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3.第573章 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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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氣氛,由於那突然出現的年人,瞬間變得有些古怪起來。

    而那位不速之客好似全未察覺到此異狀,自顧自的在各處櫃台間打量著,慢悠悠的道:“樓主,我沒有看錯的話,你這些展是要出售?”

    不等蒼雲樓主答話,那年人的嗓門又拔高了一度:“之前我也跟你買過,但我記得你給我的答複是,這些是非賣,給多少錢都不賣。怎麽這一轉眼換一撥人來買,你肯賣了?你這到底是看不起我,還是看不起我的銀子哪?”

    一旁的兩名血雲堂使者最初還莫名其妙,一聽清對方的來意,頓時冷哼一聲,朝著蒼雲樓主使了個警告的眼色,示意:“你自己看著辦。”

    蒼雲樓主心底一寒,硬著頭皮道:“這兩位客官,他們出的錢很多,我下半輩子都不用愁了,所以……”

    那年人臉色登沉,抬手在身旁的展櫃狠狠一拍,道:“你這麽說話我不愛聽了!這樣,他們出多少錢,我出雙倍,這些展,全都賣給我。”一麵轉向兩人,趕蒼蠅一般揮了揮手,“這裏沒有你們的事了,從哪裏來回哪裏去吧。”

    “你算什麽東西……”一名血雲堂使者麵含不屑,剛剛冷笑出聲,在他臉挨了重重一巴掌。

    那年人竟是化為一道旋風,閃電般欺近兩人身前,如鬼似魅,兩人全然躲避不開。一連串清脆的巴掌作響後,這兩個剛剛還趾高氣昂的施壓者,已經全身染血,撲倒在地了。

    那年人微笑著甩了甩手:“我的確是不算什麽東西,不過起你們,好像還是強了那麽一點。”他此時越是悠然自如,兩名血雲堂使者也越是火大。

    一人吐掉一口被打碎的牙齒,掙紮著掏出一塊令牌,牌麵刻著與他們衣袍相同的血色雲朵,“看清楚這塊令牌,奉勸你,別找不自在!”

    “血雲堂?”那年人雙目微眯,隨即大驚失色:“你們是血雲堂的人?”

    那人這一回可得意了:“正是!你終於……”“怕”字還沒等出口,又被突來的一拳打得天旋地轉,眼冒金星,半邊臉頰都凹陷了進去。

    “我打的是血雲堂!”

    那年人仿佛真與血雲堂有著不解深仇,出掌如風,每一拳都在將他們往死裏打。

    兩人很快都已經奄奄一息,正互相攙扶著逃命時,其一人忽然瞪著那年人驚呼起來:“是你……我認得你了!你是殺害了血手的凶手!”

    那年人微微一怔,沉默半晌,抬手揭去了臉的人皮麵具,露出一張清秀的少年麵孔。

    之前為防被血雲堂眾人認出,他還專程讓南宮菲幫忙遮掩了體內的烙印氣息,連剛剛動手的時候,他也是盡量克製著不動用靈力,卻沒有想到,那烙印真的是相當古怪,以南宮菲的手段,竟然也隻能遮掩這麽短的時間……

    年人,現在應該稱呼他“葉朔”了,思緒正在飛速轉動。既然自己的身份已經暴露,那麽這兩個人,不能放走了……

    “,宰了他!”

    葉朔還在出神間,兩名血雲堂使者已經高呼著衝了來。但其一人卻隻是虛晃一招,作勢邁出半步,立刻沒命的轉過身朝外奔逃。

    最初,葉朔也為這怪異的舉動怔了怔,但很快,在他嘴角掀起了一絲冷笑。

    這倒是有些意思啊,看來這兩個人也知道不是自己的對手,因此一人誘敵,放另一人回去報信……不過說到底,也不過是螻蟻的掙紮而已。

    那留下的血雲堂使者勢如瘋狂,一陣窮追猛打,葉朔不耐與他久耗,揮臂架住他的攻勢,另一掌裹挾靈力,狠狠拍了他的天靈蓋,當場拍得他腦袋開花。但隻是這片刻的耽擱,那逃走的另一人卻已經去得遠了。

