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二番 給他刮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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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涼的目光盯著車中的男人看了許久,直到雀吻在悄悄地拉夢玄機的衣袖,夢玄機這才收回探究的目光。
大門在羅厲的注視下關閉。
羅厲手指在方向盤上敲了敲,“這大舅子長得還真…。”好看兩個字,被羅厲吞進了肚子裏。他是個軍人,總覺得將好看這個詞放在男人身上,不太合適。男人,還是英俊帥氣硬朗一點好。
羅厲抖抖肩膀,自動忽略了夢玄機方才那隱帶警告的眼神,開車走了。
門一關上,雀吻便勾下頭去。
夢玄機走在她身後,他看著雀吻那頭柔順俏皮的短發,也不說話。
剛才他就站在主屋的二樓走廊上,看見了雀吻主動親吻羅厲的畫麵,那場景,怎麽說呢,夢玄機反正是不開心的。雀吻就像是他的孩子,是他一直放在身邊養的,眼瞅著孩子就要被別的男人拐走了,夢玄機還能笑得出來才怪。
雀吻低著頭往屋內走去,低垂的眼神落在鞋尖上,也沒看出一朵花來。
雀吻呼了口氣,猛地停下腳步。
夢玄機跟著停下腳步,他淡淡地看著麵前的雀吻。
雀吻轉身,抬頭,一伸脖子,招了。“他叫羅厲,是那天晚上給我打電話的男人,就是我的教官,是一名軍人。”
夢玄機眯眯眼,“多大年紀了?”
雀吻老實得很,乖乖地道:“25。”
“哦。”25,雀吻現在的外表年紀是17,那就比雀吻大8歲。“老男人一個,連未成年都不放過,可見,他不是什麽好人。”夢玄機對羅厲的印象很不好,在他看來,羅厲簡直太差勁了。
竟敢指染未成年少女。
雀吻翻了個白眼,“主人,跟小主人相比,你才是老怪物吧。還有,小主人現在也才17,主人你也是在勾搭未成年。”雀吻說完,見夢玄機目光冷下來,趕緊用手指在嘴巴前做了個封口的動作。
夢玄機抬腿朝廳內走去,雀吻趕緊轉身跟上。
夢玄機往梨花木大椅上瀟灑的一座,雀吻趕緊屁顛屁顛地給他倒茶。
“主人,您喝茶。”雀吻從沒這麽勤快有眼見力過。
夢玄機接過瓷器茶杯,熱度從指間傳到他的身體,夢玄機食指指腹在杯口摸了摸,想到什麽,他竟然歎了口氣。“雀吻,這個世上,你是我僅有的親人。”他們來自同一個世界,他們是最了解的彼此的存在,於彼此來說,都是唯一的親人和陪伴。
“你真的喜歡那個男人?”望著杯中綠茶,熱氣在他麵前起了霧,夢玄機那素來冷淡的眼中,也多了些深思跟關懷。
喜歡那個男人嗎?
“主人,他很好,我很喜歡他。”雀吻語氣無比認真,跟她一貫吊兒郎當的形象相差甚遠。那認真的模樣,讓夢玄機心中苦澀。“要我說,他也就是個普普通通的男人,比他更出眾的也不少。”他沒看出來羅厲有什麽好的。
雀吻卻笑了。
“主人。”
夢玄機提起耳朵。
“主人是給了雀吻名字的人。”雀吻目光忽而變得很溫柔,裝滿了喜愛,像是小孩子偷吃了棉花糖,眼裏的喜愛藏也藏不住。“而他,是給了我生日,還陪我過生日的人。”
今晚做過的那些事,雀吻這輩子從沒又經曆過。她很開心,她喜歡那種感覺,也沉醉在那氣氛中。
夢玄機蹙著眉頭,沒有說話。
喜歡一個人有什麽錯呢?
這心一旦動了,還能鎖上不成?
“行了,我不幹涉你,你自己有分寸就好。”若羅厲真是雀吻的情劫,那宿命如此,沒人能阻止。
雀吻明顯舒了口氣。
“對了,令月這段日子還好嗎?”
