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聽說我是戰神(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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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茜先他一步,把季作山接在懷裏,瀟灑地一托一抱,向後讓去。
作為一個出色的alpha候選人,羅茜也生得修肩長腿,體力非是尋常人能比。
情況變生突然,展雁潮也沒想到季作山有這樣的狗膽背叛自己,一時呆愣,慢了一步,等他回過神來,急急忙忙地伸手去捉,卻連片衣服角都沒夠到。
展雁潮暴怒:“把人還給我!”
羅茜倒退一步:“怎麽,展,要決鬥嗎?”
羅茜到底是個年輕孩子,展雁潮眼珠都紅了,她看著也有點不安。
但是人進了自己懷裏,等於選擇了自己,這個時候將他還出去,那還了得。
展雁潮前進一步,聲音沉沉:“放手。還給我。”
事已至此,羅茜幹脆沉下了一顆心,把熱得能烤紅薯的季作山環緊在懷:“他選了我。你剛剛不是說過,隻要小季答應,你就放他走。”
說完,她轉頭問那些同學:“他是不是這麽說的?”
其他人不敢點頭,也不敢搖頭。
展雁潮又急又氣,一顆心在腔子裏胡亂蹦著,頂得血壓直往上升:“他那是燒糊塗了!”
羅茜說:“我把他帶回去,等他燒退了,再看他願不願意回來。”
展雁潮想了想,覺得季作山肯定會回來。
可他的人憑什麽跟羅茜回家?!
展雁潮固執道:“人給我。我和他的事情不用你管。”
羅茜說:“難道不是你請我們來看他的嗎,這已經不是你和他之間的事兒了。”
展雁潮臉都氣白了。
恰在這時,季作山低吟一聲,像是燒得難受了,在羅茜懷裏意識不清地動了動,臉頰潮紅,嘴唇蒼白,叫人忍不住去想那張嘴是不是又涼又軟。
發覺展雁潮眼神裏閃出不善的光,羅茜左腳微微後撤,舌尖抵住了雪白的上齒內部。
展雁潮隻剛剛一動,羅茜便飛快倒退而去,長吹了一聲口哨。
口令驗證通過。
對接成功。
啟動b級應對預案。
一套黑色鋼紋的機甲從羅茜右腕上的純鋼手環裏倒延而出,轉瞬間便覆蓋了她的半邊手臂和右胸,羅茜單手護住季作山的腰身,將化鋼的手臂橫向擋攔,想將展雁潮攔下。
她身姿靈巧,最善躲避,如果展雁潮選擇跟她周旋,那她不消半分鍾就能找到奪門而出的機會。
誰想,展雁潮活脫脫一個小瘋子,不閃不避,左手握拳,徒手直擊上了她的右臂!
鐺的一聲悶響,羅茜的手臂竟然麻了!
這種用於日常防衛的機甲,韌度和硬度都無法和戰鬥機甲相比。
羅茜懷裏還抱著一個人,沒法跟展雁潮麵對麵硬拚,隻好使了巧勁,被堅硬機甲層層覆蓋的右腿朝展雁潮的膝關節橫掃而去。
而展雁潮竟生生受下了這一擊,動也不動,鞭子一甩,卷住了季作山的腰,反手就要去抓季作山的領子——
“你們在做什麽?”
在會客廳內氣氛劍拔弩張時,管家就跑去悄悄告訴了展父。
展父到來時,展雁潮竟已經和客人撕虜起來,展父氣急,硬生生叫停了這場武鬥,等問清楚發生了什麽事兒,更是哭笑不得。
對展父而言,妻子早死,大兒子又天生懂事,不需要任何教養就能自立,以至於他壓根兒不知道該怎麽教育二兒子,隻能把他想要的都塞給他。
不過為了一個人牲斤斤計較,何必呢。
他咳嗽一聲,先訓展雁潮:“和客人打架,像話嗎?”
