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

    七少爺蘇懷顯（五房嫡出）一看到東如眼睛立馬亮了起來, 顛顛地跑了過來。

    七表哥早！”

    看著跑過來的“紅包”東如笑著和他打招呼。

    七少爺自小是長在老太太身邊的, 進學了才挪出去，和委托人算是從小一起長大, 關係自然親近。

    表妹, 我昨兒送你的畫眉你可喜歡？”

    看著眼前眉眼精致的少年東如心裏暗自搖頭，跟賈寶玉似的, 就喜歡和姐妹們玩不喜歡讀書習武, 還不如生成個姑娘了。

    表哥又偷著跑去街上玩了, 小心被五舅舅知道罰你板子！”

    聽東如提到五老爺, 蘇懷顯就有些不自在了。

    那個，我還要去學裏先走了, 下學了再去找表妹玩啊！”七少爺匆忙帶著人走了, 生怕東如再勸他進學的事。

    東如也不放在心上，隻笑了一下就丟開了。她才沒那麽閑呢, 管他的閑事。

    到了餘慶堂東如給老太太請安。

    老太太笑眯眯地看著她：

    今天這身打扮倒是爽利, 這是要出門？”

    東如今天穿的是騎馬裝, 頭發也沒梳複雜的花樣，隻往後梳了起來束成一束半挽成花苞半散在肩頭。

    還是外祖母眼睛尖，前幾天和八妹妹約好去西山跑馬。”

    老太太一聽便問她都約了誰，東如正和她數著約好的京城貴女, 就見同是穿著騎馬裝的八姑娘進門請安了，見到東如已經到了，衝她笑了笑。

    老太太也不阻攔，她們關係好她隻有高興的, 說了幾句話就讓她們自己去玩了。

    小姐妹手拉著手說說笑笑地離開。

    再過幾個月就可以打獵了，表姐不如也養一隻獵犬，到時我們一起放出去，還能幫我們趕獵物。”蘇月瑾說著她的小獵犬，說著說著也開始盼著到秋天好去打獵了。

    東如笑著搖頭：

    我還是算了，照顧不來這些東西。”

    她對這些寵物沒什麽愛好。

    蘇月瑾也知道她這性子，見此也就不勸她養了，改說這次的目的。

    這回我們一定要讓趙秀蛾灰頭土臉，比劍術我們比她小力氣不如她，但騎馬可不一樣！”

    好，加油！”

    到了府門外，已經有一隊人馬等在那了，姑娘們出門自然不可能隻身一人，大多時候都要有兄弟們陪同的，這次也不例外，隻是陪同的人出乎了她們的意料。

    大哥？”

    大表哥今天沒去衙裏？”竟然還有空陪小姑娘玩……

    蘇懷晨看出兩個姑娘的吃驚，不禁勾起嘴角輕柔地笑了：

    準備好了麽？”

    好了！”二人異口同聲。

    那就出發吧！”說完依次將蘇月瑾和東如扶上馬。

    在集市上自然是不會跑馬的，一行人都是慢慢走著的，東如和蘇月瑾兩人並排走著，一邊討論著今天的戰略。

    趙秀蛾不僅看不慣東如，更憎恨得太後和皇上喜歡的蘇月瑾，她可是正經的皇長孫女，在蘇月瑾這個宗室所出女麵前矮了不是一星半點，她哪能平衡？

    因此經常借著各種活動給她添堵。

    她們這種活動自然不是兩個人的，幾乎包含了京中所有有名望的貴女們。

    蘇月瑾一方的姑娘，家裏無不是保皇黨或者中間派，而趙秀蛾身邊的自然就是傾向二皇子一派的了，人數也是不少的。

    要說皇上不知道這事麽？東如是不信的。她不在京這近一年裏，聽說這種比試已經發生了幾次了，上麵都沒個說法，即不支持也不反對。

    估計大家都是揣著明白裝糊塗，把這一切隻當成是小孩子間的打鬧，卻在暗地裏各自評估著。

    不過這一切和東如都沒多大的關係，她又不想當皇上，又不扶持人當皇上，扶持？

    偶爾而過的想法讓她心動了一下，隨即便打消了。

    一行人還沒出城，竟是遇上同樣要出城的禮親王世子趙啟征。

    征表哥！”蘇家兄妹。

    趙世子！”東如。

    趙啟征見到幾人眼神一暖：

    阿晨、妹妹、吳表妹這是要出城？”

    蘇懷晨先是被他的“吳表妹”驚了一下，隨即想到東如救了他，叫得親近也屬正常便放開了，笑道：

    妹妹和表妹要去跑馬，我正好休沐就陪她們去看看熱鬧。你這是有公務？”

    趙啟征搖了搖頭，表示沒有公務。

    蘇懷晨邀請：

    那征表哥要不要一起去湊個熱鬧？”姑娘們比賽一般都有兄弟們在一旁跟著助陣的。

    趙啟征看了眼東如：

    好啊。”