“她這段時間情況很穩定,沒有頭疼,也沒有再做噩夢。”
“行。”
夢玄機放下茶杯,去了後院,回了房間。
雀吻回房洗澡,她穿著睡衣爬上床,打開手機的時候,才看到羅厲發來的短信。在短信裏,羅厲在關心她有沒有被她哥罵,雀吻心裏一暖,這才回了他的短信。
時間過得飛快,高一下學期要分文理科。
醉令月並不偏科,文科理科成績相差不遠,最後,她選了文科。雀吻素來都以醉令月馬首是瞻,醉令月選了文科,她自然也選了文科。
高二,醉令月仍與雀吻在同一個班,都在一班,班主任還是之前的那一位。
坐在教室裏,看著大部分熟悉的麵孔中,摻雜了幾張陌生的麵孔,雀吻仔細看了看,見沒有帥哥,頓時沒了學習的興趣。實驗班是龍象中學最好的班級,班內學習氛圍甚濃,每天下課時候,別的教室外都吵吵鬧鬧的,就他們教室外麵一片安靜。
雀吻上課還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子,想聽講就聽幾句,不想聽就幹其他的。眼瞅著高二就這樣浪過去了,她還不著急。醉令月見她整日無所事事,終於看不下去了。
一個下午,醉令月將又準備浪出校外去吃東西的雀吻拖住了。
“幹嘛呢小月兒!”雀吻一屁股坐在醉令月的大腿上。
兩個人關係一直這般好,出入時成雙成對的,見她倆這樣,也沒人覺得不對。醉令月單手摟住雀吻的腰,另一隻手轉著一隻黑色的簽字筆。“你想上大學不?”
雀吻腦袋都大了。
大概是要到高三了,每天雀吻都聽見同學們在討論這個問題。
“讀不讀無所謂。”她說。
醉令月捏了把她的腰,雀吻怕癢,在她懷裏直躲。“別捏啊,癢!”
“那你老實回答我,你到底想不想上大學?”醉令月很替雀吻憂愁,雀吻的成績是班上墊底的那一類的,每一次那個英語成績都叫人慘不忍睹。照這樣下去,想上大學,雀吻絕對沒戲。
雀吻一時半會兒沒做聲。
“雀吻,給自己找個目標吧。”醉令月語重心長地說。
雀吻仍然沒做聲。
找個目標?
她還真不曉得自己該做什麽,她不缺吃的不缺穿的,反正有主人喂養,這日子愜意得狠。
看出雀吻心裏的想法,醉令月不死心,她腦子一轉,又說:“你不是很喜歡羅厲麽?想跟他在一起嗎?想跟他並肩走下去嗎?雀吻,別再這樣虛度光陰了,做一個讓羅厲驕傲的女孩吧。”
果然,這話終於讓雀吻有反應了。
“做個讓他驕傲的女孩?”雀吻蹙著眉頭,在思考什麽。
“嗯,做一個讓他驕傲,做一個有資格站在他身旁的人,而不是站在他身後仰望他的人。”這也是醉令月為何這麽用心學習的原因,她曉得夢玄機很厲害,她也想要讓自己變厲害,等她變得足夠好了,她才有資格去喜歡他。
不得不承認,雀吻被醉令月這話說服了。
羅厲是軍人,風裏來雨裏去,她雖然是隻鳥,卻不肯隻做羅厲的金絲雀。她想要與羅厲並肩生活,想要在羅厲有需要的時候,給他依靠。雀吻眨了眨眼睛,滿腦子都是羅厲。
那天以後,雀吻開始收起玩心,她開始認真聽課,理解不了的知識就在課間詢問醉令月。
見她一天天務實起來,醉令月倍感欣慰。
高二的那個暑假,雀吻竟然還去上了補習班。
高三的第一次月考成績下來,醉令月在年紀的排名是第三名,而雀吻,終於從班級倒數第一,上升到倒數第八,從年紀四百二十三名,上升到年紀三百一十七名。當然,這讓人覺得驚訝的是,她的英語竟然考了四十八分!沒錯,四十八分,當英語老師看到雀吻這個分數的時候,差點沒喜極而泣。
一個以往每次英語考試都在二十分左右上下浮動的人,這次竟然考了四十八分,成倍的增長,英語老師怎的不激動?
夢玄機看到雀吻這試卷成績,竟然欣慰地笑了。夢玄機摸摸雀吻的腦袋瓜子,滿臉笑意,表揚道:“不錯,雀吻這次有進步,作文終於不再是拚音了。”
雀吻:“…”
這真的不是在埋汰她?