展雁潮不屑地嗤笑一聲,眼睛卻盯著被擱放在沙發上、燒得歪歪斜斜、坐也坐不穩的季作山。
羅茜是個聰明孩子,說:“隻是比賽而已。”
展雁潮呸了一聲:“誰跟你比賽?你搶我的人,我搶回來而已。”
展父有些尷尬。
羅茜那話顯然是在為二人的爭鬥找個台階下,畢竟在這個星球上私人武鬥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沒想到二小子硬生生把人家的台階給拆了,直眉楞眼地往下跳。
而等羅茜將來龍去脈一說,展父幾乎要樂出聲來。
在他看來,這事兒就是兩個孩子在爭玩具而已。
羅茜是客人,展父自然而然道:“雁潮,你讓一步吧,這麽些年下來,我看你也不需要人牲”
展雁潮囂張起來誰都不放在眼裏,白眼翻得無比嫻熟:“我不需要,也不會便宜別人!他將來是我的ega,我憑什麽把他往外送!?”
聽到這話,沙發上的季作山微微動了一動。
展雁潮見狀欣喜,一屁股坐在了季作山身邊,伸手去拍他的臉:“小季,你醒啦?”
季作山不做聲,隻是睜開了燒得水潤動人的眼睛,看看他,又看看羅茜。
展雁潮看季作山清醒了,笑得一排小白牙亮亮的,扯住季作山的手臂,拿眼角瞥著羅茜,像是隻得意洋洋的小公雞:“你說,你願意跟她走嗎?啊?”
羅茜站在那裏,對展雁潮倨傲的態度有些摸不著頭腦。
他都把季作山打成這樣了,是哪兒來的信心堅信季作山還願意留下?
而下一秒,如她所料,季作山緩慢地點了點頭。
展雁潮有點不敢置信,以為是季作山聽岔了,又把自己的話重複一遍:“我問的是,你願意跟她走?”
季作山這次出聲了:“嗯。”
如果說他那個點頭,是往展雁潮左臉上扇了個耳光,那麽這聲“嗯”,就是把右半張臉的巴掌也給補上了。
非常對稱。
展雁潮呆愣愣地看著他,下一秒就是暴跳如雷:“季作山!你——”
眼看著展雁潮又要發作,展父頭痛不已:“雁潮!”
展雁潮拚命壓製住去抽季作山的衝動,嚷道:“他燒糊塗了,不算數!”
羅茜想,剛剛是誰說他醒了的。
展雁潮擰著眉頭,又找到了一個合情合理的理由:“他是我買來的!”
羅茜說:“多少錢,我買。”
展雁潮粗暴道:“你買個屁,那麽多人牲你自己買去,幹什麽非要搶我的。”
展父嗬斥他:“雁潮!”
展雁潮不說話了,卻還是氣咻咻的。
展父想了想,給出了裁決:“這樣,羅茜,你先把小季領回去。”
展雁潮一驚,直接跳了起來:“爸!”
展父看向展雁潮,心裏滿是不讚同。
這些年來,為了這麽一個人牲,雁潮惹了多少事兒,他心裏最清楚。現在展雁潮的表哥一家斷了和他們的往來,也是當年這小子惹出來的禍餘。
之前這人牲不吭不哈的,展父還暗暗嫌過季作山不識好歹,現在他主動提出想要離開,展父甚至有點慶幸。
小時候,他是怕雁潮能力不足,才給他買了個人牲預備著,算是有備無患,現在雁潮自己已經夠出類拔萃了,哪裏還需要這麽區區一枝兒綠葉襯托。
不如就叫這兩個人分開一段時間,對雁潮也好。
反正人牲不過是個玩意兒,天天廝混在一起,看起來難舍難分,等到分開了,雁潮鬧上兩天,說不準也就不想了。
就算是展雁潮想把季作山養成ega,那又怎麽樣,一個幹幹淨淨的ega,展家又不是弄不來另一個。
羅茜站在原地,漂亮的淡藍色眼珠眨了一眨,問展父道:“多少錢?”
