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知足常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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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料相塵一掌既出,黑影飄風閃動,迅捷無比,眨眼之功,已經兔起鶻落,繞在相塵身後,劈出神掌。

    相塵但覺背後掌勢雄勁,不及躲閃,唯有急轉身形,以攻為守,揮掌招架。

    不料對方“劈風神掌”勁力渾厚,破風彈風,無懈可擊。如此對掌,以相塵之能,居然抵抗不過居於下風,不由倒退數步,氣血翻湧。

    青荷終於得以片刻喘息,趁此時機,躍身而起,後退數步,躲開致命圍擊。

    曼陀、相塵數擊不中,徒勞無功,登時怒極,滔天怒氣,不可遏製。銀鞭極舞,冰掌交加,率眾瘋狂勁逼,勢如瘋虎。

    黑衣人虎目圓睜,麵無懼色,氣運丹田,雙掌劈出,眾侍衛隻覺勁風來襲,刀劍反彈,逆行回轉,再也砍不出去。

    曼陀撤身收鞭,衝衝大怒:“阿黑!你個狗奴才!膽敢以下犯上?”

    阿黑心知她狠辣無極,多說無益,更不答話,隻是全神備戰。

    相塵唯恐亂上添亂,急欲速戰速決,又在身後發動猛攻。

    阿黑聽風辨形,不及反身,左掌回轉,快如急電,便斬相塵手腕。

    相塵再擊不中,怒意陡增,連施險招,“峨眉靈梭掌”噴雲吐霧,電光石火般的攻了過去。

    不料阿黑看著人高馬大,身形輕如靈猿,飄身急躲,妙招更是層出不窮,一招“潛龍勿用”,一掌出得無聲無息,快捷無倫。

    待到相塵驚覺,掌風已幾近前胸。相塵大急,不及閃避,索性以攻為守,左足疾飛,徑踢阿黑胸口。

    阿黑略一側讓,提左手虛抓,反右手勾轉,陡然又變換招法,換左肘錘打相塵軟肋。

    相塵始料不及,隻覺阿黑的“劈風功法”,忽破忽彈,忽快忽慢,忽進忽退,極盡詭異。每一個落點,都打在自己最難受之位;每一次變化,都出神入化,實難招架。

    相塵根本參不透虛實,悟不出玄機,唯有奮力出擊。

    曼陀更不怠慢,仗著人多勢眾,一聲呼哨,率眾四麵夾擊。

    此時的曼陀,隻想速速解決青荷,甚至陪葬小靈狐也是在所不惜。她躍身而起,退出圈外,半空中一聲斷喝:“開弓放箭!奴才奸細,一個不留!”

    便在這生死關頭,但聞一聲朗笑,響徹雲霄:“且慢!”

    眾侍衛聞聲,均是大吃一驚。愣神之功,隻覺眼前一花,人影一晃,如同樂神天降,包圍圈中便多出一個彪形大漢。

    眾侍衛見之,驚詫之餘:“他何時駕臨?我怎不知?何等神功?如此傳神?”不敢再行揮舞利器,而是紛紛躬身行禮:“參見樂王!”

    樂王雙目炯炯,虎視眈眈,卻不與眾人答言,隻是大喇喇護在青荷身畔:“龍小夫人,本王來遲一步,可受驚嚇?”

    青荷劫後逢生,定睛觀瞧:來人年近不惑,豹頭環眼,滿麵虯髯,身高體長,寬背闊肩。如此暖男,江湖救急,雪中送炭,當真求之不得,好生感激:“此人定是滇黔知樂王。”

    念及於此,更是順坡下驢,乖巧至極,飄身一禮:“參見樂王。”

    相塵陡見知樂,大出意料,更是一臉黑線,恨恨不已,深施一禮,皮笑肉不笑:“樂王贖罪,待我捉了吳國奸細,再陪樂王進殿觀舞!”言未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上前一步,越過知樂,揮掌出擊,隻想出其不意,將青荷一招擊斃。

    不料知樂早有防備,假意抱拳還禮,乘此時機,輕輕一揮袍袖,雙手微微一抖,手上已是凝聚內力,略一動作,一股有質無形的劍氣,破空而出。

    相塵不料知樂如此攪局,更是如斯高明,隻覺劍氣急如駭電,鋒銳無倫,快的不可思議,大有石破天驚之勢。他猝不及防,根本不能抵擋,登時被逼退數步,更是大驚失色:“大理崇聖神劍?”