晚上,雀吻將試卷放在書桌上,將它仔細擺平,然後拍了張照片,發給了羅厲。
羅厲看了那成績單,嘴皮子抽了抽,還是昧著良心給她回了句:不錯,值得表揚。
“那要獎勵。”雀吻說。
“下次吧,如果你下次能考到90分,我就給你獎勵。”
雀吻張張嘴,覺得沒戲。“九十分,你怎麽不要我考滿分?”九十分對雀吻來說,不比登天容易多少。
羅厲忍不住樂了,“九十分剛及格,雀丫頭,連及格都做不到,你還想從我這裏拿走禮物?”
被羅厲鄙視了,雀吻不幹了。
“九十就九十!”她一拍桌子,又問:“考到九十分,你給我什麽?”
“你說,你想要什麽?”
雀吻想了想,眸光狡黠,“要不,你給我表演一個脫衣舞?”
羅厲笑罵道:“gun,滾!”
雀吻哼了哼,想到上次看中的禮物,便說:“唔,我已經十八歲了,還沒有正式穿過高跟鞋,要不,送我一雙高跟鞋?”
“好。”
據說,傳說某個男人送的高跟鞋,就算你走丟了,他也能順著你腳踩的痕跡尋來。
雀吻覺得這說法挺浪漫的。
掛了電話,雀吻本來打算睡,一想到自己跟羅厲的賭約,又爬起床,翻開英語書,從初一的課本開始學習。
之後的一個月,雀吻就像著了魔,白天在看英語書,晚上在做英語聽力跟閱讀,整日埋頭於書海中。醉令月有一天半夜醒來,翻了個身,卻看見對麵床上亮著一盞台燈。
她一愣。
醉令月揉揉眼睛,睜大眼睛,見雀吻正在做英語閱讀題,頓時嚇醒了。“雀吻,你大晚上不睡覺,還在這做英語。雀吻,老實說,你最近是不是受了什麽刺激?”
醉令月的聲音,吸引了雀吻的注意。雀吻望過來,嘿嘿一笑,應道:“我跟羅教官打了賭,不能輸!”
醉令月翻了個白眼,一看時間,都一點了。“早些睡吧,再這樣廢寢忘食的學習,你會累壞身子的。”
“沒事沒事,不用管我,你快睡。”雀吻催促醉令月睡著了,這才繼續瀏覽下一道閱讀題。到現在為止,她仍然不認識部分單詞,但比起當初,連二十六個字母都不認識要好多了。
盡管晚上熬了夜,第二天,雀吻依然精神奕奕。
醉令月見她精神還算不錯,這才放心下來。
很快,龍象中學迎來了期中考的這一天。
考試排位是按照年紀成績來排的,雀吻上次是三百一十多名,這次被安排在七班的第一位。她坐在那裏,就代表著她是這個教室裏成績最靠前的,這就導致了考試的時候,總有人瞄她的試卷。她倒也大方,就讓他們抄。
第二天上午考的是英語,雀吻上交了手機,坐到位置上,等試卷傳下來,她隨意掃了眼試卷上的句子跟單詞,發現就算是不知道具體的意思,也能拚出個七七八八來,便欣慰了。不枉她奮鬥一個多月,有戲!
她坐英語試卷的時候,格外的用心。
部分認識雀吻的人,都曉得她英語成績差,這堂考試上,沒有人打擾她,她更是用心。等做完試卷,雀吻拿回自己的手機,跟醉令月一起前往食堂,正排隊打飯,就接到了羅厲的電話。
雀吻有些驚訝,接通電話,羅厲說他在校門口。
雀吻咧嘴一笑,跟醉令月打了聲招呼,拿著自己的文具,奔出學校。
校門口,停著一輛路虎。
羅厲穿了件藍色的牛仔襯衣,長腿外裹著白色的休閑褲,腳上穿的是一雙淺藍色的單鞋,他背對大門靠著車頭,過分強大的氣勢,很難不令人注意。雀吻放輕腳步走到羅厲的身後,正抬起手準備拍羅厲肩膀,羅厲忽然轉身,一把捏住雀吻的手腕,將她整個人往前一拉扯,帶到自己的懷裏。
鋪麵的雄性氣息,填滿了雀吻的鼻息。
偷襲不成反被吃豆腐,雀吻有些不開心,“放開我!”
