皺,似是身體有所不適,很快眼睛就變得通紅,*一下子高漲起來。
“父親,我,我先離開一下。”皇長孫一臉羞澀與害怕,唯恐被安蕎看到,說完後就趕緊跑了。
金太子臉一下子又黑了下來,任誰生了這麽個畜生似得兒子,也得氣個半死。
顯然金太子知道皇長孫要去做什麽,麵上不止有厭煩還有恨鐵不成鋼。
安蕎卻驚訝了,看著皇長孫離開的背影。對金太子道:“你家這小子不正常啊!”
雖說金太子也覺得這個兒子上不得台麵,可被外人這麽一說,心裏頭還是不太高興。
自家孩子怎麽樣無所謂,哪怕關上門打都可以,就是看不得別人多說一句。
“子程他隻是年少輕狂,品性其實不壞。”金太子說道。
安蕎點頭:“我沒說他品性不好,隻是說他身體不對勁。”
說完安蕎就沒再管金太子,扭頭看向金之靈方向,盧飛將軍也在那裏,隻是帶來的兵似乎沒用,一個照麵就被轟暈死了過去,一個個倒地不起,也不知道還活著沒有。
有了雪韞的加入,金之靈如今被顧惜之等人牽製住,再加上不知被什麽東西所壓製,竟與一幹人等戰成了平手。
隻是金之靈似乎不知道疲倦,而眾人卻堅持不了多久。
安蕎把五行鼎拿了出來:“大坑貨,你不是要金之靈嗎?去啊,收它啊,不收你特麽就是個屎坑子。”
五行鼎:“主人,窩跟你將,作為一個快三十歲還沒嫁出去的老女人,你就算不懂得什麽叫風情萬種,也要懂得溫柔斯文,你這樣會沒人要的。”
安蕎麵無表情,把五行鼎弄成碗般大小,抓在手上掄了幾圈朝金之靈砸了過去。
鐺!
咣當!
金之靈被五行鼎砸了個正著,隻一下連大牛都難以推到的金之靈,竟然一下就被砸躺到地上。
大牛趁機跳到金之靈胸口上,掄著大錘子朝金之靈砸了上去。
安蕎捂額:“大牛,心髒處才是致命點,你就是把它腦袋砸稀爛它也能長起來。”
大牛無半點疑惑,往後退了退,踩到襠處又一錘子砸下去,砸的正是金之靈胸口。
隻是金之靈不是一般的結實,打到其身上,根本就如同到金屬上,雖然凹陷下去一塊,可很快又會鼓起來,一錘又一錘砸下去,仿佛一點用都沒有。
而邊上幾人都在給大牛護法,以免大牛被金之靈四肢打到。
不曾想金之靈嘴巴還會吐鋼筋,眨眼就吐出一根手臂粗的鋼筋,朝大牛頂了過去。
大牛隻來的及收錘子回防,鋼筋頂中錘子,連著錘子一塊倒飛了出去,方向正是安蕎這邊。
安蕎本想伸手去接,可想到大牛那魁梧的身材,再有那看起來至少有一千斤的錘子,下意識就躲了開來。
轟!
大牛連錘子一塊砸到地上,直接砸出一個坑來。
安蕎看著眼皮直跳,暗自慶幸剛沒有伸手去接,否則得摔傻了去。
“主人你再不上去,等金之靈一錘子掄圓了去,可就完了。”小金突然開口。
安蕎下意思就在想,自己上去做什麽,有沒頭多少武力值。
餘光瞥見金之靈不知何時手裏竟然抓了把看起來比大牛的錘子還要大好幾圈的金燦燦的大錘子,渾身寒毛一下子炸了起來。
怎麽幹安蕎不知道,握著拳頭就衝了上去。
小金:窩家主人好傻,怎麽破?
