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鬼蜮黑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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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想起一事,忙又急問:“爺爺,“六子”軍務纏身,因何窮追不舍,捉拿咱們?”
“花仙”忍不住竊笑:“這可要問你那好夫君。他對‘六子’極為惱恨,給惡賊種下‘劈風劍氣’,令其生不如死,惶惶不可終日。”
青荷“夫君”不入耳,劍氣記心間:“這“劈風劍氣”,當真如此厲害?”
“花仙”不惜一吐為快:“那是當然。他們‘寒楓功夫’,至陰至毒,須在亥時至辰時練功,醜時更是最佳時機。隻因此時,體溫最低,練習寒功,自是適宜。六個惡賊,受了‘劈風劍氣’,每夜但凡練功,都是氣息紊亂,坐臥不安。尤其醜時,三魂出竅,五內不調。如此這般,再過三年,便會功力盡失。”
青荷麵露驚色,更是心下難過:“我也是身中‘劈風劍氣’,想是死期不遠。”
“花仙”自顧得意:“你想想看,他們如何受得住這般摧殘?本想找你夫君算賬,卻未如願。不料遇上我,便陰魂不散。”
青荷雖聽著有趣,怎料他一口一個“你夫君”,不由對“花仙”懊惱,對“父君”懷恨。眼珠一轉,計上心來,看向”花仙”,癡癡呆呆:“爺爺口中的“你夫君”,讓我好生疑惑。不知“你夫君”,到底是誰?”
“花仙”聞言比青荷還呆、還惱、還恨:“是“你夫君”,不是“我夫君”!天下傻子我見多了,還沒見過你這般,傻成天才。連“你夫君”、“我夫君”都糾纏不清。”
青荷方欲糾纏,又聞異樣,不敢多言,飛身而起,搶到洞口,抓過石子,進入一級備戰。
她全神貫注,運用“蜀陵神彈”,展開攻擊戰。
六大強敵,更不怠慢,“金塞弧針”、“楓葉寒針”向洞中呼嘯攢射,攻勢迅猛。
青荷實在招架不住,急忙回首,向”花仙”求救:“爺爺!救命!”
“花仙”卻猶如一隻懶散的貓,伸腰拉跨,涎皮賴臉,連打數個哈欠:“折騰一整天,總算衝了關。”
青荷萬分驚急:“救命!爺爺!”
他卻四平八穩,躺下身來,心滿意足:“如今我又困又累,先歇歇睡。小鬼頭,你耐性不好,又不肯勤學苦練。如今大好時機,就在眼前,你嚴守陣地,認真學,慢慢練。”
青荷未及抗議,“花仙”已經是鼾聲如雷。入睡速度,堪稱史上第一,比她這大名鼎鼎的睡蓮,還要睡法無邊。
無可奈何,唯有聚精會神,置於負隅頑抗,死地而後生。在她“蜀陵彈射”猛攻之下,“六子”倒也不敢以身犯險。
如此狐假虎威,不由暗自竊喜,又過一刻,再也喜不起來。因寒夜越來越冷,體內“楓葉寒毒”開始作祟,頓感冰寒來襲,神誌漸漸不再清晰。
恍惚之間,忽覺異香撲鼻,由遠及近,若隱若現,若即若離,一陣清爽,一陣迷離,忽上忽下,左右逢源。一片迷茫,瞬間不知所終。
忽見無數金光,崩現眼前,好似百隻長尾金蝶,震翅而來,或迷舞翩躚,或繽紛飄旋,或七彩絢爛,或氤氳輾轉,花團錦簇,層層疊疊,彌空曼舞,鋪天蓋地。
青荷大驚:“何方神聖?如此神通?”
她在金蝶寒香中,奇寒無比,渾身戰栗,排山倒海般的困意,更如洪水猛獸般襲擊。
恍惚中,便聽“金蟬子”一聲疾呼,透露著驚喜:“塞主!”
朦朧中,向洞外望去,但見一人身材高大,頭披黑紗,在風雨中長身玉立。
雖看不清容貌,看不出年紀,甚至看不出性別,卻能感覺來人細目高鼻,眼神如刀似劍,甚是鋒利,更是一臉戾氣。
他的聲音,沒有情感,沒有溫度,如同機器,冰冷至極:“辦事如此不利,都是些沒用的東西。”
如此鬼蜮之聲,嚇倒青荷,卻將“花仙”喚醒。
他一躍而起,朗聲大笑:“塞克,說誰沒用?是你還是你的幫凶?”