展父態度溫和道:“先不談錢的事情。羅茜,現在雁潮和小季隻是在鬧別扭,如果小季傷好後打算回來了呢?”
這話是專門替展雁潮問的,其實展父巴不得季作山別回來。
在他看來,展雁潮不用人牲也能成為極優秀的alpha,如果再多此一舉地使用人牲,那不是否定雁潮的能力嗎。
羅茜審視了季作山身上的傷痕,不覺得這還屬於“鬧別扭”的範疇。
她不顧展父的問題,重複了一遍:“多少錢?”
準alpha身上天然帶著一股非我不可的霸道,羅茜這樣,展雁潮也是這樣。
身為beta的展父無奈笑笑,堅持把自己的問題問下去:“如果小季不願意留在你那裏呢。”
羅茜坦坦蕩蕩道:“如果他不願意,我就把他送回來。”反正她之前就是這麽打算的。
眼看著展父要和羅茜談妥了,展雁潮急得眼圈發紅:“我不準!!”
展父一句話就把他堵了回來:“雁潮,你別太任性。你把人家打成這樣,還不興小季生氣?跟你遠兩天,對他好,對你也好!”
生氣?
展雁潮眨眨眼睛,理直氣壯道:“小季不會生氣啊。”
羅茜:“”
她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展雁潮沒理會她,言語間頗有幾分驕傲:“他天生的,我對他做什麽他都不生氣,也不會記仇。”這世上也隻有一個季作山能這樣對他。
但羅茜不信這世上會有這樣的人。
她走到沙發前:“既然這麽有自信,那就把他給我啊。”
展雁潮心裏也有氣。
剛才季作山當眾給他難堪三回,他也決定讓他嚐嚐沒有自己的滋味兒。
他一甩手,氣呼呼地回了房間,臨走也沒忘記拎走他的鋼節鞭。
羅茜就這麽帶走了季作山。
展雁潮一個人在房中,想著季作山偎依在羅茜懷裏的樣子,鬱悶難平,又聽到了電磁車的低沉嗡嗡聲,知道羅茜是要走了,索性一把拉開窗戶,大罵道:“姓季的,你去死吧!”
小季正燒得厲害,沒空理他。
羅茜搖下後座車窗,探手出去,比了個醒目無比的中指。
羅茜你給我等著!
展雁潮一屁股坐回床上,滿心都是委屈。
他身上的毯子都是我買的,衣服也是!人也是!
姓季的真他媽不講良心!
展雁潮氣得滿床打滾,咬著被子恨恨地想,等周一就給小季接回來,到時候要好好咬他一頓泄憤。
全程挺屍的池小池看著逐漸遠離的展家大宅,欣慰道:“王八羔子,再您媽的見。”
061其實也挺高興的。
能順利離開展家,就是季作山遠離悲劇命運的第一步。
池小池說:“季作山這麽多年居然能忍住不打他,真是奇跡。”
池小池又說:“我拿塊肉,狗肉叫得都比他說得好聽。”
061笑。
現在每當池小池開口嘚瑟的時候,061總有種想捏捏他的臉的衝動。
池小池試圖充分地表達自己的喜悅之情:“啊朋友再見,啊朋友再見,啊朋友再見吧再見吧。”
061所有的旖念盡數打消,被他唱得差點當場掉線。
池小池誠懇地發問:“怎麽了,六老師,我唱得不好聽嗎。”
061:“”對不起,告辭。
此時此刻,另一個聲音溫溫和和地讚美道:“好聽的。”
池小池:“”
061:“”
池小池:“六老師,你是不是拿變音器逗我。”
061:“???不是我。”
但還沒等池小池炸出白毛汗來,那個聲音就結結巴巴地自我介紹道:“你們好。我是,季作山。”
作者有話要說: 季音癡加入了聊天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