    蘇懷晨笑了下，大家從小一起長大，他習慣了趙啟征的話少。

    隻是東如被他看得莫名其妙，這人該不是現在就想還了她這個人情吧？

    那可不行，暫時沒有什麽用得到他的地方，用在雞毛蒜皮小事上豈不是太浪費了？因此每當趙啟征目光移到她身上時，她總是裝作不經意般地躲開他的目光，不接他的“示意”。

    趙啟征不知道東如聯想到報恩上，隻是心裏有些挫敗，這姑娘該不會還記恨著當初他挾持她的事吧！

    到了西山，很多貴女都已經到了，正三五一群地聊著。

    阿瑾、東如，你們可算是到了，再不來趙秀蛾還指不定得懷疑是我們怕了她們呢！”

    怕她？笑話，看我們今天不讓她們吃滿嘴灰的！”平時文靜的蘇月瑾這時也活潑了許多。

    另一方趙秀蛾那邊也在討論著一會的比賽，雙方摩拳擦掌地開始準備。

    蘇懷晨幾個已經開始活動起來，率先跑了起來，他們是陪客，要先可著姑娘們來，隻能撿著她們不用的場地用用，一會兒她們要跑馬他們得給空地方。

    東如和蘇月瑾身邊圍了幾個姑娘都是平時玩的最好的，一個是義親王府的小郡主趙虹，一個是敏嘉郡主的女兒周雨妍，還有一個出身五大家，和當今太後同族的高馨雅。

    其他的姑娘們身份不如這幾人高，都是圍在她們周圍，原本東如也不在這個圈子裏的，自打她成了縣主，皇上的義女太後的幹孫女後，便被大家所接受了，怎麽說也勉強算得上是皇族了。

    對此東如不覺得對方勢力，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了，交朋友哪個不是身份相當的，相差太多成為好友的不是不存在，隻是太少了。

    這時幾人圍在一起竊竊私語：

    一段時間不見，晨表哥更帥了！”趙虹偷偷瞧了眼蘇懷晨捧著臉低聲地驚歎。

    東如幾人翻了個白眼，蘇月瑾同樣低聲道：

    你這麽崇拜我大哥，幹脆嫁進來做我大嫂吧！”

    蘇懷晨今年十七歲了，長平公主和宮裏太後正在給他相看，打算等下次選秀時定下來，趙虹今年十三歲，年齡還是小了點，蘇月瑾這顯然是說笑話。

    趙虹顯然也知道，都沒猶豫一下就搖頭：

    算了，男神還是遠著看更合適！”男神一詞還是出自蘇月瑾，她們都學會了。

    蘇月瑾笑沒再說什麽，其他人也打趣趙虹幾句便沒再逗她。

    趙秀蛾身邊的那個穿綠衣服的姑娘很眼生啊，是哪家的？”東如眼神好，一眼看到一個生麵孔問向先來的幾人。

    不知道，好像是剛進京的吧？”

    年齡相仿的姑娘家大多都會出席各種宴會，基本上都會認識，這不認識的，要麽是身份低了，要麽是剛進京的。

    趙秀蛾能帶她來，看來她的騎術應該是不錯的，到時注意點。”東如眼力好看到她掃過來時不善的眼神。

    好！”大家還是很相信東如的遠慮的。

    等雙方的人都到得差不多了，趙秀蛾驕傲地走了過來：

    蘇姑姑這裏準備好了麽，要不要我再多給你半個時辰準備啊？”

    多謝阿蛾大方，不過不用了，我們人都到齊了，可以開始了。”蘇月瑾語調平緩，和盛氣淩人的趙秀蛾形成鮮明對比。

    趙秀蛾假假一笑：

    那還等什麽，開始吧！”

    頓時所有貴女一改剛才的懶散，殺氣騰騰的上馬準備。

    遠處觀賽的趙啟征不禁笑了，看著身邊的蘇懷晨：

    沒想到這些小姑娘們倒還挺有章法的。”大宋重武，權貴不管男女，大多要會上幾手，隻是近些年來孔派嚴重，很多書香門弟不允許家裏女眷騎馬外出。

    是啊，這是禮法上不允許女人參軍，不然我們大宋說不上要出多少個女將軍了！”

    看著場中鮮活的妹妹和東如，蘇懷晨臉上的笑容很溫柔。

    趙啟征也看著馳騁中的東如，再想到第一次見到她的情形，不由地想笑，真是個矛盾的姑娘。

    而場中的幾人卻不像表麵那麽和諧。

    跑第一圈時大家倒還算規矩，各憑實力，那個新加入的綠衣姑娘馬術確實不錯，緊緊地跟在東如身邊綴著，愣是沒被甩掉。

    到第二圈要轉彎時，東如聽到一個奇怪的聲音，然後綴在她身後的綠衣姑娘便突然甩出手中的鞭子，目標竟是東如的馬前腿關節。

    這要是讓她抽實了，在這種速度下，又是這種道路，那東如肯定會被栽倒的馬拋出去，而後麵那麽多匹馬肯定是拉不住的，到時她不被摔死也要被馬踩死，好毒的心思啊！

    東如身邊的幾個好友自然是看到了，均臉色突變：

    東如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