“主人你這是要跟金之靈比誰的拳頭硬嗎?”小金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安蕎恍然回神,腳步一下子停了下來,將金針揮了出去。
小金:其實主人也挺坑的。
小金本身的金屬比金之靈現在的要高級許多,因此很輕易地就紮穿金之靈的身體,卻因為力度小了許多,金針卡在了金之靈的體內,未能穿透過去。
安蕎欲將金針收回來,可收了幾次也沒能收回來。
小金歎了一口氣:被金之靈卡住哪是那麽好收的,相信主人這次能漲見識了。
安蕎的確漲見識了,以前不管紮什麽東西,隻要她意念一收金針就會回來,現在不管她怎麽收,金針都沒有飛回來。
遲疑了一下,跑到一邊把裝死的五行鼎給撿了起來,催大後朝金之靈當頭罩了下去。
吞,快點吞,把它給老娘吞了。
五行鼎十分嫌棄地,一口吐了出來,仿佛被惡心到一般。
安蕎盯著黑了臉:“不是你要吞,怎麽不吞了?”
五行鼎:“不能怪窩,它身上有邪惡力量,會把窩感染,窩辣麽純潔的一個鍋,怎麽能被感染了。”
純潔的鍋?安蕎抽搐:“那要怎麽辦?”
五行鼎疑惑:“主人你傻了嗎?當初雖然頭發被燒了,可好像沒燒到你腦袋啊,怎麽現在變得跟個傻缺似的?莫不成人瘦了以後,腦子也會縮水?”
安蕎直磨牙,想問五行鼎想要個什麽樣的死法。
不過被五行鼎這麽一提醒,安蕎突然就想起原來那種邪惡的東西,自己是可以弄死的,而且這裏沒有人比她更能對付那邪惡的東西。
等把這邪惡的玩意收拾掉,就可以不管這金之靈了。
上下打量了一番金之靈,冒著被金燦燦的大錘子砸死的危險來找,卻愣是找不到那邪惡的東西在哪裏。
安蕎一咬牙就丟了兩個靈力球過去,然而沒個卵用,打到金之靈的身上連撓癢都不算。
“主人你把靈力球扔地上去,地上那塊石頭刻了陣法,那個陣法有掩護作用,隻要把陣法破了,那邪惡的東西就再也無法隱藏。”五行鼎觀察了一陣連忙說道。
安蕎看了看那塊石頭,覺得自己打不爛,就衝著大牛叫了一聲:“大牛你看到它底下那塊石頭沒有,給我砸爛了它,完了這金之靈就好對付了。”
大牛正躲著金燦燦的大錘子,手裏頭拿著的那把錘子遭到了大牛的嫌棄,眼裏隻有那所大金錘子,想著若能弄到手,掄起肯定相當痛快。
忽地就聽到安蕎的叫聲,想都沒想就掄錘子朝那塊石頭砸去。
一錘子沒破,大牛顯然有些驚訝,再想一錘子輪過去的時候,金之靈已然有所察覺,擋在了大石頭那裏,不再攻擊眾人。
眾人麵麵相覷,皆退後了幾步,低聲商量了起來。
安蕎說:“有沒有辦法把那石頭打爛了?要是能把那石頭打爛了,咱們就有法對付這金之靈了。”
黑丫頭好奇地問:“什麽法子?”
安蕎說道:“把石頭打爛了自然就知道了。”
黑丫頭翻了個白眼,都活了一大把年紀了,還是這麽個德性,自家胖姐還真是膩歪。
顧惜之默默地看著安蕎,想過去又不敢過去,整個人的性子變了許多,早已不是當初那無賴般樣子,顯得沉默了許多。
不再如當初那般陽光,多了一絲深沉,還有幾分成熟。
雪韞不曾說話,隻是看了一眼安蕎就收回視線,轉而看向金之靈,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要不你們把金之靈弄走,我老牛繼續去砸石頭?”大牛撓了把頭,本是很嚴肅的事情,被大牛一副憨傻樣給打破,忽然就變得輕鬆許多。
雪韞淡淡開口:“這個主意不錯。”
除此以外似乎也沒有別的好主意,眾人相互看了一眼,便點了點頭。
由雪韞與顧惜之領頭,其他人相輔,再一次朝金之靈攻去。
金之靈仿佛有所料一般,不管眾人怎麽打,就是不挪開那塊地方。
安蕎看著眉頭擰了起來,覺得自己幹看著不是事,破鼎子在手上拋了拋,又掂量了一下:“呐,這一次看你的了,要不然這最後一個五行之靈你就甭想要了。”
五行鼎:又關窩事!