    葉朔不慌不忙,翻手掣出冥寒琉光,朝著那人逃跑的方向遠遠擲出。蒼雲樓主隻聽得一聲慘叫,看到前方倒下了一個人影,長劍透胸而過,當場氣絕。

    南宮菲此時也從暗處走了出來,緩步邁到葉朔身旁,看著地麵的兩具屍體,依舊是神色平靜。

    他二人固然渾若無事,同樣目睹這場驚變的蒼雲樓主,卻早已是驚懼交加。這裏張張,那裏望望,本發白的臉更是麵無人色,痛心疾首的道:“葉先生,我之前是讓你幫我趕走他們,並沒有讓你殺了他們啊!這……這現在可怎麽辦哪……”

    葉朔漫不經心的拔出長劍,在屍體身擦幹了血跡,淡淡道:“我的身份已經暴露了,不得不這樣做。”見蒼雲樓主方寸大亂,想到也確是自己連累了他,耐著性子寬慰道:“如果血雲堂要追究的話,你按照之前的計劃,隻把我描述成一個陌生的攪局者。我想,他們不會對你怎麽樣的。”

    蒼雲樓主的臉色依然沒有好看多少:“那這屍體……也隻能秘密掩埋了,但願能瞞多久是多久吧。”前翻動屍身時,口依然歎息不止:“哎呀,怎麽會搞成這樣……”

    看著那取來工具,正在賣力刨坑的蒼雲樓主,葉朔的神情也漸漸的嚴肅起來。他心裏知道,恐怕,是瞞不了多久的。

    ***

    靈界大陸部,劍窯大宗。

    華麗的大殿,高大的寶座,一切都宣示著威嚴和氣派。

    與尋常的宮殿不同,這裏的任何一種裝飾,都雕刻著各式劍形圖案,連寶座的靠手,都呈劍柄之狀,足見這宮殿的主人,對劍愛得癡迷。

    此時端坐在寶座的,是一個形容魁梧的年人,手正捧著一把寶劍,翻來覆去的細看。

    “這是傳說的殊劍啊……當真是巧奪天工啊!”那年人口不住喃喃自語,眼裏閃動著一種純粹的癡迷,猶如看到了心愛的情人。

    直到一名弟子走到他身旁,低聲稟報:“宗主,少宗主到了。”那年人才如夢初醒,點了點頭道:“讓他進來。”

    兩側的弟子紛紛退開,此時快步走入的,是一個神采奕奕的少年。身穿寬鬆長衫,肩披一件薄外套,前襟隨意的敞開著,兩隻袖管隨著他的步伐,在身側輕快的晃動,自有一派輕鬆瀟灑。

    那少年才進殿,遠遠的看到年人捧著殊劍,愛不釋手的樣子,大聲抱怨起來:“我說爹,你的收藏癖什麽時候才能改一改啊?這天下的寶劍這麽多,算給你收藏一輩子,也是集不全的啊!”

    那年人正是這劍窯大宗的宗主,本名早已棄之不用,青年時期便自號為“劍窯宗主”,立誌要集齊天下之劍。其後實力增進,便開創了劍窯大宗,做起了他名副其實的“宗主”。不過外人在背後提起,往往都稱他“劍癡”。

    “這一次可不一樣。飛兒啊,你過來。”劍窯宗主嗬嗬一笑,衝著那少年招了招手。

    “為父一生愛劍成癡,從未想過去與其餘同道論什麽交情,因此咱們劍窯大宗,一直都是獨善其身,可說不屬於正邪兩道的任何一方勢力……”

    劍窯宗主一說起話來收不住口,那少年任劍飛在一旁苦著臉聽著。他不知道父親為何突然要給他說起劍窯大宗的曆史,但在他心隻有一個觀念,隻要父親嚴肅起來,準沒好事。保不準是哪裏又出土了什麽傳世名劍,父親打算派他去取了。

    “唉……”劍窯宗主說著,忽然默默的歎了口氣,“這也導致了,當真有事相求時,卻找不到任何的門路。好在這一回,給我得到了這殊劍,到時隻要將它進獻給九幽殿,換取一個推薦名額,那你也有機會參加天宮門的考核了!”

    任劍飛最初還隻是有一搭沒一搭的應幾句,冷不丁回過神來,頓時哀嚎道:“爹啊,我並不想進天宮門啊!還要跟那些絕世天才競爭,勾心鬥角的,我肯定又爭不過人家……”

    “你必須進!”劍窯宗主一口打斷了他,“隻有你進了天宮門,你的地位才能提高。隻有你的地位提高,有了更多的財富,我才有機會收集到更多的寶劍……”

    沉浸在幻想之,不顧身旁兒子的臉已經苦得能擰出水來。半晌,似乎又想到了什麽,“對了,這次押送禮物,你也跟著一起去吧,順便還能在聖使大人麵前混個臉熟。”

    任劍飛雙手枕在腦後,重重的在寶座前來回踏步,一副不屑的神情被刻意放大:“爹你還說要托關係,我還以為你跟殿主有交情呢,鬧半天咱們要討好的是那幫九幽聖使啊!算他們答應幫忙,但是你覺得,他們真的有開放名額的權限麽?”

