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浪花朵朵 (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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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悅希見太陽光直射在她臉上,她的小臉兒不知道是曬的還是因為生氣,紅彤彤的,趕忙又把她往陰涼地拉了拉。小巷裏稀稀落落有人經過,歐陽燦抽出手來,說:“你的好意我明白了。我會想想的。就這樣,你開車慢些。我先走了。”

    她說完轉身就走,曾悅希喊她什麽,她也沒回頭。出了巷口,轉彎往公安局大門走去,曾悅希的車子要回檢察院,不能逆向往這邊來,所以她腳步就慢了些。

    一股子火在心裏亂竄,還必須得忍住,這對脾氣向來不好的她來說,簡直是最大的煎熬她忽然想到曾悅希剛剛說她脾氣急,不禁更加生氣。

    正巧路上有一個空的易拉罐,她起腳就踢過去。

    易拉罐在空中劃過一個弧線,噗嚕嚕落在地上。

    “哎,那位警察同誌,你怎麽能亂丟垃圾呢?”後麵不知從哪兒冒出來一個穿著橘紅色馬甲的清潔工人,拄著掃帚喊道。

    歐陽燦有心解釋下易拉罐不是她丟的,可是又懶得開口。

    那位清潔工人喋喋不休地念著她,她就在她的嘮叨聲裏,又起了一腳,把易拉罐直接踢進了垃圾箱。

    “你這個警察同誌真是屢教不改哎呀,漂亮啊!別當警察了,女足應該召你入國家隊”

    歐陽燦拐了個彎進大門。

    她一路疾走,被曬的頭皮發痛,好不容易進了樓下大廳,值班室裏有幾位同事正在閑聊,看見她便叫了一聲,笑著問:“你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那不然哩?”歐陽燦反問。

    “不是聽說你去約會了嗎。”幾個人都沒看出她情緒不佳,笑道。

    “就吃頓飯要多久!你們這些八卦精。”歐陽燦撇了下嘴,說。

    幾個同事哈哈笑著,不過也沒繼續逗她,隨她走開了。

    歐陽燦回到辦公室,吹了會兒電風扇,慢慢冷靜下來,才去給自己弄了杯咖啡。

    她坐下來喝著咖啡發呆,好半天才聽見手機響。

    電話是夏至安打來的

    她楞了一下才接,夏至安問她,跟範靜儂約好了沒有,是不是晚上一起去她那裏吃晚飯,“我下午就跟伯母帶石頭和哼哼去醫院檢查,已經約好時間了。周末杜醫生要出發去香港參加一個課程,要去一周呢,不能等了。”

    “哦,那好。”歐陽燦答應。

    “範老師那兒呢?”夏至安問。

    “去的。”歐陽燦無精打采地說。

    “是不是要帶伴手禮呢?你有想法沒?有想法告訴我。”夏至安說。

    “還沒有。”歐陽燦說著捶了下頭頂。是應該準備伴手禮的,可是她一時之間想不到要帶什麽去。

    “那麽我準備吧。”夏至安馬上說。

    “好。”歐陽燦忍不住在回答的時候點了下頭。

    “喂,你怎麽了?”夏至安問。

    “沒事。”歐陽燦答。

    “那你休息一下吧,聽著跟被人打了一頓似的。”夏至安笑道。

    “哼。”歐陽燦才哼了一聲,沒說什麽。不過她也沒有什麽要說的,確實是忽然之間覺得沒有氣力,那種感覺確實像是被打了一頓毫無還手之力那邊夏至安笑了笑,說聲再見就扣了電話。

    她把咖啡喝光,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竟然真的睡了一小會兒,睜眼已經快到上班時間,忙去水房洗了把臉,回來就換上白袍去解剖室了。

    路上手機響,有曾悅希發來的信息。她打開看看,是他在問晚上是不是有時間見麵。

    她回複了一句“晚上有約了,換個時間吧”,便把手機塞回口袋裏,進了冷颼颼的解剖室。

    她一下午都在解剖室忙碌,快下班時夏至安又打電話給她,告訴她已經買好去範家的伴手禮了。

    “買的什麽?”歐陽燦問。

    “一束花,一盒冰酒,還有一盒藤子店裏的甜點。怎麽樣?”夏至安問。

    “還不錯。回頭轉賬給你,我們。”歐陽燦說。

    “別回頭了,就這會兒吧。”夏至安說。

    “哦,好,馬上轉。”歐陽燦說。

    夏至安笑起來,道:“逗你的!我沒那麽誇張,急吼吼跟你算賬。能下班了嗎?”

    “嗯,可以準點下班。”歐陽燦說著,竟然鬆了一口氣。

    “真難得。這樣的話,我在家等你。我們一起去。”夏至安說。

    “你也可以先過去。我下班回家還得收拾一下的,就這麽過去不太禮貌。”歐陽燦說。

    “你是擔心人家範老師那麽優雅,被比下去吧?”夏至安笑聲裏帶著一絲不懷好意。

    “要比還不定誰被比下去呢!掛了!”

    她掛斷電話,回頭戴了手套,把解剖台衝洗了一遍。看著光可鑒人的解剖台,她像照鏡子似的看看自己曬的黑不溜秋的,在寒光閃閃的鏡麵台子上,有點麵色發青她把水槍掛起來,收拾好了,出來也剛好到了下班時間,她回辦公室換好衣服,取了車便往家走。

    曬了一天的車跟蒸籠似的,她開窗通著風,額頭上還滋滋冒汗。

    這酷熱的夏天到底什麽時候才能過去啊

    她想起來該給田藻打個電話。

    等電話接通的空擋,她從後視鏡觀察了一下車後的情況。雖然覺得自己有點多此一舉,可曾悅希今天跟她提到的事,讓她有種不安全的感覺。她倒是不怕什麽,警惕一些並不是壞事。畢竟司馬默那個人的精神狀況實在是有些糟糕。

    田藻聲音響起來的時候,她覺得一陣輕鬆,問:“今天都沒你的消息,過得如何?”

    “我怕打擾你上班今天早起就在做檢查,下午三點的時候全都做完了。哎呀,從來沒有感覺到自己在醫院像是呆在私人醫院似的那麽爽快。醫生和護士比病人多,檢查什麽都不用排隊他們對我都挺好的,你不用惦記我的。檢查結果明天才能全部出來,左醫生說到時候會有醫生會診。不過他說看情況應該不會有什麽大的問題我臉上腫消了一些,可能眉毛額頭這裏要留疤了。左醫生說,他們醫院的整形外科很厲害的,可以動手術。你說我要不要一起把眼袋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