羅厲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這才放開她。
雀吻今天穿了一身露肩款淺藍色襯衫,襯衫的衣角紮在黑色牛仔短褲裏,一雙長腿又白又直,讓人看見了就想要摸一把。當然,羅厲這樣的正人君子,肯定是不會去摸的。
要摸,也得留著以後時機成熟了摸個夠。
嗯,就這麽愉快地決定了。
羅厲視線向上,停在她的臉上。
雀吻的頭發剛剪過,修得很整齊,兩隻耳朵露在外麵,白白的,素淨的臉蛋越來越出色,因為生氣,她嘴唇撅著,自然的粉色特別柔軟,似在邀請羅厲去品嚐。
喉結骨猛一陣上下滾動,羅厲收起那點旖旎的心思,盯著雀吻,很認真地讚美:“你真好看。”
男人一本正經的讚美,倒讓雀吻不好意思起來。
“我當然好看。”雀吻一挺胸脯,挺得意。
羅厲饒有深意盯著她胸看了一眼。
嗯,那裏也得留著以後摸個夠。
“我來就是看看你,下午要出任務,大概要幾天才會回來。你考試成績出來了直接發我手機上,我到時候回來了再看。”羅厲打開車,從裏麵拿出一個保溫的飯盒,“我讓我媽做了你喜歡吃的排骨和豬尾巴,回宿舍去吃吧。”
雀吻笑嘻嘻接過保溫盒,“你媽真好。”
“嗯,給她未來兒媳婦做飯,她今天開心了一上午。”
雀吻笑容一僵,“她知道我?”
羅厲揚揚眉,反問一句:“她知道很奇怪?”
羅厲坦蕩的態度,倒叫雀吻啞然了。
“嘖,也不怕以後咱倆吹了,到時候看你怎麽好意思帶別的女孩回去見他們。”雀吻純粹是隨口一提,哪曉得羅厲卻沉下目光來,然後特認真地糾正她,他說:“雀吻,我羅厲選的媳婦,是你。”他眯眯眼,又說:“隻能是你。”
雀吻笑不出來了。
羅厲這較真的模樣,她做不到不喜歡。
雀吻抱緊保溫盒,想到羅厲剛才說的話,便問:“是又要去作戰?”
羅厲看著她,點點頭。
“會有危險嗎?”雀吻問了,見羅厲不說話,頓時明白了。是了,既然是作戰,怎麽可能沒有危險。
“好了,我看著你進去,我再走。”
“好。”雀吻抱著保溫盒走了,走了幾步,又轉過頭深深看了眼羅厲。“羅厲,多加小心。”
唇角一揚,羅厲朝雀吻瀟灑地揮揮手,“知道。”
。
羅厲回到部隊,正在收拾東西的虎子看到他回來,忍不住開口取笑:“喲,班長,見嫂子去了?”
羅厲哼了哼,也將自己的裝備和幹糧放進包裏。
阿健收拾好東西,也跟著笑道:“班長,你對嫂子可真好,臨行前就這麽一兩個鍾頭的休息時間,還抽空去看嫂子,真羨慕。”
羅厲眯著眼睛,眼前閃過雀吻狡黠而可愛的笑容,鐵漢子也有了顆柔腸心。
“想見見她,這一有了牽掛啊,感覺每次離別都跟訣別似的。”害怕這次一去不複回,所以要去見見雀吻,以免遺憾。
阿健跟虎子,還有另一個叫安梁的男人聽到這句話,都安靜了。
氣氛一時有點沉默。
收拾好東西,哨聲一響,羅厲拎著包就走了。
*
第二周星期二的上午,英語試卷發下來了。
不負期待,雀吻考了九十四分,比羅厲要求的還要多四分。英語老師笑眯眯的看著雀吻,在雀吻上講台領試卷的時候,還誇獎了一句:“進步很大啊,繼續努力。”
“那是自然!”雀吻拿著自己的試卷,望著那紅色的數字,心裏竊笑不已。
一等到下課,雀吻忍不住拿出手機給羅厲報喜。
距離上次見麵已經過去四天了,羅厲一直沒有給她打電話,雀吻打過去,他的手機一直關機著。發完短信,遲遲沒有收到短消息,雀吻試著打了個電話過去,還是關機。
“都四天了,任務還沒執行完麽?”雀吻轉著手機,心裏止不住的擔憂,羅厲該不會是出事了吧?
這之後的幾天一直沒有接到羅厲的電話,打他的手機始終是關機。
一周下來,雀吻徹底不淡定了。
周三,雀吻直接跟老師請了假,打車去了部隊。
她沒有通行證,自然沒有人放她進去。
她急了,逮著一個士兵,問他:“同誌,你認識羅厲嗎?”
