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4章 買棟別墅藏幽寶【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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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舒捂住自己怦怦亂跳的心,說:“不管,我就想要領養一個女兒。”
養個女兒,不為防老,就是想要圓了舒化想當父親的一個夢。在不知道妖舒有家族遺傳病之前,舒化就曾幻想過以後要跟妖舒生個女兒。後來,舒化從沒有提過這話,但妖舒心裏知道,舒化是想要個孩子的。
舒化明白妖舒的心思,他想了想,兩人也不年輕了,或許,是該領養個孩子了。
兩個月後,兩個人終於申請領養到一個女孩。
那個女孩,今年三歲,父母車禍身亡,很是可愛,唯一的缺點就是,隻有九個手指頭。她的另一個手指頭,在車禍中被碾碎,截了肢。之所以願意領養她,是因為她的模樣有幾分神似小時候的妖舒。
舒化那孩子取名舒平安,小名叫九九。
。
始不渝最近很不開心,因為媽媽生下來的不是妹妹,而是個弟弟。
那弟弟長得可漂亮了,比始不渝還漂亮。
始宇給小男嬰取名叫始宓,都說始宓長大後,卻對是個風華絕代的美男子,這一點,始不渝也是認同的。他看著嬰兒床裏麵的弟弟,失望極了,“你是個男孩,要是舅舅家的孩子也是個男孩,那可咋辦?”
始不渝憂愁極了。
聽到始不渝這話,施唯一笑著說:“要是舅舅家的孩子是個女孩,那就好辦了。”
始不渝眼睛一亮,“媽媽說的對!”
程清璿剛懷孕兩個多月,始不渝一有空,就讓人將他送去z市。他時常在奶奶家跟舅舅家兩頭跑,每周,總有那麽幾天的時間,始不渝要趴在程清璿的肚子上,一遍遍地對程清璿的小腹說:“你一定要是個妹妹,一定要是個妹妹,長得後一定要嫁給我的弟弟,然後再給我生幾個侄女侄兒。”
幽居跟程清璿聽到始不渝的嘟噥,都有些哭笑不得。
在始不渝的念叨跟深深期盼下,程清璿終於迎來了預產期。
預產期是4月27號。
這是幽居跟程清璿第一次共同迎接新生命的到來,兩個人都很忐忑。幽居早就將東西準備好,在預產期第一天,就帶著程清璿去了醫院。他們住在醫院裏,期間,幽居也一同陪伴著。
預產期第二天的下午,程清璿的肚子便開始隱隱作痛了。
要生了!
幽居整個人都不好了。
當程清璿羊水破了的時候,幽居也跟發了羊癲瘋一樣,靠著產房外的牆壁,大口喘氣。那樣子,好像要生孩子的不是程清璿,而是他。
幽修跟康欣都從家裏趕了過來,始不渝也急忙忙地從軍區大院趕來醫院。
始不渝坐在凳子上,看著舅舅顫抖的樣子,忍不住小聲問了句幽修:“幽爺爺,舅舅這是怎麽了?”
幽修也有些緊張,他緊抿著嘴,一直沒有說話。康欣倒是要鎮定一些,她摟著始不渝的肩膀,說:“你舅舅這是在緊張,舅媽生孩子會很痛,舅舅擔心。”
“…哦。”始不渝嘴裏叼著棒棒糖,聽到舅媽嘶聲力竭的吼聲從產房裏傳出去,也被嚇得一愣一愣的。施唯一生始宓的時候,是二胎,沒有一胎那麽痛苦,始不渝也全程陪在外麵陪伴媽媽生產。他記得,媽媽生弟弟沒有舅媽這麽痛苦。
幽居聽到程清璿的叫喊聲,嚇得緊捏住拳頭,後背也冷汗涔涔一片。
他焦急的等候著,程清璿的每一聲吼叫,都像是鞭子在抽打幽居的背。
他聽到程清璿的叫喊聲一次次弱了下去,就在他以為程清璿已經沒了力氣的時候,突然,一道嬰兒嘹亮的啼哭聲,傳進了所有人的耳中。
哇哇——
哇哇——
那孩子的哭聲可有力了,看來生命力很頑強。
幽居聽到這聲音,緊繃的身軀,突然間坍塌。他順著牆壁,一屁股坐下去,這才發現,自己竟然被汗打濕了衣裳。產房裏麵,程清璿滿頭大汗,卻還有些精神。她看著護士手中的孩子,問了句:“孩子健康嗎?”
