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崎和山黛挑廚師，最好是廚娘，三年短工，這立刻引來許多人問詢。
山崎看他們的手，都否決了，這一個個都不是廚師的手。
這都是幹雜活的手，想來農夫，廚子，木匠等有技能的都被雇走了。
留下來的都是既沒有技術，又缺力氣，而且身體消耗差不多的，病痛纏身。
牙人看兩人不滿意，帶著兩人繼續走，去高雅些的地方。
這是大戶室，是大戶人家處理犯錯奴仆的地方，也是大戶交易產業的地方。
廚娘沒有，會廚藝的婢妾肯定有。
說著說著就有了貨，是大婦賣人，是其丈夫從別人那邊得來的貢品，一個嬌滴滴的二九美女。
很多人出價，最後以一萬八千兩成交。
類似的還有不少，都被爭相購買走了。
山崎和山黛都沒多看，他們要的是暖灶的廚娘，不是暖床的婆娘。
等了一陣，也沒有遇到合適的。
牙人帶著撤退，轉去賭坊後麵的拍賣場，這邊處理各種拍賣物品，包括人。
隻是質量不好說，很多是粗漢的婆娘，持家幹活兒還行，就是燒不了菜。
好在如今這年頭，能夠遇上家道中落的敗家子。
不過在拍賣行一打聽，發現今天運氣不好，沒適合的。
繼續改道，去繡坊。
如今有的是夫人小姐在接繡活兒，隻要肯多花些錢，也能招一個廚娘。
繡坊打量山崎和山黛，一眼看出山黛是女的。
“小哥，你們是兄妹，還是夫妻？”
“兄妹，雙胞胎。”
“哦，多大了？”
“十四五歲了吧。”
“那你還是娶個親吧，讓你媳婦伺候你們。”
山黛樂了，山崎叫苦，“我不想娶親。”
“不娶不行，朝廷規定，一般平民男丁十三歲就要談婚論嫁，十六歲必須結親，而這還是以前，如今怕是要下令，十四歲就得結婚了。”
“我要是沒錢結婚呢？”
“兵役勞役，你任選一條。”
“我要是有錢，卻沒挑到合適的呢？”
“加稅，朝廷不缺錢，缺糧，拿糧食抵稅，相當於兩個成年男子的口糧。”
山崎嘴角抽搐，“真是好朝廷，還有逼人成婚的。”
“朝廷也沒辦法，如今女多男少嘛，話說以前還有男多女少的時候，逼著女子一早結婚。”
“頭痛。”
“來，我給你登記。”
“你不會兼職媒婆吧？”
“算是有點關係，家裏有田地嗎？”
“沒有。”
“有錢嗎？”
“沒有。”
“別胡扯，沒錢你找什麽廚娘。”
“就是有點糧食。”
“一點是多少？”
“呃，十方。”
“多少？”
“大約夠我和妹妹吃三年。”
“那就是三千斤？三百兩銀子。”
“差不多。”
“等等，隻有糧食？肉呢？”
“嗬嗬。”
“別跟我說，也夠吃三年的。”
“沒那麽多，不過還養了一窩鵪鶉一窩雞。”
“沒養豬？”
“沒想在帝都久居，準備住個幾年就走了。”
“去哪兒？”
“順便逛逛。”
“你真沒錢？”
“隻有些財寶。”
“你這人啊，我知道防人之心不可無，不過你這也活的太磨嘰了吧！”
“小心點好。”
“你這是結親。”
“我還是交稅吧。”
“你不會是怕結婚吧？”
“我是不想有個拖累。”
“放心，幫你找個無牽無掛的，不過年齡可能會大點。”
“我幹脆去考功名吧。”
“鄉試府試京試起碼三年，你明年就要交稅，你來得及嗎？”
“那我上山躲躲？”
“別異想天開了，你家境殷實，老老實實娶個老婆過日子，別一天到晚胡思亂想的。”
……
繡坊聯係媒婆，弄了一些女子圖像，讓山崎慢慢挑選。
都是無父無母，都是小門小戶的小家碧玉，嫁妝就是一座三五畝地的房子，甚至沒有嫁妝，因為出嫁以後，房子可能就成親戚的了。
而聘禮數量從一百兩到五百兩銀子，視兄弟姐妹和親戚的數量而定。
山崎看了一圈就否決了，情願交稅。
繡坊還要勸，山崎帶著看熱鬧的山黛撤了。
開玩笑，這拖家帶口的，娶個老婆，那邊肯定有一大家子來借糧，他是借還是不借？
去花街，找剛被賣來的丫鬟等。
價格高是高，但省事。
走在後街，看著一家家在往外抬遺體，是家家都有人自裁，然後晚上不敢處理，就擺在中午處理。
都擺在中午，結果就是如今這景象，一輛輛車，車上都是一個個裹席子的曾經佳人。
看得有些瘮人，趕緊辦正事。
留牙人在外麵望風，山崎和山黛隨便找了個花樓交涉。
教習嬤嬤過來，開口就是一千兩，沒錢就不要進去。
山崎拿了一袋寶石給她過目，這才能進門。
教習嬤嬤一個個介紹，吹得天花亂墜，價格也完全沒底。
山崎挑了一個二十三歲的女人，名為秋蝶。
自小就是花樓的人，所以不能生育，出閣就被有錢人，花了五百兩買走當小妾。
如今又被大婦賣了回來，作價也是五百兩。
當下正在重新學習，用教習的話說，琴棋書畫無一不通，廚藝更是一絕。
信就有鬼了，不過人確實不錯。
“見過公子。”
“哀莫大於心死，以後給我當廚娘吧。”
“是。”
“你有侍女什麽的？”
“沒有。”
“那就走吧，嬤嬤，這珠子就……”
“等等，想買秋蝶，一千兩可不夠。”
“那你要多少，至少一萬兩。”
“你確定？”
“當然。”
“好。”
山崎拿了一萬兩銀票，看都不看的付了錢。
在花樓裏麵用銀票，不怕被知道，在這裏搬現銀，那才奇怪呢。
而盛昱國的銀票，出了盛昱國就是廢紙。
不要珠寶，要銀票，好人啊。
……
出門叫上牙人，轉回繡坊，雇傭兩個使喚丫鬟，兩個打掃的老媽子，再去人市雇四個劈柴挑水的打雜長工。
回到家，把三百兩銀子給秋蝶，讓秋蝶去主持家務。
秋蝶跟山崎一個廂房，住在外間。
另一個廂房給四女，大通鋪給四男。
山崎和山黛躺在竹椅上，舒舒服服的躺平。
秋蝶等看著家裏的雞羊鵪鶉，看著倉庫裏堆成小山的糧食，還有掛滿房梁的肉，忍不住拉出一個笑容。
房子雖然不怎麽樣，但這物資可比一般富貴人家還富貴。
而收拾著磨合著，十來天的日子一下過去。
除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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