    青荷看罷,更是倒抽一口冷氣:“崇聖神劍,乃滇黔至高武學,由大理“崇聖寺三尊”所創,是以一陽指力化作劍氣,含於指尖,隔空激發,有如有一柄無形之劍。無論橫掃、直劈、實發、虛射,威力極盛,實難抵禦。此功靈活快疾,最適合近攻。今日若非知樂手下留情,相塵怕是早已當場喪生。”

    相塵更是心知肚明,不敢托大,退到一邊。終是放不下臉麵,心下恨極,出其不意,猛劈一掌,勁逼阿黑。

    阿黑眼見知樂如期出場,終於長出一口氣:“多謝王爺!”自知此地不宜久留。眼見相塵來襲,身形微晃,輕描淡寫一擋,更借相塵一掌,後縱出數丈,有如一朵黑雲,飄身上房,不見影蹤。

    曼陀大仇未雪,心有不甘,持鞭在手,看向知樂:“舅王爺有所不知,此乃吳國奸細,惡貫滿盈,必須嚴懲!”

    知樂形容健碩,以身袒護青荷,口中良言相勸:“殿下言重,此中多有誤會。殿下不如看在本王顏麵,冰釋前嫌。”言畢,便攜手青荷進殿。

    青荷隻想宮外流竄,不欲殿內涉險,口中急道:“多謝樂王,

    如此俠肝義膽,仗義執言,救青荷虎口脫險。有勞有勞,大恩不言謝,來日必報!”一邊誠心道謝,一邊極力掙脫。

    哪料到,知樂一雙手大如蒲扇,硬似鐵鉗,愣是掙不脫,甩不掉:“殿外凶多吉少,不如殿內保全。”唯恐青荷不信,低低的聲音貼著耳畔又說:“是你夫君擔心你殿外涉險,才托本王帶你入殿。”

    青荷聞聽知樂此言,眼珠差點兒驚爆:“我夫君?他是誰?入金殿?我怎敢?”雖是大惑而特惑,明知前方無數陰謀,早已預感大禍臨頭,隻覺方出虎口,又入狼窩,依然拗不過知樂,當真無可奈何。

    眼望身前宮室輝煌,想著身後險象環生,唯有避重就輕,奔前不顧後,跟著知樂走。

    走至中途,向前觀瞻,霓裳飄蕩,舞女成行,卻是雨晴率領聽秋、叮冬等八位茶坊姐妹,沿著甬道,款款走向承運殿門。

    青荷見罷,靈機一動:“我糊裏糊塗跟著知樂進殿,必將糊裏糊塗卷入宮鬥,更是難逃一死。不如跟著姑姑,混跡茶舞,濫竽充數,再行伺機逃路。”

    如此一想,向前一指,脫口便道:“啟稟樂王,民女並非什麽龍小夫人,更非吳國奸細,今日入宮,本是奉了君命,為樂王蜀舞助興。

    知樂聞言大喜:“妙極妙極!難得小夫人長袖善舞!本王粗通音律,最喜歌舞,算是與小夫人誌同道合。”

    青荷感激一笑:“民女不甚榮幸,定然不辱使命。”

    知樂含笑又問:“不知小夫人帶給本王何種驚舞?”

    青荷一笑莞爾:“以茶為舞,敬獻樂王,略表寸心。”

    知樂喜出望外:“茶舞?本王倒是孤陋寡聞,隻知品茶,卻不曾見識舞茶。多虧小夫人博古通今,本王倒能大開眼界!”

    曼陀跟在其後,耳聽二人一唱一和,恨得牙根直癢,心中暗想:“你若入殿,我求之不得,殺你更是易如反掌。”

    知樂卻置若惘然,挽著青荷之手,坦坦蕩蕩大踏步急走。

    青荷偷眼觀瞧,前方的茶坊歌舞隊已經奉召排在殿口等候。眾姐妹不解身後內情,紛紛轉過頭來,看向自己,不由瞠目結舌。

    聽秋、叮冬隻當青荷又變卦,爭搶領舞之位,均是怒目回視,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

    隻有雨晴,大喜過望,連連招手:“青荷!來得正好!昨日我就說,咱們茶舞八缺一,我峨眉茶道素來講究九九歸一,就缺一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