“健康著呢!”護士將孩子抱到程清璿麵前,笑著說:“恭喜你啊,喜得千金!”
程清璿勾唇笑了。
這是她跟幽居的孩子啊!
他們的女兒,生於2079年,4月28號。
“我想抱抱她…”程清璿抬起無力的雙臂,眼裏充滿了期盼。
護士將嬰兒放在她的臂彎中。
程清璿偏頭看著小嬰兒,那嬰兒剛生下來,皮膚似乎有些皺,還有些紅。“怎麽這麽醜?”程清璿當場傻了。這紅紅的一團,頭上還有些髒乎乎的東西,看著真的好醜。
聽到這話,接產的醫生跟護士都笑出聲來,“那是胎泥,以後會脫落的。”
程清璿哦了一聲。
繈褓中的嬰兒,身上還有些許血液沒有擦幹淨。像是有感應一般,孩子伸出自己的手,放在程清璿的臉上。被女兒的手貼著臉頰,程清璿突然想哭,她輕輕的拍打著孩子的身子,虛白的臉上,笑容中充滿了母親的慈愛。“你是我的女兒。”她說。
小嬰兒不哭了,小手一直在媽媽的臉上摸索,像是要摸清她的樣子。
護士見到小嬰兒一直在摸程清璿的臉,忍不住說了句:“孩子很喜歡你呢!”
“那是她媽,能不喜歡?”醫生處理好程清璿的傷口,這才站起身。她對程清璿說:“你先睡一會兒,醒來了再看孩子。”
“好。”
醫生摘下滿是鮮血的手套,走了出去。
產房門從裏麵拉開,護士抱著小女嬰走出來,她睨了眼坐在地上的男人,說:“恭喜你啊,是個女兒,母女平安。”
幽居扶著牆站起來,他揪著的一顆心,這才放鬆。他接過自己的女兒,看了一眼,說的第一句話,也是:“怎麽這麽醜?”
護士翻了個白眼,“胎兒生下來都是這樣,過段時間就好了。”
“…哦。”
幽居抱著懷中的女兒,忍不住扭頭往產房裏麵瞄,當看到手術床旁邊被染紅的手術布時,他的臉都白了。“流了那麽多血…”幽居直接傻了,流了那麽多血,小羽還好嗎?
護士察覺到幽居的目光,同為女性,她是站在女性這邊的,便說:“好好對你的妻子,女人生孩子,可是去了一趟鬼門關。”
幽居虛心點頭。
康欣跟幽修他們也走過來,夫婦倆盯著孫女看,笑眯了眼。“這孩子真可愛。”康欣說。幽修搓了搓手,問幽居:“能給我抱抱嗎?”
幽居看了眼自己的父親,現在,他也是做父親的人了。他看出幽修眼裏的試探跟希冀,不忍心拒絕,“來,去爺爺那兒。”幽居將女兒遞到幽修麵前。幽修小心翼翼抱住自己的孫女,整個人都跟變了似的,臉上再也尋不見一絲一毫的嚴肅神色。
那小女嬰伸出手,也摸了摸幽修的臉。
幽修呆了呆,等意識到這是孫女在親近自己後,幽修眼睛都笑彎了。“乖孫女,乖孫女!”他抱著小女嬰,有些愛不釋手。
“舅舅,可說好了哦,你跟舅媽生的小妹妹,以後可是要嫁給我弟弟的哦。”始不渝拉了拉幽居的衣袖子,生怕幽居忘了這個約定。幽居一巴掌拍在始不渝腦袋上,“臭小子!”