咻!
五行鼎呈直線拋去,帶出一道破空聲,直中金之靈。
鐺!
咣當!
金之靈再一次被砸躺在地,手上的錘子竟脫手而出,大牛眼睛頓時一亮,順勢一腳將金之靈踢遠了些,快速把那金大錘撿起,朝石麵一錘子砸了下去。
一錘隻砸出裂縫來,大牛趕緊又補了兩錘子。
哢嚓!
一聲碎響,石頭終於裂了開來,從裂縫中冒出一股黑煙出來。
大牛看著寒毛都豎了起來,下意識避開這股黑煙。
安蕎無絲毫遲疑,凝聚靈力球揮了去。
黑煙碰上安蕎的靈力,就如碰到大克星,趕緊躲避了起來。
可惜安蕎早已防到,一個靈力罩揮了過去,將所有黑煙都籠罩在裏頭。
見黑煙絲毫逃脫不出,正漸漸煙滅,安蕎這才舒了口氣。
不料金之靈突然跟瘋了似的,一下子掙脫眾人,朝安蕎一拳打了過來。
安蕎根本沒有注意到後頭,此刻就算是注意到了躲閃不及,下意識想要抱頭翻滾到一邊,不料突然被人從後頭抱住,再被什麽猛烈撞擊到,整個人連同那抱著自己的那人也一同飛了出去。
‘嘭’一聲巨響摔落地幾十米遠的地方。
安蕎‘噗’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胸口一陣陣悶痛,連帶著一直沒有多少動靜的小腹也在隱隱作痛。
噗。
耳邊傳來一道噴血聲,安蕎趕緊爬起來看去。
隻見自己躺著的不遠處躺了十分邋遢的人,嘴裏頭不停地吐著血,渾身正在不停地抽搐著。
安蕎麵色又白了幾分,趕緊爬了過去,運起靈力就要救人。
不想靈力全朝小腹方向湧去,試了數次也沒能凝聚出半點靈力,急得臉色越來越白,豆大的汗自額間落了下來。
眼看著人已經吐了一大灘子的血,安蕎不得不放棄凝聚靈力,轉而從懷裏拿出一瓶藥,從裏頭倒出一把藥丸,就跟不要錢似的,一股腦兒全塞進人的嘴裏。
“快吃,快點吃,吃了就沒事了。”安蕎嘴裏頭說著,心裏頭卻沒底,這些藥對於凡人來說,有起死回生之效,可對於修仙者來說,很有可能如同雞肋一般。
顧惜之和著自己溢到嘴裏的血,把藥丸給咽了下去,良久才艱難地吐出一句話來:“這一,一次,我,我,終,終於,趕,趕在他,他的麵前,救,救你。”
安蕎抬袖擦了擦顧惜之嘴邊的血漬,急急道:“你別說話,快點把藥煉化了療傷,我身體出現了狀況,不能動用靈力來救你,要是你出了什麽問題,我……”
後麵的顧惜之沒有聽到,直接就昏迷了過去。
安蕎顫抖地伸出手,探了探顧惜之的鼻下,又把了把脈,這才微微鬆了一口氣。
幸好沒死,幸好還吊了一口氣。
不死心地又試了試靈力,卻發現怎麽也使不出來,朝小腹內視過去。
封印破碎了,靈力都是被小家夥吸去的,雞蛋大般的身體如同個漩渦一般,不斷地吸收著她體內的靈力。
這是怎麽一回事?