那個士兵長得有些黑,有點憨,眼睛卻很亮。他見雀吻準確說出羅厲的名字,忍不住懷疑地眯起眼睛,問她:“你是誰?”瞧著巴掌大的臉蛋,笑起來可愛極了,就是感覺太嫩了,阿虎懷疑她是未成年。
雀吻如實報上自己的名字。
“你們是什麽關係?”虎子覺得眼前這姑娘年紀不大,以為她是羅厲的表妹。
哪曉得雀吻卻說:“我是他女朋友。”
阿虎一愣。
“這位姑娘,你多大了?”阿虎覺得班長不是人,未成年都不放過。
雀吻多看了眼阿虎,猜到這人是認識羅厲的。她曉得部隊軍紀嚴厲,若讓人知道羅厲跟未成年少女談戀愛,那肯定會帶來麻煩。但是。
“22。”雀吻活了這麽些年,撒個謊那是信手拈來,毫無壓力。
雀吻身材發育得好,加之個子高,阿虎隻覺得這姑娘長得太嫩了,也沒懷疑話裏的真實性。“我們班長受傷,腿上中了子彈,這會兒還在醫院裏躺著。”
雀吻臉色立馬變了。
果然出事了!
“在那家醫院?”
“軍醫院,我帶你去。”
。
部隊到軍醫院要四十多分鍾,這醫院並不大,裏麵卻有不少士兵。
有人是前來體檢的,也有人是小感冒,但更多的,卻是從戰場上下來的傷殘士兵。雀吻看著那些身上纏著繃帶的士兵,目光裏閃過幾絲波動。
都說這是個和平年代。
和平,哪有那麽容易,那是多少士兵用血肉換來的啊!
雀吻看到羅厲的時候,他躺在床上,臉上長了一圈青色的胡茬,受傷的大腿露在被子外,胸膛跟肩部也纏著倒三角的醫用三角巾。
羅厲睡著了,眉頭緊擰著,想來夢裏也是不安逸的。
“他一定很痛。”雀吻站在門邊,沒有進去。
阿虎說:“他為了救阿健,大腿中了一槍,在跟敵人搏鬥的時候,肩頭也被捅了一刀。送進醫院裏搶救,暈迷了整整兩天,今天早上才醒過來。麻醉藥效過了,他現在就算是假寐,也疼。”阿虎眼睛有些腫,想來這些天也很擔心羅厲。
雀吻還算鎮定地點點頭。
阿虎見雀吻反應這般平靜,倒有些詫異。
他哪曉得,雀吻並不是普通人,她生活了這麽多年,見證了無數次的兵荒馬亂,這點小傷早就嚇不倒他。話雖如此,可但那個受了傷躺在病床上的人是她喜歡的人時,雀吻心裏還是很難受。
雀吻放輕腳步走進去,還沒走到羅厲床邊,羅厲就睜開了眼睛。
他眼睛睜得不大,隻眯了一條縫。人在痛苦的時候,多數是睜不開眼睛的。
見到雀吻的第一瞬間,羅厲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他微微搖了搖腦袋,再看,雀吻還活生生站在那裏,穿著印花連衣裙,正安靜地看著他。羅厲瞳孔一下子就睜大了,他掙紮著準備坐起來,雀吻這時候怪裏怪氣地說了句:“想死麽?想死就起來。”
羅厲立馬乖了,躺著乖乖的不動了。
阿虎多看了眼這個‘嫂子’,心說,嫂子是個剛烈派,一點也不溫柔。
雀吻走到羅厲身前,用手摸了摸他的胡茬,說:“我就不喜歡有胡子的男人。”
“那抱歉了,我現在這樣,沒法刮胡子。”羅厲聲音很啞。
雀吻想著,就在幾天前,這個人曾在戰場上痛苦嘶吼過,指尖便抖了抖。
“沒事。”雀吻笑了笑,說:“我來給你刮。”
“…好。”
雀吻從沒給人刮過胡子,還是虎子在一旁指導,她親自動手。
刮毛膏泡過後,羅厲的胡子不再硬。雀吻彎著腰給他清理胡子,動作很慢,也很溫柔。羅厲明明很痛,額頭都冒出細汗來,但望著雀吻的眼神卻十分閃亮。
他想,雀吻真是個矛盾的人。說話陰陽怪氣的,給他刮胡子的動作卻這麽溫柔。
他可真喜歡這個矛盾的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