始不渝撓撓頭,嘿嘿一笑,“舅舅,妹妹還沒有名字吧,還不給取一個?”
“名字早想好了。”在孩子未出生以前,程清璿跟幽居想了好幾個名字,最終他們決定,如果是個男孩,就叫幽念,如果是個女孩,就叫幽默。
幽修跟康欣同時扭頭看著幽居,問道:“叫什麽?”
“幽默。”
“…”還真幽默。
。
程清璿醒過來的時候,病房裏擠滿了很多人。泰鬱森、墨若塵、施唯一、始宇、還有笑得眼睛都找不見縫的始不渝。幽修跟康欣也在病房裏,兩人坐的位置離程清璿的病床有些遠,在見到程清璿醒來的時候,康欣朝她豎了個大拇指。
程清璿笑了笑,真幸福啊!
她眼珠子滴溜溜地轉,視線最後落到身旁幽居的身上。“幽寶…”程清璿伸出手,幽居立馬握住她的手。“你身體還弱,先不說話,好好休息。”幽居握住程清璿的手,在她手背上親了一口。
程清璿搖頭,“我不想睡。”
幽居歎了口氣,“那也要少說話。”
“嗯。”
程清璿看了眼幽居旁邊的嬰兒床,問:“名字選好了沒?”
“叫幽默。”
程清璿沉默了。“那是我開玩笑隨口一說的,你還真給她取了這個名字?”程清璿語氣有些責怪,她認為幽居給孩子取名,取的太隨意了。幽居大手包裹著程清璿的手,他卻說:“你取的,阿貓阿狗都是個好名。”
聽到這話,墨若塵嘴角抽了抽。
幽總放狗糧了,肉麻死了。
“阿森,我們回去。”墨若塵站起身,牽著也是一身雞皮疙瘩的泰鬱森走了。施唯一跟程清璿說了些坐月子必須注意的事項,也不想再待下去。幽哥哥說情話,她都聽不下去了。施唯一一家人一走,幽修夫婦倆也自覺的找了個借口走了。
程清璿白了幽居一眼,目光有些怨,“看你,把他們都給嚇走了。”
“早就嫌棄他們了。”幽居說了實話。
程清璿啞然,“你這人…”程清璿一臉無奈,幽寶這樣,是會得罪人的。
兩個人在屋子裏膩膩歪歪,那嬰兒床裏的幽默就這樣瞪著眼睛,看著她那對沒羞沒臊的父母給她喂狗糧。
就這樣,在被父母親每天放狗糧的日子裏,幽默一天天長大。
幽默一歲的時候,程清璿又恢複了工作。
她回到時光戀人工作室,第一件事就是改革。首先,時光戀人被正式更名為時光人,工作室標誌也被改成了疊加的五角星。第二步,工作室接單規格提高,每個月隻接十五筆單。第三步,在法國巴黎開設了一家工作室。
在她的經營管理下,時光人很快又打響了知名度。
她用了兩年的時間,重新將時光人的作品,搬到了巴黎大皇宮的t台上。法國高定時裝工會的人,早在許多年前就有關注過貝利卡,她的重返,再次受到時裝工會的高度關注。
2082年七月份的高定時裝周上,程清璿再度以特邀會員的身份,成功發布了以‘幽’為主題的高定時裝秀。經過時裝工會成員的考察與商討,最終,他們同意了給予了貝利卡法國高定時裝工會永久會員的身份!