小金道:“不用擔心,不過是封印了太久,小主人在無意識吸收主人的靈力,畢竟若想要接著發育成長,必須要受主人靈力滋養才可以。不過不用擔心,僅此一次而已,不會有下次。”
安蕎聽著卻皺起了眉頭,下一次什麽時候吸收都可以,唯獨這一切……
不自覺地看向顧惜之,若還是凝聚不起靈力,顧惜之要怎麽辦?
如今顧惜之氣弱遊絲,隨時都有可能會死掉,她作為一個修煉長生訣的人,卻使不出半點靈力來幫忙。
對了,還有金針,可以使針灸!
一直以來用習慣了靈力,差點就忘記自己還會這個。
安蕎趕緊把金針召了出來,使用針灸法替顧惜之療傷,又將自己這一路上采到的天材地寶,全給顧惜之用上。
然而看清顧惜之背後的情況,安蕎的心都涼了。
整根脊骨碎裂,就算是治好了,也有九成九的可能性會癱瘓。
傷成這個樣子,要怎麽治?
安蕎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愣愣地看著顧惜之,滿心的不知所措。
心底下不自覺有些埋怨,剛就算這人不撲過來,她也能躲得開,就算不能完全躲開,也不至於會跟這人似的,把脊骨給弄碎。
哪怕傷的是肩膀頭或者是手,呈粉碎性的骨折,她也能勉強救回來的。
可這脊骨碎了,裏頭的神經受到重創,還能治好麽?
那邊的戰鬥已經到了尾聲,自打安蕎出手把那黑煙收拾以後,金之靈的戰鬥力就下降了許多,到了後頭五行鼎趁虛而入,變大一口將金之靈吞下去,戰鬥戛然而止。
幾乎人人都受了傷,盧將軍帶來的人更是死傷慘重,盧將軍本人更是昏迷不醒。
雪韞幾人也受了重傷,戰鬥停止後卻連休息都不曾休息,朝安蕎這邊衝了過來。
“你們怎麽樣,受傷嚴重不?”
“惜之他如何了?”
“胖姐你怎麽樣?”
……
幾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問了出來,卻見安蕎臉色不太對,趕緊檢查了一下顧惜之的情況,這一檢查個個麵色劇變。
雪韞收回微顫著的手,對安蕎說道:“蕎蕎乖,沒事的,你的靈力很有用,隻要使用你的靈力,一定能把惜之救回來。”
安蕎扯了扯嘴角,差點沒哭:“可是我身體出現了問題,得有半年的時間使不出靈力來,我沒有辦法救他,我該怎麽辦?我該怎麽辦……”
到最後反複說的那幾個字,整個人幾欲崩潰。
雪韞心中一緊,將安蕎摟入懷中,輕聲安慰著:“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你不用擔心,惜之他向來命硬,以前經曆過那麽多危險都能化險為夷,哪怕是被吞進蛇腹裏也照樣生還,這一次也肯定會沒事。”
“可就算救回來,那也是廢人一個了啊,從此連動彈一下都不能。”安蕎哭著說道,那種感覺生不如死,顧惜之他要怎麽活下去?
雪韞聞言怔住,看了一眼顧惜之,不知該如何安慰安蕎。
對於顧惜之的遭遇,雪韞也很痛心,心底下也有些後悔。
當時二人與安蕎的距離都差不多,隻比顧惜之遠上一步,原本是打算自己去救安蕎的,動身時見顧惜之也動了身,這才停下來繼續對付金之靈。
隻是雪韞沒有想到顧惜之會這麽拚,竟然真以身去擋,受此重傷。
當時的情況換成是自己,也許也會這麽做,那麽現在躺到地上的就是自己。
如果躺到地上的是自己,安蕎是不是就不會這般崩潰?