    劍窯宗主直接忽視了他的抱怨,一擺手道:“看你小子說的,你爹這點本事,怎麽可能認識殿主?”

    任劍飛的哀嚎之聲,被封鎖在了密閉的大殿之內。劍窯宗主全然不顧他的反對,已是自行開始準備禮單。

    天宮門考核將至,靈界大陸風起雲湧,各方勢力都在為那一個推薦名額苦苦籌謀。

    這其也包括血雲堂。

    密室內,一道身影正在其大展身手,時而淩空縱躍,拳影繽紛,兩側的下屬不敢直攖鋒芒,且戰且退。那身影卻是連連進擊,橫衝直撞,每一拳都能打得一人筋折骨裂,末了雙手各凝聚起一團靈力,身形疾轉,帶起一陣旋風,將一眾尚還站立的下屬盡數卷半空,又重重栽倒在地。

    “少主武藝高強,我等甘敗下風……”一名下屬匆忙出言討饒。

    那戰陣的華服少年卻毫無罷手之意,冷哼一聲:“這樣不成了?本少主還沒有盡興,再來!”雙手各自抬起,十指間已經扣了滿把飛鏢,在一眾下屬絕望的目光,縱身躍起,飛鏢帶著靈力四麵掃射。

    但他預料的血光還沒有出現,隻聽得叮叮當當數聲響過,那每一枚飛鏢竟然都被人以細小暗器,逐一擊落了下來,在地麵齊整的釘成了兩排。

    “隻不過是練武,沒必要濫傷無辜吧?”

    一眾下屬死裏逃生,都忙連滾帶爬的站了起來,退到牆根侍立。

    司空聖微微眯起雙目,嗜血的視線瞬間挑起,冷視著不知何時倚在門前的皇甫離:“你還有時間關心別人啊?怎麽,傷全好了?”

    皇甫離並不理會他眼的殺意,淡淡道:“我隻是來告訴少主,前赴蒼雲樓收取展的人已經被殺了。我親自檢查過屍體身留下的靈力波動,是那個葉朔下的手。所以堂主原本為您準備的,在九幽殿初選時用來打通關節的禮,沒了。”

    司空聖聞言大怒,一拳重重揮在了牆壁:“豈有此理!我們不惹他,他還敢來惹我們!不行,我親自去收拾他!”怒氣衝衝的便要朝門外闖,在他麵前突然橫過了一條手臂。

    “堂主吩咐過,讓少主在考核之前待在堂內練功,哪裏都不要去。少主還是聽堂主的吩咐吧。”

    司空聖冷哼一聲,不屑的斜睨著他:“那怎麽辦?你去?”

    皇甫離仍是麵無表情:“三堂主已經親自去了。他是通天境強者,一定可以保萬無一失。”

    司空聖聽了,臉剛現出幾分喜色,轉念想到能使三堂主親自出馬,必定是出於堂主的吩咐。要對付一個葉朔,竟然需要出動通天境強者,又不禁暗暗心驚。

    另一邊,對逼近的殺機一無所知的葉朔和南宮菲,正漫步在回程的道路。

    兩人時而隨口笑談,氣氛一派愉悅。也在這一刻,一道勁風忽然從後方急掠而來,閃電般折轉到兩人身前,一掌重重落在葉朔胸口。這一擊足有萬鈞之力,葉朔的身形幾乎是毫無懸念的倒飛而起,如同一隻斷了線的風箏,口鮮血狂噴,在半空拖出了一道歪歪扭扭的血線。

    那道勁風化為人形,在兩人麵前長身站定。身形壯碩,有如一座鐵塔。厚重的靈力在他身側繚繞,僅僅是外放的威壓,已經足以令人呼吸不暢。

    剛剛落穩身形的葉朔艱難的按住胸口,他可以感到在這一擊之下,自己已經斷了幾根肋骨,如果不是自己的身體尋常人更為強大,恐怕現在連命都難保了。但即便如此,他仍能感到一陣劇烈的氣血翻湧,五髒六腑仿佛都要從口嘔了出來。

    “……血雲堂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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