這是給她一個人的殊榮。
工作室沒有拿到境外會員的資格,但程清璿卻拿到了永久會員的資格,也算是另一種圓滿。徒弟成為了時裝工會的永久會員,穆蘭夫人可好一陣嘚瑟。
在八月份的i。a雜誌上,穆蘭夫人跟程清璿二度合體,共同登上雜誌封麵。在雜誌采訪內容介紹中,穆蘭夫人坦言,這輩子,最令她值得驕傲的有兩點。一是創辦穆蘭夫人服裝品牌,二是程清璿。
。
回國後,程清璿做的第一件事不是跟幽居慶祝,而是去看別墅。她的錢,還是不夠在半島別墅買一棟別墅,最後程清璿在距離半島別墅不遠的禦林苑,花了八千多萬,買了一棟大別墅。
晚上,男人坐在書房的皮椅上辦公,程清璿走過去,扭著水蛇腰鑽進了他的懷中。
“伸手。”程清璿說。
幽居暫時放下工作,乖乖地伸手。
一串鑰匙,被程清璿放在幽居的掌心。“諾,我終於說到做到,給了你一個家。這是別墅大門的鑰匙。”
幽居握緊鑰匙,足足沉默了幾分鍾。他的記憶,飄回到十幾年前那個冬季的夜晚。程清璿的錢包被偷了,用僅剩的零錢買了張車票回到z市,他騎著單車去接她。坐在燒烤攤的凳子上,程清璿說:“幽寶,我會努力強大起來,我會賺很多錢,給你買別墅,讓你做你想做的事,會一輩子對你好的!”
一晃十五年,她用了十五年的時間,終於給他買了別墅。
幽居眼眶突然變得有些紅,十五年啊,原來她一直還記得當初隨口說的誓言。幽居攤開程清璿的手掌,將鑰匙還給她。“還給我做什麽?”程清璿不明白幽居的做法。
幽居低頭在程清璿鼻子上碰了碰,他說:“小羽,鑰匙給你,我心甘情願讓你鎖起來。”鎖一輩子,求之不得。
程清璿握緊鑰匙,“可不許反悔!”
“永不悔。”
幽居用一周的時間,往別墅裏添置家具跟擺件。第二周,一家三口,入住別墅。
為了慶祝程清璿獲得高定時裝工會的認可,也為了慶祝喬遷新居,幽居特意給自己放了一周假。他掏腰包,邀請穆蘭夫人以及所有好友,共同去狩獵。
九月份並不是最適合狩獵的季節,但這並不影響這一群人的興致。
程清璿一家人,穆蘭夫人一家人,舒化一家人,還有始宇一家人,以及泰鬱森和墨若塵,一共十六人。幽居將獵場裏那棟大別墅包了下來,十六個住在一棟別墅裏。白天他們打獵,傍晚回到別墅,自己動手親自燒烤。
獵場有明確規定,國家保護動物不許捕獵,所以他們捕來的,多是一些野兔野雞之類的小野物。
幽默已經三歲多了,她模樣長得很像程清璿。小女孩穿著一件藍色的小裙子,踩著一雙黑色公主鞋,走到幽居身邊。“怎麽了默默?”幽居忙著給程清璿烤兔子,沒注意到女兒委屈不安的眼神。
幽默一癟嘴,竟然哭了。“爸爸,你送給我的生日手鐲掉了!”今年幽默三歲生日的時候,幽居送了她一支翡翠鑲金的鐲子,那鐲子可以調節大小,幽默可喜歡了。
“屋子裏沒找到嗎?”幽居他們今天去狩獵,幾個小孩子就一直呆在別墅裏,有專門的人負責照看。按理說,東西應該還在別墅裏才對。
幽默眼神閃閃躲躲的,顯然心裏有鬼。
“默默,跟爸爸說實話。”幽居一眼就看出女兒有什麽事瞞著她。
幽默不敢說。
已經八歲的醉令月走了過來,她看了眼心虛的幽默,才說:“幽叔叔,今天你們走後,我跟默默因為貪玩,悄悄跑出了別墅,去樹林裏玩去了。我們差點迷路,幸虧遇見一個善良的叔叔,叔叔將我們送了回來,我猜,默默的鐲子,應該就掉在那片樹林裏。”
聽了醉令月這話,幾個大人心裏都是一陣後背發涼。
要是他們真的走丟了,那該怎麽辦?