雪韞看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顧惜之,心底下又不自覺地想到,若受傷的是自己的話,安蕎是不是也會難過?
其實雪韞雖心裏頭那麽想,卻一點都不想安蕎難過,此刻恨不得地上躺著的就是自己,而不是顧惜之。
隻是安蕎不知,也不會去想這樣的事情,隻一心想著顧惜之的傷勢。
眼淚婆娑間好像看到五行鼎,趕緊推開雪韞擦幹淨眼淚看過去。
這一看就發現五行鼎變成一口大鼎立在那裏,整個鼎仿佛煥然一新,看起來無比的閃耀,再不似當初那般難看。
邊上十幾個壯漢圍在五行鼎那裏,試圖把五行鼎搬走,就連金太子不死心地去幫忙,結果卻是徒勞,不說是搬動五行鼎,甚至連推一下都推不動。
安蕎先是怔了一下,之後拔開雪韞,連滾帶爬跑了過去。
一下將所有人震開,伸摸到五行鼎上,急急問道:“顧惜之受了重傷,脊骨整根被震碎掉,你有沒有辦法救他?”
五行鼎聲音高深叵測:“美麗又高貴的主人,你打算怎麽治?”
安蕎再次一怔,回過神來一把將五行鼎扛起來,狠狠地砸到地上:“快說,你到底能不能治?”
眾人:……
這美人是瘋了嗎?竟然對著一口鼎說話。
不過這美人力氣好大,十幾個人都沒能撼動的鼎,她一個人就扛了起來。
五行鼎彷如從雲端被打到泥土裏頭,悶悶不樂地說道:“主人你也真是的,窩好不容易才集齊五行之靈,變得如此的漂亮,你就不能先讓我嘚瑟個夠?”
安蕎額間青筋直冒,幾欲癲狂:“先回答我的話,你再去嘚瑟。”
五行鼎:“……能啊,不過得有條件。”
安蕎聽說能,微鬆一口氣,趕緊問:“什麽條件?”
五行鼎:“將所有的骨頭全部打碎,然後再重組淬煉,若成功會比以前還要好,成為一個真真正正的硬骨頭。”
安蕎:“……別是打碎了以後就再也重組不了,整個人徹底輪為廢人。”
五行鼎提醒:“如今也是個不能動彈的廢人啊。”
安蕎一陣沉默,這種法子太過匪夷所思,人的骨頭弱是全部都碎了,那還能活下去嗎?
在安蕎的認知中,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若不是窩現在力量還不夠穩定,別說是淬骨重組,就是血肉重生也沒有任何問題。”五行鼎歎了一口氣,雖說收了五行之靈,可力量都所剩無已,還得靠自己慢慢積累才可以。
沒辦法啊,誰讓自家主人沒出息,幫不了多少的忙,到最後還得自己動手。
若主人是個牛掰的,收的是全盛時期的五行之靈,不說是幫人淬骨,就是隻剩下靈魂,也能在特定的條件下重生軀體。
安蕎猶豫了好久,才問道:“那有危險嗎?”
五行鼎說道:“不會有危險,除非他自己不想活了。”
安蕎:“那就好。”
扭頭看向跟過來站在自己身旁的雪韞,安蕎終於露出了笑容:“我找到辦法救顧惜之了,他一定會沒事的。”
雪韞點了點頭:“恭喜你。”
安蕎沒有察覺到雪韞語氣不對,拖著五行鼎朝顧惜之那裏跑了回去,指著顧惜之對五行鼎說道:“快救他。”
五行鼎小聲問道:“主人,能不能先讓我嘚瑟一下先?”
安蕎狠聲道:“你先把他救了再嘚瑟,你若是把他救回來,那我就解除與你的靈魂契約,放你自由。”
自由是什麽鬼?