塞克一聲冷笑,更將青荷冷凍成冰:“奇華,自以為是,一味托大,當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花仙”笑容可掬:“是啊,塞克,我不像你,害人害己,何須四處藏匿?我倒好奇,你藏頭露尾數十年,終於重現,究竟打的什麽鬼主意?”
塞克一聲冷笑:“鬼主意倒是沒有,不過是為了尋你這個糟老頭。也虧了你的‘碧瑤蓮’,我才能見你一麵。”
青荷聞聽,好奇心更勝:“‘碧瑤蓮’?那可是絕世罕見!聽泰哥哥說,此花能解百毒,生存條件卻更是極為苛刻:喜陰不喜陽,喜溫不喜光。蜀陵山雖是陰濕,卻高處不勝寒,“花仙”若想奇花綻放,唯有另辟蹊徑。”
“花仙”搖頭又歎氣:“塞克,你為暗算於我,毀了我的‘碧瑤蓮’。既然真心尋死,我定讓你趁早如願。”
青荷聞言,不憚大膽猜測:“蜀東南天
坑地縫實多,正是‘花仙’尋尋覓覓的‘碧瑤蓮’養殖基地。不料,此事如此絕密,居然被塞克堪破天機。此人最是陰險,趁著夜黑風高,率領徒子徒孫,將無色無味的‘金塞寒毒’,灑滿‘碧瑤蓮’,並乘機偷襲‘花仙’。”
塞克一聲叱喝,金屬鏗鏗之聲,震出無數回響:“區區‘碧瑤蓮’又算什麽?要你老命,才是重中之重。”言未畢,長聲極呼,百千蝴蝶,聞聲起舞,繽紛炫目。
“花仙”鬼神不懼:“我當你苦修數十年,武功如何驚天駭地。豈料越練越回功,不過放飛幾隻蝶蟲,就想興作浪風?”
言畢,嘬攏嘴唇,氣運丹田,舌貼下壓,運轉真氣,輕微升降,悅耳的口哨聲忽急忽緩,忽高忽低,忽進忽退,此起彼伏。
說來也怪,那些“霸王金翅蝶”本帶來無限寒意,對著洞口俯衝,去勢洶洶。陡然聞聽口哨之聲,便張皇失措,沒了主意。一時間,前蝶回轉,後蝶勁逼,前碰後撞,湧在洞口,亂成一鍋粥。
風雨中,塞克怒意不已,舞動手中“金塞弧刀”,瞬間風聲鶴唳。那聲音時而似寒風呼嘯,時而似江濤怒號;時而似怪獸嗚咽,時而似夜鳥叫囂,分外刺耳,分外淒厲。
青荷偷眼觀瞧,她那“金塞弧刀”,精鋼製成,黑寶石鑲嵌,刀柄上綴金環,上刻金翅蝶,最恐怖的,便是它彎成殺人的弧形。
她武功微末,身心迷離,隻覺“霸王金翅蝶”奔流翻湧,四周冰寒無極,更是不寒而栗。
伴隨蝶聲四起,洞內”花仙”的哨聲,陡然高了八度,時而張弛有度,時而進退維穀;時而纏綿悱惻,時而豪邁灑脫;時而淒切迷離,時而粗獷豪放;時而如風雨同舟,時而如江河入海;時而如倦鳥歸林,時而如馬放南山。
“金翅蝶”聞聽此音,更加迷失,千翻萬卷,垂死掙紮,忽然又潮水一般潰敗,退出洞來。任憑塞克如何奮起,都阻不住其一瀉千裏。
“金翅蝶”倒退出洞,被大雨一淋,更是不堪一擊。
塞克又怒又氣,狂舞“金塞弧刀”,逼迫“金翅蝶”振翅而回。趁此時機,塞克躍身而起,一飄數丈,人已到了洞口,左手一揚,金光萬丈。
青荷眼見“金蝶”入洞,如同奔潮般洶湧;與此同時,“金塞弧針”,飛射如疾風駭雨。
更見塞克高大的身影,投射在石壁之上,翻轉飄飛,如同鬼魅,更填詭異。