要是他們遇見的那個叔叔是個壞人,又該怎麽辦?
事情已經發生,再指責孩子也沒用。幽居靜下心來,問醉令月:“告訴叔叔,你們去的哪片樹林?”
醉令月指了指別墅後麵的方向。
幽居安撫好幽默的情緒,這才站起身,跟程清璿一起,去了別墅後麵的那片樹林。
森林很廣闊,夕陽斜射進密林裏,橘紅色的斑點落在他二人白色的襯衫上,有一種時光斑駁的錯覺。兩個人在樹林裏找了個多鍾頭,也沒有找到鐲子。
程清璿的手機突然響了,她接起來,聽到了穆蘭夫人的聲音:“剛才有個男人將鐲子送回來了,說是他送完孩子回去,在路上撿到了鐲子,猜到應該是孩子們的,就給送了過來。”
“那個人走沒?長什麽樣?”程清璿暗忖,應該好好謝謝他。
“已經走了。那個人很年輕,很白,穿著一身白色的現代漢服。天也快黑了,你們早些回來。”說完,穆蘭夫人掛了電話。
既然鐲子已經找到了,兩個人也打算回去了。
幽居眺目望了眼這片密林,忽然說:“這不是我第一次來這裏,68年的時候,我也來過這裏狩獵。”他說完,突然想起他還在樹林裏見到過一棟別墅。“我記得前麵不遠處有一棟別墅,那別墅門前立著一塊板子,上麵也有疊加的五角星。我們去看看還在不在。”
聽幽居這麽說,程清璿也有些好奇。
疊加的五角星麽?
抱著好奇的心思,程清璿點點頭。“去吧。”
幽居沿著記憶裏的路線,帶著程清璿往前走。兩個人走出密林,麵前的視線,突然變得廣闊起來。百米草坪的盡頭,那棟別墅靜靜地矗立著,幽居看著那棟別墅,露出微笑。
“果然還在!”
別墅不大,卻顯得十分靜謐。
別墅還是老樣子,唯一不同的是,門外沒有那塊木板了。
“板子不在了。”幽居覺得有些遺憾,應該讓程清璿也看一看的。“那回去吧。”程清璿握緊幽居的手,兩個人剛轉身要離開,那別墅門卻開了。
聽到動靜,幽居跟程清璿同時轉過身望去。
身穿燕尾西裝的老管家是真的老了,還戴上了老花鏡。他穿過花藤小路,打開院子外的木門。“先生夫人遠道而來,所為何事?”
好熟悉的對話。
幽居想到自己第一次誤打誤撞闖進這裏,老管家的開場白也是這句話,便忍不住笑了。他牽著程清璿走向老管家,幽居盯著老管家的臉看了許久,才說:“您也老了。”
老管家動了動眼鏡,疑惑問道:“先生,我們之前見過嗎?”
幽居想,這麽多年過去了,老管家可能早就忘了他。
他記得,老管家當年說過,他們家先生在國外,不知道現在是不是還在國外。“老管家,程先生在嗎?”這樣一問,老管家就該想起,他們是見過的了吧。
聞言,那老管家眼神突然變得疑惑起來。他眯著眼打量了幽居許久,突然說:“先生莫不是記錯了?我家先生不姓程,我家先生姓蔣。”
姓蔣?