安蕎出去浪的這十年時間裏,時不時就幫它梳理一下,被魔氣感染的鼎靈如今變得純淨,也變得更加的逗比。
聽到安蕎說給自由,五行鼎第一反應好懵比。
“趕緊的,別磨嘰!”安蕎沒去探尋五行鼎在想什麽,一心想要救顧惜之,甚至想要把顧惜之抱起來送到鼎裏頭,可又怕不小心傷到顧惜之,不由得踢了一腳五行鼎。
五行鼎很慶幸自己不是人,而是有著金屬腿的鼎,否則一定會被踹成瘸子。
“美麗的主人,作為一個女人,你要溫柔一點,要不然真的會嫁不出去。”五行鼎語重心長,仿佛真的擔心安蕎嫁不出去一般。
安蕎幾欲抓狂,能不能不要廢話?
五行鼎默默地一口將顧惜之吸了進去,然後老老實實地待在那裏不動,講真不廢話是絕對可以的。
隻是五行鼎真的不覺得那是廢話,自家主人都快三十了好嗎?
加上前世活的,都是六十好幾的人了。
那麽老還不把自己嫁出去,一點都不正常好嗎?換成是這個時代的人,六十好幾的女人,都是當太奶奶的人了。
“主人啊,淬骨之路遙遠,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完成,趁著這一年半載的時間,你記得要好好學習一下,該怎麽做一個溫柔賢惠的女人。”五行鼎說完仿佛怕安蕎生氣一般,果斷補了一句,“鼎爺往後可沒法了搭理主人了,主人沒事千萬別找鼎爺,因為鼎爺很忙。”
安蕎抬腳又想要踹過去,卻被雪韞拉了開來。
“別踹,那鼎太硬,會腳疼。”雪韞皺眉看著安蕎的腳,真擔心安蕎那麽使勁的踹,會把腳丫給踹壞。
安蕎抬起腳來就沒打算踹,踹著真心疼不說,也擔心會影響到裏頭的顧惜之,被雪韞拉退後就放下了腳。
“行,我不踹了。”安蕎定下心來。
反正顧惜之有救了,自己隻要安心養胎把孩子生下來,等著顧惜之從鍋……哦不,從五行鼎裏頭爬出來,然後不再鬧什麽別扭,好好過日子。
隻是這別扭啊,別扭它……
一聽到顧惜之會沒事,安蕎心裏頭又有了那麽點,簡直就揮之不去。
“我想回豐縣去,你要一起嗎?”安蕎推了推五行鼎,感覺還是挺沉的,可這鼎有萬斤之重,如今除了身為主人的她能夠搬得起,別人都搬不起來。
摸了摸肚子,這一路恐怕不太好走。
可安蕎沒有留在外頭的意思,現在不過才開春,靠著兩條腿來走的話,等回到家中說不準就到了夏天。
雪韞抿唇,想說陪安蕎一起回去,但最後想了想心底下歎了一口氣,淡淡說道:“我還有事,就不陪你回去了,等你把孩子生下來,我再去看我的幹女兒。”
說話時候看了一眼安蕎的肚子,明顯地凸了起來。
安蕎摸了摸肚子,隻覺得有些神奇,不過才一個多時辰就長了不少,不過安蕎內視了一下,孩子看起來圓潤了一點。
不是越大越長的嗎?為什麽會越來越圓潤?
突然想到雪韞說幹女兒,就又瞅了一眼,發現果然是個女兒。
安蕎頓時就囧了,雪韞是怎麽知道的?
不由得丟了雪韞一個眼神,裏頭全是疑問。
雪韞淡淡笑道:“聽老一輩人說,一般情況下,懷女胎與男胎的懷相不一樣,你看起來不像懷了男胎。”
安蕎驚訝:“怎麽看出來的?”
雪韞道:“隻可意會不可言傳,你自己慢慢感受便知。”
還高深起來了都!安蕎瞥了雪韞一眼,又伸手去摸了摸肚子,原來懷的是個女兒,還沒生下來就開始想象長大以後的樣子。
是像顧惜之多點,還是像自己多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