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紅袍，毛尖白茶，西湖龍井，喝點什麽？”
    老者自顧自擺弄著麵前的茶具，對袁牧的狀態視若無睹。
    過了一會兒又道：“還是龍井吧，味兒香。”
    邊說邊重新泡了杯茶，動作行雲流水，頗具觀賞性。
    濃烈好聞的茶香撲鼻而來。
    袁牧回過神，拉開椅子坐在老者對麵，直言道：“您和我爺爺是什麽關係？”
    袁牧吞了吞口水，有些恍惚。
    拍賣會開始後，他猜測了無數次關於爺爺的這位“故友”身份。
    但無論是哪種結論，都和真相差了十萬八千裏。
    隻因麵前的這位老者，長相居然和爺爺袁崇山有八成相似！
    但要比爺爺顯得年輕一些，穿的考究，保養的也更好。
    袁牧終於明白，為什麽爺爺會說出“不用擔心被騙”之類的話。
    這張臉，足以說明一切！
    袁牧從小跟在爺爺奶奶身邊長大，看相摸骨學的十分透徹。
    所以，他看的出來，老者並沒有易容，也沒有削骨。
    而是就長這副模樣！
    “看來他什麽都沒和你說啊。”
    老者動作一頓，隨後嗬嗬笑了兩聲，詢問道：“他是怎麽和你說的？”
    “故友。”袁牧簡短的答道。
    聞言，老者麵色一變，不輕不重的哼了一聲，很明顯不太高興。
    半晌後才道：“他就沒和你說點別的？沒說我的壞話？”
    壞話？
    袁牧搖搖頭道：“什麽也沒說，但我冒昧問一句，您和爺爺是兄弟？”
    近乎八成相似的容貌，估計隻有血親才會這麽像吧。
    “我姓關，名長山，你可以叫我關爺爺。”
    老者淺淺一笑，沒有直接回答袁牧的問題。
    然後將茶杯往前推了推，說道：“你爺爺讓你帶來的東西呢。”
    關？
    不是姓袁？
    莫非猜錯了？
    隻是碰巧長得像？
    不對，不對。肯定有關係。
    袁牧的爺爺名為袁崇山，眼前的老者叫長山，雖說姓氏不同，但是名字明顯相近。
    長相相似，名字雷同，不是兄弟卻稱故友……
    袁牧都有點迷糊了。
    眉頭一皺，從口袋掏出鑰匙，謹慎道：“爺爺說還有一樣東西讓我帶回去。”
    “喏，擱那兒呢，等會兒你走的時候帶上。”
    老者抬手一指，袁牧才注意到屋內的茶幾上，放著一個精美的紙袋。
    拎起來還沉甸甸的。
    袁牧打開看了看，裏麵是個鐵盒子，外麵封著一層白蠟。
    盒子裏麵有硬幣之類的東西，搖晃會發出“格楞格楞”的聲響。
    “就這個？”袁牧問道。
    老者嗯了一聲，接著又遞給袁牧一張名片。
    然後說道：“看在你爺爺的麵子上，以後有事可以打這個電話找我幫忙。”
    名片的印刷很簡單，正麵隻有一個名字和電話。
    反麵是燙金的“禦”字和狼頭圖紋。
    “想知道我和你爺爺的關係，讓袁崇山自己和你說，你是叫袁牧？
    給，這是你的那兩件拍品，就當是我送你的見麵禮。”
    關長山又從腳邊拎出兩個盒子，分別裝著羊皮卷軸和古銅鏡。
    兩樣東西都已經包裝好了，看外表絕對看不出是什麽東西。
    袁牧有些猶豫。
    雖然關長山和爺爺長的相似，但沒弄清楚關係前，就收見麵禮的行為並不妥當。
    更何況這兩件東西加起來，也不便宜。
    “收下吧，袁崇山不會說什麽的。”
    關長山重重哼了一聲，又道：“袁崇山真要有意見，就讓他自己來找我說！何況那把銅鏡，原本就是給你找的。”
    “嗯？給我準備的。”袁牧頓時驚訝。
    關長山怎麽知道自己想要件法器，難道也是從爺爺口中聽來的？
    “這枚銅鏡原本的名字，是陰陽玄紋名宿八卦鏡。
    是煉器世家白家，第三十一代當家人親手煉製。
    唯有精通陰陽八卦，星宿奇門遁甲者，方能發揮其最大威力。”
    關長山緩緩說道。
    白家！
    袁牧這下是真的被震驚到了。
    淡定的麵容下難掩駭色。
    但凡通曉一些煉器知識的人，都不會不知道白家在煉器方麵的造詣和地位。
    數百年來，幾乎所有出名的法器，都來自於白家煉器師之手。
    煉器這個天賦，似乎已經刻在了他們的骨血中。
    已經傳承數十代人。
    而且每一代當家人，都會煉製出極強的法器，萬金難求。
    據說，白家人有個寶庫，裏麵放著幾百件法器。
    光是上乘法器就不下百件。
    為此每年去找白家購買法器，或者煉製法器的人，數不勝數。
    門檻都踏破了十幾個。
    但後來，白家發生了一件大事，導致白家人全部避世，搬家隱居，再無人知曉其方位。
    不過世麵上仍流通著白家煉製的法器，隻是數量不多。
    袁牧以前動過心思，想要找白家人煉製法器，還托人打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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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果一無所獲。
    想不到今天陰陽差錯，居然得了一件白家人煉製的法器。
    而且還是由白家家主親手煉製！
    這價值，絕非二十萬可比啊！
    “您這份禮物也太貴重了，我不能收。”袁牧發自內心道。
    如果關長山所言不假，這件法器至少價值百萬！
    “跟你說了無需和我客氣，送給你的就是你的東西，難道袁崇山還能揍你一頓？”
    關長山輕抿一口茶，不以為意道。
    袁牧搖搖頭，真誠道：“此事和爺爺無關，我並非不識貨的人。
    這八卦鏡所刻的八卦紋，星宿紋都非凡品，一定是上乘法器。
    價值不可估量，我受之有愧。”
    有道是：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袁牧自認對八卦的掌握，熟練於心，但星宿奇門遁甲，並不擅長。
    隻怕難以發揮全部實力。
    陰陽玄紋名宿八卦鏡或許會很適合他，但肯定不會是最匹配的那個。
    “你小子真是和袁崇山一個臭毛病！”
    關長山氣哼哼的歎了口氣，說道：“你真不要？”
    “既然是見麵禮，有羊皮卷軸便足夠了。
    這件法器還是您先收著吧。
    上乘法器不缺使用者，缺的是有緣人。”袁牧淡淡一笑道。
    聽到這話，關長山不由得對袁牧更是欣賞。
    年紀輕輕就能抵住誘惑，不卑不亢，進退有據，實在少見。
    袁崇山倒是養了個好孫子。
    “哎，罷了罷了，你這麽固執，我也不好再勸。
    好好的一件法器，讓你推三阻四鬧得，像是破銅煉鐵，就當老夫白忙活一場。”
    關長山故意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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