幽居覺得奇怪,他明明記得,上一次見麵,這老管家說他家先生姓程的,現在怎麽又姓蔣了?難道,真是自己記錯了?程清璿見天色晚了,不得不出聲提醒幽居:“或許是你記錯了,幽寶,天快黑了,默默還在等我們回去呢。”
幽居嗯了一聲,他對老管家說了聲打擾了,這才牽著程清璿,轉身走進密林裏。
。
那一雙腳,赤裸著,沒有穿鞋。
那個人從二樓走下來,他踩著厚厚的地毯,走出了別墅。站在夕陽下,那個人皮膚白皙得像是用玉雕琢的,那一雙黑如墨的眼裏,裝著滿世界的善良跟瀲灩。
老管家轉過身,看見那人,便恭敬地喚了聲:“先生。”
先生點點頭。他手裏捧著一本書,上麵寫著《黎明的承諾》。先生走到花藤旁的木吊椅上慵懶地坐下,他伸出手翻開書,露出左手手腕上那串紅蜜蠟手鏈。
書已看過一部分,他直接翻到標記的頁麵,一眼,就看了這樣一段話:
“在這麽幼小稚嫩的年紀被如此喜愛著,這樣不好,會使你養成壞習慣。我們尋找、期盼、等待。當母愛降臨,生命在黎明時分許下一個永遠無法兌現的承諾。此後,再有其他女人伸出雙手,把你緊抱進懷裏,這隻不過是慰問而已。我們總會回到母親的墳前,像條被遺棄的狗一樣哀嚎。”
如翼的唇一張一合間,也跟著念出了這段話。
剛轉身離開的程清璿跟幽居聽到這人念完這段話,他們同時詫異地轉過身,就看到了那個如此年輕的‘蔣先生’。
那個少年,十六七八。
他就那樣坐在吊椅上,穿著再簡單不過的白色短衫,捧著書本的手指修長,十分漂亮。他有一對像翅膀形狀的粉色的唇,他有一個偏窄卻挺的鼻翼,他有一雙這世間最純粹清靈的黑色眸子。
像是有所感應,少年目光輕輕地流轉,看見了草坪上的夫妻倆。
少年平靜地注視著幽居與程清璿,目光很幹淨,幹淨到,好似靈魂都一塵不染,好似他這輩子,都沒有記憶。他就是一塊幹幹淨淨的玉,一汪清澈的泉水,一眼,便能看到最善良的深處。
幽居看著那個人的臉,心裏突然撕心裂肺一般的劇痛起來。
幽居垂落在腿邊的指尖在微微地顫抖,他抖了抖嘴唇,那些一直模糊的記憶,那張空了一處的照片,那個拍賣走程清璿手稿的人,那個陪他過年的人的模樣,此時此刻,全都在幽居的腦子裏清晰起來。
幽居發痛的眼睛看著那個消瘦得讓人心疼的少年,並沒有說話。
少年看著幽居,有一種,他們認識了一輩子的錯覺。
遺忘,也抵不過血緣的情深。就算被奪走了記憶,成了一個透明幹淨的人,也總有在乎你的人,會在一個不期而然的時間裏,找到你,認出你,帶你回家。
少年站起身,手上的手鏈開始發熱,在某一瞬,全部破裂。如潮水般洶湧的記憶,一股腦湧進他的腦子。
——我希望,我的父母親,長命百歲,恩愛久久。
——我願意將我餘下的生命渡給我的孩子,我願意追隨小羽而去,隻願我們的孩子長命百歲,身體健康。
真正的力量,從來不是期待。
是愛。
------題外話------
正文至此,算是完結。明天開始,寫始宓與幽默的故事,很暖、很有愛,並沒有什麽小三揪心的情節。然後,會寫夢先生跟令月的故事,兩篇番外總計不少於十五萬字,不多於二十二萬字。
我唯一敢保證的就是不水文,不為寫虐而虐。
我開文時就說過,男神是一本很暖很暖的治愈文,男主不強大,也沒有男主光環。
小璿子跟幽寶、唯一跟始宇、妖妖跟舒化。每一對,經曆的事情都各不相同,唯一的共同點,是他們之間深厚治愈的愛。我不擅長寫纏綿不清的言情文,我更是個愛寫腦洞文,就是不知道你們喜歡麽?
很感謝姑娘們一路追隨,看完了正文的姑娘們,不妨在留言區打個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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