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電筒的強光越來越近。
    李詩緊張的呼吸直抖，下意識閉上眼，埋頭在袁牧胸前，然後伸手緊緊抓著他的衣服，大氣不敢出，身體僵硬的和木頭一樣。
    見狀，袁牧悶聲笑了笑，輕拍李詩的後背，低頭在她耳邊說道：“深更半夜，孤男寡女，萬一被發現，咱倆可就說不清楚了。”
    話畢，腳步聲愈發清晰。
    李詩更是緊張，小聲的吐著氣，雙腿並攏，又往袁牧懷裏縮了縮，幾乎整個人都被他抱住了，接著伸手捂嘴，眼神帶著幾分控訴，示意袁牧不要講話。
    這種緊要關頭，還有心思開玩笑！
    保安一般是兩人一隊。
    他們很快來到袁牧躲藏的附近，舉起手電筒，一個往右一個往左尋找聲音的來源。
    手電筒的強光照射過來，李詩頓時小臉煞白，嚇得冒了汗，一動不敢動。
    完了，要被發現了！
    咚咚咚！
    袁牧感受到李詩急促的心跳，不再逗她，低聲又道：“放心吧，不會發現我們的。”
    “你哪來的自信！”
    李詩飛快的回了一句。
    話音未落，一束燈光掃了過來。
    完蛋！
    李詩簡直欲哭無淚。
    她也太倒黴了吧。
    從小到大都循規蹈矩，就出格了這麽一次，事兒都沒辦成，就夭折了。
    “放我下來，我去主動承認錯誤，說不定還能……”
    寬大處理！
    李詩用腳踢了踢袁牧，打算和保安大哥好好說說，爭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結果袁牧並沒鬆手，還是一副淡定之色。
    就在這時。
    咚咚咚。
    一名保安已經舉著手電筒，來到了袁牧和李詩躲避的位置。
    燈光直勾勾的打在倆人的身上。
    看到保安的臉，李詩驚慌的呼吸都停了停，心跳快要跳出嗓子眼，然而，幾秒鍾後，保安就像是什麽都沒看到一樣，轉身去了下一個地方搜尋。
    “大剛，有發現嗎？”一名保安道。
    “沒發現呢，估計是學校裏養的野貓，或者風吹的吧，走走走，去其他地方看看。”
    隨後保安便離開了這個地方。
    李詩還在呆滯的狀態，目中滿是疑惑，等保安的身影徹底看不到，才愣愣的抬頭看向袁牧，語氣無措道：“他……他沒看到我們？就這麽走了？你做了什麽？”
    “沒看到，就這麽走了，做了一點小動作。”
    袁牧忍俊不禁道。
    “早就說了有我在，不會被發現的，剛才是不是很刺激？”袁牧又問道。
    李詩抿著嘴，沒回答這個問題，耳後卻染上薄紅，然後瞪了一眼袁牧。
    “你，放我下來！”
    李詩覺得剛才自己的表現丟臉死了。
    明明是為了練膽子，但也太慫了！還讓袁牧看了個笑話。
    “你鬆手呀。”
    李詩又說道。
    倆人現在的姿勢有些曖昧。
    袁牧一手搭著李詩的肩膀，一手摟腰，李詩這幾乎是半靠在袁牧的身上，擱不知情的，還以為是一對正在互相依偎的小情侶。
    袁牧輕咳一聲，鬆開手，懷裏的空落感讓他心情莫名有些起伏，過了一會兒才開口說道：“我們走吧，趁著保安不在。”
    翻牆的位置離小道不遠，走過去用不了五分鍾。
    淩晨時分，格外寂靜，明明是平時經常走的路，但夜晚仿佛變了個模樣，在昏暗光線的襯托下，猶如怪物的食道。
    李詩默默攥緊了護身符，跟在袁牧身後。
    “感覺有點像是在玩真人實景的恐怖遊戲。”李詩突然說道。
    袁牧笑了笑，答道：“差不多吧，隻不過我玩的是無傷一命速通版本。”
    “那我就是等著大佬帶躺的小菜雞了。”
    李詩也笑著拿自己打趣。
    話音未落，袁牧忽然身形一頓，隨後拉住李詩，將她拽到牆角，比了個噓聲的手勢。
    “怎麽了？”李詩緊張道。
    袁牧搖搖頭，伸手往前指了指，以他們現在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命案發生，白牆下，此刻正跪著一個人。
    “除了我們，居然還有其他人，他在幹嘛？”李詩驚訝的捂住嘴，好奇道。
    看背影是個男性，穿著校服。
    男生雙手合十，跪在地上，嘴裏念念有詞，但聲音太輕，聽不到內容。
    畫麵看著有幾分詭異。
    “祭奠或者懺悔。”袁牧摩挲著下巴，猜測道。
    話畢，一陣風吹過，樹枝相互摩擦，發出可怕的聲響，緊接著，周遭的氣溫明顯下降，李詩感覺到一股陰森森的涼氣擦過腳腕，護身符突然發燙。
    “袁牧，有鬼！”李詩驚慌道。
    “不是鬼，隻是一點陰氣。”袁牧冷靜道。
    話畢，就見男生站了起來，他胸前背著書包，似乎也被嚇了一跳，鼓鼓囊囊的，嘴裏念著：“對不起，對不起……”
    邊說邊往教學樓的方向跑去。
    “跟上他。”袁牧說道。
    男生身上沾染著一絲死氣，必然是和死者有關係的人，否則也不會深夜到訪。
    袁牧和李詩跟著來到高一教學樓。
    除了長假，教學樓一般不會鎖門，男生徑直去了二樓，教學樓是回字形結構，男生去到東邊的一間教室，用鑰匙開門，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
    袁牧和李詩等了一會兒，才來到窗外，往裏麵看。
    教室沒開燈，男生打開手機自帶的手電筒，放在桌洞裏麵，光線頓時縮小了一圈，然後半蹲著打開書包，從裏麵掏出蘋果，香蕉，餅幹，還有一小瓶白酒。
    “他這是要幹什麽啊？”李詩無聲的問道。
    “貢品。”
    袁牧用口型回複，用餘光繼續觀察。
    此時男生又拉開書包夾層，拿出來一堆四四方方的黃紙和紙幣。
    這下李詩看懂了。
    真的是在祭奠！
    但不明白為什麽要偷偷摸摸的，難不成真讓袁牧說中了，不是自殺？
    教室內傳來了男生的低語。
    隻見貢品已經擺好，男生還點了根香，然後麵對桌椅下跪，低聲喃喃道：“劉曉華，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是我不夠勇敢，我不是不想幫你，我太害怕了，你，你安息吧，我以後清明節都會去看你的，如果你真回來報仇了，也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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